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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汪志这些天总在琢磨一件事,田芳在他家住了这么长时间,他觉得这孩子非常懂事,待人真诚有礼貌。长相文静端庄,处事得体大方,具有城里孩子特有的那种气质,也是知青当中年龄最小的一个。

汪志想到了胡立阳,他是生产队的团支部书记,形象英俊,气质文雅,他和田芳可是绝佳的一对姻缘。

一天傍晚,汪志拎着一壶烧酒来到胡建业家,沈燕正在做饭,看见汪志过来了,赶紧停下手中的活迎了出来。

沈燕说:“汪主任,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快进屋吧,老胡在屋里抽烟呢,饭马上就好了,在这吃饭吧。”

汪志笑着说:“大妹子,你没看我拎着酒过来的吗,就是想赶着饭顿来的,和老胡兄弟喝二两,你多研究两个菜。”

沈燕说:“汪主任,今天,你来的还真是时候,中午立阳闲着没事出去钓鱼,你别说,今天还真就钓了不少鱼,这不是,我刚炖上,还做了几个其它菜,够你们下酒了。一会我再给你们弄点凉拌菜,也好下酒。”

胡建业正在屋里抽烟,听见说话声音很熟,料定是汪志来了,他正琢磨晚饭要喝二两呢,想啥来啥,他起身迎出来。

“汪主任,你可来了,我还在琢磨今天要喝两杯呢,正愁没有人陪,你就过来了,赶紧进屋,咱哥俩喝点。”胡建业笑着说。

汪志说:“大兄弟,我也是想喝酒了,这不闻香就来了,知道沈燕今天做好吃的。”

胡建业看见汪志手上拎着酒,赶紧说:“汪主任,我这有酒,干嘛还带酒啊!”

汪志说:“正好,顺子到供销社买了几斤酒,我带过来一瓶,我担心你这没有酒,那我不是白跑一趟吗。”

胡秀丽正在帮沈燕烧火做饭,她也赶紧和汪志打招呼:“汪大爷来了,我爸爸这两天还念叨你呢。”

汪志说:“秀丽这孩子长的越来越漂亮了。”

胡秀丽羞涩的笑着赶紧低头烧火。

汪志哈哈笑着说:“这丫头,还不好意思了。”

胡建业把汪志让到屋里,脱去鞋子,坐到炕上。胡秀丽放好桌子,摆上碗筷。这时,沈燕也做好了饭菜,胡秀丽把饭菜端到桌子上。胡建业和汪志盘腿坐在炕上,倒上酒,开始推杯换盏的喝了起来。

汪志叫沈燕也坐下来,一起吃饭,沈燕炒完最后一个菜,端到桌子上以后,坐下来吃饭。

汪志问沈燕:“立阳怎么没在家呀?”

沈燕说:“他和常亮他们一帮知青去修什么篮球场去了,我们吃吧,不用等他了,他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汪志说:“立阳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成家了,我今天来除了喝酒,就是想和你们商量这件事。”

胡建业高兴的说:“怎么,老哥,你有目标了,我们两口子也为这事发愁呢,立阳这小子根本不听我们的话,前几天,韩媒婆给他介绍了一个林家大队的一个姑娘,他连看都不去看,你说气人不。”

沈燕说:“立阳这孩子心气比较高,一般家的闺女他看不上,也不想看,他说一定要找一个情投意合的女人结婚。也不知道他会看上谁家的闺女。”

汪志说:“兄弟、妹子,我倒是看好一个姑娘,就是在我家借宿的田芳,这孩子要长相有长相,要模样有模样,心眼好,为人善良,过日子是个好手,我看立阳肯定会同意的,她和立阳也很般配。”

胡建业说:“这孩子我见过,确实不错,面相好,要能娶回家来,肯定错不了。”

沈燕说:“听说这孩子也很命苦,父母都被打成右派,下放劳动改造去了。家里也没什么人了。”

汪志说:“这些我都知道,但是这个孩子还很坚强,也很有毅力,她本可以留在城里,却毅然决然的选择了下乡插队落户,这个勇气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所具备的。”

胡秀丽插话说:“我哥说要找一个七仙女那样的女孩子当媳妇,而且还要蓝眼珠的。”

沈燕说:“那七仙女是哪国的呀?咋还蓝眼珠呢。”

他们都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汪志说:“这样吧,这事还是请韩媒婆出面做媒吧,明天我就去找韩媒婆商量这件事。你们没啥不同意见吧?”

