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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本成也没有想到王振林和张志刚两人，会在半夜还来看自己。按说他也就是个正科级干部，下来调研工作走的是正常渠道，柳河县给与热情接待那是肯定的，但要按照级别算的话，局里派正副股长接待也就够了。
局长里有一个人露露面就算很给面子了。王振林进来后，身后转出另一个面生的人来，介绍后才知道是柳河县教育局的党委书记，教育局是局长说了算，但党委书记在级别上与局长一样，都是正科级。书记到后连着跟杨本成说怠慢，到现场和吃饭时他都不能露面，要杨本成理解。杨本成极力的表示了感谢，对柳河县几位局领导都一一地赞誉一番，双方客客气气，临走时王局长跟杨本成说了这柳河县的调研中，安排汪家炳和李大田两人全程相陪，杨本成再次感谢不已。
等几位局级领导走后，杨本成背倚着床在想今天的不正常，柳河县教育局太过热情，这种热情让人多想。市局师训科不会给下面县里任何资金，最多在师训经费上多给一点提留，那也不用局长书记出面。想与江中茂讨论讨论这事，突然想到先前岳父在电话里对自己的不冷不热，与平时也有所不同。心里隐隐知道，柳河县的热情实际是对市局里岳父胡德江的。想通了这一层，杨本成反而安心起来，自己在电话里已经初初说到县局的热情，以岳父的敏感与经验，哪会不知道县局的意图？至于县局有什么具体的企图，与自己没有什么大的关系。想到这里，不禁为先在冲浪时偶尔的冲动而惊怕，自己有什么过界举动，说不定就会传到岳父那里。
第二天先到县进修学校和县电大做谈话和问卷，有汪家炳和李大田两人陪着一切都很顺利特别是李大田在场，两学校也都很热情。下午再到学校对教师进行调查，走了县城的三所学校，收集不少资料。原打算两三天的时间进行调研，只一天就把所要的数据收集齐全。工作做完了，人却不必急着回市里，时间上要充裕才显得工作做得踏实，数据也更有说服力收工后吃饭，局长们没有再出现。李大田也没有再安排到休闲中心去放松，而是带到茶楼里，点一壶茶摆开麻将桌开展另一种工作。人有五个，上桌只能四人，刘继荣一边给大家服务，一边在旁边买马。玩得不算大，工作接待的牌玩大了也有伤和气，杨本成对麻将深有体会，虽然在市里玩得机会少，技术却从大学时就练出来了。那时家里给的钱少，偶尔与同学玩怕输，背地里狠命的偷着练，没有想工作后这一手还是很有实用价值的。玩麻将到半夜里，杨本成已经赢了不少，慢慢控制着想还回去些，李大田很快就看了出来，建议结束牌局。
回到宾馆，杨本成洗漱后准备休息。张志刚副局长到来，进门后先说打搅杨本成的休息，之后为一天没有露面说抱歉，杨本成已经想透他们这样过于恭敬的原因，心里有种想欣赏的心态应付着就沉稳了许多。“张局长太客气，要处理一个县全盘的大大小小的事，那有多少啊？还这样惦记着我，感激不尽啊。”
“应该的，市里每一项工作我们都要全力支持嘛，做得没有到位的地方，杨科长可要提出来我们好改进。杨科长是市局里的重要领导，今后要多关照柳河县的工作哦。”张志刚说。
“肯定肯定，柳河县教育工作这样出色刚才我还和家里老爷子在电话里说到，柳河县几位局领导能力强，老爷子也很赞赏柳河县的成绩。回到市里后，再详细汇报我们在调研中见到的新气象新面貌。”
“感谢感谢，这些工作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做的还不够。”张志刚说着转身到门口，从门外提一包物件来，杨本成见那外面用废报纸包着的东西是长方形样子，感觉那是两条烟。张志刚没有把外面的纸去掉，放到房间里的沙发边说“杨科长，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算是这两天来都没有好好陪着领导的一点歉意，不成敬意。”
“张局长太客气了，我们来给你们添了许多麻烦，你们不嫌我们心里就感激不尽了。张局长，这次调研回市里后我们会把一线教师们对柳河县教育局的良好赞誉，专门做一份报告，弘扬像柳河县这样做教育工作中勤奋务实、深受一线师生赞誉的好干部。”
“我们做的工作还不到位，离市里还原很大的差距，我们正在努力提高，努力提高。杨科长，已经很晚了，本来是不该来打搅领导休息的，可是不来看看心理歉疚不安。夜深了，杨科长就先休息，我先告辞。”张志刚说着就往门外走，两人都没有提到张志刚带来的东西，杨本成送张志刚到门外，张志刚忙请杨本成回房间休息。
