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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8年(清光绪二十四年)42岁

是年初,编成《自强军西法类编》18卷、创制公言两卷,并由上海顺成书局石印。内容分兵法学、军器学、军乐学、工程学、测绘学和数学等六大类。《万国公报》编辑“披读一过”,大为赞赏,“钦作者用心之当,纂纪之详”,特在告白栏作文予以推荐。兹将沈敦和所作《凡例》与《万国公报》有关告白及《自强军西法类编》目录辑录于下:

凡 例

一、是书之类分为六:曰兵法学,曰军器学,曰军乐学,曰工程学,曰测绘学,曰数学。兵法之类为卷者八,军器之类为卷者五,军乐之类为卷者一,工程为卷者二,测绘、数学为卷者各一,都凡十八卷。外有创制公言上下两卷,则附此以行,而不并此以计者也。

一、古制司马掌兵寓兵以马为先之意也。本军步队有八营,马队裁并止一营,炮队止二营。是马炮两队所以辅步队者也。兹故略变其例纪,一切操法阵法以步队为首,马队次之,炮队又次之。

一、欧洲制造炮及火药子弹引信之类,日新月异。我既资以为用,即不得不明其制法及所以用法。兹编统列为军器学,或采营哨官之由武备学生出身者手抄学堂讲义,或新译西书,作为回答,作为图说,但期兵弁人人能解,俾西法毕传于华军,故文无取乎渊深,语不惮于烦琐。

一、近来战阵专用后膛枪炮,非开合灵便之师不足以避锋而制敌。故德国陆师以散队前上各法,称雄泰西。本军操法、阵法传自德将,与寻常辗转传授仅得洋操皮毛者不同。是编故一一纪录,既作图以明形,复作说明以释疑,盖欲阅者易于仿行,不致传之失其真耳。

一、是书纂辑各类,较论著用力尤多,何者? 学堂刻稿,率由武备学生出身者录出,有心知其意而词不能达之处,有意近模糊及语涉枝蔓之处,其各营哨官呈送操法各稿,除全军操法口令外,大概如之。洵如戚南塘所云:介胄之士,未娴文墨,此固无足怪矣,惟操觚者因是不敢率尔,以故逐事咨询,悉心厘定,与扬子云怀铅提椠而采方言者几同一辙。不仅炮队操法两种据营哨官口述操时情形执笔审慎而落墨也,至新译各类务与西书吻合。按之著书体例,不能无乖,第意取彼法宣昭,而猥琐之讥遂不复顾矣,识者谅诸。

书自强军西法类编后

古鄞沈仲礼视察敦和总办自强军管务处,稔知西国军制之美,纂辑自强军西法类编十八卷、创制公言两卷,刻既成,读者击节叹赏,谓练行伍,练胆气,练耳目,练手足,练营阵,练将弁,各法具备,实与戚氏练兵纪要之义暗合,且全军训练既成,中西人士观者谓谨严敏捷,雄悍猛鸷,莫此军若,又惜中国可观之军仅止此也。今日兴团练,变武科,尚洋操,此书实为先路之道,披读一过,钦作者用心之当,纂纪之详,因赘数言,以饷有志自强之士。(《万国公报》卷118 ,各项告白)

自强军西法类编总目

卷首

凡例

兵法学一

卷一 全军操法口令,德国练兵章程

兵法学二

卷二 步操口令图解

兵法学三

卷三 操枪口令图解,附验枪图说,架枪图说,拿枪练力图说

兵法学四

卷四 瞄靶问答,附德军打靶章程

兵法学五

卷五 马队操矛口令图解,跑马图口令图解,附马跳沟图

兵法学六

卷六 炮队常操口令图解,操攻敌法口令解

兵法学七

卷七 步队演阵新模

兵法学八

卷八 马队阵图,炮队阵图

军器学一

卷九 炮概问答,本军陆路车炮图表

军器学二

卷十 火药问答,无烟火药问答,附论棉花药、白药

军器学三

卷十一 子弹条辨,子弹图说,论子弹飞路,论子弹用法

军器学四

卷十二 引信问答,引信图说,附拉夫及火箭图说

军器学五

卷十三 小口径双筒快枪图说

军乐学

卷十四 全军洋号鼓调谱

工程学上

卷十五 壁垒新法

工程学下

卷十六 陆道设阻各法,陆道去阻各法,水道桥渡各法,陆道开平各法

测绘学

卷十七 测绘临要

数学

卷十八 算学权舆

[沈敦和:《自强军西法类编》(卷一)]

