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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林博出院的那天,乔娜早早地来到医院,她给林博带了营养早餐。这是她特意给林博做的早餐,现包的三鲜馅水饺。她知道林博喜欢吃饺子,特意到市场上买了一些食材,在母亲的帮助下,亲自下厨制作。林博坐在那里默默地吃饺子,乔娜开始给林博收拾东西。医生们上班以后,她去住院处办理了出院手续。

在林博住院期间,都是乔娜在悉心地照料他,每天给他做好吃,饺子、包子、馒头、米饭,换着样给他做着吃。给他洗衣服、按摩,把林博照顾得非常周到。

小鱼也过来探视过两次,看到乔娜一脸醋意和敌视,她就把带来的一些吃的东西放下后离开了。再说乔娜也不让她插手做任何事情,此后,她再也没过来看望林博。

在林博住院期间,乔娜的母亲也来过医院看望过他两次,这倒是让他感到很难为情。

经过几次短暂的接触,乔娜的母亲对林博也很满意,看中了他的为人处事,更看重他的才华。她断定,这孩子将来肯定差不了,一定会出人头地。她觉得自己的女儿能嫁给林博这样优秀的青年,也是她的一种福分。尽管他家里比较困难,经济条件不好,但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有了基础条件,还愁将来过不上好日子嘛!所以,她一直都鼓励乔娜抓紧机会,把握主动权,采取先入为主的方式,主动出击,力争尽快取得成功。

在母亲的支持下,乔娜更加积极主动地关心照顾林博,可以说是关心备至,体贴入微。

林博这些日子一直闷闷不乐,坐在那里愁眉不展。他的心思还没有从小鱼那里收回来,还在想着和小鱼来往的一些事情和情景,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脑海中翻腾,挥之不去。

林博出院以后也没有去上班,胡厂长考虑他工作辛苦,让他再休养几天,养足精神,单位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呢。

一天,林博正在休息,汪斌过来看望他。汪斌进屋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他看见林博闷闷不乐的样子,料定他有什么心事。汪斌说:“怎么样,伤口愈合得很好吧?”

“身上的伤容易好,可心上的伤让人寝食难安、夜不能寐,折磨人呐。”林博苦闷地笑了笑说。

“怎么了?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是不是和乔娜的事情啊?最近,单位可都在传你俩的事情,弄得满城风雨,你可要有心理准备。以前我跟你说过乔娜的事情,你们不适合在一起,这是上天注定的事情,单位绝大多数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哎,我是一言难尽啊!”林博把最近和乔娜之间发生的事情向汪斌叙述了一遍。

当汪斌听林博说到那天晚上酒后和乔娜莫名其妙地睡在一起的时候,大吃一惊。他摇摇头说:“兄弟,不是我说你,你摊上事了,恐怕你要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我不是吓唬你。”

“我也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真是一时糊涂,酿成大错,追悔莫及。”说着,林博竟然流下了眼泪。

汪斌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做了一下梳理,得出了一个令林博吃惊的结论。他说:“兄弟,你刚刚步入社会,没有经验,思想实在是太单纯了。据我分析,你是被她设计了,不管是真是假,这一切都是她预先设计好的。看来,她真的很喜欢你,怕你不从,只好出此下策。”

“我觉得她不会故意这么做吧,乔娜再怎么愚蠢也不能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呀!”林博狐疑地反问。他自始至终不相信乔娜会故意做出这种事情来。

“我们都还年轻,太不了解女人了。有些女人为了达到目的,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更别说以身相许这么简单的事情了。况且,乔娜本身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人,时间久了,你就会了解她的。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不要和她在一起,要与她保持一定距离吗。以前有些话我没对你说,乔娜除了和关大脑袋谈恋爱外,还追求过其他人。咱们办公室过去有个叫周晓林的秘书你知道吗?人长得挺帅的,很有文采,深得领导的厚爱。周秘书的爸爸是外县的一位县长,家庭条件很优越。乔娜仰慕他的家庭地位和他本人的才华,逐渐喜欢上了他,想方设法地追求他。但是,周晓林怎么会看上她呢,根本不搭理她。乔娜便开始死缠烂打,缠着周秘书不放,有时候下班以后在办公室赖着不走,自己还到处制造舆论,弄得满城风雨,周秘书没法工作,最后灰头土脸地辞职调到其他单位工作了。周秘书调走以后,乔娜回过头来又开始勾搭关大脑袋。我想不明白,对这样品行的女人,你怎么会栽在她手里。”

