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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损谷则愈”探析消食药的运用

饮食可以养人,亦可伤人;可以疗疾,亦可致病。《素问·阴阳应象大论》“味伤形”,指饮食五味失宜则伤形;《素问·痹论》“饮食自倍,肠胃乃伤”,说明饮食过量直接伤害胃肠之腑;《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水谷之寒热,感则害于六腑”,饮食寒热失宜,直伤六腑。所食之味,有与病相宜,有与身为害,若得相宜则益体,饮食不节,或病后强食均可致病,此外,某些食物还能诱发疾病。《伤寒论》398条:“病人脉已解,而日暮微烦,以病新差,人强与谷,故令微烦,损谷则愈。”樊老认为,饮食因素是现代很多疾病的主要病因,如代谢性疾病、增生性疾病、退行性疾病等,多和饮食不节、饮食不洁、药物伤脾、饮食调护不当有关。樊老认为“损谷则愈”不仅可以理解为病后不宜过饱,也可以理解为用合适的方法减少饮食对脾胃的损伤,减少对机体造成的不良反应,在此认识基础上,樊老不仅将消食药用于消食导滞,而且还用于增生性疾病、代谢性疾病、虚损性疾病等,这和樊老治疗疾病重视脾胃,注意养胃气、存津液的思想也是一致的。

用于虚损性病证

樊老经常讲,学中医要博采众长,要“采得百花成蜜后,为民辛苦为民甜”。樊老学习祝谌予、施今墨等名医经验,用鸡内金、麦芽治慢性胃炎、萎缩性胃炎、胃及十二指肠球部溃疡或热性病后期,胃阴受伤、胃气受损者。其参考福建赵棻教授用健运麦谷芽汤(麦芽、谷芽、鸡内金、山药、党参、甘草)健脾和胃,复元益气,治疗内伤外感致脏腑功能低下者,取得非常好的效果。樊老对小儿、老人正气不足的咳嗽、腹泻、容易感冒等,也常用此方加减化裁,每获良效。

用于增生性疾病

对子宫肌瘤、前列腺增生、甲状腺结节、腮腺肿大、骨质增生等增生类疾病,樊老常在各类散结祛邪的药物上常加消食药,如对颈椎病、骨关节炎、腰椎间盘突出症等痹证的治疗,樊老常用青风藤、海风藤、桑枝、伸筋草、舒筋草、大伸筋以达疏利关节、舒筋通络之功,对痹证日久,善用虫蚁之类如止痉散(全蝎、蜈蚣)、乌梢蛇、土鳖虫等以搜剔窜透治疗各种顽痹。樊老对痹证的治疗有独特的心法,对患者疼痛处有触摸有硬结、条索状增生时,通常也会用到山楂、麦芽等消食药。山楂用到30g以上,既有活血通络止痛的功效,也有护胃消散之功,麦芽30g以上,既能消散运脾,又能疏理肝气的功效。樊老在重脾胃思想的基础上,对消食药的巧妙运用,又配合黄芪、白术、党参等药培建中土,扶正固本,做到了祛邪不伤正。

用于代谢性疾病

西医学中高脂血症、高血压、糖尿病、痛风等与代谢相关的疾病,多因嗜食肥甘酒酪,运动少,食积不化成湿,聚湿生痰成浊。食积不化已经成为隐性病机。“脾为生痰之源,肺为贮痰之器”,脾失健运,食积可生湿成痰,且痰质黏稠,不易化,解消除,故可适当配伍消食药以开胃醒脾促运化以消之,尤以湿痰证宜配伍消食药,其他痰证亦可酌情选加,临证可选用鸡内金、麦芽、莱菔子、山楂等。治疗此类病证,樊老辨证组方时应酌情配伍消食药,宜选用具有调脂、降压作用的山楂、莱菔子、神曲等治疗,以解除食少难消之症。

糖尿病虽然有些患者食纳好,吃得多,但所食之物均随小便而下,没有转化为正常津液,病者反而多渴,治疗亦可稍佐消食之品以健脾消食化津,历代医家常用鸡内金。樊老常化裁大家张锡纯用玉液汤(生山药、生黄芪、知母、生鸡内金、葛根、五味子)治消渴。

用于情志类疾病

谷芽、麦芽处于萌芽初期,升发性能甚好,入肝经,故又能疏理肝气,调畅气机。镇肝息风汤内就用麦芽疏理肝气,樊老常用逍遥散、四逆散、柴胡疏肝散等配伍谷芽、麦芽治疗失眠、乳腺增生、抑郁、焦虑辨证属于气机郁滞者。妇女以肝为先天,闭经、痛经、月经不调等常于肝气郁结有关,樊老常在辨证用药的基础上加用麦芽、谷芽,一则疏达气机,一则促进脾胃运化,以益气血生化之源。

用于康复调摄

饮食护理是保证疗效、促进康复的一个重要方面。《伤寒论》提到的“损谷则愈”可以指导以饮食增加药效,以饮食降低毒副作用,以饮食顾护正气。神曲、山楂有药食两用的功效,樊老不仅在病后善后方里常用山楂、麦芽、神曲等药物以促进胃气恢复,也常嘱患者以山楂、神曲熬粥,药食调护,防病复发。

樊老对消食药的运用丰富了中医脾胃论学说。《素问·玉机真脏论》云:“脾胃充盛,五脏安和;脾胃受损,则五脏不安。”李东垣亦深知此理,创立《脾胃论》,并有了“百病皆由脾胃衰而生”的著名病机论点。人赖以为生的营气、阴精、地阴、天阳等皆来源于脾胃,更以“脾胃为本”为理论指导治疗内、外、妇、儿多科疾病。樊老消食药的拓展运用,和《伤寒论》“保胃气、存津也”的思想一脉相承,不仅为从脾胃论治各类疾病提供了用药方法,也为疾病的调护、未病先防、既病防变、瘥后防复提供了治疗方法。脾胃为后天之本,“胃气壮,五脏六腑皆壮也。”合理运用消食药,帮助脾胃恢复功能,则可“正气存内,邪不可干”,从而使脾胃不伤,元气充足,身体自当安泰。 Fl9R985n07xAagHSwAnw6FCZ205ZsivUBWBuISpAy/ORfXrFRTYXj9WiHX1vpUT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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