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斌这些日子一直被自己的婚事困扰着。他毕业以后被分配到哈尔滨鼎丰斋食品厂工作,赵玉芝则留在了北京的一个科研单位,依旧和刘晓芳生活在一起。最近,刘晓芳觉得他们两个人总是分居两地,心里不踏实,生怕时间拖久了两人的感情发生变故,只有结婚了才能安稳。因此她一直催促汪斌和赵玉芝尽快结婚。可是汪斌却还不想过早地结婚,被家庭琐事拖累,还想放开手脚大干一番事业,所以迟迟没有答应她的要求。
刘晓芳心里可不这么想。以前,汪斌在北京读书的时候,每个周日都泡在刘晓芳家里和赵玉芝腻在一起,他毕业分配到哈尔滨参加工作以后,半年甚至更长时间才能来北京一次。如果他们之间的爱情发生变故,那岂不是弄得鸡飞蛋打,竹篮打水一场空,枉费了这些年自己对汪斌的苦心经营。思前想后,她决定带着赵玉芝来到哈尔滨,也把汪志和娟子请到城里来,一起商量他们婚礼的事情。
刘晓芳和赵玉芝住到了汪斌家里。汪斌和赵玉芝到车站接到汪志和娟子,把他们安顿在道外区北二道街中华客栈住下。晚上在北来顺饭馆安排了一顿涮羊肉,两家人在一起吃了一顿饭,还特意邀请林博参加。
吃饭的时候,汪斌把林博介绍给大家,他又把刘晓芳和赵玉芝介绍给林博认识。汪斌说:“林博和我是一个村子出来的,地地道道的老乡,我们在一个厂工作,是最要好的朋友。”
汪志说:“林博,我知道你们家的情况,过去你们家是四合村有名的贫困户,自从搬到协力村以后,日子比以前好多了。特别是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以后,咱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你们家的日子也越过越好了。”
林博说:“汪叔叔,这还要感谢你对我们家的关照。我父亲身体不好,干不了重体力活,听父亲说你一直在关照我们家。”
汪志说:“这些情况我都清楚,你们家的重体力活全靠毛静茹支撑着。对了,你不是从小就和毛静茹定了娃娃亲吗,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林博听汪志说自己和毛静茹的婚事,心里有些不舒服。自从他看到汪斌和赵玉芝在一起,心情不免有些失落。心里想,人家可找了一个城里姑娘,他拿毛静茹和赵玉芝比较了一下,觉得毛静茹土气了许多。于是他说:“那只是父母开玩笑闹着玩的,我一直把她当姐姐对待。”
刘晓芳说:“这种事情开不得玩笑。你们跑题了,咱们还是说一说斌子和玉芝的婚事吧。过一个多月就是中秋节了,该开始筹划一下婚礼了。”
娟子说:“我看挺好的,赵老美去世也有几年了,就按晓芳的意见办吧。”
汪斌说:“太快了吧,我们还都还没准备好呢。”他说着,用脚踢了一下赵玉芝。
赵玉芝心领神会,她说:“妈妈,我们还不着急结婚,想在事业上取得一定成绩以后再考虑个人问题。我们刚参加工作没几年,工作上还一事无成,就急三火四地结婚,太仓促了吧。”
汪志说:“你们不着急可不行,都快 30 岁的人了,不成家就无从立业,做了爸爸人才能定性。再说你大哥的孩子都上小学了,你们可倒好,还在研究什么时候结婚。”他越说越气愤,接着说:“斌子,你是不是给我弄二两酒啊!”
