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心的疼痛,让元昂的额头瞬间冷汗直流。
二皇子元顺像是没看到似的,越发的加重力气。
“说啊!”
“你个混账东西,你赶紧给我说!”
“否则我今天就废了你!”
二皇子元顺声音阴毒狠辣,像是发了疯的恶犬般咆哮着。
厉王藏宝图啊!
父皇金口玉言,只要找到厉王藏宝图之人,便能成为太子。
万一这图真在老四身上,那老四岂不成了太子?
自己多年的筹划,可就全都落空了!
“元顺,你真是一条疯狗!”
“根本就是在胡乱咬人!”
“我根本没有见过什么厉王心腹!”
元昂强忍疼痛,从牙缝儿中挤出两句话,大脑也飞速转动,想着脱身之策。
“疯狗?”
“你个窝囊废,竟然还敢骂我?”
二皇子元顺怒火中烧,捏住元昂伤口的手更加用力。
他顺势抽出身旁侍卫的腰刀,“好,我就先废了你,然后慢慢折磨你,不怕你说不出厉王心腹的下落!”
二皇子元顺举刀,朝着元昂的左手便要砍去。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到二皇子元昂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紧跟着,二皇子元顺扔掉手中长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捂住右腿内侧的位置。
“血……血!”
“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二皇子元顺脸色惨白,额头青筋暴起,抬起头眼神怨毒的盯着元昂。
周围的众人也是大吃一惊。
任谁也不会想到,刚刚还对着二皇子唯唯诺诺的元昂。
竟然敢对着二皇子下如此毒手!
“你个窝囊废,你竟然敢伤我?”
“我一定要弄死你!”
元顺惊声尖叫,看向元昂的眼神满是愤恨。
元昂表情冷漠,眼神中泛着淡淡的杀意。
他擦了擦手里的短刀,冷声道:“二哥,这次只是警告,若是再有下次,这割伤我手指的刀,可就要割断你的命根子了!”
该装怂的时候装怂。
可实在装不下去了,元昂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左手被砍断吧?
更何况,自己都要是去主动求死的人了。
再多添一条罪名又何妨呢?
“你……你……”
“你们这群混账,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他给我抓起来!”
二皇子元顺只感觉裆部发凉,胸口中怒火翻滚,气急败坏的发出咆哮。
“对,把伤人的元昂抓起来!”
“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被踢伤命根子的汪直,此时也狗仗人势的叫嚷起来。
元昂却将手中的短刀一扔,边往外走边说道:“二哥,别怪我没提醒你。”
“若是不及时止血,恐怕你会死在我前面呢。”
二皇子元顺闻言大吃一惊。
他低头看向伤口,不断往外喷用的鲜血,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赶紧带本殿下去疗伤?”
二皇子元顺惊慌失措的喊叫着。
“那元昂呢?”汪直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元什么昂?”
“本殿下的命要紧!”
“再说他跑不掉,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保命要紧!”
侍卫首领汪直不敢怠慢,招呼着手下人,抬起二皇子元顺,风风火火的离开了听涛园。
……
“陛下,依臣之见,北荒狼子野心,我大周必须要出兵应战!”
“定国公莽夫之见,我大周刚刚经历厉王之乱,内部不稳,眼下出兵死路一条!”
“宰辅大人所言甚是!”
“还是定国公说的对,决不能让北荒蛮夷,骑在我大周脖子上拉屎撒尿!”
御书房内,朝中六部公卿分成主战与主和两派,争吵声此起彼伏。
坐在皇位上的庆安帝元文修脸色铁青,眼神阴沉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大臣。
良久,皇位上的庆安帝元文修忍无可忍。
砰!
他抬起手,猛地一拍桌子,发出一声闷响。
御书房内瞬间鸦雀无声,六部公卿一个个低着脑袋,不敢再发出任何声响。
“你们吵够了没有?”
