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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梦永远藏于心底

◎蒋林

Monica

演唱者:张国荣

作词:黎彼得

作曲:吉川晃司

发行年代:1984 年 7 月

作者简介

蒋林,中国作协会员,巴金文学院、成都文学院签约作家。作品散见于《四川文学》《青年作家》《文学港》《飞天》等刊物。已出版《熊猫王:荒野的守望》《熊猫王》《熊猫明历险记》《最好的告别》《巢》《绝望收藏室》《隐蔽的脸》等著作。

20 世纪 80 年代末期,在中国内陆的一个小镇,一名中学生停留在一家简陋的音像店门口,摇头晃脑。他听不懂粤语歌词,但脚步却被强劲的旋律拽住了,并向路人忘情地展示他不是舞姿的舞姿。直到一曲完毕,他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那首歌的名字叫 Monica ,那个中学生其实就是我。

Monica 是那个年代我所知道的张国荣为数不多的歌曲。尽管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谈恋爱,更不懂得初恋的甜蜜与失恋的苦涩,但这丝毫不影响我对 Monica 的喜爱,大概是因为它的旋律太过吸引耳朵。后来,当我渐渐长大,找出粤语歌词对照着听时,对这首歌的爱更是无以复加。

当光阴已渐逝

方知它珍贵

你已有依归

负了你错爱

此美梦永远藏于心底

…………

后来,每当我再次听到张国荣高唱 Monica 时,脑海里都会浮现出一个错失爱情的人的沮丧形象。同时,我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周星驰在《大话西游》里的经典台词:“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我没有去珍惜,直到失去了才后悔莫及。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说:‘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前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不懂爱,往往是恋爱中的人的弊病。

Monica是拉丁文,具有多层意思。其一指参谋、指导和顾问;其二指风趣优雅的女子,金发碧眼,是美女的代名词。那么,在张国荣的歌中,Monica是什么意思呢?答案也有很多。有人说是张国荣的第一把吉他,也有人说Monica在张国荣心目中就是一直对他疼爱有加的六姐。这样的问题,很难有标准答案。又或许,在不同的时期,有不同的答案。 Monica 的作词人黎彼得在接受访问时说,Monica是他的初恋情人,这首歌是为了纪念她而写。

无论怎样,Monica都代表着美好,代表着感念,代表着浓浓的爱意。我们都有属于自己的Monica,无论她属于过去还是现在。

1984 年成为张国荣生命中美好的一年,专辑 Monica 的发行助力他事业腾飞。从 Monica 起,张国荣开始了劲歌热舞的表演。

Monica 的曲作者是日本音乐家吉川晃司,这个原本可以代表日本水球队参加奥运会的运动员,最终却选择了做一名歌手并且相当成功。1984 年 2 月 1 日,他以一首 Monica 走上了漫长的音乐生涯,并凭借此曲收获八项大奖。同年,音乐嗅觉敏锐的张国荣便进行了成功的翻唱。

作为一首舞曲, Monica 节奏明快,旋律激扬,张国荣充满青春激情的演绎更是让这首歌大放异彩。当我们放开嗓子、摇摆着身体高唱 Monica 时,总能感觉阳光充盈着全世界。这是一首属于青春的歌,也是一首属于春天的歌。万物生长的芳香,让人神清气爽。很多人说,是张国荣第一次把舞曲唱至大雅之堂。从 Monica 对张国荣个人以及整个香港流行乐坛的重要性来看所言非虚。

Monica 歌咏的是爱的醒悟和爱的忏悔。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不顾一切地爱恋,将全部的青春和真诚付给了他,并改变了他的生命:“你以往爱我爱我不顾一切,将一生青春牺牲给我光辉。”可是,那个浪荡子却不懂得珍惜,把她的爱无情地付诸流水。当初,他是那样自负与不解风情,以为她的柔情蜜意全是虚情假意,置之不理恣意挥霍。

他伤害了她;她离开了他。

分手改变了这个男人,使他重新认识了曾经的女人以及那段可贵的爱情。此刻,他才明白她的美好,才明白恋爱的真谛。只是,覆水难收,错过了的情缘再也无法寻回,那颗受伤的心灵已经找到了新的归宿。他知道错了,心中充满了愧疚。可是,他能做的,只有祈求她的原谅,请她不要计较;他能做的,只有将柔情美梦永远地藏于心底。

失去的永远是最好的。张国荣高唱:“谁能代替你地位?”

