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欢美眸流转,小脸上满是狡黠的笑意。
四殿下果然聪明的紧呢。
他先是迷惑汪直,让汪直误以为他是其他皇子的手下,随后又忽然改口说是二皇子的人。
在汪直被蒙住眼睛,不能分辨眼前人的情况下。
这一来一回,完全掌控了主动权不说,还彻底将汪直逼近了死胡同!
也就是说,此时的“二皇子”无论要汪直做什么,汪直都只能硬着头皮去做。
否则,不仅仅汪直自己会死,还会连累家人!
“汪直,你真是太让二皇子失望了。”
“这下不仅仅你要死,你汪家满门的性命都留不住了!”
元昂故作阴鸷歹毒,继续忽悠汪直。
汪直被吓的连连求饶:“不要,千万不要!”
“求求您让我见二皇子一面,这些年我跟着二皇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汪直悔的肠子都青了。
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该去找养在外宅的小妾。
说不定自己这时候,都已经跑没影了!
那儿还会在这儿受罪?
元昂冷喝一声:“够了!你这卖主求荣的混账东西,也配见二皇子?”
“现在有一条保住你全家老小的活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走啊?”
在叶清欢看来,元昂步步为营,一点点的将汪直引入彀中。
她现在更加确信,四皇子的雄心壮志绝非说说而已。
“愿意,我愿意。”
汪直忙不迭的点头。
自己死也就死了,可汪家上下几十口不说,还有自己的两个儿子呢。
“二皇子与辅国公有令,将你送到皇宫外,自然有人会送你去见陛下。”
“见了陛下,你将杀刘公公,坑害老三、老四的罪名全揽到自己身上。”
“至于你坑害的主要目标,就是元昂那个废物,原因自然是他几天前曾踢伤你的命根子。”
“说完之后,便直接自裁,明白了吗?”
“否则的话,你汪家几十口……”
元昂故意拉长声音,威胁的意味十足。
汪直脸色惨白。
他挣扎了好一会儿,这才满脸颓然的点点头。
“请转告二皇子,我一定照做。”
“但我汪家几十口,还请二皇子帮忙照看。”
汪直绝望了。
他本想求一条活路,可为了汪家几十口和自己的儿子,不得不主动赴死。
“放心,二皇子会的。”
元昂冷笑一声,随手抄起茶壶,狠狠地将汪直砸晕过去。
叶清欢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四皇子,你还真是心思缜密呢。”
“汪直到死恐怕都不知道,是落在了你的手里。”
“只是我有一件事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随便塞进一封认罪信,然后送去皇宫呢?”
“那样岂不是更加简单快捷?”
叶清欢歪着头,很是认真的盯着元昂。
元昂轻笑一声:“那样虽然简单,但说服力不强,更像是敷衍了事,父皇不会轻易相信的。”
“反倒是会让父皇以为,有人故意陷害元顺那个二五仔,会继续派人追查下去的。”
“那样反倒对我们不利。”
叶清欢露出恍然之色:“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此时此刻,她有些期待元昂接下来的计划。
以四皇子的头脑,该不会就这么结束了吧?
那也太无趣了一些。
“接下来就要麻烦你帮我,将两封信分别送去二皇子府和三皇子府。”
“喏,信我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元昂伸手入怀,摸出两封信交给叶清欢。
“我能看看吗?”叶清欢满脸好奇的发问。
元昂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叶清欢也不耽搁,大大方方的把两封信拆开。
“噗嗤。”
看完后,叶清欢忍不住笑出了声。
“四殿下,汪直确实挺重要,既能威胁元顺,将他的计划抖落出来,又能帮助三皇子洗清嫌疑。”
“可你要用两封信,分别坑二皇子、三皇子各五万两白银,你也太黑了吧?”
“他们要是拿不出这么多,就用宅邸、田地相抵,亏你想的出来啊!”
“最绝的是,他们要是答应了,你就让他们往各自府门上泼狗血,作为下一步联络的信号。”
“你这是杀人又诛心啊。”
叶清欢甜甜的笑着,露出两颗俏皮的小虎牙,看上去煞是可爱。
这个四皇子,不仅狮子大开口,而且大胆的很呢。
不过也对。
胆子不大的人,还敢密谋去北疆搞军权?
“他们都富的流油。”
“我呢?穷光蛋一个。”
“要搞军权,没钱怎么行?”
“所以我不坑他们坑谁啊。”
元昂耸了耸肩膀,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至于泼狗血……”
“嗨,这你不懂。”
“狗血辟邪。”
叶清欢闻言,笑的更加灿烂。
好家伙。
还狗血辟邪呢。
我看是被坑的狗血淋头还差不多!
不过四皇子环环相扣,严丝合缝的计划,也确实令人钦佩呢。
自己果然没有看错,姐姐嫁的那儿是窝囊废啊,整个一人精嘛!
叶清欢离开后,元昂就把汪直重新装进黑色布袋里,再让叶悠然带出听涛园,暂时带到叶府藏匿起来。
临走时,元昂特意嘱咐道:“汪直醒了,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要理会。”
“否则计划失败,可是会害了叶家的。”
叶家就是好啊。
简直就是制服叶悠然这头“母老虎”的法宝。
只要有关叶家的事情,叶悠然绝不会含糊。
“行,我知道了。”
“婆婆妈妈的,真是烦死了。”
叶悠然扛起汪直,几个纵跳就消失在听涛园。
可在凉亭外不远的角落,有两个人将眼前的这一幕,看的一清二楚。
“我们要不要去告发四殿下?”
曹锥面露难色。
文颜摇摇头:“我看不必了。”
“我二人虽然奉旨监视四殿下,可四殿下待我们不薄。”
“你难道忘记战马一事?”
“更何况我们不日将会随四殿下重返北疆。”
“那可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也是一血五年前之耻的好机会!”
曹锥沉默,喉咙蠕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文颜伸手拍了拍曹锥的肩膀。
“我知道你在考虑什么。”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可你也别忘记,我们都曾是叶大将军的亲卫。”
“就算不为了四殿下,也要为叶家考虑考虑才是。”
“举报了四殿下,恐怕会牵连叶家,那样我们怎么对得起叶大将军?”
提起叶家,曹锥犹豫的神色渐渐消退。
他捏紧拳头,沉声道:“好,就听你的。”
“但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找机会和四殿下好好谈谈?”
文颜再次摇头,很是谨慎:“我看眼下还没有这个必要。”
“不要急,我们再等等。”
“总要看看四殿下是不值得我们托付的人。”
从目前来看,文颜还找不到,自己投靠四殿下的理由。
曹锥认同的点点头。
他抬起手,摩挲着扎里扎煞的黄须:“既然四殿下与叶家走的如此之近,不如我们找个机会,去见见叶二公子,也从侧面了解一些。”
叶二公子叶天伦与他们都是老相识,绝对没有欺瞒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