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10年表明,商业帝国已经过时了——那些试图拥有它们的帝国缔造者也是如此。与其他任何类型的领导者相比,公司对首领型领导者的需求在减少。
股东们质疑规模的价值,社会对全球化不是那么确定,权力不应该是绝对的——它应该有必要的制衡机制。
支持“规模更大”的领导者最好谨慎行事,为问责制和包容性等问题寻找空间。提高绩效,理解消费者,满足所有利益相关者的利益,这些是补救型、销售型和外交型领导者更适合做的事。我们将在本书后面的章节中介绍他们的特点。对于那些认为自己什么都能做的首领型领导者来说,这是一次残酷的觉醒。当这些“世界冠军”们遭受打击时,情况会变得一团糟。
菲利普·格林(Philip Green)爵士自封“高街之王”,在五大洲拥有3000家店铺。自2002年收购阿卡迪亚(Arcadia)集团以来,这位大亨在时尚界拥有独特的影响力,旗下拥有拓扑肖普(Topshop)、托普曼(Topman)、多萝西·帕金斯(Dorothy Perkins)和塞尔弗里奇小姐(Miss Selfridge)等品牌。他利用这种影响力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威胁那些不能充分反映他的成功的报纸撤掉他的广告。
菲利普爵士留着黝黑、光滑的卷发,日常穿着一身深色西装,内搭白色开领衬衫,他为人好胜且自信。他可以毫不费力地将客户吸引到位于伦敦购物圣地牛津街高高耸立的会议室里。他非常忙碌,但他对自己公司的关注却无微不至。这种无所不能,无论是真实的还是想象的,都是典型的首领型领导者行为。2013年,当他接受我的采访时,他正准备进行国际扩张,准备开设数十家特许经营店,其中有不少位于美国诺德斯特龙(Nordstrom)百货公司内。他把他那部破旧的诺基亚手机从桌子对面递过来,与我分享了他的短信。凌晨4点15分,一条短信写道:“玛丽想知道为什么你还没有睡。”他快速回复道:“因为我需要关注你们所有人。”
菲利普爵士试图将自己的业务扩展到该行业的其他领域,包括贸易条件、商店招牌、员工培训和税收政策等。他确保拓扑肖普时装秀成为伦敦时装周的主要节目,模特凯特·摩丝(Kate Moss)和时尚贵人安娜·温图尔(Anna Wintour)经常坐在前排。对于一个16岁就开始在商店里卖鞋的人来说,能取得当前的成就是付出了很多努力的。这位首领型领导者是一名交易员,通过买卖一系列零售商(包括Jean Jeanie和Sears)的股票而达到了所在行业的顶峰。直到1992年,当投资者因利润不足而要求他离职时,他才遭遇了罕见的挫折。
菲利普爵士的财富在2005年达到顶峰,当时他从阿卡迪亚获得了12亿英镑的巨额股息,是该集团当年税前利润的四倍。这笔钱被支付给了他的妻子蒂娜夫人(Lady Tina),她是摩纳哥居民,也是该组织的所有者。
10年后,情况变得更加糟糕。他的连锁百货公司英国家居店(BHS)被以一英镑的价格卖给了濒临破产的多米尼克·查佩尔(Dominic Chappell),结果一年之后这家公司倒闭了,失去了1.1万个工作岗位。外界的批评人士想知道,一个注重细节的人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在一片抗议浪潮中,菲利普爵士向英国家居店的养老金计划捐赠了3.63亿英镑,但是仍然有人要求剥夺他的爵士头衔。
阿卡迪亚也在挣扎,被快时尚竞争对手海恩斯莫里斯(H&M)、飒拉(Zara)和普里马克(Primark),以及灵活的在线竞争对手欧摩时和Boohoo推翻。2019年,债权人批准了一系列削减租金和关闭商店的措施,但很可能还会有更多的裁员。新冠疫情对商业街造成了毁灭性影响。菲利普爵士因未能迎接数字化挑战而打了一场错误的战役。
一个成长中的市场仍是媒体关注的焦点。菲利普爵士的统治被记载在书籍和由喜剧演员史蒂夫·库根(Steve Coogan)主演的电影《贪婪》( Greed )中。它的营销口号是“零售业中的魔鬼”,这不是一本圣徒传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