回到房间，把门关上，杨本成才打开那包东西。把外面的纸撕开后，里面果然如杨本成估计的那样，是两条烟。杨本成在家里经常看到这样的情形，也接受过不少。把黑塑料袋扯开，里面是两条蓝芙蓉王烟，另外还有一个红包。杨本成见有红包，拿在手里掂掂，估计出那钱有多少便塞到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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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还是汪家炳与李大田两人来陪着杨本成他们，只是不要再去学校与教师见面。按说工作忙完了，杨本成就该带人回市里，可杨本成三人都不想就回去，这话却说不出口。早餐过后，李大田已经和杨本成熟悉起来，和江中茂又是老相识，说：“杨科长，我们有个请求，不知道适合不适合说出来。”
杨本成说：“李股长，现在又不兴帽子满天飞，言论自由有什么说不得？我们是朋友关系，说什么请求？帮得上的说一声一定尽力去做好。”
李大田呵呵地笑着：“感谢感谢，杨科长，说真的我这段时间股室里太忙想休息下都没有借口。今天就想以市局领导为借口，休息一天。想请你们去看看柳河县的西隐山，这山很有灵气，像科长这样年轻有为的干部更应该去许个愿。这不是迷信，老辈人讲过心诚则灵，这也是真理。”
“感谢李股长的美意。我们也去灵山粘些灵气虔诚地去拜一拜山，洗涤洗涤那颗世俗的心，机会难得啊，江主任你看怎么样？”杨本成借坡下驴，心中感谢李大田不已。
“感谢杨科这样体贴我们。”刘继荣说。
西隐山就在柳河县县城外延，走出县城街道就看见田野外耸立起一山，山不高大，五百来米高，四周尽是平地，突兀地冒耸立起山势雄伟挺拔。却满山净石，葱葱郁郁四季常青的古树就扎根在岩石缝隙里，任西北风肆虐地摧残，树虽不高大却生机勃勃，稍背风处几颗高大古树枝桠苍劲，给人更多的感悟。一条小溪流从远处逶迤而来，绕道山下，接连形成两三个小水潭，把山与城隔开俨然划分为两个世界：灵山与红尘。
汪家炳和李大田陪着杨本成三人慢慢走，到几个水潭前有几个棚竹，穿过竹林见一座桥，名为“功德桥”。李大田介绍说：“这桥是明国年间柳河县大洪灾，把连接西隐山的千年古桥冲走，大户人家出面敛积千家万户捐赠修建而成，因此而得名。”
踏上“功德桥”，杨本成就感受到一股气息，这气息描述不出却又有些熟悉感，就像自己在读书时千思万索突然间解答出一道题时的感觉。他心里一动，想这是不是就是所说的灵感想到这里，心里对西隐山的灵气就确然认定是真，不肯再乱说心里越加虔诚起来。但他却没有想到，这种感觉就是家的气息，是那遥远的家乡的芬芳气息。
杨本成这几年到过不少地方旅游，也拜过不少名山。可一走进西隐山的山门外，见这里居然是名副其实的山门，两边是耸立的自然山势劈开而开出上山之路，要是把门一关，真的就没路上山了。上山是很陡峭的石级，进了山门，就见石级而上的两面连绵而随山势之上是一座座浮雕，全是传说中的一尊尊菩萨雕像。
看到杨本成等人的惊讶处，李大田就介绍说这山很有些历史，传说老子李耳在西游归隐之前曾到这山上住过，有感于这山的灵性，说过几句话：山石离奇，溪原清邃，不复西渡流沙，我当隐焉。之后就骑青牛西去，后人就把这山称之为西隐山。
三个人一尊尊菩萨雕像看着，见不少雕像下刻着认领的名，杨本成心动不已，也想认一尊雕像足可传名后世，千万年都会留下自己的痕迹。可转念一想自己要是认领一尊，让其他领导们见了对自己的影响就大了。往上走有一亭，穿过亭后，一座大雄宝殿。大雄宝殿前又有一亭，匾额上书着：金盆洗手。
李大田带着他们三个人走向小亭外，说：“杨科长，来试一试吧。要进金殿拜佛，总要先过这金盆洗手，能洗出声来才是有缘之人。”
杨本成见小亭里一老人看似出家人却又是俗家着装，俨然一隐居的老者，眉眼间那超脱凡尘骨根飘逸，让人看了心里更是闲适安然，有种不争不怒忘却凡尘的心境。老者见几个人走过来，信步转到金黄的铜盆后，铜盆上两根磨得金光亮闪的横条与铜盆相连。老者舀了些水倒进盆里，在盆边跨腿站立，两手平推。手放到铜条上，慢慢平推，速度和力度渐渐加大，就见盆里的水被震荡激起水珠。水珠越来越多，形成共振后有如水浪一般溅扬而起。三个人看得神奇，都手痒痒地想试试。