赵玉芝笑出了声,她说:“汪叔叔,给你预备好了,给你要了一瓶玉泉方瓶白酒,服务员说这是咱们这儿比较有名的白酒,马上就拿过来。”
娟子说:“都什么时候了,总是忘不了你那二两酒,老毛病又犯了。”她说着瞪了汪志一眼。
汪志在家里对娟子是服服帖帖、言听计从,但是到了外面,他就豪横起来了。汪志也知道,一般在外面的场合,娟子是会给他留面子的。他看了一眼娟子,说:“你们女人家知道什么,不喝点酒,这思路不清晰,决策事情会走板。”
娟子说:“强词夺理。”
刘晓芳笑呵呵地说:“亲家母,你就别管了,就让亲家公喝点吧,好不容易来省城一趟,不喝点酒岂不是失礼了嘛。亲家公,我陪你喝。玉芝拿杯来,把酒倒上。”
玉芝叫来服务员,取来几个杯子分别倒满酒,递给汪志和刘晓芳两杯。刘晓芳端起酒杯说:“亲家公,我敬你一杯,一路赶过来辛苦了,这杯酒就当是给你接风洗尘。”
汪志端起酒杯说:“亲家母,谢谢你!你道远更辛苦,我们更应该谢谢你。没有你,我们家斌子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工作。”
刘晓芳说:“谢什么,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她说完把酒干了。
汪志也把酒干了。他咂巴咂巴嘴说:“这玉泉方瓶就是好,入口甘绵,回味无穷,好酒就是不一样。”
娟子说:“这回思路够清晰了吧,快说说你的意见吧。”
大家都笑了。林博笑着说:“婶子真幽默。”
汪志几杯酒下肚,话就多了起来。他说:“刚才亲家母说的对,这结婚的日子就定在中秋节,大家都方便。我觉得还是回乡下办婚礼好,那里人多,父老乡亲都等着呢。再说,赵老美也留在那里了,孩子们还要去祭奠一下父亲。”
刘晓芳说:“我同意亲家公的意见,在城里我们熟悉的人也不多,没有乡下热闹。那我们就找一天回乡下去,也挺长时间没回去了,挺想念大家的。”
汪斌显然不太高兴,坐在一边一声不吭,用沉默来抗议。汪志看看汪斌,说:“斌子,你咋不说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总得有个态度啊。”
汪斌气哼哼地说:“我说话有用吗?你们不都定好了?也没征求我的意见啊!”
赵玉芝看他们爷俩要顶牛,她用脚踢了一下汪斌,说:“我看汪叔叔和妈说的有道理,我同意他们的意见。”
汪斌看赵玉芝临阵脱逃,背叛了自己,心里更加不爽。他说:“要去你自己去,恕不奉陪。”说着,汪斌扔下筷子摔门出去了。汪志气得要追出去揍他,刘晓芳赶紧拉住了他,给赵玉芝递了个眼神。赵玉芝心领神会,起身追了出去。
汪斌出了门,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生闷气。赵玉芝走过来,她说:“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跟父母耍态度,多不好啊,这样会让他们伤心的。再说了,你让我自己回去,我跟谁结婚啊,你难道是喜欢上别人了吗?”
赵玉芝的一席话,把汪斌说乐了,他说:“他们不能这样做出强迫我们的决策,这是军阀作风。另外,我们不是说好了要抓紧时间工作,干出成绩后再结婚嘛,你怎么临时叛变了呢?”
“我不是怕你们爷俩打起来嘛,再说了,即使结婚了也不耽误工作,我们可以暂时不要孩子,总该行了吧!”赵玉芝安慰他说。
“那可说好了,不许再反悔了。”汪斌较真地瞪着眼睛看着赵玉芝,生怕她说话不算数,关键时候又出卖了自己。
“一言为定,咱们回去吧,要不他们该担心了。”赵玉芝耐心地哄着汪斌。
“好吧。”汪斌看赵玉芝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只好妥。他也明白,赵玉芝这是在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现在有台阶不下,将来有可能就真下不来台了。
赵玉芝拉着汪斌回到饭厅,她笑着说:“汪斌刚才肚子疼,去卫生间了,现在好了,咱们继续聊吧。”
大家都笑了。汪斌说:“爸妈,实在对不起,刚才我态度不好,我给你们道歉。刚才我和玉芝商量了一下,同意你们的意见,中秋节回乡下举行婚礼。”
汪志瞪着眼睛看着汪斌,站起来刚想要说什么,娟子用手拉了他一下,他猝不及防地坐下了。汪志甩开娟子的手,又要站起来,娟子又拉他坐下。他对娟子急眼了,说:“你拉我干什么,我要说几句话,没想干什么。”
娟子不好意思地说:“我以为你又要发飙呢!”