林博此时的心情是五味杂陈,嗓子里就像吞了一只苍蝇,恶心到想吐,却又吐不出来。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乔娜会采取这种手段,获取他的同情。林博委屈地哭了,此时,他脑海中想到了小鱼,想到了老厂长,觉得愧对小鱼的一片深情,也对不起老厂长对自己的厚望。林博说:“我该怎么办啊?”

汪斌想了想,说:“目前,只能看乔娜的态度了,我分析她不会轻易放弃你,而且,如果发生变故,她还会有进一步的动作。你可以找机会和她谈一次,看看她是什么想法。跟她挑明婚姻是双方的大事,要尊重对方的感情,跟她讲清楚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当然,如果你认为你们可以在一起的话,不妨委曲求全一下。”

“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是,我感觉不会有什么结果。要不然她也不会如此上心。”

“她是一个好高骛远的人,你好自为之吧,我也该回去了。等你的病好利索了,请你吃饭。”

“兄弟,谢谢你来看我。”

汪斌走了,林博的心好像也被他带走了。

林博躺在床上,想着近期发生的一些事情,想着刚才汪斌说的话,心里十分的憋屈。他下楼到收发室给小鱼打了一个电话,想约她出来聊聊。

小鱼听见是林博的声音,没说话便把电话放下了。

林博犹豫了一下,他明白此时小鱼的心情,小鱼不想见他。林博又拨了过去,小鱼拿起电话。

林博说:“小鱼,你先别撂电话,请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小鱼犹豫了一下,没有放下手中的电话。

林博听到电话里面传出了小鱼抽泣的声音,他的心里好难受。于是林博说:“小鱼,你下班后去老地方吧,我在那里等你。说好了,咱们不见不散。”

“你还找我干吗呀,你不是已经有人陪伴了吗!去找你的丑八怪吧。”

“别说气话,见面再跟你详细说,好吗?”

小鱼内心是很喜欢林博的,虽然电话里这样说,但心早就飞到林博的身边。她说:“好吧。”

“晚上 6 点钟见,不见不散。”

林博放下电话,抑制不住内心的燥动,他在院子里的一个长凳上坐了下来。大家都在上班,院子里空荡荡的,两只小鸟在一棵老榆树上叽叽喳喳地嬉戏着,好像在热恋中。林博坐在那里,看着那两只鸟,心里很羡慕它们,无忧无虑,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没有烦恼,没有欺诈,自由飞翔。更让他羡慕的是,它们可以自由恋爱,不受干扰。想到这儿,林博已是泪流满面。

林博在想,一会儿见到小鱼,该怎么向她解释这一切。他觉得很对不起小鱼,辜负了她的一片真心。他回想起他们在一起时,那些令人回味无穷的日子,想起小鱼那灿烂的笑容和那吐露芬芳的樱桃小嘴,润泽甜蜜。

想来想去,林博还是很困惑,感到浑身难受,刀口隐隐作痛。他叹了一口气,站起身,索性回到宿舍休息了,见面再说吧。

小鱼接到林博的电话,心里有些不淡定。她觉得又高兴又委屈。心里在盘算着去还是不去。真想再也不见林博了,从此在他面前消失。但是,心中的那团火还在炽热地燃烧,无论如何也浇不灭。

自打小鱼在医院看见乔娜悉心照顾林博那一刻起,她就明白了一切。她感到自己的感情被玷污了,她痛恨那个女人,也痛恨林博的薄情寡义,辜负了自己的一片痴情。她曾想过忘了林博,可她做不到。多少个夜晚,她躺在床上蒙头痛哭。她做过多少次梦,在梦境中,他们像一对天使,在天上自由自在地飞翔,在绿色的田野中奔跑,她向往着那一刻的到来。又有多少个夜晚,她在梦中哭醒,枕头湿了一大片。小鱼想起了妈妈曾经和她在一起时说过的话。