要进行“金盆洗手”，得先交点诚心钱，一元十元不等不在乎多少，只是给人心灵上的灵力。杨本成想先来试试自己的运气怎么样或说自己的慧根如何，却又怕真的弄不好，心里反而落下来负担。就说：“江主任，你是老哥，你得带头啊。”
“好，我先来。”江中茂说，李大田和汪家炳就给江中茂说鼓励话，那老者一直微笑着，像一个智者审视着红尘蒙蔽的众生。杨本成用心看着，先就注意观察过老者的操作，知道那水珠溅扬的原因是声波和力发生了共振，真要操做起来，那是要静心下来才能摸索出用力的方法。江中茂的手放到铜盆的横杆上，两手推动，盆里的水却没有一点溅起，稍用力却把铜盆一起推移起来。江中茂也没什么尴尬，问老者要怎么样做才会好。老者倒没有故作高深，走到位置上边演示边讲解如何用力，江中茂再做时也就溅起了水珠，水珠渐渐高扬淋湿了手，江中茂就算是洗手成功。
杨本成推让给李大田和汪家炳，两人如何肯答应？江中茂要给杨本成出钱，老者阻止了，说“各人是各人的法缘，钱多钱少都是自己的心意。”杨本成已经摸钱出来，本想给张100块的大钞，又怕有些惹眼张扬，就给了两张十元的。走到位置，双手搭在盆边，心里就在默默祷告，要求神灵保他得遇贵人，保他仕途通达。杨本成已经看了几回，心思一直很细这会就发生效用，体会到那种用力方法。只轻推几次，杨本成便掌握了，把盆里的水溅扬起老高，几乎和他的额头相齐。站着看的人都纷纷赞起杨本成，说他得到的灵气最多，福泽深厚，今后一定会坦途通达，前程似锦。只有老者微笑着，一字不说。
沿石级而上到大雄宝殿，有文殊菩萨庄严宝像。宝像前有香炉、有蒲团、有功德箱，不像其他庙宇对捐赠有什么要求，抽签有解签处专诈客人钱财，香火费看人而定张口上千上万元这些杨本成在来之前就进行了了解，知道西隐山的宝殿菩萨对香火没有什么要求，连解签都是免费的。他看着大雄宝殿里菩萨宝像上一匾额：回头是岸。顿时身心有一股潮流涌动，七年来风风雨雨荣辱是非，一一从心头翻过。
有今天的风光，那是胡玉娟一家的赐予而不是他个人能力的展现，就算自己有能力，那也被胡玉娟和周围的人看成了胡德江的影响力所致，使得杨本成就算日子过得顺达，事业上超过其他绝大多数同学，心态的压力却越加沉重和压抑。
要走出胡德江的阴影，要实现自己价值，要改变所有的人对自己那种带着色彩的眼神，是杨本成七年来一直埋在心底不敢表露的渴望，埋得越深爆发的力量也就越强。
这时，杨本成匍匐在庄严的佛祖宝像前，全心全意地祈祷着，请上天给自己机遇让自己展示自己的能力，才能在胡玉娟和胡德江一家人里站直了腰，堂堂正正地做一回男人！拜完后，他取了香火钱做一卷，不让站在后面的人看出多少钱来，这是来之前就准备好了的，三百六十元外面用一张十元币包着，塞进功德箱里。杨本成才去抽一签，诚心摇着祷告，摇了一会掉下一签，捡起一看，签上写着：苦而甘，甘而苦，一子一午，送喜不送忧，也要自裁生。
杨本成看不明白，只是记下。走往解签处，一位出家人坐着，看不出年岁多少。把签递出，出家人接过看来看说，“是水火既济之象。万事坚心贵踌躇。”
杨本成还是没有弄明白，却又觉得不好多问，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就这样走心里很不踏实很不甘。
看杨本成不想走，出家人又说：“衣食从来有定缘，强求强取不能全，仓箱本是他家物，何必劳心苦求谋。尔是人中最吉人，误为误作损精神，如今悔却从前事，功名成就在三秋。”解签人说罢就不再废话，杨本成听后隐隐约约理解了些，却依然不明确，只得慢慢琢磨。觉得每一句都与自己很贴合，又与自己的企盼有些出入，说是吉顺，又不可强求强取，缘到定然能成。特别是最后一句“功名成就在三秋”，是不是预示三年内自己会有很大的改变？他一边走一边想，来到大殿里与李大田、江中茂他们等会合，几个人见杨本成一脸沉思的样子，也不知道他的签解得怎么样，当然不会就这样的事随口乱说乱问。
出了大雄宝殿往上走，山势越加陡峭，几乎没见有土地地方，石间的树丛也见稀疏了，而每一颗树看着扎根石缝里展示出更多的生命之力。杨本成每见一颗树，抚摸着盘扎而下的根，体会着那种愈艰难越奋进。比之于自己的处境感触就更深了，心中的决意也更坚决。
在西隐山上停留到中午后才回宾馆，中餐柳河县的局领导都来露了面。开始说不喝酒，下午准备回明江市，两百公里的路程开车也要三四个小时，更不能沾酒。
