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帝的话无比冰冷。
而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更让人心寒。
“儿臣,恭送父皇。”
看着乾帝远去的背影,秦风恭敬叩首,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在心中,他却已默默计划起要如何利用这宝贵的十天,为自己争取更多东西。
随着乾帝的离去,殿内群臣亦相继退散,冯无择皮笑肉不笑的来到秦风面前,拱手道:“恭喜哀王。”
“镇远侯严重了。”
秦风回礼道:“今日,秦风还要多谢镇远侯仗义执言。”
冯无择轻笑了一声,不以为意,然后不置可否的问道:“臣有一事不解,不知哀王可愿为臣解惑?”
心知冯无择想问的是什么,在南阳一事与他立场相同,且还觊觎对方手中虎符的秦风笑道:“侯爷这说的是哪里话?秦风是晚辈,侯爷不必如此。”
点了点头,对秦风上道的反应十分满意,冯无择问道:“不知,哀王打算如何应对楚国公主?”
“以老夫之见,那楚国对南阳势在必得,而吕儒晦等人对此亦推波助澜,恐怕此事不易啊。”
“不敢欺瞒侯爷,我还没想好。”
秦风诚挚的样子,差点让冯无择一口老血当场喷出。
亏他特意在殿前保举,结果就一句……还没想好?
在冯无择那要吃人的目光下,秦风羞涩一笑,说道:“小侄的情况,侯爷也清楚,眼下争取这十天的安全时间才是最重要的,哪里还会想那么多?”
“不过……”
在冯无择即将发飙的时候,秦风话锋一转,说道:“要说全无把握,其实也不尽然。”
“但在这其中,恐怕还需侯爷多多出手相助。”
冯无择眸光一闪,压下心中火气问道:“哀王打算让老夫如何相助?”
“虎符。”
秦风淡淡的说道:“若侯爷肯归还虎符,那么于此事,小侄可增几分把握。”
一句话,让冯无择压抑的火气彻底爆发。
他冷哼了一声,道:“哀王说什么,老夫听不懂。”
“侯爷怕不是懂,而非不愿。”
秦风眸光直视冯无择,寸步不让。
“侯爷当真以为,在与小侄断了婚约后,你便能守得住虎符了?”
“此虎符即便你不归还小侄,父皇那边早晚也要想办法将它拿走。”
“对侯爷来说,虎符不过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与其……”
“即便将老夫双手烫伤,也不劳哀王操心!”
冷冰冰的打断秦风同时,冯无择拂袖离去,对他这个所谓的哀王全无半点敬意。
“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看着冯无择远去的背影,秦风无奈摇头长叹,然后萧瑟的走出了宫门大殿。
但他却不知,他这一句无心的感叹正巧被一名在朝会散去以后,特来收拾打扫的小宦官听了过去。
而在这名小宦官听到以后,很快又传到了萧贵妃的耳中,最后化作文案,出现在了大乾丞相吕儒晦的书房内。
“路漫漫,其修远兮?”
念道了一句,吕儒晦冷哼道:“到是老夫小看了你。”
“不过也就十天而已,老夫到要看看,你还能折腾出个什么来。”
说完他便毫不在意将之随手丢下,转身离去。
最后,这卷文案,包括今日有关朝会内的一切记录,都被前来帮父亲清扫的吕嬃所发现。
当她看到了今日朝会上所发生一切的详细记录,还有最后这句让人拍案叫绝的词汇后,吕嬃明亮的双眸中绽放出了一阵精光,然后便带着兴奋的心情找到闺蜜与之分享。
“凝香,你父亲有没有评价哀王如何?”
上来的一句话,便彻底弄懵了冯凝香。
不待她反应过来,激动的吕嬃便自顾自地讲述起来。
“通过今日朝会上所发生的一切,我断定,哀王绝非咱们所认知那般。”
“最起码,眼下的他,已不再是咱们印象中的那个纨绔了。”
冯凝香眨着漂亮的双眸,有些不明所以。
“凝香你想,哀王他今日为何会忽然出现,在殿前怒斥楚国公主,而后还出手愤然杀掉了一名楚国使者?”
“他此举,看似冲动鲁莽,实则大有深意。”
“如此一来,便为他争取到了十天的时间,在这十天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对他动什么歪心思,他完全可以竭尽所能的稳住局势,乃至是逆转乾坤。”
“而他最后说的这句话,听起来似乎在感叹,想要从你父亲手中要回那件东西十分困难……”
冯凝香表情一滞,有些尴尬。
吕嬃尚不清楚那东西是什么,但她却知道,那可是能够调遣拱卫咸阳的蓝田大营虎符。
兴奋下,吕嬃并未发觉小姐妹的异样,她继续道:“不过在我看来,哀王这句话绝非那么简单。”
“他所图者,应当是那些本就属于他的一切。”
“甚至……”
深吸一口气,吕嬃严肃道:“哀王此前种种,也很可能是一个伪装,因为他清楚陛下对他的感官,更清楚有许多人恨不能他立刻去死。”
“所以,他故作纨绔状示人,在引诱得那些潜藏在幕后的敌人出手以后,哀王这才撕掉了自己的伪装!”
看着激动不已的小姐妹,冯凝香咂舌道:“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
吕嬃摇晃着小脑袋,无比认真的说道:“咱们都小瞧了哀王。”
说完,情绪依旧无法平复下来的吕嬃干脆起身,自语道:“不行,我要去见见他,见见这个与我已有二十年婚约的未婚夫,看看他到底打算如何!”
丢下这么一句话,风风火火而来的吕嬃又风风火火离去,只留冯凝香愕然的坐在原地,不知所措。
而就在这时。
奉命准备车马的小顺子来到秦风面前,跪地道:“王爷,您要的车架奴才已经备好。”
“好了?”
放下手中书卷,委身于太庙偏房的秦风抻了一个懒腰,起身道:“走吧,是该会一会这位楚国的公主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