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上,乔娜回家吃饭,她感觉自己和林博的关系已经有些眉目了,是时候向父母摊牌了,也对自己和关大脑袋的关系做个了结。于是,她瞅准时机把自己和林博的一些情况,详细地介绍给了父母,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想在自己的婚姻大事上,获得自主权,并得到父母的理解和支持。
在这件事情上,乔娜心里也很忐忑。因为她凭借自己对父亲的了解,恐怕他很难接受林博是农民家庭出身。当初他们给自己定亲的时候,就没有给自己留有余地。这时候提出悔婚,父母很难接受,这一点她心里很清楚。
乔娜的父亲叫乔恒,是石油公司计划处的一名副处长,是一个很有实权的人物。乔恒长得人高马大,浓眉大眼,方头大耳,有点俄罗斯人的血统。后来得知,他的母亲在抗战胜利前夕和一名苏联士兵有了恋情,并生下了他,因此他的身体里有一半苏联人的血统。由于他权高位重,言谈举止给人一种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的感觉。后来,林博背地里戏称他为“乔老爷”。
乔娜的母亲叫方瑜,是一家职工医院的医生。由于职业的缘故,她性格比较开朗,为人大方,只是相貌平平。可能乔娜长相粗陋是因为继承了她的基因。
果然不出所料,乔娜说完林博的情况以后,乔老爷坚决反对乔娜和林博相处。他说:“听了你的情况介绍,我感到很吃惊。林博出身卑微,家庭经济条件不好,肯定会沾染很多农村的劣习和坏毛病。再说了,你和这种人结婚,农村亲戚三天两头跑到城里来,吃喝拉撒什么事情都有,今天借钱,明天要东西,实在让人受不了。我认为你们在一起不合适。我们家虽然谈不上大富大贵,但我也不会接受一个农民出身的人做我的女婿。另外,你和关宇已经定亲,相处两年多了,都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我怎么和人家交代啊,你想过吗?”
方瑜没有理会乔老爷的态度,她又详细地询问了一些林博的家庭情况。她说:“他家里的经济状况确实不太好,但本人的基本条件还不错。我对林博的个人情况倒是比较满意。至于和关宇已经定亲的问题,咱们也没答应必须把姑娘嫁给他,有什么不可以变化的呢?”
方瑜了解自己的女儿,高中毕业,要文化没文化,要长相没长相,若能找到像林博这样的大学生,对她来说是烧高香的事情。因此,方瑜对她们交往的态度比较积极。
乔娜看父母的意见不统一,虽然父亲持反对意见,但母亲的态度积极,她从中看到了一丝希望。她进一步说:“林博是我们单位新来的职工,虽然出生在农村,父母都是农民,家里人口多,生活比较贫困,我想这些都不是障碍。他是农业大学毕业的,在学校学习食品专业,对食品加工和创新有研究,厂领导很赏识他,将来他一定会成为有用的人才。关大脑袋则不然了,他一个烧锅炉的,要文凭没文凭,要能力没能力,将来不会有什么出息的。跟这种人结婚,今后的生活,简直就是混吃等死。”
乔老爷说:“你找一个家庭经济条件这么差的人家,会拖累你们日后的生活的。我建议你还是考虑尽快和关宇结婚吧。他们家以前和咱们家是邻居,你和关宇小时候就在一起玩,相互比较了解。他父亲关学平是我多年的朋友,我对他们家十分了解,可以说是知根知底。关宇这孩子不错,就是工作环境差一些,但是他的家庭条件比较好,父母是双职工,老一辈就有很多积蓄,你们在一起会少很多后顾之忧。我们两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我看,找机会和他们见一面,商量一下,让你们尽快结婚吧。”
乔娜说:“我和他相处两年了,总感觉心里疙疙瘩瘩的。一个烧锅炉的,即使家庭条件再好又能怎么样呢,财富再多也不是自己的,有些东西不能跟随自己一辈子。再说了,他本人的工作性质也太差了吧,能有什么出息?将来也不会有出人头地的机会。要是和这种人委屈地生活在一起,我宁可单身一辈子。”
方瑜皱了皱眉头,说:“孩子的婚事还是看对方的工作和人品,不是看他父母的工作和家庭条件。一定要找一个有本事、有能力的人,虽然眼下会困难一些,但是将来一定会有发展前途的,靠自己的本事吃饭,这才是根本。所以,不必考虑他现在怎么样,而要看他的发展潜力。”
乔娜说:“我也赞成妈妈的意见,在家庭经济条件和个人发展潜力方面,我更看重的是个人发展潜力。有了基础条件,通过努力,一定会创造出美好幸福的生活,个人素质决定未来的命运,输在起跑线上更可怕,也更可悲。”
乔老爷说:“前几天,我已经邀请关宇他们一家人过来吃饭了,想研究一下你们结婚的事情。”
乔娜说:“我不想再见他,你还是回绝他们吧。”
乔老爷向来都是说一不二,在家里很强势,他看乔娜不给自己面子,有些气愤地说:“怎么?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不服管了?还反了你不成!”