可吃饭后哪里控制得了相劝？刘继荣要开车，的确滴酒不沾，杨本成和江中茂却被王振林和张志刚等人一轮一轮地劝酒。好在江中茂酒量好，王振林他们也只是想让他们的热情更显现出来，并不是要灌醉杨本成等人。
吃过饭后，张志刚与杨本成握手道别时，暗自地用了些力，让杨本成体会到他的用意。杨本成也在握手时给张志刚回应，到明江市后会把他的意思转告。酒虽不过量，酒后乏力乘车却也难受，杨本成和江中茂决定先睡足一觉，之后再回明江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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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下午五点多，杨本成醒来走到江中茂和刘继荣房间，见两人坐着聊天看电视，满屋的浓烟味。杨本成知道两人早睡醒了，在等他睡醒后好回明江市。走不走都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已经跟柳河县教育局道了别，要真不走的话，一旦让他们知道，面子上多少有些过不去。江中茂和刘继荣当然不会去催杨本成，哪有手下催领导快走的道理？
“江老哥，要不要吃了晚饭再走？”杨本成不好说什么，对两人没有去叫他，也觉得应该吃了饭再走也不迟。
“中午吃得还饱着，这时也吃不下。”江中茂说，要是吃饭又得在挨一两个小时。
“那好，我们回到明江市再吃夜宵也是一样。江老哥，傍晚走路上车少些了吧。”杨本成说。
临近傍晚，上道的车会少很多，那么从柳河县到明江市就可提速一些，能够在三个小时赶回到明江市。
“也不用急，杨科出来三天了，是不是要赶回去交公粮？我们控制在九点前进入明江市十点回到家里，什么都来得及。”江中茂说完，三个人都笑起来。
出差到外地，可比不得在办公室里，说些半荤半素的话提神又让人轻松，大家都乐意这样做，怎么说都不会计较。
“那好，明天都到家里休息一天，让你们恢复体力？”杨本成说着不禁想起也半个月没有见李秀梅，等会到车上给她发个短信，让她明天找机会到市里见一见面才好。
从柳河县到明江市的两百公里路程，中间有将近一百公里的距离是在山区里盘旋行走。刘继荣说想在天黑之前走完这一段路，山区里的路在半山腰忽上忽下，七歪八拐地随山势旋转。黑了之后视野更少走这一段路让人提着心，安全系数也要小些。杨本成虽然在宾馆里睡了一觉，酒意却没有完全解掉，又想给李秀梅发短信，就让江中茂坐到前排副驾驶座，说自己在后面再躺躺。
车出来柳河县，由于分开坐，三人反倒沉闷起来。刘继荣专心地开着车，由于想要赶在天黑之前通过那段山区的路，出来后车速就比较快，但考虑到安全问题，就控制在100码以内。
明江到柳河的高速公路还在修建之中，这条老路现在几乎没有人管理了，路面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走一步颠两下。
江中茂也不敢过多与刘继荣说笑，怕一个不留神那就事大了。车虽快却很稳，杨本成拿着手机斜躺在后车座里，给李秀梅写信息：问：养条狗和养一个男人哪个合算？
没多久李秀梅回过来：你是不是想了？这算什么问题。
杨本成又发过去：标准答案是：大婶，即使你能把男人当狗使，但你敢把狗当男人使不？
李秀梅回说：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明天见面我会好好地奖励你，把你……干为止。
杨本成见了李秀梅的信息，一下子就回到两人约见的情形。
李秀梅是明江市五中的教务处资料员兼着副主任的职，人漂亮性感丰腴妖娆。李秀梅与老公感情不和，她老公也是五中教师，两人吵吵闹闹有时工会出面劝解，杨本成也曾出头劝解了一回。
当时杨本成在五中是副校长，而且是为人最为正统，从不参与他人说什么荤话的。那天很巧合，杨本成要找李秀梅要一份资料，李秀梅家就住在学校的教职工宿舍里，他在李秀梅家外打电话却没有接。
那天李秀梅家的门没有关，杨本成轻轻敲了几下便推门进去，李秀梅的电话放在客厅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有人接听。
进了李秀梅家后，他听到浴室里的水响声，他刚要问“家里有人吗？”，没料想浑身赤裸的李秀梅从里面湿漉漉地出来。两人一见都惊住了，杨本成从没有见过这样漂亮性感的女人两眼在也转不过去。