胡建业说:“老哥,这事就由你做主吧。”

沈燕说:“我也赞成老胡的意见。”

汪志说:“回去后,我问一下田芳的意见,等立阳回来你们再问一下他的想法,如果双方都有意思,再让韩媒婆从中牵线,这样比较把握。”

胡建业说:“这事就这么定了,来,咱们喝酒吧。”

胡建业说着,举起了酒杯,汪志也端起酒杯,二人又高兴的喝了起来。一直到很晚才结束。

第二天早上,汪志、娟子和田芳坐在一起吃早饭。汪志问田芳:“丫头,你年纪也不小了,考没考虑找个人家,也有个归宿,总这么单身下去也不是事呀。”

田芳抬头看看汪志,羞涩地笑着说:“怎么了,大叔着急想把我嫁出去呀?”

汪志说:“我是替你着急呀,与其这样下去,不如找个好青年嫁了,咱们生产队有些青年人还是很不错的。”

田芳说:“大叔,你看中谁了?说来我听听。”

汪志说:“我看咱们生产队青年人当中最优秀的当属胡立阳,你觉得怎么样?”

田芳说:“我知道,他是我们的团支部书记,大家都说他人还不错,很有工作能力,我对他印象也很好。”

娟子比划着说:“胡立阳是个好孩子,你们很般配,要是能结合到一起,一定是一段美满的姻缘。”

汪志说:“这样的话,我托人给你们牵线搭桥吧,你们可以相处一段时间,找找感觉,时机成熟了,就按当地的风俗给你们举行一个婚礼。到时候,请你父母也过来。”

听到汪志说起自己的父母,田芳有些沮丧,她说:“我父母恐怕参加不了我们的婚礼,现在他们还没有完全恢复自由。”

汪志看说到了田芳的痛处,赶紧拉回话题,他说:“快吃饭吧,一会还要下地干活。有时间我找韩媒婆给你们说媒。”

田芳默默的点头同意了。

田芳自打父母被下放以后,一个人孤独生活,吃尽了苦头,没有了父爱,也没了母爱,有的只是无尽的期盼。她盼望着和父母早日团聚的那一天。

把父母送走劳教的那些人,还不放过她,三天两头骚扰她,有的企图占有她,那些狰狞的面孔,让她夜里经常做噩梦。好在邻居大妈是一个善良正直的人,她知道田家父母是被冤枉的好人,于是在暗中保护她,有时让她在自己的家里吃住,不给那帮人机会。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她多么希望有一天,能够回到父母身边,一家人团聚在一起。但是,这种希望似乎很渺茫。终于有了上山下乡的机会,她就毅然决然的报名了。她想尽快离开那个伤心之地,逃离那些人的魔爪。

一般知青们想早一点结婚的,大多都有家庭不幸的经历,缺少家庭温暖,或是家庭变故,给他们心灵造成创伤,而这种现象以女知青为多,她们希望通过婚姻,寻找家庭的温暖,弥合心灵的创伤,就像漂流在外孤独的小鹿,盼望找到失散的鹿群一样,回归到父母的怀抱。加之也没有回城的希望,她们就放弃了更多的想法。因此,一些女知青,就希望尽快找到一位心上人嫁了,安心的开始生活了。

惠敏和田芳都是有着这样经历的女知青,家庭多有情感缺憾,致使她们在精神方面具有依赖性。就像出海的帆船,遇到风浪,想找一个避风的港湾。

在韩媒婆的撮合下,胡立阳和田芳恋爱了。

汪志很高兴,心情异常的兴奋,他又完成了一个任务,而且,这个任务很有政治意义。为知青扎根农村做了一个很好的示范。他把这一情况利用到公社开会的机会,向公社刘书记做了汇报,得到了首肯,而且,刘书记表态一定要参加他们的婚礼。

汪志兴奋地把情况反馈给知青们。大家自然又是一阵欢呼。

农村当时盖房子很少用红砖,一个是红砖比较紧缺,二是价格十分昂贵。因此,农民盖房子都采用自制的土坯。可以就地取材,既节约成本,盖的房子又冬暖夏凉。

农闲时节,生产队组织部分社员和知青们在一处山坳里脱坯,准备盖一栋仓库。大家运土、和泥、抬水,在泥里边放上秧脚。秧脚一般都是使用晒干的谷草,其作用类似于水泥中的钢筋,起到抗拉伸的作用。然后开始搅拌,使秧脚均匀地分布在泥土中。最后,把和好的泥放到模具里,用铁锹或泥板子把它抹平,去掉模具,就形成了一块长方形的土坯,晾干以后用来砌墙。盖一栋房子,一般都要脱几千块坯。

