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数据收集

本节介绍数据的收集方法。日语专业学习者和日语双学位学习者的学习方式有所不同，研究对象的调查配合度不同，这决定了针对这2种研究对象需要采用不同的研究方法。具体来说，这2类研究对象的调查配合度的不同在于，笔者与由笔者担任班主任的班级的日语专业学习者可以保持密切的联系，他们对研究调查较配合，因此可进行频率较高的调查。而笔者与日语双学位学习者只有周末才有机会见面，且研究对象人数相对较多，较难与他们保持密切的联系，难以获得他们的高度配合，因此只能在他们可接受的范围内进行调查研究。

本研究主要采用访谈法、开放式问卷调查法和观察法。下面分别举例来说明本研究中使用的数据收集方法。

一、日语专业学习者的数据收集

考虑到日语专业学习者的学习特征，本研究将日语专业学习者的调查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本科一年级和二年级，第二阶段是本科三年级和四年级。刚进入大学时，学生刚从高考压力中解放出来，学习环境的变化再加上零基础开始的日语学习，使他们的学习情况在此阶段可能有较显著的变化，因此在第一阶段的调查中，本研究使用了多种调查方法并增加了调查频率，以期能更准确地捕捉学习动机和学习行为的实时变化。到了三、四年级，日语学习逐渐稳定下来，于是仅采用访谈的方法来进行数据收集。在这里需说明一下笔者与这里的研究对象的关系，笔者于2011年担任研究对象所在班级的班主任，仅负责班级学生的心理辅导等工作，不承担教学工作，与研究对象没有利益关系，所以笔者的班主任身份并不会对调查结果有直接影响。

第一阶段：

(1)开放式问卷调查

根据一年级上学期日语学习的特点，分学习开始前、50音学习后、期中考试后3个阶段实施开放式问卷调查，从一年级的下半年开始则不定期实施开放式问卷调查。调查内容为当时的学习动机及学习策略。调查问卷的设计主要来源于已有文献、笔者与学生的接触中发现的问题、任课教师对学生的评价、课堂观察等途径。对收集到的数据有不清楚的地方，通过后续访谈(follow-up interview)进行确认。以下的问卷内容用于调查学生在日语学习不同阶段中的学习动机和学习行为。

（2011年10月6日 大学入学1个月）

你是否有意识地培养对日语的兴趣？是的话，你正在怎样努力？

（2011年11月21日 大学入学2个月）

你现在对日语感兴趣吗？和开学时相比，有什么变化吗？如果有的话，你认为为什么会改变呢？

在日语学习的入门阶段，预想不同学习内容对学生的日语学习兴趣有较大影响，所以选择在50音学习结束后的2011年10月6日和课文学习开始1个月左右后的2011年11月21日这2个时间点进行调查。

(2)课堂观察、日常观察

一年级到二年级，对主要科目综合日语进行每周2次的课堂观察。具体来说，主要观察学习者的上课表现、课堂活动的参与度和对教师提出问题的反应等，并做田野笔记。课堂观察也可验证通过开放式问卷调查收集到的数据。另外，笔者通过与学习者保持密切接触，能够及时了解学习者的学习情况，从一定程度上提高了所收集数据的可靠性。

①课堂观察

课堂观察主要是为了了解课堂上学生对学习任务的完成情况。田野笔记记录内容包含各个学习任务、笔者的评语和任课教师的评语。此外，在备注栏中记载课外笔者了解的相关情况（通过观察学生，以及从其他学生那里获得的信息）。这样可以把很难关注到的学生的课外学习可视化，这种展示方式有助于更全面地帮助教师认识学生的课堂表现与课外学习的关系。表3-5是根据实际情况整理的田野笔记的节选。

②日常生活中的接触

主要记录在和学生的日常接触中得到的信息。主要形式是把学生召集起来，在学生宿舍等学生熟悉的环境中，请他们自由谈论最近的学习、生活状况。从日常接触中得到的数据还具有检验开放式问卷调查和课堂观察所收集的数据的作用。表3-6是从日常接触中收集数据的节选。

(3)学生日常调查表

第一学年，任意选择上学期和下学期中的各2周，使用“学生日常调查表”让学生记录一天的活动。由此可得到关于每天的时间分配和课外日语学习时间的信息。例如，表3-7虽只是节选，但可以看到A03当时在日语课上很认真，也会利用副科的时间学习日语。

