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每个家庭成员来说,拯救婚姻要下的赌注都相当高。然而,尽管有研究证明婚姻满意度很重要,但对于如何维持婚姻的稳定和幸福,可靠的科学研究仍然少得可怜。1972年,当我首次开始婚姻研究时,用巴掌大的地儿就能记下所有关于婚姻研究的“好的”科学数据。称这些数据为“好的”数据,是因为它们是运用科学方法收集到的,和医学方法一样严格。例如,许多关于幸福婚姻的研究仅仅是指导丈夫与妻子填写调查问卷,这个方法被称为“自我报告法”,尽管它有一定的作用,但作用相当有限。某位女性在调查问卷中“幸福”一项上打了钩,就能表明她真的幸福吗?事实上,尽管遭受了身体虐待,一些女性仍然会在“婚姻满意度”问卷中得高分。只有在一对一的采访中,当她们感到安全时,她们才敢诉说自己的痛苦。
为了解决这种研究问题,我和同事开始采用更广泛、更具创新性的方法来研究婚姻,以改善传统研究方法的不足。在7个不同的研究项目中,我们密切关注了700对夫妻的动向。我们不仅研究新婚夫妻,还首次评估了年过40岁和年过60岁的夫妻;我们也研究了初为父母的夫妻、孩子到上学年龄的夫妻以及孩子已十来岁的夫妻。
作为研究的一部分,我寻访了他们的婚姻史、婚姻观及他们对自己父母婚姻的看法,并录下了他们的谈话。他们互相谈论一天是怎么过的,谈论婚姻中那些仍然存在的分歧,也会聊一些令人愉快的话题。为了从生理上了解他们的压力或放松情况,我测量了他们的心率、血流量、出汗量、呼吸频率,并检查了他们的内分泌功能及免疫功能。在所有这些研究中,我会把录音重新播放给这些夫妻听,并从知情人的角度询问他们某些时刻的想法和感受,如在讨论期间,他们心率突然加快或血压突然飙升的时刻。我对这些夫妻进行了追踪调查,至少每年会随访他们一次,看看他们的婚姻进展如何。
我和同事是首批对已婚夫妻进行全面观察与分析的研究人员。我们收集的数据首次让我们真正瞥见了婚姻的内情,这是对婚姻的解剖。本书正是以这些研究结果为基础,而非我的个人观点。对夫妻来说,本书中提到的7大法则是非常有效的短期疗法的基础,这种疗法是我和朱莉一起研发出来的。
成千上万对夫妻参加了戈特曼工作坊。几乎所有人都来找我们,并告诉我们他们的婚姻深陷困境,有些人甚至濒临离婚。许多人曾怀疑:仅仅基于7个法则的小小工作坊,真的可以改善他们的婚姻关系吗?事实上,完全不必怀疑。我们的研究结果表明,戈特曼工作坊对他们的生活产生了深刻而巨大的作用。
谈到对婚姻治疗有效性的判断,一年似乎是个关键点。通常在一年后,已经有夫妻在接受婚姻治疗后复发冲突。在一年后一直获得婚姻治疗益处的夫妻往往会长期一起走下去。因此,我们对640对夫妻进行了为期12个月的随访,以测试戈特曼工作坊的成效。令人欣慰的是,婚姻治疗成功率约为75%;而夫妻冲突复发率非常低,只有20%。全美范围内标准行为婚姻治疗的冲突复发率为30%~50%。具体来说,在工作坊开始时,27%的夫妻离婚风险非常高,但在我们为期12个月的随访中,经过9次婚姻治疗,他们的离婚风险降至7%。对那些在婚姻中苦苦挣扎的夫妻来说,在接受了另外9次婚姻治疗后,他们的离婚风险骤降至4%。此外,我们还发现,为预防离婚设计的预防离婚工作坊的效果是为解决婚姻困境设计的工作坊的3倍。在预防离婚工作坊中,夫妻会在冲突开始造成损失之前挽救他们的关系。
参加戈特曼工作坊的夫妻的冲突复发率,约为参加标准婚姻治疗的夫妻的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