“无论主战主和,总要说出个确切的理由来。”
庆安帝元文修声音低沉的说着。
“陛下,我大周刚刚经历厉王之乱,绝不可与北荒开战。”
“一旦开战,残存的厉王余孽,必定会在后方兴风作浪。”
“到时候我大周腹背受敌,恐怕损失的更多。”
“以臣之见,应当与北荒谈判,只要和谈的条件不太苛刻就好。”
吏部尚书韩世安率先站出来上奏。
作为当今皇后的亲哥,庆安帝的心腹重臣,韩世安刚一表态,他所代表的二皇子一党便纷纷站出来附和。
“陛下,韩大人所言极是。”
“陛下,韩大人金玉良言,实在是为国为民!”
“臣恳请陛下,采纳韩大人的意见,以安天下之心。”
庆安帝元文修面无表情的听着,那双深邃的眸子,更是让人无法猜测他心中的真实想法。
“陛下,五年前,也就是庆安十年,我大周战败于北荒。”
“割地赔款不说,更是让当朝四皇子去做了质子,才引来如今北荒人再次南下。”
“前车之鉴,陛下不得不引以为戒啊。”
众人的声音落下,当朝宰辅,老态龙钟的杨懿便开口说道。
提起五年前那大周与北荒那一战,庆安帝元文修眉峰稍稍皱起,脸色稍显难看,深邃的眸子,更是泛起一丝波澜。
他也不想打啊。
可又担心北荒人胃口太大,大周难以满足。
正当庆安帝元文修看向定国公虞建功之际,御书房外传来一阵骚乱。
韩皇后在几名婢女的拥簇下,火急火燎的闯入御书房。
“陛下!”
“你可要为顺儿做主啊!”
一见到庆安帝,韩皇后顿时哭的梨花带雨。
“朕在与诸位大臣议事,不得胡闹。”
“顺儿有什么事情,等下再说。”
庆安帝元文修把脸一板,满脸严肃的说着。
“陛下,等不得!”
韩皇后抽噎几声,声音极为悲怆。
“皇后,不得胡闹!”
“你若是胡闹,朕……朕可不依你了!”
庆安帝元文修被搞得有些下不来台,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一句“狠话”。
六部公卿也不敢多言。
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庆安帝独宠韩皇后一人?
更何况事关庆安帝最宠爱的二皇子元顺,大臣们就更不敢胡言乱语。
“陛下,您不依我,臣妾也不依您嘞!”
“顺儿都被元昂刺伤了大腿,血流不止!”
“御医说若是送来的再晚些,顺儿的腿恐怕都保不住了!”
“今天您若是不严惩元昂,臣妾就削发出家!”
韩皇后哭的像是个泪人,捏着丝绢不停地擦拭泪水。
什么?
闻听此言,众人都是大吃一惊。
可心底却泛起嘀咕。
四皇子元昂那种无依无靠,性格懦弱的家伙,也敢对二皇子下手?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陛下,四皇子已经惹出质子叛逃的大乱子。”
“如今又伤了二皇子,若不严惩恐怕会酿成大祸啊!”
吏部尚书韩世安眼中阴狠的光芒一闪。
尽管他心里也很纳闷儿,可二皇子元顺毕竟是自己的亲外甥,更是自己的政治投资。
若是二皇子元顺出了意外,自己可就白忙活了!
有人伤了元顺,那就必须死!
更重要的是,元昂的人头,那可是平息北荒怒火的最佳筹码之一啊!
于公于私,元昂都得死!
“竟然有这样的事?”
“可老四生性懦弱,又刚刚从北荒逃回来,无依无靠,怎么敢伤了顺儿?”
“这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吧?”
“来人啊,传老四来,朕要仔细的询问他。”
庆安帝元文修隐隐有些恼怒。
这个老四,质子叛逃的事,自己还没找他算账。
北荒人让他跑他就跑,难不成北荒人才是他老子?
如今又出了这般事情,叫自己怎么不生气?
可当着六部公卿的面儿,庆安帝仍旧十分克制。
再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家事。
自己沉不住气,怕是要让外人看了笑话。
就在这时,御书房外当值的侍卫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启禀陛下,四皇子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