(4)学习日记

为了调查学习者的日语学习策略，分别任意选取第一学年的上学期和下学期、第二学年的上学期的各2周时间让学生记录日语学习日记(Wen， 1993)。学习日记参照文秋芳的英语学习日记设计，包含主要记录内容和日记模板。为了体现日语学科的特点，第二、三次学习日记调查中的模板使用第一次日记调查中收集到的优秀日记。通过让学生记录学习日记，期待可以深度挖掘他们的内在学习过程，把握学生对日语学习的思考和具体学习方法。此外，诺伊施图普尼认为，学生除了在课上，同时也在教师监督以外的课外学习知识，因此很有必要研究课外的学习策略（ネウストプニー，1995）。本研究虽然也调查课堂上学生的学习活动，但课堂上一般有教师引导，学生们的学习行为较为一致，所以本研究把重点放在调查自由度更高的课外学习策略上，以期观察到学生各自的更为独特的学习策略。

以下用A05的学习日记来进行说明：加着重号的部分是学生在学校的日常活动，与学生日常调查表相重叠，这部分的重叠有助于这2种调查方法相互验证；加下画线的部分是A05进行日语学习的方法、心态、感想等。

今天上午上机，下午睡了一会儿，然后预习了新单词，因为先预习下上课时容易接受得快些，难点在于记单词需要很多时间，又比较枯燥。花费的时间大约是半小时，精神比较集中，但记着记着就会厌烦。我认为，记单词还是非常有必要的，因为不管是说还是听，最基本的单词不记住，其他都很难提高。 记的时候是先跟着录音读熟，再边写边背，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包括有没有长音、促音或比较难写的字应专门加强记忆，然后听录音看一下能否反应出单词的意思。感悟是觉得记单词很孤立，特别是和语，单词的读音与意思没有什么联系，很难记，又容易忘记。觉得不足的地方是几乎不复习语法，感觉比较麻烦，宁愿多读课文。

（A05/学习日记/2012-05-17）

第二阶段：

(5)在四年级上学期初（2014年9月）和毕业前（2015年5月）进行了2次半结构式访谈。 2014年9月调查三年级的学习动机和学习行为是如何发展变化的，与一、二年级的异同及毕业后的方向等。 2015年5月则主要调查两方面内容：一是四年级的学习动机和学习行为的变化，二是整个大学4年的学习动机和学习行为的变化，以及对自己学习成果的评价等。其中，调查内容与前3年调查中重复的内容主要起相互验证的作用，如有和以往所收集数据矛盾的地方，则通过后续访谈求证。关于调查地点，为了方便学生、尽可能提高研究对象的调查配合度，第一次访谈地点设置在华中科技大学教学楼的教师休息室，第二次设置在学生宿舍附近的学生活动室，得到学生许可后全程录音并记录回答要点。每人的访谈时间约为30分钟。下面是访谈提纲的一部分内容。

（2014年9月）

①每个阶段（一年级上学期、下学期等）的日语学习动机和学习行为是怎样的？

②进入三年级后，日语学习与前2年有所不同吗？如果有的话，有哪些不同？

（2015年5月）

①四年级的日语学习主要是如何进行的（课内和课外两方面）？

②大学4年的日语学习效果与预想的学习效果有差异吗？如果有，请说明原因。

这里需要注意的是，在以上数据收集过程中，笔者在学习者的自我反馈以及笔者的课堂观察、课下与学习者的接触中，收集到了数据，获得了对学习者的阶段性的判断，这一过程一般与当时担任他们主要科目（一般为综合日语）的任课教师有过交流和沟通，主要科目任课教师的反馈起到了验证、补充学习者的自我反馈和笔者课堂内、课堂外对他们的判断。第四章中，对日语专业的一个个学习者的学习过程进行深描时，有的学习者的学习轨迹深描中借用到了从任课教师那里获得的证据。但由于任课教师对学习者的了解，主要来源于课上学习者的课堂表现、学习任务的完成情况，一般来说任课教师对表现特别突出或表现不是很好的学习者的印象深刻一些、了解多一些，而对处于中间层次的学习者的了解比较有限，因此，在第四章中，有一些学习者的学习轨迹中有任课教师对该学习者的反馈，而有一些却没有。

二、日语双学位学习者的数据收集

下面对日语双学位学习者的数据收集方法进行说明。

(1)第一学年：访谈和开放式问卷调查

2012年2月日语双学位开始前，对研究对象进行半结构式访谈，内容主要包括选修的经过、日语相关知识、学习目标等。事实上在此之前也利用开放式问卷对这些问题进行了调查，但可能由于不习惯开放式问卷调查，大多数学生并没有详细作答。笔者根据学生在开放式问卷上的回答，逐个设计访谈问题提纲。访谈地点方面，为了方便学生，尽可能提高研究对象的调查配合度，设置在华中科技大学教学楼的教师休息室，得到许可后对学生的访谈全程录音。每人的访谈时间约20分钟。以下是问题提纲的一部分：

