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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3年(光绪二十九年)47岁

1月,请假南下的沈敦和在沪拜会“各当道”。报道说:

山西候补道沈仲礼观察由京来沪,昨日乘舆赴道辕拜会苏松太兵备道宪袁海观观察,继至上海县署投刺,县主汪瑶庭大令延入花厅,茗谈良久而别。(《观察谒客》,1903年1月18日)

身着晚清官服的沈敦和

3月18日,《申报》发表《书客述晋中事》一文,借晋中客之口,述及担任山西洋务总局总办 的沈敦和被巡抚岑春煊授予大权,在山西力行“新政”而开晋中风气:

有客自太原至沪江,踵尊闻阁之门一揖道胜常盖十余年旧两也。叩之曰:子自晋中来,当知晋中事,敢问晋中近日风气如何? 客曰:晋之地甚富饶,晋之民素勤朴,盖犹有古蟋蜶山枢之遗风。然以言风气之开,则未也。夫风气之开,必自在上者始,今之官于晋者非少年科第,即以赀郎进身,平时足未屦海疆,目不睹洋务,一遇交涉事起,即束手跌足而唤奈何,亦无怪拳乱丛兴,时误听抚军毓氏之指挥,而日以戕杀洋人为事也。自岑云帅奉旨膺疆,寄举沈仲礼观察总理省垣洋务总局,而事机渐转。牧民者遂有明白晓畅之人,云帅伟人也,夙知观察宦于江南,曾训练自强军,遴洋员之娴于战事者教之,得以骁勇著于世。洎荷戈塞外,力阻洋兵入固关,出入于枪林炮雨中,全活人民以数十万计。因是悉心委任,畀以大权。观察酌势揆时,宏抒伟论,谓地方官非日阅报纸不克周知四国事情,樽俎折冲,胜任愉快,因之札令公余购阅,有不阅者纠之,犹恐□茸者或阳奉阴违也。每于馆中课吏时,以报中所纪之事命题,使平时苟不留心,应课时必茫无头绪,行之一二载,所属果渐知交涉之要,不复若前之如堕十重云雾中。噫! 如观察者,真能操转移风气之权,而开三晋数百年屯蒙否塞者哉! 大学堂者各省奉旨设立者也,晋省独与洋总教士李君合办,用能使实事求是,款不虚糜,礼延教习一十五人,各专一门必详且尽。当招考之始,士人只知八股文字,试之无一能入格者,观察乃令遍购各日报及各局翻译官书储之馆中,以供翻阅。今则勤学之士渐知振奋,每一课试不少佳文,且有矻矻穷年研究泰西专门之学者。至于译书之局,初有议译东文者,观察以为事不可畏难,苟安译东文固易于译西文,然东人每醉心于平权、自由,今之游学瀛洲者学未有成而已不免沾染其习,以致侈谈革命,罔识尊亲。若再译读其书,则三晋儒生亦必误入歧途,渐改其朴学勤奋之志,因于译书时先正其宗旨,凡涉平权自由之说者一律芟除,迄今太原诸生中无一濡染海滨恶习。盖观察之以卓识定力持之也。观察之言曰今之入学堂肄业者,动以演说鼓动人心。演说者,惟教习所应为,学生固不得越分者也。我尝游览泰西各国,见学堂中无一不彬彬有礼,秩序昭然,从未有扰攘纷更,以弟子而挟制师长者。若夫自由二字,则惟中国为然,泰西之人事事须遵循规则,试观民间豢犬有税,养马有税,乘车有税,行船有税,开客邸有税,设咖啡馆有税。自余一切游戏征逐之地,亦无不有税。既纳税,即须守章程,有不遵者惩之罚之,罔有赦,安在有得以自由者。细故如是,大者更可知。今既侈谈维新而先诩谢然曰自由! 自由,是悖新理也,是阻新机也,奚其可我之治晋,亦惟禁人之自由而已。民既不得自由,由是示之以新法而不敢不从,导之以新学而不敢不习,教之以新艺而不敢不作,范之以新政而不敢不遵,而晋民新矣。而晋之言维新者,乃不似海滨之人扰攘纷更,日昌言革命流血排满民权诸缪说矣。安在蟋蟀山枢之遗风不转而成革故鼎新之盛治乎! 客言如此,执笔人曰是观察治三晋之良法也,是云帅之信任不贰而后观察得大展其宏猷也。施之晋而晋治,施之天下而天下安见其不治哉! 爰笔而述之,以为作新其民者告。(《书客述晋中事》,1903年3月18日)

6月17日晚,招待任职于邮传部的浙江同乡孙宝瑄,并详述庚子张家口退敌之举。对此,孙当天在日记中写道:

二十二日,趋署。出城至义善源小坐,俄访佑三,谈久之。赴万福居,沈仲礼约饮。仲礼自述庚子之役,在张家口羁縻外国兵事,言之可笑,盖非人力,实天助也。是年八月,京城陷,两宫西奔,于是各国选劲旅数千人追驾至张家口,会先驱之将士,半皆前受雇于中国教练自强军者。仲礼曾在江南统自强军,故与之相识。既见仲礼,相与道故。仲礼因问:追两宫何为? 答曰:非敢加害也,将请尔国皇上亲政,惟太后则处治之,如前拿破仑之放于海岛,为之建宫室,厚供赡,但不许问国事耳。仲礼佯作感谢,因使介绍遍见诸国将。诸将争指仲礼曰:此中国之好人也。

时九月初间,塞上早寒,漫天冰雪,军中战马有冻死者。会西北风大起,仲礼知明日必作奇寒,乃谓列将曰:尔所携战马几何? 曰:约数千头。又问:自何方市来? 曰:自印度。又问曰:价直几何? 曰:每头直银五六百两。仲礼愕然曰:炎方产,奈何入寒地? 不数日毙尽矣。诸将未之信。翌日,马死加多,乃大忧,急召仲礼问计。仲礼曰:是马皆不堪用,惟有速牵归北京,闭之于室,藉之以蓐,庶几不死。诸将怒曰:无马何以进? 仲礼曰:无忧也,塞外有不畏寒之马,我为尔购之,价廉数倍。诸将大喜,于是尽驱其马回京师,更责仲礼为其买马。仲礼使人至塞外取之。俄马至,亦数千匹,皆羸瘠不堪驰骋者。诸将大怒曰:尔诈我,行将斩汝,用此何为?仲礼笑曰:此方产大都如是,殊少佳者。诸将相对蹙额,良久又问曰:闻尔在江南练自强军,所用马皆塞上来,何以肥健如彼? 仲礼曰:健马固有,非精择不可。欲得良好马,费时日矣,价亦稍昂。诸将曰:可也,尔以马来,我自选之。仲礼遂分命人往各地求马,阴教其濡延,及马来,又羸多健少,选已更选,如是月余,得马寥寥。诸将忿极,自遣人出塞求马,数日归,亦仅得五百头,乃相议西进,风雪又大作。仲礼进曰:诸军欲深入,绘行军图否? 曰:已绘。仲礼又曰:雪甚矣,行军图何用? 拿破仑前事犹记忆乎?深入俄都,为雪所败,不如且俟晴霁未晚也。诸将曰:沈公之言是也。乃止。未几天晴,又欲前进,水草乏绝。盖仲礼已潜令数百里内居民空室而行,无可掠夺,河道又皆南北流,去河略远,即不得饮。诸将计出无奈,乃使人往报瓦帅,以实告。瓦帅大怒曰:两宫已至西安矣,汝辈犹未入晋境,自问应得何罪? 速引还,不须前也。于是诸军返斾,久之而和议成。此沈君自述者也,已有人笔其事,予为重记之于此。(孙宝瑄著:《忘山庐日记》,上海人民出版社2015年版,第676—677页)

7月,记述沈敦和1900、1901年间在河北、山西境内阻敌西进、处理善后的《沈仲礼观察燕晋弭兵记》出版。当年7月19日《申报》刊登是书出版之告示:

《忘山庐日记》封面

新出精印《沈仲礼观察燕晋弭兵记》

是书为海宁陈守谦先生述记,计分退敌、平教各上下二篇,凡拳匪招衅以来,燕晋一带遍地皆兵,民间惨苦万状,以及沈观察之对付外人、布置巡营,具为详载,读之不独知沈公全活一方,阙功甚伟,其于当时交涉教案,办理棘手,全在措置得宜,转危为安,亦官场所不可不览也。现本局觅得原稿付印,卷首冠以沈公小像,俾慕公之韬略者,兼睹公之仪容,以遂其景仰之思。纸墨精良,计订一大册,价洋五角,翻印必究。总售处上海铁马路钱业会馆后顺城书局、千顷堂、文明书局、广学会、纬文阁及各书坊、天津文美斋、广东纬文阁,均有寄售,此布。(《申报》,1903年7月19日)

9月,被委任为京张铁路总办,“督饬洋工勘地绘图,俟款集齐即行开办云”。(《时事要闻》,《大公报》,1903年10月1日)

11月11日,先后在上海“拜会苏松太兵备道袁海观、上海知县汪瑶庭”。(《上海官场纪事》,1903年11月12日)

是年,担任江南制造局总办。

江南制造局大门 q4fiVEItPhFE0fwtCISKxA2pFJ9qpWF7ajKDsBix+xCO4qyIi6c4k2DhCUo05w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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