李秀梅的态度倒是很坦然，并没有跑回浴室，而是随手从旁边的椅子上拿了一条浴巾裹住身体，说：“杨校长，你先去办公室，我随后进来。”说后才进了浴室。
杨本成这才醒转，仓惶而走就怕学校里的人有什么眼色看着自己。
到校长室里坐着，心思很乱，不知道李秀梅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在五中升得很快，那是因为岳父的缘故，这一点杨本成非常清楚，也因此，他才在女人上保持着距离，分外地小心。只要自己稍有些这样的心思，一旦传到胡玉娟那里，自己在仕途上也就没有继续走下去的可能性。
可坐在校长室里，李秀梅那炫目的身体却像烙印一样，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没有多久，穿着一身白色连衣长裙的李秀梅来到校长室，看着她那湿漉漉的头发和那双充满万种风情的眼，杨本成突然觉得自己像喝了酒一样，醉了。
“对不起！”杨本成说，对于刚才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他的眼睛落在李秀梅那丰满的胸部，久久不愿意离开。
李秀梅微微一笑，她知道杨本成的心里想的是什么。款款走上前，说：“杨校长你怎么说那样的话？是我自己没把门关好，又不是你的错。我还以为是我男人回来了呢，我在家里的时候，经常都是那样不穿衣服的……”
“那……那样真不好……”杨本成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觉得越来越口渴，迷迷糊糊之中，竟然将李秀梅拥在怀里，就在办公室内做了一场好事。
好在没有人看到，之后他们又偷偷地约会，为了防止有人撞见，每次都选择不同的地方。几次下来，感觉也就来了，两个人竟然有了一种初恋般的感觉。
想到这里，杨本成看了前面那坐在车子前面的两个人，内心有些慌乱。他和李秀梅有了那层关系后，她对自己的状况很理解，也一直配合着，从来不贪图什么，把这一份孽债小心地维护，没有固定的见面时间和地点，一切都等杨本成这边发出信号。李秀梅是学校的资料员，工作上是很松散的，随便找个理由就可离开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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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到了山区，手机的信号就断了。杨本成把两人往来的信息都删除，这是必须要做的。他每次都很小心，怕给胡玉娟落下任何一点可疑的迹象。
车在山区里走，路况虽好却弯多，刘继荣把车速慢了下来保持在五十码，车身左右摆动仍然明显，杨本成不能再半躺着就坐起来。
夕阳下，车外的风景很好，那些山峻峭怪诞造型突兀。杨本成对山是很熟悉的，从小就在山区的凤城里长大，凤城的山与这边的山大有区别，那里山连山地像是无穷无尽。凤城人们居住在山上劳作再山中，那些高大的山就把山里的人桎梏在落后和贫穷里。杨本成自大学毕业后就很少回家，刚结婚的头几年春节嗨回去，看看家里的老人。而这七年来春节的时候也只是打个电话问候一下父母。
前面有一辆明江牌照的车子，走得也很慢。乖过这道弯，前面就是直路，再过一小时就可回到明江市了。突然，杨本成觉得前面似乎有什么不对，忙说道：“小心点！”。
这是S形的路，路边有好几个警示牌，是最容易出事故的地段。上个月就有一辆车翻到左边的山崖下，一车子5个人没有一个活的。
转过弯后，见前面那辆车斜在右边，估计是出了事。刘继荣也看见了，把车速慢下来便于看清楚那车出事的状况。
那辆银灰色的本田雅阁车驶出了公路，一头撞在公路旁边隔离水泥墩上，一个车轮陷进公路护水沟里。不知道车里有没有人，也看不出车里的情况。不过，出了车祸的本田车受创应该不是很严重，如果车里人没有受重伤，应该能把车倒回开走。
杨本成下意识地把手机拿出来看，手机的信号很差极不稳定，在这里想往外打电话是不可能的。
刘继荣把车子开得极慢，渐渐地靠上去。后面有车子跟上来，可没有车子停下来，鸣了一两声喇叭之后，擦着他们的车子就过去了。