小鱼的妈妈苏丽丽是一个聪慧的女人,看到小鱼整天失魂落魄的样子,很心疼自己的女儿。她知道女儿在恋爱上遇到了麻烦,了解情况以后,多次开导女儿。夜晚怕她孤独,经常到女儿房间陪她,给她讲道理,以及恋爱方面的经验和体会。小鱼依偎在妈妈的怀里,就像小时候受了委屈赖在妈妈的怀里一样,感到了些许安慰和温暖。

有一天晚上,苏丽丽给她讲起了自己的恋爱经历,她说:“想当年,我和你爸爸的婚姻也是一波三折,情况和你现在差不多。你爸爸也有一个穷追不舍的女人和我竞争,那个女人是你爸爸的表妹,长得奇丑无比,可是她很温柔贤惠,你爸爸也很依赖她。当时,妈妈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硬是把你爸爸给夺了过来。”

小鱼问妈妈:“你是怎么做到的?”

苏丽丽说:“你爸爸当初也是没办法,那个女人怎么和我比呀,要相貌没相貌,要文化没文化,是当年你爸爸进城工作之前,父母在农村老家给他定的娃娃亲,比你爸爸还大了三岁。因此,你爸爸习惯叫她姐姐。”

小鱼这才知道爸爸还有这样的经历,居然还有一个农村姑娘喜欢他。她诧异地问妈妈:“爸爸还有一个农村媳妇呀?可从来没听他说过呀。”

苏丽丽说:“你别瞎说,不是那么回事,当初他们还没结婚呢。你爸爸进城以后,那个姑娘也随他来城里了,伺候你爸爸的生活起居。我和你爸爸相识以后,被你爸爸的才学和相貌打动,偷偷地爱上了他。后来,我才知道你爸爸有一个乡下来的未婚妻,我也曾经为此苦恼过,整日以泪洗面。再后来,事情有了新的转机。有一天,一位阿姨知道了我的情况,她告诉我,一段不平等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他们地位相差那么悬殊,将来的日子也过不好。她鼓励我大胆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她说我是在拯救一段不幸的婚姻,把他们从苦海中捞出来,是造福他人的事情。”

“妈妈,我觉得那个阿姨说得很对。那你是怎么做的?”小鱼迫不及待地追问到。

“有了支持者精神上的帮助,我才开始主动出击。每天下班都去你爸爸那帮他干活,洗衣做饭。那个姑娘毕竟是农村来的,很多事情都不会做,即使会做的,也做不好,非常尴尬。她也看出来我喜欢你爸爸,我也看得出来,她为此也很苦恼。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有一天,就我和那姑娘两个人在家,我们推心置腹地谈了一次话。姑娘很同情和理解我们。第二天早上,姑娘留下一张纸,上面画了两个图,一个是两颗心中间打了一个叉,还有一个女人背着包袱出门了。你爸爸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的意思是在说,她和你爸爸不相爱了,没有感情,她走了。看到这张图画,我的心里好难受,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贼,偷了别人心爱的东西,很对不起她。我为此回到家里痛哭了一场。”

“后来那个姑娘怎么样了?”小鱼关切地问道。

“后来,我和你爸爸就结婚了,不久就有了你,我们日子过得很幸福。但是,我一直都没忘记她,几年以后,我和你爸爸商量,回乡下去看看她。我们收拾了一些东西,给她买了一些礼物。到了乡下我们才知道,她回去以后一直都没有嫁人。我当时几乎崩溃了。她还是像过去那样,见到你爸爸,给他收拾东西,打理衣物,倒水端饭。那次,我第一次看到你爸爸哭了,她走过来,拿出毛巾给你爸爸擦去泪水,安慰你爸爸,说自己很好,不用担心。我也走过去,抱着她痛哭了一场,一个劲地说对不起,向她道歉。她很大度,给我们做了一顿农家饭。吃完饭,我们和她告别回城里了。我拿出一些钱,偷偷地塞在她的枕头下面,也许是想借此为自己赎罪吧。回来的路上,你爸爸一直闷闷不乐,我也一直沉默不语。我们一直回到家都没有说话。”

