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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在“小”处做“老大”

“闲话一句。”

这四个字,是上海滩“闻人”杜月笙平日里常挂在嘴边的话。当年,有人遇到了麻烦事来找杜月笙帮忙,不管对方是多么有头有脸的人物,杜先生只是淡定地抽着雪茄,耐心地听着,眯了眯眼,操着一口上海腔,漫不经心地吐出这简短的四个字:闲话一句。

这世上,自称为“老大”的人不在少数,但能说出“闲话一句”的又有几人?人都说,当年如果丢了什么特别要紧的东西,只要杜老板肯帮忙,不管丢在什么地方,都是可以物归原主的。这种本事可不是光靠着嘴皮子吹一吹就能有的。

当我最初还是一名农民合同工的时候,“闲话一句”这四个字我是不敢胡乱说出口的。不是我不敢说,只是实力没有积累到一定程度,说出来也是装的,话里没有那份底气在。但如果那会儿别人想让我帮忙买火车票,我倒敢拍着胸脯说出一句:“包在我身上。”

那时候,我进单位没多久,就已经有不少人知道:几乎没有张华买不到的火车票。可别以为我是“黄牛”,我不入这一行当,但自有一番门道。

1987年,我从工地调回无锡总部机械厂工作,当时单位领导刘建国厂长跟我师傅关系要好,平时我也很卖力地跟着师傅学技术,再加上我嘴巴一向比较甜,用现在的话说是擅长搭讪,在单位里只要一碰到领导或同事,我都喜欢主动打招呼。熟悉或不熟悉的,我都会笑着问几句“吃饭了没有?”“最近挺忙哈!”……久而久之,单位领导也在心里对我有了一定认可:别看这孩子个子不高年龄小,为人挺和善的,跟单位里的每个人都能相处好,打成一片。所以,几个月时间不到,我就被调到了单位办公室,负责空调零配件的供销业务。那时候,从一名普通的农民合同工转进办公室上班是一件挺让人羡慕的事情,不仅上班时间更灵活宽松,平时跑去外面做营销时也能有更多的机会回老家看看。

虽说我进了办公室,可平时几乎都不在办公室。做供销便是靠着一条腿和一张嘴吃饭,单位哪里需要我,我就往全国各地哪里跑。当然,年轻时我喜欢的正是这样的差事,每天都能和不一样的人打交道,遇上很多意想不到的新鲜事,这正是我想闯荡一番的世界。后来,出去跑生意的次数多了,在买火车票这件事上,我渐渐也有了一些门道,熟悉了一批人。

因为每次去外面做供销办事,我都需要一封盖有公章的单位介绍信,而这枚公章正好就放在我所在的办公室,所以我成了最早拿到这枚公章的人。我每次出去办事回来,手头上都会剩下很多空白的介绍信,恰好那时候去无锡火车站买票也必须得有单位介绍信,于是这些空白的介绍信可帮了我不少忙。

每次出差,我总要去火车站买票,去的次数多了,也就和火车站的票务员们都熟悉了。平时,我只要把介绍信朝他们一递,就能立马拿到票。后来,单位里的同事们都知道如果我去买火车票,盖公章写介绍信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于是有几个同事就拜托我去帮他们买票。要知道,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买到一张火车票的难度和现在春运期间抢票有得一比,而且我当时帮忙买的所有票基本上都是卧铺票,更是难上加难。一段时间之后,我这一身买火车票的本事就传开了,有时候放公假前,整个单位的火车票都由我来代买。

当然,并非每一次买火车票我都能直接拿到票,有时候恰好遇到特殊情况,我也只能拿着介绍信去柜台排队买票。既然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一定得办到,让别人信得过是我一直牢记在心的人生信条。

