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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致中和”调脾胃

“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指人的道德修养达到不偏不倚、不走极端、十分和谐的境界,也就是符合“中庸”的标准。

“和者,天地之正也,阴阳之平也,其气最良,物之所生也。诚择其和者以为大得天地之奉也。”(《春秋繁露·循天之道》)人体之阴阳,动态中求平衡。“和”为最佳状态,也是一种境界。中医学以“和”为本,追求“内外调和”的生命最佳状态。《素问·生气通天论》曰:“凡阴阳之要,阳密乃固,两者不和,若春无秋,若冬无夏,因而和之,是谓圣度。”因此,葛琳仪指出,阴平阳秘是机体最佳的稳定态,这种稳态一旦被打破,机体便会发生疾病,出现各种偏颇,虚实寒热。而我们治疗疾病,就是应用各种方法、手段使人体各项功能重新达到稳态。

葛琳仪常把“致中和”之意运用到疾病诊疗中。中,中土,中气也。黄元御在《四圣心源》中提出天人相应,中气如轴,四维如轮。轴运轮行,轮运轴灵。轴则旋转于内,轮则升降于外,此中医之生理也。中医的病理,只是轴不旋转,轮不升降而已。中医的医理,只是运动中气之轴的旋转,去运动四维之轮的升降,或用四维之轮的升降,来维持中气之轴的旋转。由轮而轴,是为先天;由轴而轮,是为后天。最主要的都是中焦脾胃这个中轴的运转,所以用方上都以调护中焦为主要治疗手段,使脾胃运化,气机升降正常,病情自然逐步好转。并由此阐发形成脾胃病的“致中和”观点,并进一步阐述为“气和”和“阴阳平”。

葛琳仪常借张景岳《类经图翼·运气上》所说的“造化之机,不可无生,亦不可无制,无生则发育无由,无制则亢而为害”等语,强调中医整体观指导下的“致中和”法在临证中的思辨作用。对脾胃病而言,脾胃调和则阴阳平衡。脾胃为气机升降之枢纽,脾升则胃降,中焦斡旋有序,则五脏气机安和,形成特定意义的“气和”观。

葛琳仪指出,中医脾胃系疾病的“气和”观主要涉及脾升胃降、纳运得宜。脾气虚弱,运化失司,则中焦壅滞,以至于胃气不得和降;反之,胃气不降,又影响脾之运化升清,两者互为因果。治疗时常需通补兼施,寒热并调等。她也进一步指出寒热失调是影响气机的主要原因。因此,在脾胃病中,脾为太阴湿土,太阴从本,易患寒湿,故胃热脾寒,是常见发病病机之一。方选四君子汤、温胆汤合良附丸等加减,常用太子参、炒白术、茯苓、薏苡仁、白扁豆以补之;用香附、娑罗子、苏梗、陈皮、枳壳以通之;用高良姜、肉豆蔻、姜半夏、乌药、草果以温之;用黄芩、蒲公英、石菖蒲以清之。从五行气机来看,如木克土,或土虚木贼,导致肝脾不和、肝胃不和。临床上脾胃病者以慢性居多,脾胃不和、肝胃不和、肝脾不和几种类型较为常见。同时,脾胃属土,肝属木,“土得木而达”(《素问·宝命全形论篇》)。若情志失调,或因怒、因郁等导致肝失疏泄,必然影响脾胃气机的升降出入,久之导致脾胃不和,运化失常。故治疗上常以疏肝理气与健脾和胃并用。方选柴胡疏肝散、金铃子散和香砂六君子汤加减,常用柴胡、郁金、制香附、延胡索、川楝子、佛手、玫瑰花、广木香、娑罗子、枳壳、陈皮等疏肝理气,以及太子参、茯苓、炒白术、甘草等健脾和胃。葛琳仪在接诊此类患者时,常常倍加耐心,予以情志疏导,以求缓解其紧张、抑郁、焦虑等情志,以获得更理想的治疗效果。

“阴阳失调”是指外在刺激或体内的应激超过了阴阳的调节能力,导致人体脏腑、经络、气血的功能出现偏颇,处于“阴阳失衡”的状态。此时,不仅“阴阳自和”的能力衰减,而且仅靠“阴阳自和”的能力已无法使机体恢复“阴平阳秘”的生命状态,故需借助药物等治疗手段干预,以恢复其自和,回到阴阳协调的健康状态。“阴阳平”,就是指对此进行干预的一种手段。

在“气和”“阴阳平”的具体运用中,葛琳仪认为,诊病当有“气一元论”“察色按脉,先别阴阳”的思想。《黄帝内经》云:“阳道实,阴道虚。”在脾胃病中,阳明之病,易伤津液,多从燥化、热化,故以热证、实证多见;太阴病多虚,寒湿不化,故以虚证、寒证多见。正因为脾病多虚,胃病多实,故中焦之病有“阳明多实,太阴多虚”“实则阳明,虚则太阴”之说。在临床上,太阴脾之病症多见脾气虚,动力不足,运化无力,水谷不化的纳呆、泄泻、神疲、倦怠等脾阳不足之虚状,不能气化升清和温运水湿而致的小便不利、水肿等虚实夹杂证。阳明胃之病症则多见胃家实的脘闷、腹胀而痛、拒按,或嗳腐吞酸、大便秘结或热结旁流等症。以此理论指导临床,治疗脾胃之病,实证多从阳明而泻,虚证多从太阴而补。在治法上,葛琳仪以“燥湿为本,则升降为枢、纳运为用”概括了脾胃的生理特点,指出“脾胃气机升降失司”是脾胃病证的基本病机,因脾为湿土,喜燥恶湿,宜升则健;胃为燥土,喜润恶燥,宜降则和。故脾为病,宜甘温升提;胃为病,宜甘润通降。脾胃虽有分治,但须于升降润燥之间,权宜而施。常立健脾化湿、温中散寒、健脾益气、疏肝和胃、滋阴益胃法。 mu+SJt1sTr30DQ5BOkb5AslgFpm/aYJgS80kB7Mtjv/uH9ELP6f+cEfq1YoQZQv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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