晾干以后的土坯要码垛,上面盖上草帘子,防止雨淋。

这天,胡立阳和田芳负责对晒干的土坯码垛。他们一边干活,一边聊天,由于工作疏忽,坯垛码歪了,当时田芳正在坯垛旁边,一垛坯倾倒下来。胡立阳见势不妙,一把将田芳推开,但是,田芳的腿还是被倒下来的坯砸到了。

胡立阳赶紧喊来其他人,孙队长过来组织人员把田芳身上的土坯搬走,把田芳抬了出来。只见田芳的一条腿红肿了起来,已经站立不起来了。

孙队长说:“怎么样,腿有感觉吗?,动一下试试。”

田芳努力的抬了一下腿,顿时痛的满脸淌汗,痛苦地惊叫了一声。顿时晕了过去。

孙队长说:“看来问题很严重,立阳,你赶紧找几个人把她送回去吧,让赤脚医生帮助看一下,如果问题严重就送县医院吧,千万别耽误了。”

胡立阳赶紧叫来胡秀丽帮忙,他背起田芳赶紧送她回家,把她放到火炕上,胡秀丽把自己的被子铺到抗上,让田芳躺下休息。

沈燕过来掀开田芳的裤腿看了看,田芳右腿血肉模糊一片,小腿部已经肿胀很严重了。她觉得田芳伤势不轻,开始烧水,准备给她清洗伤口。

胡立阳让胡秀丽照看田芳,自己去找万城,给田芳疗伤。

一会功夫,万城来到胡建业家,他进屋赶紧给田芳看病。他把田芳的裤腿轻轻的往上推了推,露出右腿,他戴上手套,用手抬起她的小腿,轻轻的摇动,又用手轻轻的触摸了几下腿上的肌肉。他问田芳:“这样痛吗?”

田芳说“感觉外面皮肉疼。”

万城说:“没有大碍,皮肉伤,没有伤到骨头。清洗完伤口,上点消炎药,包扎好伤口,用不了10天就会好的,只是腿上可能会留下一些疤痕,影响美观。”

胡立阳说:“那你抓紧给她处理伤口,赶紧包扎。”

万城说:“看把你急的,怎么,心疼了?”

胡立阳说:“别开玩笑了,赶紧干活吧。”

万城用了一袋烟的功夫,给田芳包扎完伤口,叮嘱胡立阳说:“你要注意。每天换一次药,这几天让婶子给她做点好吃的,增加些营养,有利于促进伤口愈合。”

万城说完回去了。

沈燕对胡立阳说:“这天也不早了,你爸他们也快收工了,我去做饭,你和秀丽陪着田芳,让她好好休息,这农活也太累了,苦了这些孩子们了。”

胡建业收工回来了,他没在脱坯现场,看到田芳受伤了,问了一下情况,胡立阳把事情经过说了一下。他过来看望了一下田芳。

沈燕说:“孩子他爹,你去汪主任家打个招呼吧,就让田芳住在我们家了,让她和秀丽住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汪志两口子照顾也不方便。”

胡建业说:“好吧,田芳同意吗?”

田芳说:“胡叔叔,我就和秀丽住一起吧,给你们添麻烦了。”其实,她也真心希望能在胡家住下,这样自己就可以有机会和胡立阳多接触了,进一步增加了解。

胡立阳更是喜出望外,他内心别提有多兴奋了,他赶紧说:“妈,让我爸休息吧,我去和汪主任他们说一声。”

沈燕看看胡立阳,心里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她说:“你去吧,快去快回,好帮我干活。”

胡立阳兴高采烈地答应着跑出去了。

沈燕把胡建业拉到外面说:“晚上给田芳做点什么吃呀,家里也没什么细粮,就有几斤白面,给她烙几张油饼吧,还有几个鸡蛋给她煮两个,让她快点把伤养好。”

胡建业说:“行吧,也只能这样了,明天我去供销社一趟,看看有什么吃的弄点回来。现在,自留地里的苞米、土豆、豆角啥的也都下来了,这些东西也都很营养,对恢复健康很有好处,有时间摘一些回来。”

沈燕说:“家里还有几只鸡,明天杀一只老母鸡给她炖上吧,这是补身子最好的了。”

胡建业说:“那些鸡可都在下蛋,你也舍得?”

沈燕说:“那是咱们家未来的儿媳妇,不把伤养好了,立阳会不满意的,自家儿媳妇还有啥舍不得的。”

吃完饭以后,知青们都来看望田芳,常亮、惠敏还有其他几位知青都过来了。

大家看田芳没有大碍,都很高兴,叽叽喳喳的聊了起来。 +xFSwXnpU2IMXap+DPoSsav+e/4HlAqXg5aaIR/M0RmO7pszCzLMG0UeXa9eJEd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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