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汪志寝食难安,始终想不明白一个问题,赵四和周寡妇男女关系的大案没有成功告破,实在是王书记从中作梗,否则他肯定会让赵四和周寡妇昭示天下,臭名远扬。汪志心里很不爽,他琢磨,王书记一个没结婚的老姑娘,对这种事情想得倒挺开,还故意放纵。应该抓紧给她找个男人,让她赶紧成家,体会一下男人的滋味。于是,他就把生产队里边适龄的青年逐个进行筛选,想来想去他想到了一个人,褚卫东。
褚卫东,1米76的身高,膀大腰圆,体重不下90公斤,眉清目秀,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整天梳着一个大背头,抹得油光锃亮,穿着更是比较讲究,每天穿的裤子两条裤线都要熨烫的笔直一条线,衬衫洗得干干净净,熨烫的平平整整,一双皮鞋擦得又黑又亮,无论干什么活,都要带一副白手套。家境也还不错,兄弟姐妹4个,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
王书记来到协力大队以后,大力进行了改革,对大队干部进行了全面调整,培养发展了4名青年加入中国共产党,重新组阁了大队委员会,褚卫东就是其中之一。
这4名干部的提拔使用,对生产队里的劳动生产和管理发挥了重要作用,但个别社员也有不同的意见和想法。有的说他们太年轻,不堪重用,没有管理经验,特别说到褚卫东时,更是颇具微词。说他注重穿着打扮,流里流气,哪像个共产党员的样子。
汪志想到褚卫东的时候,心情有些激动。他觉得王书记嫁给褚卫东,真是郎才女貌,天生地造的一对。他想这事从哪下手呢?思前想后,想出一个主意来。明天正好是端午节,晚上,他让娟子炒了几个菜,烫了几壶烧酒,把王书记和褚卫东请到家里来吃饭。
王书记听汪志说要请客吃饭,也没推辞,过节也回不去家,回家也扛不住父母的唠叨,让她赶紧嫁人,也懒得回家。
晚上,吃饭的时候,王书记和褚卫东分别来到汪志家。王书记以为大队干部都在,进屋看见只有他们三个人,就问汪志。她说:“汪主任,其他大队干部怎么没来呀?”
汪志说:“他们家里都有事情,有的外出不在家,大队干部就咱们三个人在家了,别管那么多了,咱们三个人来个桃源三结义。喝它个天昏地暗。”
他们三个人坐下来开始喝酒,娟子上下忙活小心侍候着。为了这顿饭,娟子也是煞费苦心,王书记第一次来家吃饭,一定要弄几个像样的菜,她杀了一只小鸡,弄了二斤肉,煮了几个咸鸭蛋,炒了几道蔬菜,凑了七八个菜。
王书记和褚卫东他们两个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书记和褚卫东微醺。汪志没想到,王书记一个女流之辈,酒量这么大,一斤酒下肚,还是没怎么样,褚卫东却有些过量,满脸通红,说话舌头有点发硬。汪志看时机已经成熟,就壮着胆子说:“王书记,你都二十七八了,怎么还不成家呀?”
王书记听汪志这么一说,心里很是不痛快,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用有点发红的眼睛看了看他们两个人,右手拿着筷子指点着他们俩。她说:“你看看,就你们这些男人,哪有一个能让我看得上的,你说说,这十里八乡,哪有一个入我法眼的男人。不是混吃等死,就是胸无大志,要不就是早早娶了老婆。”
汪志和褚卫东忙迎合着直点头。褚卫东心里想,你有什么呀,不就是个大队书记,还是一个老处女吗,还不知道是不是处女呢。但嘴上却说:“王书记,像你这么优秀的领导干部,有学识,有水平,有能力,确实很难找到和你般配的男人。”
汪志接着说:“王书记,也不尽然,咱们生产大队就有很不错的青年,我看卫东就很不错嘛。”
王书记听汪志这么一说,心里有点不高兴,她把手中的筷子和端起来的酒杯往桌子上一摔,一脸怒气地说:“汪志,你想干什么?不想干了。”
汪志见王书记真生气了,赶紧说:“王书记,您别生气吗,我是替你爹妈着急呀,更替你着急。”他赶紧打圆场,并把她爹妈搬出来当挡箭牌。
褚卫东在一旁一声没敢吭,闷头喝酒。心里就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王书记见汪志是诚心诚意地为自己着想,没有拿自己婚姻说事的意思。便打消了怒气,端起酒杯说:“汪主任,我敬你一杯,这些年你工作很辛苦,感谢你对我工作的支持,也感谢你对我个人婚姻大事的关心。”说着,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其实,汪志比王书记大了20多岁,在王书记面前,他完全可以以长辈自居,这一点王书记心里也很清楚。当时,她来生产队任职的时候,公社刘书记还和她交代过,说汪志是个老党员,干了多年的治保主任,很有经验,工作上可以多依靠他。他熟悉生产队里的情况,遇事多向他请教。
如今,只是褚卫东在场,王书记有些话也不方便和汪志多说。此时,她听到汪志给自己介绍褚卫东,心里也在琢磨。
褚卫东心里明白腿抽筋,加上酒劲往上攻,他靠在墙上半梦半醒的假装睡着了。
王书记看褚卫东睡着了,就放开思想,就着酒劲说了自己过去的一些事。
