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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温岭大溪古城

一、东瓯(越)国简史

秦末,东瓯人与相邻的越人分别在其首领摇和无诸的率领下,归番阳令吴芮,从诸侯灭秦。但因项羽不予封王,他们在楚汉战争中站在了刘邦一边,佐汉反楚,成为东南沿海反楚的一支力量,为刘邦打败项羽立下功勋。

闽中郡在秦末战争中被废置。汉惠帝三年(前192),举高祖时越人佐汉反楚,摇功居多,其民便附,乃立摇为东海王,都东瓯,世俗号为东瓯王。其封域,包括瓯江流域、椒江流域。东海王摇成为汉初所谓的外诸侯之一,但其实只是向汉朝称臣纳贡而已,不受汉朝的控制,其领地在汉疆域之外。

汉景帝三年(前154)正月,吴王刘濞反,东瓯从吴反汉。三月,汉皇室发出通告,规定斩吴王刘濞者赏以千金,并利诱东瓯杀吴王刘濞。当时随从刘濞反汉的东瓯兵万余人屯守丹徒,乘刘濞到东瓯军中“劳军”时将他杀死。刘濞儿子子驹逃亡闽越。东瓯王及其部众因杀刘濞有功,故未因从刘濞反而遭诛杀,全部回到了自己的国中。

汉武帝建元三年(前138),闽越发兵围攻东瓯,东瓯食尽告急,向汉武帝求救。汉武帝接到东瓯王求援消息后,征求众大臣意见,朝堂上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史记》卷一一四载:

天子问太尉田蚡,蚡对曰:“越人相攻击,固其常,又数反覆,不足以烦中国往救也。自秦时弃弗属。”于是中大夫庄助诘蚡曰:“特患力弗能救,德弗能覆;诚能,何故弃之?且秦举咸阳而弃之,何乃越也!今小国以穷困来告急天子,天子弗振,彼当安所告诉?又何以子万国乎?”上曰:“太尉未足与计。吾初即位,不欲出虎符发兵郡国。”乃遣庄助以节发兵会稽。会稽太守欲拒不为发兵,助乃斩一司马,谕意指,遂发兵浮海救东瓯。未至,闽越引兵而去。

庄助由此制止了闽越进犯东瓯的军事行动。东瓯王便乘汉朝出兵之机,请求“举国徙中国”。汉武帝接受了东瓯王的请求,将东瓯4万余人迁徙到江淮间,与汉民杂处,东瓯王国遂除。东瓯内迁后,其地逐渐为闽越所占。

建元六年(前135),闽越王郢击南越。汉武帝遣大行王恢出豫章,大司农韩安国出会稽,分两路进兵闽越。兵未逾岭,越王郢弟余善杀郢降汉。汉武帝诏罢两将兵,乃使郎中将立闽越王无诸孙繇君丑为越繇王,奉闽越先祭祀。后又立余善为东越王,与繇并处,闽越分成了越繇和东越两部,原东瓯地遂为东越地。

元鼎六年(前111),余善举兵反汉。汉武帝分四路进兵东越:横海将军韩说出句章,浮海从东方往;楼船将军杨仆出武林;中尉王温舒出梅岭;越侯为戈船、下濑将军,出若邪、白沙。元封元年(前110)冬,咸入东越。东越使徇北将军守武林。楼船军卒、钱唐人辕(榬)终古斩徇北将军,因功被封为语(御)儿侯。繇王居股杀余善降汉。汉武帝以“东越狭多阻,闽越悍,数反覆”为由,诏军吏将东越人皆徙处江淮间,“东越地遂虚”。

东越原王侯中有功者四人,改封北迁:东越繇王居股改封东成侯,迁九江;故东越建成侯敖改封开陵侯,迁临淮;故东越衍侯吴阳改封卯石侯,迁济阳;东越将多军改封无锡侯,迁会稽。

汉武帝平定东越,意义重大。因为从此开始,东瓯、闽越地属会稽郡,今浙江境域全部成为汉朝疆域的一部分。越族群体的分布区也再次向东南、西南方向退缩。

经过建元三年(前138)与元封元年(前110)两次的越人北迁,“东越地遂虚”。不过,北迁的越人基本上是王族、官员、军人等中上层成员,下层越人不少还是散居于山区野地,隐匿下来。到西汉后期,“遗人往往渐出,乃以东瓯地为回浦县”。回浦县治在今台州市椒江区章安镇,是原东瓯的北界滨海之地。

汉武帝平定东越后,东瓯之地归属会稽郡,纳入汉朝的版图。但汉武帝采取的人口外移政策,导致这里人口稀少,县级行政区划建置十分缓慢。西汉200余年间,只在沿海增设回浦县;东汉,初平三年(192)以前的100多年间,也只增设了永宁县。

二、温岭大溪古城的考古发现

大溪东瓯城址位于台州市温岭市大溪镇里宅村、大岙村,历史上曾长期被称为“徐偃王城”。

2002年、2006年、2008年,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先后三次对遗址进行调查、钻探和试掘,获知温岭大溪古城有内城与外城(图1-3),内城位于整个城内的西边。城址的总体平面分布形状呈东西向长方形,这与城址处在东西向的山麓地带这一自然地形是一致的。城址的范围大体为内城东西长390米、南北宽200米,面积7.8万平方米;外城东西长765米、南北宽376米,面积28.8万平方米。

图1-3 温岭大溪古城平面分布示意图

城墙系由原生地面直接用土向上堆筑而成。城内堆积包含物主要有建筑用瓦和日用陶器。日用陶器以几何纹饰硬陶器为主。

2008年在古城附近的塘山发现一座规模巨大的西汉墓(M1),墓葬早年虽遭盗掘,但残存随葬器物34件,有原始瓷、印纹硬陶、印纹软陶、硬陶、泥质陶和玉器等。墓旁设有礼乐器陪葬坑,出土器物28件,全为仿青铜的陶质乐器。墓葬中出土数量最多的两类器物是匏壶和拍印方格纹的敛口双耳罐,这些文物在福建武夷山闽越王城遗址、广州南越王墓中多有出土,年代比较明确(图1-4)。由此判断,塘山大墓是一座西汉初期东瓯国的贵族大墓。

图1-4 汉代东瓯国典型器物

1.陶瓮 2.陶罐 3.陶錞于 4.陶匏壶 5.硬陶罐 6.陶筩

温岭大溪古城是目前发现的西汉时期东瓯国境内的唯一城址,为东瓯国的一处重要城市无疑;已发掘的古城北侧塘山M1为东瓯国贵族墓,这两项考古成果填补了东瓯国考古的空白,是东瓯国考古工作的重要突破。

2013年5月,大溪东瓯古城遗址被列为第七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InthyL26i7hJC6FVM/h18RQJ9QlSBp/bBwiQ2gRL5GK9S85TcFmrYrOzamXxrg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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