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大夫人和殷昌盛成婚三十三年,生有一儿三女。
大儿子殷长风娶的是阴山县富户之女,生有一女名叫殷怜容,今年十三岁。
大女儿是殷鹂,当今正文帝的继皇后。
二女儿殷燕,三年前已出嫁。
小女儿殷莺,今年才十四岁。
因为大女儿的晋封,殷家的三个待嫁女孩,成了待价而沽的珍珠。
殷大夫人想利用她们,结交京城的权贵,巩固大女儿的地位。
所以殷大夫人一来京城,马上和自己相公商议起了结亲的事情。
殷昌盛的想法和殷大夫人一样,早一步来到京城的他,早就盯上了京城几个未成亲的勋贵公子了。
而且还是长相俊朗的少年公子,长得不好看的,他直接剔除。
“当然有了。”殷昌盛捋着胡子得意一笑,“我早留意了几人。有,昌恩伯府上的二公子,永王世子。护国公嫡二子,兵部尚书的大孙子,还有安国公世子。”
殷大夫人不认识这些人,但听着那些象征身份的名字,感觉,都是京城十分显赫之家的子弟,但有一个她不太满意。
“昌恩伯府的二公子?这身份……,低了些吧?老爷是一品大员,他一个小小伯府子弟,还是二公子……,不好不好,……要不,配给云舒?”殷大夫人想了想,说道。
她怎能将自己如娇似花的嫡孙女和小女儿,许给一个伯府的公子?还是二?袭爵都没份呢!
哪知殷昌盛却说道,“你可不要小瞧了这位伯府的二公子,虽然他不能袭爵位,但他却是京城禁卫军的头领,三品官!而且相貌堂堂丰神俊朗,不少朝臣都想将家中女孩儿许给他呢。”
殷夫人吃惊问道,“原来是这样啊,他多大年纪?”
“被我选中的,当然年纪不大了,今年二十三岁。正是青春年少时。”
殷大夫人喃喃道,“二十三呀,年纪大了些,配怜容不合适,就给莺儿吧,莺儿过了年就十五了。”
“不要这么早下决定,还有几人呢,你挑挑看。”殷相国道。
“那你快说说其他人的情况。”殷大夫人催促道。
“永王世子今年十八岁,皇上亲叔的儿子,身份极好,但那孩子不爱为官,在家闲着。护国公嫡二子和兵部尚书的大孙子,都在军中任职,皇上时常夸他们能干,年纪都在二十岁左右。安国公世子是薄太皇太妃的娘家侄孙,今年才十八岁。”
其实,他最中意的人选,是宇文熠。
但那人的身份,那人的脾气,哪是殷昌盛敢攀附的?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说都不敢跟夫人说,就怕胆大的夫人为了孙女和女儿的婚事,主动找上去,他会被宇文熠打死的!
话说,那位主为什么还不滚出京城去?
宇文熠天天呆在京城里,让人睡觉都不安啊。
听完相公对几位贵公子的描述,殷大夫人笑道,“为妻有个主意,咱们挑个皇道吉日,请他们到府上做客如何?让我瞧瞧他们的长相,咱们挑个最出色的。”出身差些的能力强,能力差些的却都是皇亲,让她一时挑不最优秀的来呢。
殷昌盛赞许的点头,“主意不错,但单请他们几人,恐引人闲语,再请些其他人吧。”
殷大夫人笑道,“当然不会只请他们几人了。咱们殷家乔迁京城,还没正式办宴席呢,借着办乔迁宴的机会,请他们来,如何?”她定要挑个长相最差的,将殷云舒那死妮子嫁过去!
“嗯,不错不错。”殷昌盛伸手捋胡朗声一笑。
殷家终于翻身了,他定要借着这个机会,稳居京城高门之列。
什么胶东王,什么司家顾家,不过是昨日黄花,明天的尘土!
笑到最后,才是王!
……
到底不是亲生的,殷家三个女孩儿,三种对待。
殷莺是殷大夫人最小的孩子,又比她的两个姐姐更能说会道,最会撒娇,很得殷大夫人喜欢,她的住处,有十二间的大屋子,园中不光有花园,还有秋千架,锦鲤池。配的丫头婆子有八人。
殷怜容是孙女儿,因为她娘没生儿子不得殷大夫人喜欢,待遇次之,有六个人服侍。
最差的是殷云舒。
住处狭窄不说,还偏僻。
五间房的小院,花园的花草寥寥无几,服侍的人依旧只有秋霜和秋露两个侍女。
秋霜跟着殷云舒出门去了一下午,没在府里四处走动,对新宅的情况了解不多。
闲着无事看遍府中各处的秋露,在殷云舒一进屋后,就开始抱怨起来,说着她们主仆三人的不公待遇。
秋霜见过殷云舒泪洒断头台,见过她怒砸犯事之人的府门大锁,知道殷云舒心情不好,便喝斥着秋露,“这住处比阴山县的屋子宽大漂亮就可以了,你计较什么呢?姑娘累着了,你少给姑娘添烦心事。”
秋露嘟囔着,“我这不是替姑娘报不平吗?老夫人早吩咐过了,不得怠慢姑娘,可结果……”
殷云舒坐在灯下写着字,对两个丫头道,“这里只是暂时的住处,计较什么好与坏呢?”她并不是殷家人,她迟早会离开。
两个丫头想的却是,她们姑娘大了,要嫁啊,嫁人就不住这儿了。
秋露便笑道,“说的也是呢。”
又见殷云舒一脸肃然写着什么,秋霜朝秋露招招手,两人一起退出了卧房。
殷云舒在理思路。
查冤情,只能先从大理寺着手。
而大理寺卿封显宏,是有软肋的,不爱嫡妻生的女儿封玉琪,却十分宠继妻带来的两女一儿。
继子资质平庸不说,还是个贪色之人!
正想着从哪里开始敲打封显宏时,殷云舒忽然听到屋顶有一丝异响。
她赫然抬头。
屋顶的声音变成了脚步声,声音极轻。
高手?
她丢开笔,飞快走出屋,来到院中朝屋顶看去。
只看到一团影子飞快掠走了。
她眯了下眼,什么人敢偷窥她?
“怎么啦?姑娘?”秋霜和秋露一起从耳房跑出来,问道。
“一只什么鸟儿在啼叫,我来看究竟。”殷云舒摆摆手,进了屋。
上回用鬼琵琶查殷大夫人的心境,耗费的元气还没有完全恢复,她的心口还时时会作痛,她不敢冒险去追。
她如今的身份,只是殷家一个不起眼的孤女,谁在窥视她?
两个丫头看向屋顶,哪有鸟儿啊?
她们摇摇头,也进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