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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清代朴学对丹波父子的影响

清代朴学是清代讲究训诂、考据的经学派系,亦即清代考据学,相对地说属于与宋学对立的汉学(东汉古文学),属于与今文经学对立的古文经学,推崇汉儒朴实学风,反对宋儒空谈义理。

清代朴学从清初顺治、康熙到雍正初年,为酝酿起始阶段;从雍正末年经乾隆、嘉庆到道光初年,为鼎盛时期,故人们又把清代朴学称为乾嘉之学。

乾嘉时期,以文字、音韵、训诂、考证著称的学者大批涌现,如江永、戴震、段玉裁、王念孙、王引之、孔广森、钱大昕、桂馥、郝懿行等学者名重一时。他们的著作相继问世,给当时学术界以极大影响,形成一股磅礴的风气。

究其原因,一方面由于宋明时期不重经学、讲论心性、鼓吹象数的空洞学风给学术界带来了极大危害,使清儒不得不对经学的研究及研究方法进行反思并加以纠正,从而走向一条实事求是、质朴有证的道路;另一方面,由于乾嘉时期,统治者为了巩固其危机四起的统治大张文网,大兴文字狱,实行严厉的思想控制,使得不少学者不得不埋头于训诂、考据之学,这便造成了训诂考据学的鼎盛局面,但也带来了烦琐、拘泥等弊病。

尽管如此,清代朴学作为一种治学方法和学术思想给后人的影响是巨大的,不仅影响我国近世的思想界、学术界,而且影响了日本的学术界,尤其是江户中后期的考据学派。

作为考据学派执牛耳的宗师,丹波父子受其影响最大。由于家学和师承的长期教育熏陶,丹波父子对清代朴学耽嗜深玩、刻苦攻读,终成大家。

元简的祖父元孝生活在以儒学为文化重点的江户前期,元孝精于儒学,熟悉中国医籍,创办了一个以讲授古典医籍为主旨的学塾——跻寿馆,为丹波家族及医学界培养了一大批杰出人才。

元简的父亲元德,生活在乾嘉之学风靡日本的江湖中期。少年受其父元孝的影响,立志博通儒医,乃至中年,在承继父业、扩大跻寿馆规模的同时,勤严督导儿子元简,终于使元简成为超过先辈的大家。

元简小时候受父亲精心指点,耳提面命,博览中国的经、史、子、集等古籍,尤其注重小学的修习,为以后的研究事业打下了坚固的基础。元简回忆说:“余早承箕裘之业,奉先考兰溪公之庭训,而治斯经,专主王太仆之次注。”由于他掌握了文字、音韵、训诂的基本手段,所以在研究《内经》等医籍时能左右逢源,得心应手。

元简继承家学,殷殷训导他的两个儿子。长子元胤读书极苦,尤其重视考据,写就《医籍考》等多种名著,从中可见其考据学、小学的功力。次子元坚,在其父指导下,精研乾嘉小学名著,尤其对段王之学颇有研究。他在《素问序》中说:“乾隆以来,学者专治小学。如段若膺、阮伯元、王伯申诸人,其所辑著,可藉以证明经义者,往往有之。亦宜摘录以补原识者矣。”他把训诂的手段运用于医籍,对《素问》《伤寒论》《金匮玉函》等书补阙订误,其训诂成就超过其父元简。

再从他们的师承看。江户中期,以井上金峨、山本北山为代表的考证学派正在崛起,以藤原惺窝为代表的朱子学派和以荻生徂徕为代表的古文辞学派渐告衰败。考证学派重视训诂与考据,“取汉唐之训诂,选宋明之义理”。儒学和医学关系极为密切,凡是一代医家,无不精研儒学。早年都从儒学大师游学,扎实的儒学功底成就了他们以后从事医学研究的基础和先导。同时不少儒学大师对医学也诸多研究,如荻生徂徕曾对《素问·灵兰秘典》篇加以考证,林罗山曾对《素问》《灵枢》加以训点,他们的治学思想和研究方法对医学、医家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元简早年拜考据学派的宗师井上金峨为师,悉得老师真传。从元简的著作中,可见他引用清儒著作的广泛性。丹波父子儒学及小学功力深厚,其学术完全是清代儒学、朴学的继承和发扬。

清代朴学在治学方法上的特点及对丹波父子的影响主要表现为三个方面。 E1zPOmLKRHOn05Bm0m7tHvg7RVmFZW6W4hP+uau99lf9Se0ZH6sCpThwNHP3A63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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