印象里,我帮别人买火车票的时候一共遇到过三次这样的情况。我当时想,诚信不能丢,就是排一通宵的队也要帮别人把票买到!于是,为了履行诺言,我晚上七八点就随着人群涌入了售票大厅,排了一晚上的队终于等来第二天早上六点出票的那一刻。可能最后别人拿到票时也以为我是轻而易举就拿到的,其实我是排队熬了一晚上才买到的。

或许,现在看起来一张火车票是小事,但在我眼里,这不仅仅是一张小小的火车票。我通过帮别人买火车票,慢慢积累起来的是他人对自己的一种信任与认同。这是我最看重的东西,也是我以后的人生道路上千金不换的宝贵财富。

后来,通过买火车票这件事,我又结识了交警大队的一批朋友。就是这样一件小事,我每次都考虑周到,用心做好,又让我从一个圈子成功融入了另一个圈子,人生的大门就这样一扇扇被敲开。

老子曾说过一句处世格言:大气做人,小细做事。成就一番事业应该从小处做起,眼高手低的后果便是一事无成,胆大心细才是成事之道。尤其是在与人打交道的时候,能以一颗细腻的心去体察别人的真正所需,并且照顾周全,这样你在帮助别人的时候才能真正帮到点上,让他人感受到你的真诚和尊重。

为什么有些人仿佛天生就有能力让身边的人自然而然地聚集到自己身边呢?毫无疑问,这类人身上肯定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值得我们好好深思。其实,首要的还是一颗诚心,只要能让他人感受到这一点,之后你便不用再多做什么也已成功了一大半。谁不愿意与一个真诚的人打交道?江湖本就险恶,若能碰上一个愿意以心交心的人,本就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所以,哪怕是再小不过的事情,我们都应该多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问题,这是对彼此最大的尊重。

仔细想想我们就会发现,往往成就越大的人,在与人交往时越能在细小处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哪怕对方的财富不如自己,社会地位不如自己。但往往就是这种平等的尊重,赢得了更多忠心耿耿的拥护,这便是无形中最大的回报。

大亨杜月笙,当年老上海人都知道“杜月笙会做人”。怎么个会做人法的呢?其实,不管其排场有多大,最终还是落到了最细小之处:诚心。杜月笙谈交友之道时就说:对人必须诚恳,即使有人欺瞒我一时,我总能以“诚”字来感动他,使他心悦诚服。我的处世之道,尽在一个“诚”字。

就是这颗诚心,往往能让人死心塌地。

其实,在我还未从村里走出来时,就已经慢慢学会了以诚待人、以信服人的交友之道。小时候,在村里一帮孩子中,我就是个典型的“孩子王”。每次在村里玩耍,我身边总会自然围着一群孩子,有比我大的,也有比我小的。我领着大家一起去河滩拔草、下竹溪河摸鱼,我说去干什么,大家就起哄跟随着我一起干。你可能会纳闷,为什么大家当时都愿意跟着我听我的呢?他们之中,我不是年纪最大的,也不是村里最富的,也不一定是最聪明的,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在对待这群小伙伴时,我绝对是最真诚的。我会用一点一滴的实际行动去赢得大家的信赖,让他们心悦诚服地归顺于我。

从小到大,我身边一直都有一个非常要好的“警卫员”陈立军,这名字也是我特意为他取的。他与我同年,是我们隔壁家的小孩,个子比我还高。从我们认识开始,他就一直跟随着我,充当我的小小保镖。

当年,我就把看管自家门前那棵枣树的重任交给了陈立军,我不在的时候就由他来“站岗放哨”。我没想到当年他会那样一片赤诚地跟着我,我在条子上批了多少颗枣,他就上树摘多少颗下来,自己从来都不多吃一颗。包括我大哥要去吃枣,“警卫员”也严格按照我的指令执行。我在想,虽然只是几颗枣的问题,要放到现在这个社会,身边能有这样一位死心塌地的朋友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更让我感动的是,多年之后,17岁时我离开家去无锡的那几天突降暴雨,村子里到处都发大水,也正是这位我当年的“警卫员”朋友一路护送我母亲到了无锡来找我。当年身边的小小“警卫员”,是我永远记在心里的好兄弟。