方瑜看乔老爷生气了,怕他发脾气,就给乔娜递了一个眼神,打圆场说:“就听你爸的吧,吃顿饭也无妨。”
乔娜不情不愿地坐在那里吃饭,一句话也没说。她知道,这些年,乔老爷在家历来都是一言堂,反驳也没用,必须按他的意见行事,稍有不从就大发脾气,砸锅摔碗是经常发生的事情。看来,今天这件事不依着他,恐怕过不了关。她也看见妈妈给她使眼色,也明白她的意思。心里想,目前只好将计就计,然后来个暗度陈仓。她说:“吃就吃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乔老爷脸色由苍白变得逐渐有了血色,他拿起碗筷继续吃饭,看乔娜屈从了自己的意见,就消了火气。他说:“这样吧,这个星期天我们在家做点饭,请他们过来一起吃顿饭,我们也好久没在一起聚了。”
乔娜没有搭话,继续吃饭,用沉默表示抵抗。她不想找一个看不到前途的人做自己的男人。
方瑜也没办法,她知道自己拧不过乔老爷,又担心乔娜受委屈,只好从中打圆场。她说:“也好,关宇那孩子,你还别说,也是一表人才,家庭背景也不错,就是工作差了点。”
乔老爷说:“工作是可以变动的,关学平会想办法给他调换工作的,这一点你们大可不必担心。有了经济基础,什么事情都不在话下了。”
说到这里,乔娜也没什么表情,她放下筷子进屋去了。
周日那天,乔老爷买了一些酒菜,扎上围裙,和方瑜一起准备做饭。乔娜在卧室床上躺着,若无其事地翻着杂志。
方瑜进屋来,对乔娜说:“你赶紧起床把屋子收拾一下,自己也梳洗打扮一下,一会儿客人就到了,别邋邋遢遢的,让人家看见会笑话的。”
乔娜还没从愤懑的心情中走出来,她带着抵触情绪说:“反正我是无所谓,我也没想和他结婚,是你们硬逼着我和他处对象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方瑜看见乔娜还是没心情,怕她在客人面前出洋相,就进一步开导她,说:“事到如今,你怎么也得把场面撑下来。至于你们将来能否在一起还要看缘分,你不同意嫁给他,谁也绑架不了你。再说了,人家关宇相貌堂堂,还未必对你满意呢。你要懂得尊重人,有礼貌,别让人家看笑话。”
乔娜揶揄地说:“妈,你放心吧,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们的面子吗。有时候我想,人的脸皮就那么重要吗?为了给自己撑面子,违心地做事,还不顾及别人的感受,真的很虚伪。不过,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最起码不会给你们难堪。”
方瑜叹了一口气,她说:“你爸爸这个人,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在什么地方都死要面子活受罪。当了一个部门的领导,可拿自己当回事了,不管家里怎么样,在外人面前都要光鲜亮丽,穿衣服、戴帽子要有讲究。他常说,人活一张皮,为争一口气远敬衣服,近敬财,不能让人瞧不起。穿着破烂,狗都看不起你。”
乔娜伸了一下懒腰,缓缓地说:“妈,你和我爸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当初你怎么不好好选择一下,找这么个霸道的人,我看你在他面前都不敢大声喘气。这些年,我们母女还少受他的气了吗!真是想不明白。”
方瑜苦笑了一下,说:“还不都是为了你,当初你爸爸去世以后,你还小,我们娘俩无依无靠。经人介绍就和他相识了,当初也没发现他脾气这么坏,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时候我们已经结婚了。”
乔娜委屈地说:“这些年,你受了多少苦,我心里最清楚了。你为了这个家,忍辱负重,自己舍不得吃穿,把他们几个孩子拉扯大,都安置了工作,可他们回过头来却不善待你,这帮狼心狗肺的东西。”