一段再炽热的爱恋,也抵不过一次伤心的失恋让人刻骨铭心。在追寻爱情的道路上,失恋是一堂爱的教育课。当深爱你的人变成教你如何去爱的人,这一段爱情注定是悲剧。

我觉得在 Monica 中,Monica可谓一语双关,既有指导、顾问的意思,也代表着所爱的人。它既指那个美丽的女子,也教导我们如何去珍惜爱情和爱人。

Monica ,总是让人想起初恋,想起那些青涩的时光。那时候,我们都不懂爱和珍惜,只有淡淡的情愫和淡淡的忧伤。多年以后,当我们在滚滚红尘中经历了太多感情的沉浮,才发现当年那张红彤彤的脸蛋和羞涩的目光,是我们永远无法抹去的记忆,是谁都无法替代的。想重新找回那样美好的感觉吗?时间是一把锋利的剑,果断地斩断了我们的回头路。你心仪的那个人,早已有了归宿。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让她永远藏于回忆中。

有的柔情让人永远不懂,有的柔情让人永远愧疚。爱情,就是这样神秘莫测。

Monica 发行当年便获得香港电台“十大中文金曲”和TVB“十大劲歌金曲”的金曲奖。从此,更多人记住了张国荣浑厚的嗓音、性感的舞姿和潇洒的台风。这首歌也是香港歌坛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作品,十五年之后,又在“十大中文金曲”颁奖礼上获得“20 世纪百年十大金曲奖”。就算再过十五年、二十五年、三十五年抑或是更长的时间再进行一次金曲评选, Monica 依然会是热门中的热门。

Monica 为我打开了通往张国荣世界的大门,让我成了一位“荣迷”。我几乎听了他所有的歌,看了他所有的电影。每当我陷入困顿与迷惘时,我都会听听他的音乐,看看他的电影;每当我写作卡壳时,我也会听听他的音乐,看看他的电影。了解越多,我越发认识到,张国荣已经超越了歌手和演员的定位,而是一位名副其实的艺术家和生活家。他对艺术与生活的态度,令人敬仰。

大概是 2005 年,我在成都找到了“荣迷”组织。当时,大家要拍一段纪念视频,我差点成为男主角,与剧中的女朋友一起在成都追寻张国荣的足迹。但终究因为担心无法胜任角色,我放弃了。2013年,我出版了个人唯一一部音乐随笔《不一样的烟火:张国荣音乐传奇》,用自己最喜欢的方式,表达对张国荣的缅怀与纪念。那年 3 月底,在前往香港纪念张国荣逝世十周年前夕,我在成都举办了新书分享会。因为这本书,我又结识了更多“荣迷”。

虽然 Monica 的歌词充满了失恋的情绪,但是,在激扬的旋律中,我们听不出丝毫的忧伤与失望。张国荣用声音传递给我们的,是对过去的感恩和对未来的向往。我们不能让一段失恋毁掉了对爱情的期盼——这是一种领悟,也是学习爱的能力。任何一段爱恋都能让我们成长,既然曾经的感情已无法找回,那么,让我们好好地守护现在所拥有的缘分吧。否则,我们既辜负了曾经的Monica,也亏负了眼前的Monica。

每年 4 月 1 日和 9 月 12 日,我们“荣迷”都会聚在一起,听歌、看演出、看电影。我们都成了朋友,一起追忆张国荣,一起感受当下生活的美好。从这个角度讲,张国荣是“荣迷”的Monica。我们中见过他的人不多,错失了很多美好的岁月,但无论他离开了多久,那份感动都永远珍藏于心底。喜欢张国荣的人,彼此互为对方的Monica,无论现实多么骨感,人与人之间的温暖都永远珍藏于心底。 jiN5Vs0i9RklGJXKNN1OeVxxLPH7tbXx4i9jNR5RtU106Uz+1yuzoehO0Yml29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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