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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在上述的天下茶屋赏梅宴后大约过了一个半月,三月三十日凌晨三点左右,灾难发生了。

《春琴传》记载道:

佐助被春琴痛苦的呻吟声惊醒,从隔壁赶来,急忙点上灯火。不知何人撬开防雨窗,闯入春琴卧室。可能是觉察到佐助赶来,未抢一物,匆忙逃跑,此时四周已是连个人影也没有。惊慌之余,盗贼随手抄起铁壶向春琴头上扔去。热水余沫四溅,雪花般粉嫩脸颊上留下一点烫伤。虽然不过是白璧微瑕,昔日的花颜玉容依旧不变,但自此春琴羞于脸颊上细小的伤痕,常以绸巾遮面,终日闷居一室,不曾出现在人前。即便是亲密的亲属和门生,也难以窥见其相貌,因而产生了种种流言蜚语。

传记继续写道:

受伤极其轻微,天禀的美貌几乎没有受到损伤。之所以不愿见人,正是她洁癖所致,把无足轻重的伤痕视为耻辱,真是盲人的过虑。

又云:

然而,不知是何种因缘,数十天后,佐助也患白内障,转眼间双目失明。佐助觉得眼前朦胧模糊,看不清事物的形状时,以突然失明者的怪异步伐走到春琴面前,狂喜地叫道:“师傅!佐助已经失明,今后一辈子都看不到师傅脸上的瑕疵了。此时失明,真是时候。绝对是天意啊!”春琴听闻,面露失望之色良久。

考虑到佐助的真情实意,事情的真相实在难以启齿。但看传记的前后叙述,像是故意掩盖真相。不仅佐助突然患白内障的说法令人难以理解,另外,无论春琴的洁癖也好,作为盲人的过虑也罢,如果只是不会损害天禀美貌程度的一般烫伤的话,那就不至于用头巾遮面且不和任何人接触的吧。事实上,花颜玉容已经变得惨不忍睹了。

据鴫泽照老妇人,还有其他两三人讲,盗贼是先躲进厨房,生火烧了开水后,提着滚烫的铁壶闯入卧室,把铁壶的嘴对准春琴的脸浇下去的。而这才是闯入者的真正目的,他并非一般的盗贼,也不是惊慌之余所造成的烫伤。那一夜,春琴完全失去了意识,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清醒过来,而被灼伤溃烂的皮肤需要两个多月的治疗才得以愈合,可见伤势非常严重。

关于春琴被毁容一事,流传着种种奇怪的传言。像有人说她头发脱落,甚至“左半边完全没了头发”。这种风闻,恐怕也不是无稽之谈。佐助失明之后,自然是看不见春琴容貌的变化,但是要说“即便是亲密的亲属和门生,也难以窥见其相貌”,也不尽然吧?别说绝对不让任何人看见难以做到,再说鴫泽照,肯定不会没有见过。只是她非常尊重佐助的意愿,绝对不会对人说出春琴容貌的秘密。笔者以前也曾问过她,她说,佐助始终认为师傅是一个美丽的人,所以我也就这么认为的。具体的情况,她没有告诉我。 4kkbniw/mhWgwtbYg6Gu0nSuT24yPjM1otZaaCjKx8OLYl/tX9cO8oYjSD9xgQ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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