方瑜说:“总算是熬过来了,他们都成家立业出去了,现在就差你没着落了。把你安置完了,我也就静心了。”
乔娜说:“妈,我可不能像你似的,我要为自己做主,为自己活着,婚姻的事情,更不能听别人的摆布,要自己找感觉,稀里糊涂,那样是对自己不负责任,也是对别人不负责任。婚姻应该是相互尊重,平等对待,相敬如宾。否则我宁可不嫁。”
“你做得对,妈妈支持你,只是要把眼前这场戏演完。其实,我和你爸爸何曾不是演戏,妈妈这辈子就为别人活着了,最终还不都是为了你嘛,希望将来你能够出人头地,有个好的归宿。”
“妈妈,你别说了,我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我会让它在不知不觉中烟消云散,就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关宇和林博相比,我赞成你的选择。起码林博工作条件好,自身素质高。名牌大学毕业,有一技之长,将来一定会有所作为的,你们在一起,肯定会不错的。至于关宇,相貌倒是不错,仪表堂堂,但是高中都没念完,自身素质也差,不会有什么出息的。但是,林博这边你有十分把握吗?人家可是高才生,工作又体面,他会看中你吗?”
“通过这段时间的密切接触,我感觉林博对我不是很满意,每次见面,心里总是疙疙瘩瘩的,说不清是什么原因,他对我若即若离。所以要想成功,必须要下点功夫。但是,不管怎么说,我非常喜欢他,欣赏他的才华和智慧。”
“如果心里没把握,那就要主动追求、主动进攻,把握一切机会。也不妨碍这边看着,那边处着,骑驴找马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方瑜对乔娜在感情方面不是很自信,她心里清楚,自己的女儿相貌平平,没什么特别之处,能找到关宇这样条件的人家就已经很不错了。可这孩子心比天高,就怕将来命比纸薄。
乔娜此时心里想的可比方瑜更加到位,她觉得自己虽然长得相貌平平,但是,自己有本事笼络住一个人的心,把他用一根绳子拴在自己的腰上,离不开自己的视线。不管他怎么折腾,都要围着自己转。她在内心早已经盘算好了计谋,让林博死心塌地臣服于自己的石榴裙下。她说:“我自有办法让他娶我。”
方瑜看乔娜信心满满,心里有了点底数,说:“这件事情过后,你带林博回来见一面吧,请他来家里吃饭,顺便让我们见见他。聊一聊,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把你迷成了花痴。另外,听你说他住院了,有时间我也去医院看看他。”
乔娜不好意思地笑了,她起身穿好衣服,叠好被子。她说:“我们出去干活吧,要不一会儿有人又该发脾气了。”
方瑜说:“走吧,赶紧出去干活。”
她们说说笑笑进了厨房,开始帮乔老爷做饭,一阵紧锣密鼓的忙乎,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准备妥当。
傍晚时分,关学平带着老婆和关大脑袋来到乔老爷家。
乔老爷和方瑜出来迎接,他们一阵寒暄。
乔老爷说:“老哥、老嫂子,好久不见,好想你们啊!”
关学平笑着说:“可不是吗,转眼之间,我们都老了,岁月不饶人啊!”
方瑜说:“看着孩子们长大了,我们却老了。”
关宇的母亲也不无感慨地说:“人这一辈子,就是一个折腾,你说这折腾来折腾去的,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吗,最后还得落叶归根。这些年在外面,我们也很想你们的。”
乔老爷兴奋地说:“老哥,老嫂子,今天请你们来,我特意做了几个拿手菜,咱们哥俩好好喝几杯酒。人生几何,对酒当歌。咱们来个一醉方休怎么样?”
