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光侯者,汉章帝时人也 1 。能劾百鬼众魅,令自缚见其形 2 。其县人有妇,为魅所病,侯为劾之。得大蛇数丈,死于门外 3 。又有大树,树有精,人止者死,鸟过者坠。侯劾之,树盛夏枯落,有大蛇,长七八丈,悬死其间。章帝闻之,征问,对曰:“有之。” 4 帝曰:“殿下有怪,夜半后常有数人绛衣披发,持火相随,岂能劾之?” 5 侯曰:“能,此小怪耳。”帝伪使三人为之。侯劾三人,三人登时著地无气。帝惊曰:“非魅也,朕相试尔。”即使解之。
【注释】1.汉章帝:即刘炟(dá)(56—88,75—88年在位),东汉第三任皇帝。2.劾:指以符咒等降伏鬼魅。见:同“现”,显现。3.丈:中国古代长度单位,十尺为一丈,汉代约合2.3米。4.征:指皇帝召见臣民。5.殿下:中国古代大型宫殿多数建造在有台阶的平台上,此处殿下指在宫殿周围台阶以下的部分。
【译文】 寿光侯是汉章帝时候的人。他能用符咒等降伏各种鬼魅,让它们捆住自己现出原形。与他同县的一个人,妻子因鬼魅而得病,侯帮他下咒驱鬼。结果有一条好几丈长的大蛇死在了门外。还有一棵大树,树上有妖精,人在那停留就会死,鸟飞过那里就会掉落。寿光侯下咒驱鬼,盛夏时节,树上的叶子纷纷枯黄掉落,有一条长七八丈的大蛇,挂在树枝上死了。汉章帝听说了他的事,把他召去问话,寿光侯回答说:“确有此事。”皇帝说:“我的宫殿台阶下有妖怪,到了夜半时分,经常有几个人穿着红衣服,披散着头发,拿着火把跟在我后面,你也能降伏它们吗?”寿光侯说:“可以,这只是些小妖怪罢了。”皇帝找了三个人假扮这样的妖怪,寿光侯对他们使出符咒,三个人立刻躺在地上没有了呼吸。皇帝吓了一跳,说:“这些不是鬼魅,只是我要考验你一下罢了。”立刻就让他解救这三人。
【简评】 掌权者对神异能力往往既仰赖,又畏惧,原因不难想象。所以汉武帝会利用方士“再见”李夫人,而章安令却要杀死以方术治病救人的赵炳。此处,汉章帝得知寿光侯的本领,也知道应当试一试。只可惜后续情节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