大家又哈哈大笑了起来。汪志站起身,说:“刚才斌子已经有态度了,这就很好嘛。想当初我和你妈结婚的时候,都是你爷爷奶奶做的主,啥时候轮到我说话了。现在倒好,你们要什么民主自由,这个肯定不能给你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古来有之。今天,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大家如果没什么反对意见,就准备中秋节举行婚礼。大家鼓掌通过。”
大家高兴地鼓掌,饭桌上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林博说:“叔叔婶子,我和汪斌说好了,我要给他当伴郎。”
汪志说:“很好嘛,一表人才,非常标致的伴郎,我同意了,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大家一致表示赞同。
娟子说:“既然婚期定下来了,我们要抓紧时间回去了。距离结婚典礼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时间够紧张的了,家里还什么东西都没准备好呢。”
刘晓芳笑着说:“亲家母,你不用担心,我早都准备好了,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你们回去准备新房和酒宴就行了。我负责在城里把新房给他们布置好,家具用品都购置妥当。”
汪志说:“亲家母,你想得太周到了。谢谢你!”
刘晓芳说:“谢什么,我白捡个儿子,高兴还来不及呢!”说完,她笑了起来。
娟子说:“那是啊,常言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子,斌子将来可不就是你的儿子吗!”
汪志说:“亲家母,今天高兴,大家喝酒庆祝一下。”大家举杯欢庆,各自喝了一杯。
刘晓芳说:“亲家公、亲家母,你们来一趟不容易,在这多玩几天,到处走走看看。等孩子们婚礼办完了,你们就去北京家里多住些时日,我在北京等你们。”
娟子说:“过两天我们就回去了,在这儿待着也不方便,还老是叨扰你们,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汪斌说:“我来安排他们就是了。”
刘晓芳说:“好吧,你和玉芝要照顾好你爸妈。”
汪斌说:“知道了,放心吧。”
吃完饭,汪斌把汪志和娟子送回了旅馆。
汪斌和赵玉芝陪着汪志和娟子在哈尔滨玩了两天,他们去了太阳岛公园和兆麟公园,坐船游览了松花江。到“老独一处饺子馆”吃了一顿饺子,又到北来顺吃了一顿涮羊肉。因为要准备汪斌婚礼的事情,汪志和娟子心里就像长草了一样,急三火四地要回家。没办法,汪斌和赵玉芝请他们在华梅西餐厅吃了一顿西餐,然后把他们送上了车。刘晓芳和赵玉芝开始筹备婚礼具体事项,布置新房,购置结婚用品。没多久,一切准备就绪。
中秋节这天,协力村洋溢着节日和婚礼喜庆的气氛,汪斌和赵玉芝举行了隆重的婚礼,摆设了酒席。村里很多乡亲们都前来祝贺。不仅是因为汪顺和汪志是村子里举足轻重的人物,还因为人们对赵老美的怀念。
荷花带着丈夫杰克逊回来了。荷花大学毕业以后,曾留校任教,后去英国继续深造。在学习期间结识了杰克逊,学习结束后,两人一起到新西兰定居。他们的到来,在村子里引起了轰动,乡亲们从来没见到外国人,都跑来围观。
杰克逊是新西兰人,长得人高马大,黄头发,蓝眼珠,站在那里犹如鹤立鸡群,说话的时候大家都要仰视他。他特别喜欢用蹩脚的汉语和大家聊天,引起人们一阵欢笑。
刘晓芳带着汪斌、赵玉芝和赵玉龙来到协力村以后,受到了乡亲们的热烈欢迎。刘晓芳的到来给节日增添了隆重的色彩。因为赵老美的关系,大家对她格外敬重,乡亲们纷纷围拢过来和她热情地打招呼、唠家常。
协力村的乡亲们都来参加婚礼,有头有脸的人物也都来了,当然也少不了赵四。从某种意义上讲,因为杏子的关系,他和刘晓芳也算是半个亲家。赵四拉着刘晓芳的手说:“亲家母,今天斌子和玉芝喜结良缘,此乃天作之合。打小我就看出斌子这孩子有出息,那时候,孩子们都贪玩,整天在外面疯跑,斌子却捧着书本坐在窗前读书,现在果然发达了。”
刘晓芳笑容灿烂地说:“亲家公,你说的对着呢。我见到斌子的那一刻,就认定他是我的姑爷了,他和玉芝喜结良缘,真是我们的福气。他们现在都有了稳定的工作,将来的生活一定错不了。”
周寡妇挤过来,她拉住刘晓芳的手兴奋地说:“亲家母,你这次回来多住些日子吧,赵老美的房子还在,每年我们都定期把房子收拾一遍,那是老赵兄弟留下的念想。我们大家都很怀念他。”
刘晓芳说:“亲家母,谢谢你。老赵活着的时候,他没少受你们的关照,谢谢你了。”
娟子说:“亲家母,玉芝是个好姑娘,能给我们家斌子当媳妇,可是我们家几辈子修来的福啊,谢谢你!”