沈敦和《自强军西法类编》封面

2月,鉴于自强军洋教练即将回国,建议刘坤一尽早选任自强军统领,获得后者赞赏。报道说:

沈观察以自强军训练既成,洋统领来春石泰以下各洋弁,今春合同期满,均将回国,自应简派威望夙著之专阃大员往淞接统,俾与江南向有之各防营声气联络,一旦有事,免致隔阂之虞。岘帅深韪其言,大加赞赏,已允电商总署奏派李镇军为总统。大约阅操后,沈观察与来春石泰诸洋员均将交卸矣。(《搜军确信》,1898年3月2日)

与萨镇冰送别来春石泰等自强军洋教练留影之一

3月7日,就自强军历年缺额情况及现在募足缺额事,呈文两江总督刘坤一。刘批:禀折均悉,具见办事核实,仰候札饬支应局报销局查照缴。[《自强军创制公言》(卷下)]

4月26日,出席在上海郑观应寓所召开的沪上维新志士与日本人士共同筹办的亚细亚协会 准备会,中方与会者还有郑观应、文廷式、郑孝胥、严信厚、张謇、汪康年、经元善等。(《兴亚大会集议》,《湘报》,1898年5月25日)

与萨镇冰送别来春石泰等自强军洋教练留影之二

5月前后,针对自强军 移驻江阴后吴淞一地治安恶化,采取措施加以整治,受到当地居民好评。报道说:

吴淞自新辟通商口岸乡人之将田售去者,类皆面团团作富家翁,茅檐蔀屋之中颇觉金银气旺。于是游匪散勇辄思乘间劫财,每当月黑宵深,屡出明火行强之案。自强军移驻江阴之后,淞地只留马队两营。统领沈仲礼观察责令哨弁每夜督率巡行,角声呜呜,时与街子击鼓声相应答。绿林豪客因之戢羽潜鳞,居民高枕无忧,咸颂观察之德不置。(《淞阳琐语》, 1898年6月7日)

6月1日,上海电报局总办经元善会同康广仁、梁启超等创办的近代中国第一所国人自办的女子学校——中国女学堂开学,经元善任总理,沈敦和也参与其事,且夫人章兰与经元善夫人主管校务,“总董堂务”。该校提倡女子放足,最初入学的学生中就已有不缠足的。“所有塾内什物半系西制,大飧房、会客房亦外国格式。”课程设中文、西文、医学、女红四门。中文课有《女孝经》、《女四书》、《幼学须知句解》、《内外衍义》、唐诗、古文等;西文课有英语、算术、地理、图画等;兼习体操、针补、琴学。聘中外教习各一人,教师四人。学校由董事会领导和管理,董事从捐款人中公举产生,次年变法失败,经元善遭通缉,学校被迫停办。(《女学先声》,《湘报》第124期,1898年6月25日)

7月1日,因上海法租界当局一再要求旅沪宁波人同乡会所——四明公所①迁出,四明公所召开董事会议,作为董事,与叶澄衷、严信厚、方继善等公所董事出席。会议认为该地系四明公所义冢,不能迁出或出租,要求上海道蔡钧照会法方,阻止其强占义冢的企图。(汤志钧主编:《近代上海大事记》,上海辞书出版社1989年版,第527页)

