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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信的威胁

中国影子银行之所以发展到今天的规模,很大程度上离不开中国政府对影子银行业所提供的隐性担保。虽然很多影子银行是以表外业务的形式存在的,但无论是投资者还是融资者都认为,这种业务背后对应的银行信用支撑,和普通的银行存款和贷款背后对应的银行信用支撑,没有太大差别。

随着影子银行的规模和复杂程度不断增加,监管者也在试图控制和化解影子银行发展过程中可能带来的金融不稳定因素,以及对全国经济产生的冲击。不论是监管层要求银行立下生前遗嘱,还是存款保险制度的改革和推动,都反映出中国政府逐渐改革影子银行体系和逐渐撤出自己提供的隐性担保的决心。

政府隐性担保的退出,将可以引导资金流向那些风险更可控、收益更高的中小企业。这一方面有助于化解中国影子银行的风险,给中小企业提供更灵活便利的融资渠道,也给投资者带来更丰富的投资途径;但另一方面,这一过程一定会引发一些事先难以预料的后果,譬如整个金融体系内风险利差的扩大,债务融资成本的提升,流动性的暂时紧缺,经济增速放缓和由此所导致的一些社会不稳定因素,甚至导致出现像2013年“钱荒”一样的事件。因此,中国政府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很难下决心放缓经济增长速度,而是希望继续通过经济增长来化解改革过程中所面临的难题。

当然,如果中国的改革可以深入像地方政府考评制度这种深层次领域,那么随着财政税收改革的进一步深入,地方政府确实有可能逐渐摆脱目前严重依赖房地产和影子银行的尴尬境地。

归根结底,退出担保改革成功的关键,在于政府是否有决心、有能力和市场清晰地沟通,撤出隐性担保。在资管新规落地之后,中国影子银行领域逐渐出现了真正的违约事件和投资者自己承担投资损失的结果。这种看似不幸的事件,其实有助于修复中国金融体系里长期严重扭曲的投资收益和投资风险之间的不对称关系,从长远来看,对中国经济和金融改革功德无量。反之,在存款保险制度和征信体系推出之后,如果未能出现真正的违约事件,中国金融市场目前广泛存在的被严重扭曲的收益和风险之间的对应关系,仍将长期持续下去。

《刚性泡沫》上一版所指出和反复强调的政府刚性兑付对于中国经济金融体系所造成的扭曲和潜在的系统性风险,在2016年出版后,得到中央高层领导高度的重视和关注。政策制定者在之后利用多次机会,以“黑天鹅”和“灰犀牛”为隐喻,强调系统性金融风险形成背后的复杂机理,以及防范和化解由刚性泡沫所引发的金融风险的紧迫性与重要性。2017年底出台的“资管新规”,更像是对《刚性泡沫》上一版的直接回应,对银行体系长期存在的“保本”“兜底”的刚性兑付文化的一次根本性改革。 jBA26EwCzjpcTxuugOBhhsWQdK9etFsFXcNYn1SlgZqH0ITD0Q7VVP/J0aGSRL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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