刘晓芳拉着娟子的手说:“亲家母,能和你做亲家,也是我和赵世俊的福分。只是他没有福气看到今天的婚礼,他要是活着的话,不知道该有多么高兴呢。”
娟子笑了,大家都笑了。
孙富是婚礼上的大支宾,他忙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孙富凑过来和刘晓芳打招呼说:“亲家母,你真是好福气啊,给你道喜了,虽然赵老美不在了,但是我们对赵老美的感情一点不减。他生前是我们的好兄弟,他这一走,给我们弄得心里乱七八糟的。他今天要是还在,我们哥儿几个又会喝得天昏地暗。”
刘晓芳说:“孙队长,谢谢你来参加孩子们的婚礼,也感谢你前些年对赵世俊的关照。”
林思凡过来凑热闹,进行自我介绍,说:“晓芳你好,我是林博的爸爸林思凡,孩子来信说他和斌子在一个单位工作,说要回来参加斌子的婚礼,他咋还没回来呀?”
刘晓芳说:“我见过林博,很不错的一个孩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他原本说好了是要回来参加斌子婚礼的,但因为他是技术员,厂子里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他解决,脱不开身,所以没能赶回来,他为此也感到很遗憾。我和协力村的乡亲们都很熟悉,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呀?”
林思凡说:“我是后搬过来的,原来是四合大队的。”
刘晓芳说:“这个情况斌子倒是没有跟我说过,我只知道他和林博是老乡。”
这时,一辆吉普车开进村子里,汪臣和腊梅从车上下来。他们赶回来参加侄子的婚礼,看见刘晓芳,便凑过来和她打招呼。汪臣说:“亲家母你好啊!很高兴见到你,我是斌子的叔叔,汪臣。初次见面,谢谢你的光临。”
刘晓芳笑了,她拉着腊梅的手说:“这位就是腊梅吧,听说你们两个结婚了,你们这才是天作之合的一对夫妻。虽然两个人都经历过波折,最后你们还是走到了一起,后半辈子就圆满了。”说完,他们都会心地笑了。
这时,赵四平凑过来,他说:“晓芳婶子,我是赵四平,欢迎你回来。”
刘晓芳抬头看看赵四平,觉得很面生。她疑惑地问:“你是?”
胡建业在一旁说:“这位是赵四的儿子,杏子的哥哥,现在是咱们平原乡的副乡长。”
刘晓芳热情地说:“是四平啊!听斌子说过你,当过兵,现在都是副乡长了,真不错,有出息。”她转回头对赵四说:“还是老四教子有方啊,几个孩子都很有出息,你挺有成就感吧?”
赵四自豪地说:“孩子们有出息,肯定和老子的教育有关,我是他们的表率。”
孔学礼在一旁戏谑地说:“老四,你可拉倒吧,别自我吹嘘了,两个孩子要是跟你学,说不定成啥样子呢!”
所有人都大笑了起来。赵四也自我解嘲地笑了,刘晓芳笑得肚子疼。她说:“你们真逗,和你们在一起真开心。”
赵四平说:“晓芳婶子,喜欢这里就留下来吧,我们授予你为协力村荣誉村民,你看咋样啊?”
刘晓芳笑着说:“荣幸之至。荣誉村民倒是不敢当,不过,以后我会经常过来看你们的。”
大家高兴地鼓起掌来。荷花拉着杰克逊过来了,大家都围拢过来看热闹。
胡建业说:“荷花,这是你爱人吧,听说你在国外定居了?是真的啊!”
荷花笑着把杰克逊介绍给大家。她说:“我大学毕业后,到英国继续学习,后来和杰克逊到新西兰定居了。”她说着,把乡亲们又一一介绍给杰克逊。
杰克逊用汉语跟大家打招呼,大家似懂非懂,引起一阵大笑。
何运昌说:“荷花这孩子真有出息,英国可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没点本事可不行。听说出国回来的,还能免税带回来电视机、冰箱、洗衣机等大件商品。我家有个亲戚在省城上班,出国刚回来,带回来好多东西,我们都没见过。”大家听何运昌这么一说,都向汪志投来羡慕的目光。
这时候,大麻子和兔猫子赶了过来,他们和大家一阵寒暄之后,趁别人不注意,把汪志拉到一边。大麻子说:“哥,我来的时候见到林波了,他听说斌子结婚的消息,本来也想前来参加婚礼,但是怕给你添麻烦。她让我问你一下,什么时间见你一面,跟你说一下莲花的事情。”
汪志一听大麻子说到林波和莲花的事情,心里不免有些紧张。他说:“你们两个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尽给我添堵。你告诉她,以后有机会再说吧,现在还不是时候。”
兔猫子说:“你总得抓紧时间认下莲花啊,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论年龄,她还是顺子他们几个的姐姐呢。”
汪志说:“我不是不想认她,只是时候不对。你想啊,要是让娟子知道了,我还能活着见你们吗!”