关学平说:“好啊,咱哥俩这么多年的交情,怎么也不能辜负了酒的情谊。”
乔老爷他们入座。关学平和夫人挨着乔老爷和方瑜,乔娜挨着关大脑袋。
乔老爷拿出一瓶用陈旧白纸包裹着的酒瓶子,说:“老哥,你还记得这是什么酒吗?”
乔老爷拿着酒,爱不释手地摆弄着。
关学平接过酒瓶子,看了看,说:“怎么不记得,这不是想当年我们在酒厂工作时生产的白酒吗,没想到你还有存货。”
乔老爷得意地说:“这可是咱哥俩当年在酒厂,用自己创新工艺生产的第一批酒,现在可没有了。当时我留了几瓶,一直给你留着,在回忆往事的时候,最适合喝这杯忘情酒啊。”
关学平说:“兄弟,你真有心,看到这瓶酒,就想起当年的一些往事。”
乔老爷拿过酒杯,给大家分别倒上酒。他端起酒杯说:“老哥,老嫂子,我敬你们一杯,感谢你们这些年的关心和帮助。”他说完,先把酒喝了,关学平也把酒喝了。
关宇抬头看看乔老爷,又看看关学平。
乔老爷说:“年轻人,把酒喝了,品尝一下我们当年的味道。和现在的酒味道可不一样。想当年,这可是我们自己动手酿造出来的白酒,有感情在里面的。”
关大脑袋的母亲说:“孩子不会喝酒,还是别让他喝了。”
乔老爷说:“年轻人哪有不会喝酒的,喝了这杯,以后要是成了一家人,那得天天陪我喝酒。”
方瑜说:“孩子,你就喝一杯吧,以后就不让你喝了。”
关大脑袋看看关学平,关学平点点头。于是,他举杯干了,砸吧砸吧嘴,说:“好酒,味道不错。”
乔老爷高兴地说:“怎么样,这可是二十多年以前的味道。以后再也没有了。喝一杯少一杯,喝一口得一口,那叫一个享受,不管喝多少,上头不上脚,干晃就是不倒。”
他们热情洋溢地喝了起来,酒足饭饱之后,乔老爷拿出一件皮毛一体的羊皮夹克,递给关宇。他说:“这是我托人在新疆弄过来的羊皮夹克,送给你吧,穿着暖和。”
关大脑袋接过皮夹克,万分感谢。
关学平说:“时间还早,我们几个打一会儿麻将,你们年轻人去江边公园玩吧。”
说着,他们收拾完桌子,稀里哗啦地开始打麻将。
乔娜和关宇来到斯大林公园,坐在了长椅上。这是他们以前经常坐的那张椅子,心情却五味杂陈。
关大脑袋说:“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吗?”
乔娜说:“怎么不记得,那时我们都还小,我经常被人欺负,每次都是你出面解围。”
关大脑袋说:“那时我把你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待,你知道吗?”
乔娜说:“我知道,那时候我可依赖你了。一直都把你视为自己的大哥哥。”
“想一想那时候,我们都很单纯。”
乔娜还依稀地记得小时候的事,那还是她在上初中的时候。因为双方父母有多年的交情,乔娜和关大脑袋整天腻在一起。有一天晚上,关大脑袋带着乔娜到江边玩,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坐在木质的长椅上。天气有些凉了,乔娜蜷缩着身子,感觉有些发冷,关大脑袋把衣服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
乔娜感激地抬头望着关大脑袋,关大脑袋顺势把乔娜搂在怀里,把嘴贴在了她的嘴上。他们忘情地热吻着,忘记了寒冷,忘记了时间。那一次是他们的初吻。
此后,他们经常来公园,趁着夜色坐在长椅上热吻,甚至做出了更加亲密的动作和行为。
想到这些,乔娜浑身有些不自在。乔娜说:“关宇,我们在一起快两年了,这两年我心里一直在纠结,越来越觉得我们在一起有些不合适,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我也给不了你幸福。我们分手吧。”乔娜觉得是时候该提出分手了,时间拖得越久,越不好开口。
关大脑袋听乔娜这么说,心里不免有些诧异。他说:“乔娜,今天你这是怎么了,我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好吗?”
