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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科技刊物的发展与价值

世界上创办最早和发行时间最长的科技刊物应该是英国皇家学会的 Philosophical Transactions of the Royal Society (《皇家学会哲学学报》),第一期出版于1665年3月6日,出版了当时英国皇家学会秘书Henry Oldenburg(亨利·奥尔登堡)与欧洲主要科学家们的通信(图1)。牛顿在该刊物发表了17篇学术论文,为他于1672年开始的科学生涯奠定了基础。该刊物还发表了达尔文、法拉第、麦克斯韦、威廉·赫尔、霍金以及其他一些伟大科学家的成果 。英国皇家学会是世界上第一个自然科学的学术团体。自然科学当时被称为自然哲学,这也是PhD(哲学博士)的由来。

图1 世界最古老且至今仍在连续出版的期刊——《皇家学会哲学学报》的第一期

一个多世纪以来,国际科技期刊如雨后春笋般蓬勃发展,期刊数量呈指数式上升;开源(Open Access)、在线期刊(online only journals)等伴随数字技术发展而出现的新形式期刊大量涌现。尤其是2000年以后,期刊新增似有泛滥之势,不少领域的期刊数已翻倍,以微生物学领域最为显著(图2)。期刊质量良莠不齐,专业领域评价不一。与科技期刊蓬勃发展相伴的是科技论文数量的暴增,图3显示了2000年以来国内外几个代表性科研机构的发文量。科技论文几乎充斥于现在社会各个角落。在以论文数量评价科技进步受到广泛质疑的情况下,我们为什么还要谈科技论文的发表,特别是英文科技论文的发表?除了科技论文在科学知识传播中的重要作用外,科技论文的发表还有其固有的价值,主要表现在以下4个方面。

图2 1990年至今几个学科Web of Science收录的期刊数

(1)科学素养: 科技论文的发表只是看得到的结果,其背后包含一条科学思维链,即科学假设的提出、科学实验的设计、科学实验的执行、科学数据的处理和科学信息的总结。每一篇论文的发表都是或都应该是科学家科学素养得到锻炼和提高的过程。毫无疑问,提高科学家科学素养的重要性是公认的,那么科技论文的这个价值也应该是公认的。科技论文写作训练对科学研究和未来科学家(研究生)的培养至关重要。科学假设的提出、科学实验的执行等科研思维训练,以及科技论文的写作表达,都是研究生培养的重要环节。我们千万不能因有人滥用论文数量为科技评价标准而忽视科技论文的价值,否则,就无异于因噎废食了。

图3 2000年以来中国科学院、北京大学、牛津大学和哈佛大学发表在SCI收录期刊的论文数量

(2)科学思辨: 数据本身不会说话,只有经过科学思辨和严密的逻辑推理才有可能成为知识。科技论文的写作就是将看起来凌乱无序的现象或数据整理归纳为一些规律性认识的过程,英文表达就是“turning data into knowledge”。1831年,达尔文参加了“小猎犬号”航船环绕地球的科学考察,历经5年,沿途考察地质、植物和动物,采集了无数标本,在此基础上用了20多年时间写成了《物种起源》( On the Origin of Species by Means of Natural Selection )一书,奠定了生物进化论的基础。这就是一个透过现象看本质的逻辑推理和思辨过程。就像你有大堆食材,但这些原始食材无法直接用来招待客人,要将大量食材去粗、存精后加工成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才会得到客人们(读者)的赞赏,这就是科学思辨的价值。科学家在科技论文的写作、发表和交流的过程中进行理性的科学思辨,不断创造新的知识,推动人类文明的进步。

(3)科学声誉: 科技创新的主体是科学家,但是科学家不是生来就是,而是接受基础教育后在不断的科学研究实践中锤炼出来的。在科技资源有限的现实社会中,如何有效地利用科技资源?那些有科学声誉的科学家使用科技资源的效率往往更高,产出相对更多。科学家提升其科学声誉的重要途径之一便是发表高水平、高质量的科技论文。对科学家而言,尽管发表的科技论文不是越多越好,但在国内外主流期刊发表论文对其声誉的提升和对学术界的贡献意义较大。相反,我们并不认为没有发表论文的学者会是好学者。通过发表科技论文获得的科学声誉,也是获得国际影响和国际话语权的关键之一。

(4)知识传播: 科技论文是知识传播的重要载体,而知识传播又是促进科技进步和社会进步的关键。例如,关于全球气候变化及其影响的认识,就是由多个学科无数科学论文提供大量证据逐步形成的。又如,针对新型冠状病毒基因组信息、传播途径与防控、病理与治疗等方面大量论文的快速发表,为全球应对这一突如其来的大流行病提供了必不可少的公共资产(public goods)。研究成果以论文的形式发表之后才有可能进入教科书,或者为许多技术研发人员提供知识“养料”、激发创新。通过论文发表共享成果也有利于资源的高效利用,避免更多的重复性研究,也就是英文里常说的“Let's not re-invent the wheel”。

总之,发表科技论文不是科学研究的根本目的,不是评价科学研究的唯一指标,更不是科学研究的全部,却是知识创新链中的重要一环,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不可或缺。 GxeIBVessmDDBauxRPWl8UxyoxEs9+bbiMdXvP531xoKPqW6+nZSk80KSJ1iRc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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