王书记说:“大叔,我过去有过一个男朋友,他是我中学时期的同桌同学,我们从小在一个生产队长大,可谓是青梅竹马,一起玩,一起疯,一起上学,一起劳动。我对他倾注了全部的心血,曾海誓山盟的发誓终生在一起。纵使海枯石烂,天崩地裂也不变心。后来,他父亲找他在城里当官的亲属,给他在城里安排了一份工作。他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现在,城乡差别很大,我们没办法走到一起。实际上,为了他的未来,我也是主动放弃了这段感情。”
汪志见王书记叫自己大叔,心里热乎乎的,便以长者的身份开始劝王书记。他说:“孩子,人生苦短,你不能总是停留在回忆过去中过日子,还要抬起头来向前看,总不能自己过一辈子,找个合适的人嫁了吧。”
王书记叹了口气。她说:“哪有合适的呀,我看合适的吧,年龄都比我小,年龄比我大的吧,我看着又不合适。到我这个年龄,找不到爱情了,只能找个男人了。”
汪志接着说:“我跟你说的褚卫东真的不错,这孩子别看他表面喜欢打扮,流里流气的样子,其实内心很善良,工作肯吃苦,生产劳动过日子是把好手。”
王书记看看褚卫东,没再多说什么。她也在想,自己这么大年纪了,婚姻还没个着落,实在有些说不过去,父母不依不饶不说,外界的舆论也叫你受不了,人言可畏。时间久了会让大家瞧不起。前男友给自己造成的伤痛确实很大,那么忠贞的爱情,进了城就把他们打散了,一直都没办法从这段阴影中走出来。她也觉得褚卫东这个人还不错,平时在一起工作,对他也蛮有好感。只是抹不开情面,如果那样的话,会不会让人觉得有点以权谋婚或仗权欺人的嫌疑。
这时,褚卫东已经歪躺在炕上,假装睡着了。其实,两个人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他心里暗自庆幸,若能把漂亮书记娶了当媳妇,那可是八辈子祖坟冒青烟的事。虽然,王书记比自己大几岁,但也无妨,婚姻是没有年龄界限的。
汪志见事情有进展,就接着说:“如果你觉得行的话,褚卫东那边我替你去说。”
王书记有点脸红,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她抬手看了看手表。说:“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休息了,你们也收拾一下休息吧,明天早上还要出工呢。”
汪志见问题解决了,心情格外舒畅。他知道,褚卫东不用问就知道他肯定会同意的,不美死他才怪呢。汪志赶紧把娟子喊过来,让她把王书记送回家。
王书记走了以后,褚卫东在炕上忽地一下站了起来,搂住汪志的脖子一顿亲,一口一个大叔地叫。汪志把他的手拿下来,告诉他明天主动去找王书记。
第二天,大队接到公社通知,要求大队书记下午到公社开会。汪志拿到通知后,把褚卫东叫过来,让他骑上自行车把王书记送到公社去。给他们创造一个单独接触的机会。褚卫东高高兴兴地用自行车驮着王书记出发了。
一来二去,两个人相处得很好,而且婚前也都做了检查,就商定选个良辰吉日,举行婚礼。时隔不久,王书记和褚卫东相好的事就在生产队乃至全公社公开了,大家也都替他们高兴,公社刘书记更是高兴得不得了,真是替他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他们结婚那天,公社刘书记等领导干部和各生产大队的干部来了很多人,褚家也是大摆宴席,生产队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酒席从早喝到晚,摆了五六桌。
婚礼的仪式比较简单,都是党员干部,要移风易俗,也不许借机敛财,当然了,正常的人情往来还是要有的。
婚礼上,公社刘书记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他说:“同志们,父老乡亲们,当前,我们的革命生产形势一派大好,粮食生产达到了历史上最高的水平,这都是农业学大寨取得的丰硕成果。王玉英同志抓革命,促生产的经验,很快就要在全公社推广,希望我们各生产大队要抓住机会,认真学习,进一步抓好农业生产,为国家多打粮食,多交公粮。”
他摘下眼镜擦了擦又戴上,接着说:“王玉英同志,是我们公社自己培养出来的,最年轻的女干部,来到咱们协力大队以后,农业生产大变样,社员同志们从过去吃国家的返销粮到现在出售商品粮,这是一个很不容易的转变,这也是我们生产队全体社员共同努力所取得的的成果。今天是王玉英同志大喜的日子,我们要为他们的结合举杯庆祝,祝他们鼓足干劲,力争上游,白头偕老。”
全场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王书记和褚卫东带着大红花,红光满面地站在那里。汪志宣读了结婚证书。主持人宣布结婚典礼仪式结束,宴席开始。
就这样,在治保主任汪志的撮合下,王玉英和褚卫东结合到一起了。隔年以后,王书记就陆续给褚卫东生了两个儿子。老大取名叫褚宇林,老二取名叫褚宇森。
时隔不久,褚卫东离开了生产队,王书记通过关系将他安排在公社工业企业上班,当了一名大集体的工人。王书记离开了生产队,调到政府部门工作。后来,她又到公社中学当了一名老师,再后来,她又升任了校长。
若干年以后他们离婚了。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