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安设厨宰,以俟宾客。正月上辛,有八老公诣门求见 1 。王曰:“群蛾子复来也。”八公知不见,乃更形为八童子。王惊,见之,盛礼设乐,以享八公。援琴而弦歌曰 2 :“月明上天,照四海兮。知我好之,公来下兮。公将与余,生毛羽兮。升腾青云,蹈梁甫兮。观见三光,过北斗兮 3 。驱乘风云,使玉女兮 4 。含精吐气,芝草郁兮。悠悠将将,天相保兮 5 。”今所谓《淮南操》是也。
【注释】1.上辛:指农历每月上旬的辛日。传统上认为上辛是最为洁净的日子,适合祭祀。2.弦歌:动词,意为伴着琴的演奏而歌唱。3.三光:指日、月、星三种光,也可以指二十八宿中的房、心、尾三宿。4.玉女:指仙人的女侍。5.悠悠:闲适。也可理解为悠远久长。将将:优美貌。
【译文】 淮南王安排了厨师,等待客人上门享受宴席。正月上旬的辛日,有八个老人上门求见。淮南王说:“一群蛾子又来了。”八个老人知道淮南王不愿见他们,就变形成八个小孩。淮南王非常惊讶,见了他们,办盛大的仪式,奏正式的乐曲来招待八位老人,并且弹起琴来唱:“明朗的月亮升上了天,照亮了四海。因为知道我喜欢修仙,所以几位老人屈尊下来接见。我们都会生出羽毛和翅膀,腾驾于青云之上,双脚踏在梁甫山顶。看着房、心、尾三宿,穿过北斗七星。我们使唤风云,差遣仙女。体内蕴藏精华,吐出仙气,周围的灵芝神草葱郁。我们闲适而优美,上天也会保佑我们。”这就是今天的《淮南操》。
【简评】 王公贵族准备好吃好喝的等人上门,从春秋战国起就十分流行,譬如著名的孟尝君,就用这种方式养了一些人随行带着,结果在出使秦国的时候派上了大用场。这种风气到明清都还保持着,有人养着实际干活的幕僚,有的则是纯为招徕一些人娱乐自己。被支持的一般称为清客。其主人除了皇族,还有一些朝廷高官。
不过,在这种传统下,也有不少人来骗吃骗喝,而真正有能力的人又未必立刻脱颖而出,所以主人也难免认错,摆出不合适的态度,就会发生如本篇开头时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