我并没有亲自问过陈立军为什么毫无怨言地跟着我,但我每一次回想,都觉得或许一个人有能力让很多人追随自己,不一定非得是最会打的那一个,因为靠蛮力取胜并不长久,拳头永远解决不了问题,只要再来一个更会打架的狠角色,所谓的“老大”便会马上易主。要长久地拴住身边人的心,靠的还是一种人格的力量。而这种巨大的力量,往往着眼于平时生活中再细小不过的事,在别人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能及时伸出援手,这种帮助往往能产生更长远的影响,让人永记于心,别人自然会感激于你。

当然,只靠一片诚心去助人也是远远不够的。要得到身边同伴的认可,你就得有非同一般的勇气。在大家都不敢向前迈出那一步时,若你能勇于站出来承担责任,那么,你迈出的那一小步,便会让你获得同伴们发自肺腑的肯定与钦佩:这家伙真有担当!

记得念初三那年,我和一些同学都在学校住校。有一天晚上,大家闲着无聊就偷偷溜了出去,跑到河边抓鱼。因为担心学生安全,晚上离开学校去河边玩耍是学校明令禁止的。当年也是因为自己太顽皮,把学校老师的话当成了耳边风。结果,如大家所预料的那样,因为晚上回去晚了,我们这群人被老师逮了个正着。当晚,校长是第一个来找我们问话的。

“你们知道是谁下了河吗?”校长用严厉的目光把我们每一个人都扫视了一遍,大家都一律埋低了头,不敢抬头望校长一眼。我们和校长僵持了半分钟,都没有人敢站出来回答。就在那一刻,我心想,与其让所有兄弟们都受牵连记处分,干脆自己站出来顶下所有罪责好了,我一个人担了,其他人相安无事也好。想清楚后,我就勇敢地抬起了头,对校长说:“校长,是我下的水,他们都只是站在岸上看着。”跟我站一排的伙伴都没有想到我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或许是对我敢于担当的行为油然而生的一种佩服,自那以后,这群人就心服口服地围拢在了我身边,而且他们都是年龄比我大的高年级学生。

我记得,其中有一个一米九几的高个男生,他念高一,我念初二,他比我高两年级。按照规矩,高年级学生一般是不愿意和低年级的学生玩在一起的,但是,这群高中男生一打篮球,他基本上每次都要叫上我一起。这在当时,是很少见的。所以跟我同一年级的同学看到我在操场上跟一帮个子比我高得多的高中男生一起打球时,都惊呆了,追问我是如何做到的。其实,当时的我对这一切也没有过多分析,更没有刻意去做些什么让高年级学生信服我。

但是,我就是做到了。

所以说,现在想来,别人不会无缘无故、心甘情愿地拥护你,在你身上,总要有一些东西让别人认为值得去相信你、追随你。在细小之处能让人刮目相看,才是无冕之王的风范。

其实每一位身后跟了一大帮人的所谓“老大”,一般都不是真正的老大。真正的老大,站在高处,站在幕后,低调从容,从不亲自动手。他,往往是将姿态放得最低的那一位。放下自己的“身架”,才能提升自己的“身价”。这样的人,往往之前为自己身边的人做过很多事情,不管大事小事,他首先得为身边的人谋取福利。其实往深处想,这都是一种相互关系,但常常不被人察觉。

小时候,母亲命令我干活,总要求我去田间地头砍草,而且一定要砍够了她要求的数量才能回来。可我那时偏偏就不爱干活,所以我灵机一动,把平日里跟随着自己的一帮小伙伴都叫了出来,我发号施令要他们每人帮我砍几篓草,他们就分头行动,没过多久就把砍来的草一篓篓交到了我手上。所以,我自己完全没有动手,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母亲交给我的任务完成了。

其实这些,都来自于我自己慢慢摸索出来的一套游戏规则。在与玩伴们相处的过程中,在最初认识的时候我就会去分析每个人强势的地方在哪里,弱势的地方在哪里。他强势的地方我就谦让一些,不去硬碰硬;他弱势的地方我就及时去关照一下,诚恳地说一些关心的话去安慰人家,尽力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长此以往,别人自然会感受到你是一个值得依靠的人,不过分计较又很体贴人,谁又不想和这样的人做朋友呢?