江中茂自言自语地说：“不知道出事的车主是不是还在车里，要是长时间困在车里，那就很危险了。”
经过的车不少，可谁又肯多事？江中茂见杨本成也在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让刘继荣停下经常听到很多好心没好报还要惹出大麻烦来的事。
刘继荣见杨本成没有说话，便说道：“科长，要不等我出去之后，帮他们报个警？”
他说的“他们”，自然是那辆本田车里的人。
刘继荣把车子开过去后，刚要加速，杨本成突然灵光一闪，说“停车！”
杨本成是想看清楚那辆本田车的车牌，就是要报警，也总要说出些具体的车牌来。
刘继荣已经把车已经开出去十几米，听到杨本成的话，忙把车子停住。
杨本成下了车，走到那辆车子面前，看清了上面的牌照，就在他转身的时候，突然想起这车子似乎在什么在什么地方见过。
平时里杨本成没有事，对市委和市政府的事很关注。他思索了一会儿，想起前些天去市委找人办事的时候，在市委大院门口差点被一辆从里面开出来的车子撞上，开车的是一个长得很不错的女人，还把他臭骂了几句，说他走路不长眼。
愤怒之际，他记住了那车子的车牌号，低声诅咒开车的人不得好死。没有想到他的诅咒居然这么灵验，才几天的功夫，当真撞车了。
他走到车前，贴住车窗玻璃往里看，好在不是那种特质的玻璃，能看到车里的情况。车里有两个受伤的人，一男一女，看不出谁受伤更重。
既然有人受伤，当然要救，可一想起那天在市委大院门口的事情，忍不住让他有些窝火。
转身刚走了几步，却停住了脚步，因为他想起那天他差点被这辆车子撞的时候，守在市委大院门口的几个武警走了过来，朝车里的女人问了一声好，就让她离开了。事后还盘问了他一大通，要不是他是去办事，说不定那几个武警会找他的麻烦。
由此可见，开车女人是经常出入市委大院的，而且在市委大院里有一定的地位。如果她是一般的工作人员，那些武警也不会抢着拍马屁。
那女人说不定是市委领导的什么人？
想到这里，杨本成猛地转身来到车前，可是车门从里面反锁，四面玻璃都没有什么损坏，想进车里却无法做到。他拍着车门和车窗大声地喊，喊了一会没有什么动静，看车里的人不像受伤太重的样子，车子的保险囊没有打开，但是男人系着安全带，头可能撞到前面的方向盘上，头部有一处流了血，而女人则像一个塞满东西的袋子一样躺在车座下。
江中茂和刘继荣也赶过来，两人同时问道：“科长，怎么办？”
杨本成说：“还能怎么办？救人呀！”
江中茂拍了一阵车门想把里面的男人惊醒，没有成功。刘继荣说干脆把车门上的玻璃敲碎杨本成想了想看向江中茂，江中茂点了点头。两人虽不知道这车是市委里的，却也知道车是明江市的车牌，同为明江市的人，救援的心思强烈很多。刘继荣从车里取出工具，把扳手握住砸开那车的后门窗玻璃。开了车门，刘继荣率先进车里开了前门的锁，江中茂小心地开了车门，那男子出现在几个人面前。江中茂伸手探了探鼻息，对杨本成点了点头，杨本成也点了点头。江中茂在那人的人中处掐，掐了一会，见那人缓缓醒转过来，额头上的血已经止住。
杨本成见那人醒转说“你的情况怎么样？感觉如何？”
那人一时间还没有清醒过来，有些迷茫极力地回忆着。
杨本成又说，“你们出车祸了。”
“桃桃，桃桃。桃桃，桃桃。”那人说，估计是在呼唤与他一起的女人，女人还躺在车座下那人没有低头看自是无法发现。
“别激动，你自己也受了伤。”杨本成说。
“桃桃呢。”那人说。
“她是不是桃桃？”杨本成指着男人身边倦躺在车座下的女人问。
“桃桃、桃桃你怎么了？”男人被保险带缚紧，挣扎着要去探看那女人。
杨本成和江中茂两人知道此时那女人不能乱扯动，否则将会受更大的伤。
“先别冲动，她受伤了，你也受伤了。这样会加重你们的伤的。”杨本成想安慰男人。
那男人这时已经从最初的冲动里回过神来，明确自己的处境，看向杨本成说“谢谢你们。”
“先看怎么样处理这事吧，天就要黑下来了，等天黑下来反而更加不便。”杨本成见那人已经清醒，就提醒那人说。
这里离明江市还有几十公里路，转出山区就有医院了，要是在天黑前进医院救治也会方便许多。
那人摇摇头，像是在看自己的伤有多严重，说“我没有什么事，桃桃可能伤重了，不知道能不能移动她。”
“我们小心试试看，她这样躺着就怕伤了里面。”杨本成说着，要江中茂和刘继荣绕过车从另一面开了车门，自己则给男人解开安全带，让那人自由活动。
