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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向太后听政

新皇帝虽然已经继大统,但在新旧交替的这一年,按照以往惯例,宋徽宗不能更改年号,必须延续先皇的年号。所以,这一年还是元符三年(1100)。在整个宋朝历史上,只有宋太宗赵光义在赵匡胤去世的当年就更改年号为太平兴国,而且是冬月改的年号,所以太平兴国元年实际上只有一两个月。宋徽宗知道这种惯例,自然不能做出当年更改年号的事情。即便是宋哲宗推行的一些政策,他也不能改动,这是惯例,更是对先皇的认可与尊崇。圣人说:“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意思是,当父亲在世的时候,要观察父亲志向;当父亲去世后,还要思考父亲的言行。若是一直对父亲的看法保持不变,就是尽孝道了。这里的三年不一定指的是三年时间,也可以指一段时间。所以,宋徽宗在刚刚继位的时候,一定会坚持宋哲宗之前的事业,而不论宋哲宗是他的兄长还是父亲。

延续宋哲宗之前的路线毫不动摇,这是根本问题。但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主持宋哲宗的葬礼。于是,在继位以后,宋徽宗首先带领着众人去祭奠宋哲宗。当群臣和新皇帝站在宋哲宗灵柩前,大家一时悲从中来。新皇帝宋徽宗哭得最伤心,《宋史》用“恸哭”来说明宋徽宗的伤心程度。 宋徽宗的这种恸哭绝对是真诚的,不管眼前的皇帝功过,就单纯以兄弟之间的感情而言,宋哲宗在世时对宋徽宗不薄。

但是皇帝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沉浸在这种悲痛中不能自拔,逝者已矣,那就做好他生前没做完的事情,算是对逝者的尊崇。于是,宋徽宗在众人的搀扶下回到了寝宫,调整心态,开始他的帝王生涯。此后,宋徽宗在各位宰辅的辅佐下,首先对京城的安保问题做了部署,因为每当皇位交接时,总会有不稳定因素出现,一些人会乘机作乱。这时候,宋朝需要的是安稳,不能出乱子。朝廷给宫廷里加派了人手,让卫士们加大巡视力度,一旦发现不稳定因素立即汇报,而这种加大巡视力度的时间要一直延续到除丧服之后。 好在这一时间段,朝廷并没有出现什么乱子。

目前,宋徽宗还有一件急事没有做,那就是向天下宣布宋哲宗去世和他登基的消息。军营里的将士们听说宋哲宗去世后,悲痛异常。要知道自宋代以来,武将的地位一直都被压制着,宋朝武人与文臣的地位差别很大,鲜有皇帝像宋哲宗这样积极进取,在他当皇帝的短短几年时间里,宋军出动大队人马,打垮了西夏,收复了青唐,其功勋可追太祖太宗,将士们也在这种战争中体现了自己的报国热情。这也是将士们怀念宋哲宗的原因。据说京城的军营里三日内都不断传出哭泣声。 在商议宋哲宗葬礼的事宜时,宋徽宗有些慌乱。幸亏有那些学识渊博的宰辅,他们或者参与过宋神宗的葬礼,或者对帝王驾崩后的一切事宜都熟悉,他们给皇帝提供参考意见。宋徽宗干脆让宰辅大臣住在宫中,等到成服(皇帝去世后亲属穿上丧服叫作成服)以后,才能一切如常。 这种成服仪式传自以前的朝代,民间百姓去世也有类似活动。

宋徽宗就在宰辅的帮助下,开始为宋哲宗守灵。宰辅们自然也陪着新皇帝。一切看起来安排得井井有条。宋徽宗战战兢兢学习着作为一个帝王所应具备的能力。

就在宋徽宗安排宋哲宗丧葬事宜的时候,朝廷忽然颁布了一道震动官场的诏书:将绍圣年间贬黜的冯说召回。 当然,这只是朝廷颁布一道诏书,还没有具体实施。这道诏书让中书章惇、曾布等人非常难以理解,绍圣年间贬黜打击的那些人,或多或少都与旧党有牵扯。那是宋哲宗和新党人士为了打压旧党故意做出的决策。据说宋哲宗当时还下了诏令:这些被贬黜的旧党人士永不续用,他们的子弟也要受此牵连,不得参加科考入仕。但现在宋哲宗刚刚去世,朝廷就颁布了这样一道诏命,新皇帝到底意欲何为?要知道这些人可是宋哲宗亲自处置的,朝廷贬谪他们代表着宋哲宗的意图,现在大行皇帝尸骨未寒,朝廷为何出了这样一道令人难解的诏书呢?