大麻子说:“人家林波也没想捅破这层窗户纸,就是觉得你们父女不相认,对莲花来说,是人生中的一种缺憾。对你来说,你不觉得人生中少点什么吗?”
汪志说:“我知道她的意思,以后找个机会再说吧。她们现在还好吗?”
兔猫子说:“都挺好的,只是林波身体不太好。”
汪志说:“你告诉她要多注意身体,以后有机会我去看她们,要让她们体谅我的难处。”
大麻子说:“我会转告她的。”
汪志说:“别说了,赶紧去参加婚礼吧,时间久了,会引起大家注意的。”
兔猫子说:“好吧,哥,你要多保重身体。”
汪志说:“你们也要多保重身体。一会哥陪你们多喝几杯酒,谢谢你们对哥的关心。”
大麻子说:“哥,你客气了,我们还要感谢你呢。没有你的帮助,我们还不知道现在混成啥样呢。”
汪志说:“别说这些了,快过去和大家聊天吧。以免引起别人的怀疑。”
大麻子和兔猫子转身离开了,娟子过来问道:“你们几个在说什么呢,神秘兮兮的。”
汪志说:“没啥事,就是多日不见,闲扯淡。”
汪志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泛起了涟漪。大麻子和兔猫子的一席话,勾起了他和林波过去的一些往事。他拿出一支烟,掏出打火机点着,坐在椅子上,一边抽烟一边默默地想着心事。
结婚典礼在祥和的气氛中进行着,孙富开始张罗摆放宴席。老麻溜扯着嗓门喊:“大家都别唠嗑了,麻溜的,放席了。”
乡亲们在一片哄笑声中拉着刘晓芳坐下来开始喝酒,宴席进行到很晚才结束。
回城之前,刘晓芳带着汪斌和赵玉芝来到赵老美的墓前。汪斌和赵玉芝跪拜了赵老美,在坟头给他点上了香火,焚烧了纸钱。
刘晓芳坐在赵老美的墓前,一边烧纸钱一边伤感地说:“老赵,我带孩子们来看你了,他们按照你的愿望成家了,遗憾的是你没能等到这一天。你要是在天有灵,就保佑孩子们顺顺利利的。今天我特意给你带来一瓶你喜欢喝的二锅头。”说着,刘晓芳拿出两个杯子,分别倒满酒。她举着杯子说:“老赵,我今天高兴,陪你喝一杯,这是孩子们的喜酒,你多喝点,尽情地喝。”
刘晓芳说完,举杯干了,又拿起另一杯酒,倒在坟前。她接着说:“老赵,你说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回城里去呢?你还记得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吗?我们恩恩爱爱,是多么幸福的时光啊。后来发生变故,我是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但那也是被逼无奈,你却始终不肯原谅我,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中孤老终身。现在,孩子们都大了,也都成家立业了,我也老了,不知道哪一天我也该收队了。如果你愿意,到那时我再过来陪你吧。”她说着,已是泪流满面。
赵玉芝过来拉起刘晓芳,说:“妈妈,天气凉了,我们回去吧,别感冒了。”汪斌也过来,扶起刘晓芳一起往回走。
第二天早晨,刘晓芳她们要回城了,临行前她去看望了汪奶奶,给她留下 100 元钱。汪奶奶拉着她的手说:“晓芳啊,我孙子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管束他,要他好好对待玉芝,好好过日子。”
刘晓芳说:“您老人家就放心吧,我不会亏待他们的。”
赵玉芝说:“奶奶,你多保重身体,我们都托您的福,斌子工作很好,不会有什么闪失的,您就放心吧。”
汪奶奶慈祥地笑了。
刘晓芳他们走的时候,很多乡亲前来送行,一直把他们送出村口。刘晓芳挥手和他们依依惜别,踏上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