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湖庙有一柏枕,或云玉枕,枕有小坼 1 。时单父县人杨林为贾客,至庙祈求 2 。庙巫谓曰:“君欲好婚否?”林曰:“幸甚。”巫即遣林近枕边,因入坼中,遂见朱门琼室 3 。有赵太尉在其中,即嫁女与林 4 。生六子,皆为秘书郎 5 。历数十年,并无思乡之志。忽如梦觉,犹在枕傍,林怆然久之。
【注释】1.焦湖:即今安徽中部的巢湖。坼:裂纹。2.单父:春秋时鲁国邑名,在今山东单县附近。为贾客:指因行商而旅行。3.朱门:即红漆大门,汉代前后为最尊贵的象征,属于九锡(通“赐”)之一,非得到天子赏赐特许者不可使用。琼室:本指玉石做的宫殿,即传说中仙人居住的宫殿,后用来借指奢华的宫殿。4.太尉:汉代政府最高军事长官,“三公”之一,或称大司马。5.秘书郎:三国两晋时官职名,掌管图书经籍。
【译文】 焦湖庙有一个柏木做的枕头,也有说是玉石做的枕头,上面有一个小裂口。当时单父县人杨林外出经商,到这座庙拜神。掌管此庙的巫师问他:“你想要个美满的婚姻吗?”杨林说:“那太好了。”于是巫师带他来到那块枕头旁边,他就进入那个裂口,结果看到了奢华的府邸,里面有个赵太尉,马上就把女儿嫁给了他。生了六个儿子,都当上了秘书郎。过了几十年,他也没有思乡而想要离开的想法。忽然好像梦醒了,发现自己还在枕头旁,杨林不禁十分悲伤,久久不能平复。
【简评】 枕中遇仙,成婚而富贵的故事,后世多有。这一则则是较早的版本,它较为质朴,少细节而多概述。不过,美梦醒后的“怆然”,古今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