要搬开叫桃桃的女子，总要从两边一起用力，才不会伤了人。男人慢慢地往外移动自己，杨本成瞥眼见男人裤裆是开着的，一下子就明白了这车是为什么出了轨。扶着男人下车，想让男人坐到远点的地方，男人却不肯要站在车外看着。杨本成上到车里看女子昏迷着，其他地方看不出受什么大的伤，女子见到的地方虽然少，可看上去漂亮迷人。江中茂又去掐女人的人中，女人却没有醒过来。
“我们轻些把她弄出来，别让伤了。”
杨本成站在女人的头部一方，弯下腰去扶着女人的两肩，入手是柔软而已弹性的肌肤，女人的衣很薄，杨本成很清楚地感觉到女人肌肤的细腻。可这时没有心思去感受这些，让江中茂从另一边门处拉住女人的双腿，抬起来把女人往座椅上放。江中茂犹豫着，只有抱住女人的腰臀才有可能把女人抱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要抱才好。
“犹豫什么，救人没有这么多讲究。”杨本成说。
他也弯腰下去抱住女人的腰，从他的角度无可避免地看到女人衣里那丰满的乳房，只得把头转偏些，不去故意看就是了。估计女人是撞伤了头，要是长时间卷曲着对呼吸很不利。时间久了会有生命危险。江中茂也从女人两腿间伸手抱住女人的腰臀试着慢慢用力，动作虽然很暧昧，几个人却没有一点这样的心思。女人一动，感觉有些回复，面色牵动“嗯”出个声音来。女人身上的骨头是不是折断，却不得而知。等把女人移到座椅上，见女人头额已经冒出汗来，可以肯定是疼痛而导致的。
现在要进行的就是怎么样处理后面的事，送医院还是让医院的人来抢救。杨本成想还是先征求那男子的意见，男子开始没有说什么话，只是一直说着感谢。
杨本成要江中茂和刘继荣先到一边，自己与男子单独说话，估计这女人肯定不是他老婆，想救人却又怕把事情曝露出去，一旦让双方的朋友知道这件事，两人都将面临很糟的局面谁也无法轻松，那后果是两人都承受不了的。杨本成对这一点情形很理解，假如自己与李秀梅的事要是被揭开了，那会成为怎么样的结局？无法预料，总之对两人来说都是一场无法抵挡灾难。
杨本成说：“我是市教育局的杨本成，我想已经不能够再拖下去。我那两个同伴都不是乱说话的人，请你放心。我想你们还是分开两边进行救治的好，她的伤势较重，让我们的车带到前面县医院里先抢救。我叫一个同伴上你的车，你要是能坚持到市里去那就更好了。”那男人沉思起来，看得出他很矛盾。
“不要多犹豫了，事情都已经出了，先救人要紧啊，别让后悔的事情发生。”杨本成小声地提醒。
杨本成不认识眼前这人，绝对不是市委里主要领导，可是能开着车带情人出来玩，看那身名牌衣服的装扮，肯定不是一般的人。杨本成心想：要是交了一个市委领导的朋友，对今后自己总是有益处的。
“就怕搬动让她再弄出伤来……”男人说。
“我们小心些就是。”杨本成在一旁出着主意：“放心，这事不会让别人知道的，到了医院，就说是我们的朋友！”
男人点了点头。
这边，江中茂和刘继荣两人已经将女人抬上了他们的车子，杨本成走过去，拿出一张银行卡，说了密码，交代给江中茂和刘继荣两人，让他们两人开车将那女人先送到前面的县医院救治，要多少钱就先在卡上拿。
刘继荣开车走了后，杨本成开着那撞岩石的车走，控制着车速。等过了山区，江中茂来电话说已经跟家里说好了不回市里，理由是市局突然有了新任务，还要在下面呆一两天。三个人的口径一致之后，杨本成要江中茂等稳定后再打电话来说女人的情况。
天已经黑下来，男人似乎醒来后就一直紧张，等杨本成与江中茂通了电话后，知道那边情况没有什么太严重，而且，对两人的救治都采用了他最为理想的方式来进行，心里就松懈下来。
“谢谢你。”那男人对杨本成道。
“不用多想，你自己也要多注意，有什么不对劲我们就打医院电话。”杨本成说。
他想知道男人的身份，却也知道现在不能问。
男人突然说：“我是市委的滕万连，今天真的谢谢你。”
“你还是靠着先休息，我们到市里你先到医院里看伤。”杨本成听对方报出姓名，却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职位，总要慢慢了解，这时也不能有丝毫什么表露。
到了市里，已经是灯火辉煌。杨本成把车开到离市委稍远处的市二医院，送滕万连去急诊科救治，经过医生检查后，说伤情并不严重，只要住几天院就可恢复。对滕万连说来，车已经撞坏了，没有办法隐瞒，还不如干脆到医院住着。
杨本成跟滕万连说“要住院的话钱不是问题。”正说着，杨本成电话响了，看来电是江中茂来的，杨本成用手势给滕万连说，就先出去接电话。
