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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髓鞘化对学习的影响

前面我们提到,为了提高电传导的速度和准确性,脑白质,也就是脑细胞的长轴突需要被髓磷脂包裹起来,让轴突绝缘。这样,就可以避免在多个神经元同时工作时,不同神经元的电信号相互干扰。也就是说,髓磷脂具有调控神经信号传递的作用,可以使信号快速、正确地传导。如果发生异常,即神经信号在传递过程中外泄,则有可能导致智力障碍或精神疾病。

脑白质包裹上髓磷脂的过程,被称为髓鞘化。不同脑区髓鞘化发生的时间有所不同,髓鞘化的开始时间和完成程度也会影响学习和自控能力的发展。髓鞘化从大脑皮层后部开始:新生儿出生时,脑内的髓鞘并没有完全形成;4岁之前,基本脑功能区的髓鞘化已经完成,比如大脑后部的视觉皮层;随着年龄的增长,髓鞘化逐渐扩散到大脑皮层前方(前额),包括语言功能区和自我控制区等;直到25岁甚至30岁才基本完成整个脑的髓鞘化。

不同脑区在髓鞘化过程中存在的差异,导致儿童青少年在认知、情感、行为等方面存在不均衡性。从中小学生的行为表现来看,小学生的运动等功能发展比较成熟,但注意力集中维持时间较短,容易分心;初中阶段的学生运动能力有显著提高,肢体协调能力已经能达到最好水平,但他们的自控能力仍然不足,很容易因为冲动和他人发生冲突,或者做出一些非理性的决定。直至高中甚至大学阶段的学生,自我控制能力才能基本达到成人的水平。

作为人脑的高级功能区,前额皮层负责推理、计划和判断。可以想象,这些技巧都是随着年龄增长从经验中得到的。由此我们也可以推测,有些青少年做事缺少条理、决策能力不如成年人,原因之一就在于前额皮层还没有完成髓鞘化。

与前额的“晚熟”相比,和情绪(包括愤怒、恐惧等强烈的情绪反应)有关的脑区(人脑边缘系统)则发育较早,大约在青春期初期就逐渐趋于成熟了。这两个功能脑区的发展速度不同,使得青少年在面对那些“快乐”和“危险”并存的刺激时(比如飙车),特别想要尝试。但是由于他们的前额叶所负责的冲动抑制功能还没有成熟,还不足以起到警示的作用,所以在某些特定的情绪情境中,他们寻求快乐和刺激的渴望,会远远超过危险的警示。这就使得他们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冲动、爱冒险,也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为什么青少年会更可能面临较大的意外伤害风险。

研究发现,在髓鞘化的关键时期,包括胚胎发育晚期和青春期,环境因素的改变给个体带来的影响很可能持续一生。此时个体抽烟或者接触二手烟,就会导致白质受损,因为尼古丁会影响大脑胶质细胞表面的受体,而这些受体对于调节脑细胞发育极为重要。 对于青春期阶段的孩子来说,大脑前额皮层此时刚刚开始髓鞘化的过程——虽然前额的神经元已经基本发育成熟,但髓鞘化还处于不稳定的状态。加之脑发育的不均衡性,让青少年对于风险的控制能力减弱,因此他们非常容易出现物质成瘾,而且一旦成瘾,就很难彻底戒除。一项研究显示,只要吸几支烟,青少年的脑就会开始重塑,制造出新的尼古丁受体,这会让戒烟变得非常困难,脑细胞也会产生不同程度的坏死和萎缩。饮酒对青少年的大脑也会产生破坏性的影响,损伤他们的认知行为和情绪机能。酒精会对脑中和记忆有关的区域产生抑制作用,不仅会杀死原有的神经元,还会损害新生神经元的发育,对脑结构造成永久性的伤害。对于自控力原本就发育不足的青少年来说,接触烟草等物质,显然让他们陷入成瘾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了。

此外,“被长期忽视”同样会影响髓鞘化进程。研究发现,如果儿童青少年被长期忽视,比如缺少成年人照顾的留守儿童,由于没有得到足够的关怀,他们脑内连接左右半球的胼胝体上的白质就比较少,最严重的比正常儿童少17%。 由于人脑在完成几乎所有任务时都需要左右半球协调合作,所以对于这些儿童而言,不论是完成学习任务,还是进行人际交往,他们面临的挑战都更大更艰巨。

因此,家长和教师一方面要强调烟、酒等容易成瘾的物质对脑发育的危害,让青少年明白一时的尝鲜,可能会给脑带来无法挽回的损害;另一方面也要给予儿童青少年足够的照顾和关怀,让他们的脑在安全的环境下更好地发育,以应对未来学习和生活中的诸多挑战。 uFkXExDFhJAkP54WzwL0VhIyitsiM+94e9ZstbKfPVC09XPUyRRGwdjvELmNXXa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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