“不是的,只是觉得我们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幸福可言。如此下去,即使我们结婚了,也不会快乐的。你明白吗?”
关大脑袋说:“我不明白,我们在一起相处了这么长时间,难道就没有一点感情值得你留恋吗?”
“这几年,你给了我很多,只是我有些茫然。过去我不知道什么样的婚姻生活才是我最需要的。现在我想明白了,生活不是白水煮萝卜,寡淡无味,要有激情,要有心动,要有对未来的憧憬。可是现在,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依我看,是你心中另外有人了吧?最近我听说你和一个新来的大学生打得火热,不会是因为他吧。”
“随你怎么想,反正我不想再继续我们的关系了。”
关大脑袋看看乔娜,他举起拳头,真想揍她一顿,但他还是强忍住怒气,放下拳头。说:“乔娜,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脚踩两只船。别人告诉我要防备你,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已经成了事实。我这也是自作自受。”
乔娜柔和地说:“你别这样说好嘛,你这样说会让我感到很愧疚的,毕竟我们曾经相爱过,我会把这份爱永远珍藏在心里。”这次,乔娜下定决心要和关大脑袋分手,态度坚决,义无反顾。她也不在乎关大脑袋此时对自己的看法,反正也无所谓了。
关大脑袋说:“你这么想也对。只是,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现实的,过去你不是这个样子。其实,我心里也明白,你最终还是看不起我这个烧锅炉的工人身份,现在看来,你和我相处只不过是权宜之计。那叫什么来着,对了,用‘吃着盆里的,看着锅里的’来形容你的行为最恰当不过了。以后,你可能还会碰到比那个大学生有更高学历的人,你一旦有机会就会再登高一步。只不过,受自身的条件限制,没人看好你罢了。说句实在话,我也是受父母的约束,看在他们多年交情的份上才答应和你相处的,与其说是与你谈恋爱,倒不如说是在违心地兑现一种无原则的承诺。和你在一起也就是在床上的时候,才有那么一点激情,还要关上灯或者闭上眼睛,冥想着某位电影明星才行。现在我们一拍两散,互不相欠。不过,事已至此,我还是要提醒你多加小心,人家那些大学生也不是吃素的,别赔了夫人又折兵,到头来弄得两手空空、鸡飞蛋打。”
乔娜低着头,听着关大脑袋在数落自己,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她此时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她说:“我会掌控好自己的命运,这一点你不用怀疑。”
关大脑袋气哼哼地说:“天气有些凉了,我回去了。”
乔娜说:“好吧,我送你回去吧。”
“还是我自己走吧,别玷污了你圣洁的灵魂和躯体。希望你好自为之。”关大脑袋头也不回地走了,他把乔娜一个人扔在公园里傻傻地站着。一阵冷风吹过来,乔娜浑身哆嗦了一下。她低下头,默默地走了。
乔娜和关大脑袋就此分手了。之后他们再也没有相互主动联系,偶尔碰面,也形同陌路。
关大脑袋和乔娜分手以后,经常在同事面前炫耀和乔娜在床上激情的过程,描绘得有声有色,大家听到后都会露出淫邪的坏笑。他们看到乔娜的时候,都投去怪异的目光。后来,乔娜听说了这件事情,感到很气愤。有一天晚上下班,她来到锅炉房。
关大脑袋看见乔娜来找自己,心里一阵坏笑,说:“高贵的公主,怎么到这么肮脏的地方来啊,有失你的身份。”
乔娜说:“你为什么在外面散布我的谣言,诋毁我的名誉?”
关大脑袋说:“你的名誉还用诋毁吗?!”
乔娜说:“我们在一起两年,还换不来你一点情分吗,是我主动提出和你分手,见异思迁,但念在这两年的情分上,你也不至于到处诋毁我呀。”
此后,关大脑袋信守承诺,再也没有诋毁过乔娜,二人彼此相安无事。
处理完关大脑袋,乔娜浑身轻松了许多,她开始了对林博展开了疯狂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