部分四明公所董事题名

7月16—17日,法国水兵袭击在法租界游行示威的宁波籍居民及其他民众,死伤数十人,造成重大惨案,是为第二次四明公所事件。沈敦和与同乡严

① 上海四明公所为旅沪宁波人的同乡会馆,创办于1797年,地址在上海北门外,有正殿五楹,旨在“联乡谊而安旅榇”。1853年小刀会起义时被毁重建,规模较前为大,另建济元堂,作为同乡集会之所。1874年、1898年,法国殖民者以公所在租界内有碍卫生,强行在四明公所所在地迁墓筑路,激起旅沪宁波人的愤怒,发生冲突,酿成两次血案,迫使法方妥协。清末民初,四明公所在日晖港、虹口等处添建寄柩所、殇孩义冢,开办四明医院,增设浦东分所。信厚、叶澄衷等四明公所董事代表民意向法租界当局交涉,据理力争。南洋大臣刘坤一委派沈氏协同江苏省藩司聂仲芳等进行交涉,“俾得相安无事”。(《续纪公所被夺后情形》,1898年7月19日)

《点石斋画报》描绘的四明公所事件

7月,因训练江南自强军卓有成效,保加二品顶戴。(秦国经主编:《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清代官员履历档案全编》,光绪朝,沈敦和,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

8月,参与经元善、汤寿潜、郑观应等著名绅商募款重修陈化成祠并成立“经正集”会的活动,企图以此表彰先烈,牢记国仇,提倡实干,纠正与弥补维新派之不足。此事后因募款困难而未成。(虞和平编:《经元善集》,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88年版,第266、416页)

9月前后,所著《自强军西法类编》被人私行翻印遭追究。报道称:

《自强军西法类编》系沈仲礼观察所著,出书未几,书贾刘善夫即私行翻印,由天禄书局发售,并翻印教会书数种。昨经郑大令饬差提刘管押,以便彻底严究。(《英界公廨纪事》,1898年9月5日)

10月21日,《申报》报道,因江南自强军“在事出力”,“总办营务处江苏候补道沈敦和拟请赏加二品顶戴帮办营务处江苏差委”。(《江南自强军在事出力各员保奖单》,1898年10月21日)

是月,被刘坤一委为吴淞清丈升科局差。报道说:

总理南洋自强军沈仲礼观察前因督宪刘岘帅奏保,观察特由吴淞防次晋省诣督辕叩谢。公毕方拟禀辞,忽又奉岘帅饬知就近在吴淞防次办理吴淞清丈升科局差。观察奉檄后,益感上宪倚任之重,当即趋诣督辕叩谢,并禀知回防。(《白下官场纪事》,1898年10月17日)

另据曹聚仁在《上海春秋》一书记载,其时担任自强军营务处总办的沈敦和“勘定开埠地段,北自吴淞炮台起,以南至牛桥角止,北以泗泾河为界,南以距浦三里为界,自行筑路设捕,作为中外公共商场。开端口工程总局亦于那年9月间正式成立。可是,吴淞开埠,只造了那几条马路,限于财力,并无进展,而外商投资也不踊跃。又因庚子战后,订立《辛丑条约》,黄浦江积极开浚,商船进出利便,洋商营业,便集中在上海租界地区了”。(曹聚仁:《上海春秋》,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7年版,第18页)

是月前后,经刘坤一保荐, 奉上谕赴京“预备召见”。(《预旨恭录》,《昌言报》,1898年10月30日)

11月,被刘坤一委为总理吴淞会丈局。报道说:

江苏候补道沈仲礼观察敦和前经南洋大臣刘岘帅委在吴淞口设立清丈局,以便洋商开辟租界。现已丈讫给单管业,现岘帅又后添设会丈局,俾与西官会同丈勘,仿照上海会丈局章程,札饬沈观察总理其事,即于九月初一日开办,并颁到关防一颗。观察当将接到关防印花移知本省各衙门,日后如有公牍往来,以此为证。昨已行文至上海县,请王欣甫大令一律遵照矣。(《设局会丈》,1898年11月19日) 1vd34nKDm9r0Gn/JvCz4U4M2HAW+ijjM1S/exIcaZoyGweYxQpRl14mVrgIM+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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