我母亲曾说我,心很大,但心思细。小小年纪,就很懂得在细微之处去感受同龄的孩子不一定懂得的事物。

小时候待在家里无处可去时,我喜欢蹲在自家门前的枣树下,拔上一根狗尾巴草,津津有味地逗着泥地上团团转的蚂蚁。每次天快黑的时候,我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吆喝:“云华,天黑啦,快跟奶奶进屋去!”

一抬头,我便看见奶奶佝偻着背一步一步地往家门口走,腰间挂着一把生锈了的镰刀也跟着来回晃动。奶奶每走几步就要歇一会儿喘喘气,我把这一切看在眼里,马上就体会到了奶奶干了一天活儿的辛苦,扔了狗尾巴草,赶紧跑过去牵起奶奶的手。

当奶奶的大手握住我的小手时,那一刻的肌肤接触,竟让我明白了些什么。奶奶的手怎么摸起来这么粗糙?满是硬邦邦的小疙瘩。后来,我大概也猜到了是因为奶奶总要干一些累活,所以手被磨成了现在这样。正当我一筹莫展时,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母亲放在衣柜里的一副白色的工人大手套,还是棉布做的,奶奶戴着这个干活应该能舒服一点。

于是,趁着母亲不在家里的时候,我悄悄地溜进她的房间,打开衣柜就把那双厚实的大手套给“顺”了出来。在门外等啊等,终于等到奶奶干完活回来了,我就扯着她的衣角往我的房间走。奶奶笑着问我要干嘛,我也不说,她老人家就更笑得合不拢嘴了。

一进房间,我就像地下党接头似的,神神秘秘地从裤兜里摸出了那副雪白的大手套,郑重地交到了奶奶手里。可能也是因为当年在村里看这种类型的电影太多,我总是会不自觉地把这种自作主张的事情看得很神圣。

奶奶一开始还有些不太明白,我踮起脚凑到她耳边,小声地说:“奶奶,这副手套是我从妈妈那里拿来的,您干活的时候就戴着这个,肯定要舒服点。对了,千万别跟我妈说啊。”

奶奶听我说完,脸上瞬间绽放的笑容我至今还记得,她不说话,只是把我搂在了怀里,对我和她来说,那都是一种幸福的感觉。

母亲说,我小时候不仅尊老,还爱幼。村子里跟我一起玩的小孩很多年龄都比我小,总是跟在我后面叫着“云华哥哥”,让我带着他们一起出去。虽然我当时也不过七八岁,但心里听着也是美滋滋的,这种被人依靠的感觉真好。虽然我顽皮,总是免不了跟比自己年龄大的孩子玩闹打打架,但是在与比自己小的孩子交往时,我有一条原则,那就是决不欺负他们。我真心喜欢这些叫我哥哥的小孩,对他们,我一是一,二是二,很讲原则。

年轻时的我曾以为,所谓“老大”就是那些在港剧中带着一帮古惑仔砍砍杀杀的人,这只不过是人们眼中的“老大”,转过身去,说不定仍旧是“小二”。后来,我渐渐懂得,人们心中真正的“老大”,大致可以用“德高望重”这个词来代替。人们对其有畏,但更多的是敬。

在“小”处做“老大”,这种感觉用一句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就是: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6unYJ9gg4uiP9JApYGuOF6y7a79rM7OPOU92uckuy8B44vQrJLuuPLKmoNILlS0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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