江中茂说：“女人已经住院，断了一根肋骨，头部也有些受伤，如今情况稳定断了的肋骨也接好了。”
杨本成道歉地对江中茂说现在才知道车主是自己的一个朋友，让刘继荣和他坚持一两天，现在还没有通知女人的家属。江中茂要杨本成放心，反正都是出差。
回到病房里，滕万连已经打着点滴，有医生和护士在。杨本成朝滕万连做了个“好”的手势，让滕万连放心。帮不了医生和护士什么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杨本成虽然也想回家去，可也知道这时不能走。真正的友情就是在关键的时刻建立起来的，在别人有难的时候拉人一把才会让人记住。将近两个小时医生才弄好，时间已经是半夜。滕万连打着点滴，杨本成则在床边留守着，虽想知道很多事却明白现在都不能问，要等滕万连自己说才好。
滕万连心里明白杨本成猜出那女人是他情人，才会这样处理，不让两人的孽情一朝暴露闹出轩然大波，就有弥补的机会。对杨本成的看法很有些值得琢磨的地方，按说杨本成不可能是刻意来巴结自己，应该车祸后的巧合。对桃桃的处理却又让人很怀疑，自己说出名字后，杨本成并没有显现出什么不同。
“请你要他们打这个电话，要这人去安排桃桃的护理事宜。”滕万连对杨本成说。
“好，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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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本成第二天与江中茂和刘继荣见面，把发生的事都压住，用自己朋友的身份封住两人的嘴，并给两人各一千元的辛苦费。回到家里已经是夜晚，胡玉娟见杨本成回来后有着酒气便有些厌恶。杨本成在打电话的时候了解了滕万连的身份是市委办的副主任，对这次巧合和自己这么做心里很有些成就感，对胡玉娟的态度浑不在意。洗漱后，夫妻两人到房间，杨本成缠着胡玉娟。或许是几天不见，胡玉娟也不再矫情，随杨本成在床上闹了一阵。
过一天，杨本成在家里守着明江市新闻，时间还没有到，客厅里只剩他一个人。无意中切换见明江市频道正在播放着什么新闻类的节目，就看了起来，却是明江市常务副市长钱述生副市长在电视里做反腐倡廉电视讲座。镜头里有一副对联：清风廉政惠万民千秋；激浊扬清创新风百世。
钱述生副市长是明江市的第三把手，在明江市的建设中起着重要的作用，为官清正廉明，口碑极好。前几年，明江市新区建设中，之所以发展这么快，就得力于钱副市长的魄力和正确决策，这一点在明江市民间流传着常委会里钱述生是怎么样极力顶住反对的人。见是钱述生在做讲座，杨本成便静下来看。有钱述生出面的事，基本上就是明江市将要实施的主要工作。现在钱述生在讲反腐，要不详细了解了解说不定哪天自己就会栽在这里面。前面或许已经讲了一些，或许是分期进行的讲座。
钱副市长正讲到如何从源头上防治腐败：一、加强思想道德建设，牢固筑起拒腐防变的思想道德防线；二、加强制度和制度执行力建设，牢固构筑防治腐败的制度防线；三、加强对权力运行的监督和约束，遏制和严防公共权力的私用和滥用；四、进一步加快政治体制和经济体制改革，铲除滋生腐败的体制性土壤；五、加强廉政文化建设，充分发挥廉政文化在反腐倡廉中的重要作用。杨本成见钱副市长讲析每一项都列举着实际例子，从浅入深引人入胜，列举的示例里有全国知名大案，也有明江市的一些例子。杨本成听着钱副市长的讲座，心里不禁对钱副市长越加崇敬。
换到了明江市新闻频道，杨本成看到了两则通告，一则是柳北区公安局长、政委被撤职，第二则是柳北区公安局副局长蒋成林升任局长。本来杨本成对教育部门之外的事情不是很上心的，但是既然市里有了一处人员调整，是不是还会牵连到其他的位置呢？
局长政委同时被撤职，为什么？杨本成有三天没有看明江市新闻了，但却隐约猜测到一定与那个命案有关。
几天前，一个叫陆美的妙龄女子，在柳北区的一处私家豪华公寓中死亡。这起案件并没有在明江市引起多大的注意，但是暗地里却有消息传来，说市里有人要出事。
果然有人出事了，谁也想不到是公安局的两个领导。
在官场内混了那么久，杨本成也知道内中的奥妙，很多事情看似没有一点关系，其实里面的关系大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