小鱼哽咽着说:“妈妈,我很同情那个女人,太不容易了,为了成全你们,牺牲了自己的爱情,她太伟大了,也太不值得了。”

“你还记得在我们家当保姆,后来去世的刘阿姨吗?她就是你爸爸的那个未婚妻。”

小鱼再一次被震惊了,她没想到,那个心地善良的阿姨竟是爸爸的旧爱。她说:“我说你们对她怎么像亲人一样呢,原来如此。那她后来是怎么来我们家的?”

“还不是那次我们回乡下以后,你爸爸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感到内心有愧,整日心事很重,愁眉不展。有一天,我和你爸爸说,村姑年纪也大了,在农村生活也很艰苦,不如把她接过来吧,让她在这儿养老,我们给她送终。你爸爸被我的大度和善良感动了,流下了热泪。这事过了不久,你爸爸就把她接过来了。她过来以后,说是让她养老,可是她却承担起了咱们家的所有家务和照顾你的任务。”

“哎,真是一个让人动容的爱情故事。”小鱼似乎忘记了自己的遭遇和苦恼,发出了一声感叹。

“我们对刘阿姨就像亲姐姐一样,一直到她因病去世。这是我们亏欠她的,也算是做了一点点补偿吧。所以,感情的事情,马虎不得,该抓住的一定要抓住,该放弃的也一定要放弃。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爱,做到无愧于心就行了。”

“我很同情刘阿姨,也为你们的善良感到骄傲。”小鱼听这个故事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她难以掩饰内心的波澜。

“你爸爸是一个善良的人,懂得感恩,他和刘阿姨打小在一起长大,只是你爸爸后来上大学了,刘阿姨没读过书,两个人就有了差距。但是他们之间有很深的感情,是姐弟之间的那种亲情。所以,你爸爸一直拿她当亲姐姐一样对待。她对你就像对待亲生的孩子一样。她走的时候,我们为她披麻戴孝,我真的很想念她。”

苏丽丽说着伤心地流下了眼泪,她说:“我的内心也很难受,曾经想过从这段婚姻中退出来,把爱情还给她。可那又有什么用呢,时过境迁,于事无补了。”

小鱼反倒安慰起妈妈来,她说:“妈妈,你们的故事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凡事不要自以为是,要顺其自然。属于别人的东西,不要窃为己有。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的。”

“这样妈妈就放心了,我一直担心你想不开,走极端。”苏丽丽如释重负。

“我没那么傻,还没到为了谁牺牲一切的程度,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也许我们之间还算不上是爱情,仅仅是喜欢而已。”

听了妈妈讲的故事,小鱼心里舒服多了,她逐渐从痛苦和迷茫中走了出来。她想好了,从此和林博一刀两断,下定决心以后不再来往,形同陌路。

因此,当她接到林博的电话时,犹豫再三,不想答应他。但转念一想,也无所谓,不如见一面,把事情当面说清楚,以免留下终生遗憾。

下班以后,小鱼急匆匆地来到他们经常约会的斯大林公园,她发现,林博坐在他们过去经常坐的那张长椅上,已经在等候自己了。

林博看见小鱼过来了,站起身拉她坐下。小鱼有些别扭地坐下来。林博抓住小鱼的手,小鱼赶紧把手抽了回来。

林博有些诧异地说:“小鱼,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我是爱你的,我们一起私奔吧,找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过男耕女织、世外桃源的生活。”

“你想多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世外桃源,也没人愿意和你去过男耕女织的日子。你找那个老妖精去吧,她一定会跟你去荒山野岭,给你生一大堆小猪崽。”

“你别说气话行嘛,我不喜欢她,喜欢的是你,这你还看不出来吗?”

