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空山

从太原一路向南，祁县没停

平遥也没停。我们没有为之停留的

都是多余

万物后退的同时，山西

为我空出了一座山

早晨，山路的起点

我也空出了自己，不再是图书馆

也不再是寺院，没有通往阁楼的楼梯

没有木鱼，也没有等待敲响的钟

我连真理都没有带

一个空着的我，一个空着的山

通过山路互相辗转

由于同样的空，我们互相填充着

我看到桥，就获得了对岸

水潭看到我，它就起身

从我的位置打量自己

禅院门口，我尝试进去又出来

进去时我形成一座庭院

出来时我分散成小路和野花

我进出得太多，小路涌进庭院

每朵野花都挂起一口铜钟

但是，不曾重叠的部分

像两团无法散去的漆黑

游客渐多时，山开始后退

我也是

我们分别退到

自己的某个角落，从我身上

撕下了庭院、小路和无边野花

我们重新成为

彼此不可阅读的天书

2018年7月21日深夜 ZFgffiAfbQZwJtrxoRJsYCxdef1/WtYbNZ9//QwqsXBFZPxV9COnXaglMmlQ+Jv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