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我成保险代理。
丁朝阳听说后,几乎大发雷霆,把我的保险代理证扔在地上,恨恨说:“你真是不知凶险啊,你知道吗?做保险业务员什么烂人都能遇上的。”
我小心翼翼辩解:“我知道的,可这样才能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嘛。”
他气咻咻看着我,什么都没说。
那晚,他睡在床的一端,赌气不搭理我,我抱着一只趴趴熊替代他的胳膊,以往的夜里,我总是搂着他一只胳膊入睡。
过了一会,他猛地从我怀里抽出趴趴熊,扔到地板上,气呼呼地把胳膊塞进我怀里,我就笑了,伏在他胳膊上忽闪长长的睫毛,每当他生气了,我就把睫毛贴在他皮肤上忽闪,他先是拼命忍着的笑,到最后总是溃不成军。
这次,亦是,他绷得紧紧的脸,一下子散开了,把我抱到胸口,叹着气说:“我是心疼你。”
我说知道,他使劲抱了我一下,闭着眼,软软地吻我……
门铃清脆地响了。
我们瞠目结舌地望着彼此,呆如泥塑。
我慢慢从丁朝阳身上滑下,他腾地坐起来,我死死拽住他的胳膊,不让他去门口。他看着我,表情有些凄凉。
我几乎用哀求的声音说不要去。
他怔怔地望着墙壁,没点头也没摇头。
夜很静,清脆的门铃声,一遍遍响起……
我的心,从极度的惶恐渐向镇定,想了想,就说:“你不在家时,她也来过。”丁朝阳张大了眼:“白天么?”
“不是,就是你出去喝酒的那个晚上。”
他哦了一声,眼里有焦躁有惊恐:“她的样子,太吓人了。”
“嗯,像鬼。”
他一下子攥住了我的手,攥得我生疼,我坐起来,与他并肩:“不过,我不相信有鬼的。”
他看着我,一句话不说,眼睛闪呀闪的。
“我们去开门!”我心里,已有了谋划。他疑惑地看着我,就像看一个孩子在筹备可笑的恶作剧。
“我们先拨 110,然后,去开门,不要往猫眼上看,就飞快地拉开门,给她一个猝不及防,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人。”
丁朝阳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气,才下了决心,说 110 就先算了吧,我还不信了,我一个大男人能让一个半夜敲门的女人吓住?
说着,他起身,从门后拎起棒球棍,悄悄向门口走去,我们猫着腰,收声敛息,尔后,相互会心对望一眼,猛然拉开了门,突然,丁朝阳猛地抡起棍子向门外砸去,天呐,这是足以致人于死地的一击,若她是个精神恍惚或是有梦游症的女子,这一棒下去,可如何是好?我大叫了一声:“丁朝阳,不要!”
可是,已晚了,棒球棍带着忽忽的风声,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