“你喜欢谁跟我没关系,你已经是她的人了,还跟我谈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咱们都是成年人了,就别讲童话故事了。”

林博听了小鱼的话,很是迷茫。她的话里一定有弦外之音,也许她知道了自己的事情。

其实,汪斌从林博那里走了以后,为了防止事态扩大,他找到了小鱼,把林博和乔娜的事情和盘托出。既然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就让小鱼别再掺和这件事情了,免得以后对林博造成不良的社会影响。所以,小鱼对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一清二楚,当然她也知道,这是乔娜为了稳住林博而设的局。大家不会关心有没有事实,只会关注表象。

汪斌临走前还特意交代,如果闹下去,会影响林博的前途,给他蒸蒸日上的事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林博已经猜到是汪斌为了自己的前途,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小鱼。于是他说:“小鱼,既然你都知道了,就更应该同情我,我需要你,也离不开你。我会和乔娜好好谈一谈的,让她离开我,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她。你看怎么样?”

“我看不怎么样,既然你们已经好上了,干吗还来打搅我?我不会同情你的,也不会答应你的要求。”

小鱼的心情很复杂,她真的很喜欢林博,但是面对着乱糟糟的状况,她也别无选择。

其实,林博的心情何曾不是翻江倒海呢。他说要和乔娜分手,乔娜会答应他吗,自己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所以说话一点底气都没有。他知道,就凭乔娜的为人和性格,她是不会放过自己的。除非,像他刚才说的,带小鱼远走高飞,那也不现实。否则,别无他路可走。想到这些,林博默默地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小鱼看见林博哭了,哭得是那样的伤心。怜悯之心不免油然而生。她拿出手绢,给林博擦去眼泪,说:“别难过了,就当我们没有缘分。”

林博顺势抓住小鱼的手,她挣脱了几下,林博抓得实在是太紧了,小鱼的手没抽出来。他们就坐在那里,静静地坐着。这时,天光渐渐地暗淡下来,公园里的灯光已经亮了起来,一片乌云悄悄压了过来,凉风吹过,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此时的天空像极了小鱼的心情,阴森森,一片寒冷。

小鱼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战。她急切地抽回手,拉紧了自己的衣领,防止冷风侵入体内。林博发现小鱼身体发抖,便脱去外衣,披在她的身上。小鱼没好气地把衣服拿下来,给他扔了回去。她气愤地说:“收起你假惺惺的那一套吧,我不稀罕。”

林博收起衣服披在身上,无奈地说:“小鱼,实在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对我的一片诚意,亵渎了你的感情,我向你赎罪。”说着,他起身单膝跪下。

小鱼急忙把他拉起来。她说:“你站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要站直了,不要趴下,更不要做一个软骨头,那样,生活会抛弃你的。我虽然恨你,但也不希望看到你那样堕落下去。”

林博再一次被她感动了。他说:“小鱼,谢谢你!”

小鱼泪流满面地说:“一切都结束了,我们该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还是我自己走吧。”

“我们还能像以往那样相处吗?”

“我们已经没有可能回到过去了。过去我们是恋人,你说我们还能那样相处吗?”

“小鱼,对不起,是我一时糊涂,都是我的错。”

“这个世界没有对和错,只有爱和恨,你爱你该爱的,我恨我该恨的。也许这就是现实生活,我们都生活在一场游戏中,各自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只是有些人的演技太拙劣,而有些人演技高超,这种人在生活中也只是会演戏而已。”

小鱼说完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她走得是那样的毅然决然。她想到了妈妈说的话,如此纠缠下去,只能是三败俱伤,不如及时抽身出来,放下这段虚无缥缈的爱情。相守不易,倒不如相忘于江湖。那样对自己来说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林博傻傻地站在那里。凉风习习,他打了一个寒战,感觉冷飕飕的,就像此时他的心情一样。他很沮丧,低头默默地往回走。林博走在熙熙攘攘的马路上,内心充满了愧疚和悔恨,一时的冲动给自己的生活在无形中留下了一道无法擦拭的划痕。这时,泪水已经盈满了他的眼眶。 CIlSM0sH2uAOYVVG5CAkFIvixjBuPTwetf+A9RjpbhPmbCi0Xlr2/PQqwGzrfP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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