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可想起,沈小婷进门时的第一句话就语:“一个女人,当她试图挽救正在生病的爱情,却忽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亦患上了无药可救的病,这爱,拯救得还有何意义?”
贝可曾安慰她:“你向医生证实过么,或许只是你自己多想多疑而已。”
沈小婷惨淡地笑了笑:“我还需要去证实什么?从医院回来后,他的一个橱子上了锁,开橱子时都要趁我不在,我撬开了那扇橱子,里面全是关于癌症症状和治疗方面的书,他时常循循诱导般地问我,有什么愿望,我若说了,第二天这个愿望就会变成现实,这是一个良心为尽的人对将死者的善良,我怎会傻到连这点都不知道?”
贝可说起这些时,江中眉头渐锁:“可,她确实只是得了胆结石而已。”
贝可忽然问:“沈小婷的死,你们有没有立案侦察?”
“没有,现场目击者完全可以证明,她是自杀无疑。”
“直觉告诉我,沈小婷是心甘情愿死于一场主动配合的谋杀。”
“为什么?”
“她离开诊所时的眼神,好象就一切明了于心,那时,我还真的以为她得了绝症呢,若是这样,我是无能为力的。”
第二天,江中告诉贝可,沈小婷的死被立案侦察了,他们去过张震家,他眼神里没有其他嫌疑犯杀人之后的忐忑和恐慌不安。
僵持在半空的案情,让江中有些不快,半是玩笑地埋怨贝可道:“你们做心理医生的就是多疑,你看,鼓捣得我立了案,现在出丑了吧。”
贝可委屈地落了泪,约会不欢而散,江中电话追来赔不是,也懒得回应,回家后按照沈小婷留下的电话拨过去,就听那边有个酩酊大醉的男声说:“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再给我电话了么?”
贝可愣了一下,没说话,对于一个内心惶恐的人,无声的恐惧,远远要大于沉默,便默默地握了听筒,不语,只在对方即将要放电话时,低声说:“你杀了沈小婷。”
话筒的一端就传来长长的,长长的喘息。
贝可轻轻冷笑说:“你给沈小婷听的东西,怕不是治疗她抑郁症的而是死亡暗示。”
然后,贝可听到了话筒坠地的声音,飞快给江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