①请详细说明为什么选择日语双学位。

②谈谈你对日本、日本文化或日语的了解，以及主要是通过哪些渠道进行了解的。

通过此调查，能够把握学生在日语双学位学习前的学习动机和学习行为。这部分的访谈提纲，在下文分析日语双学位学生开始学习时的学习动机和学习行为时，将进行详细叙述。

另外，在第一学年上学期结束时（2012年8月）、第一学年下学期结束时（2012年12月）2个时间点，实施开放式问卷调查。选择在第一学年上学期结束时实施调查，是因为经过1个学期，学生大概了解了日语双学位的学习进度、难度，能够相对客观准确地评价自己的学习。选择在第一学年下学期结束时进行调查的原因是，通过1年的日语学习，学生对日语学习的看法可能发生改变，这种改变直接影响到第二学年是否继续学习。通过实施这些调查，可以准确把握学习者在各个学习阶段的学习动机和学习行为。问卷中的问题来源除了与学习动机和学习行为的变化有关的内容，还有笔者从课堂观察和社交媒体 中获得的信息。

（2012年8月，第一学年上学期结束时）

①经过半年的日语双学位学习，请谈一下它和你想象中的双学位有什么不同。

②对日语的兴趣与学习开始前相比，有没有发生变化？如果变化了，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或者说，对于日语双学位，有没有新的想法（认为自己选择正确，或认为自己不适合学习日语，或是有别的想法）？

（2012年12月，第一学年下学期结束时）

日语双学位学习1年了，请仔细回想，对这1年的日语双学位学习进行自我评价。

出席状况（不能出席时，请写明原因）：

上课的集中力：

课前预习：

课后复习：

课外日语相关涉猎：

学习效果（平日考试实施时间和成绩）：

(2)学习日记

分别任意抽出日语双学位第一学年的上学期和下学期的2周时间，让学习者记录日语学习日记。同日语专业一样，学习日记模本参考文秋芳的英语学习日记的内容(Wen，1993)，并结合日语双学位的特点进行编写。学习日记主要用来记录当日的日语学习内容和学习者的态度等。通过这些内容，能够看出日语学习在学习者日常生活中的地位，了解学习者对日语双学位的重视程度和具体的日语学习方法。下面是B01的双学位日语学习日记的节选。

今天一天课，上课的时候翻了不知道多少页单词。再就是感觉通过看无字幕动画来判断听力水平很不靠谱，看的时候有情景，有上下文，而且声优表现力都很强，很容易从中推断意思。

（B01/2012-11-17/第一学年的下学期）

(3)双学位课程结束前的开放式问卷调查

于双学位课程结束前 的2014年4月（第二学年下学期），对为期2年的日语学习进行开放式问卷调查。调查内容为2年学习期内的学习动机、听课态度、课外学习、当时的学习效果等。学生回答中笔者若有不清楚的地方，则实施后续访谈进行确认。下面是开放式问卷调查的一部分：

①2年的学习期内，日语双学位的学习动机有没有变化？如果有，是如何变化的？

②请具体叙述你在课外是如何进行日语学习的。

(4)课堂观察

为了把握日语双学位的课堂气氛和学习者的课堂表现，第一学年上学期对研究对象的2个班级各进行了3次课堂观察（班级①课堂观察的日期为2012年3月17日、2012年4月3日、2012年8月22日上午各4节课，班级②为2012年4月2日、2012年4月15日、2012年8月22日下午各4节课）。表3-8是观察时记录的田野笔记的一部分，记录内容主要包括学习内容、课程流程、学习者上课时的表现、课堂氛围等。田野笔记的构成和日语专业相同。

(5)社交媒体

为了加强与研究对象的联系，提高他们对本研究的配合度，笔者在互联网上建立了能够自由交流的QQ群，在加深与学生联系的同时，以期多方位地观察他们的日语学习。对学生来说，只有周六、周日才能和同学见面的他们也可以通过QQ群了解其他学习者的学习情况。QQ群 里有发言活跃的学生，也有发言不活跃的学生，笔者尽量让每个学生都能参与进来 。图3-1是从笔者和研究对象的聊天记录中截取的一部分。

图3-1是日语双学位学习开始2个月后的聊天记录，最初B04对日语学习很有热情，经常在QQ群组或单独向笔者询问。但4个月后，出于种种原因，他对日语的学习热情减退，在QQ上几乎不发言了。由此可见，通过QQ这一社交工具能收集到部分学生日语学习动机变化的重要证据。 0RKKvyWTROMV+EN3CA3NnK/kmVtnMVQReDS82yFRLmisMfQOwoKuDQa6H+k2AzB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