其实,只要章惇等人细思就能发现这份诏书体现的是向太后的意图。向太后素来对新法有抵触心理。现存的史料能体现向太后反对新法的事是当初宋神宗推行新法时,向太后和高太后一起劝宋神宗将王安石外放,躲避保守派对新法的攻击。后来宋神宗去世,宋哲宗继位,高太后垂帘听政,就利用司马光对新法进行了废除。那时候的向太后也没有表现出对新法的反对。但在反对新法这一点上,她和婆婆高太后的立场是一致的。现在既然皇帝让她听政,她就有权力表达自己的意思。而且向太后对章惇等新党宰辅早就不满了。所以,从这样的角度分析这道诏书,就并不让人意外。当然,这道诏书也向新旧党释放出了一个强烈信号:新皇帝继位,宋朝或许又要变天了。

接着,新皇帝又颁布了一道诏令:大赦天下。 这是新登基帝王惯用的策略。天下感受到了宋徽宗的恩泽。同时,朝廷还给边境将士也下达了命令:守住疆土,不要肆意在边境上挑起战乱。“禁缘边毋得侵扰外界,务要安静。”

之后,皇帝与宰执们之间有了一次短暂的议事决策活动。与以往有所不同的是,这次谈话中缺少了章惇这个主角,至于为何忽然少了章惇不得而知,或许是因为章惇那句“端王轻佻,不足以君天下”。参与议事的有曾布、蔡卞等人。曾布先发言了,他先向宋徽宗提出了建议:“宋哲宗英年早逝舍弃天下,陛下您继承大统,应该对两宫皇后和太后竭尽礼仪照顾。”宋徽宗诚恳接受了。自幼经过艺术熏陶的宋徽宗优雅从容地表示他一定会这样做,请宰辅们不要担心。 然后,蔡卞就发话了。蔡卞说的事情,与曾布说的不在一个层面。蔡卞的话直指要维护新法。蔡卞对宋徽宗说:“如今天下大事已定,陛下您一定要遵守先帝执行的法度和政事,不可轻易更改。” 蔡卞这时候为什么说了这样一番话?还要从不久朝廷颁布召回绍圣年间贬黜冯说的诏书上找原因。蔡卞是谁?是新党。宋哲宗亲政后,在章惇的建议下,蔡卞等人被召回中央。但是宋徽宗刚刚继位,朝廷就颁布了那样一道诏令,无疑是向天下表明朝廷的态度。于是,蔡卞这才有了如此说法。或许蔡卞不是担忧朝廷朝令夕改给国家带来损害,而是单纯从自身利益出发给皇帝提的建议。然而,当蔡卞说完之后,曾布却有不同意见,他马上反驳蔡卞:“事情的坚持或者终止自然有规律,如果所坚守的事情是大家都认为对的,谁敢不认可?” 曾布的话一出,就将蔡卞噎住了。

好在宋徽宗并没有表态,不过这更让蔡卞恐惧了。前一句说孝顺两宫之事,皇帝毫不犹豫就答应了,现在说到延续宋哲宗的路线,皇帝竟然犹豫不表态,到底持什么态度呢?

皇帝的态度没有表现出来,但是意图已经表达来了。就在蔡卞和曾布争论完不久,朝廷就下了一道诏书:“诏皇太后权同处分军国事,并依嘉祐、治平故事施行。” 这道诏书是对之前宋徽宗继位时要求向太后垂帘听政的程序化确认。当然,表明了眼下要依照嘉祐、治平年间的路线处置政事。嘉祐是宋仁宗的年号,嘉祐年间,宋仁宗在庆历新政失败后,再次掀起了一次国家治理运动,在宋仁宗以及一帮朝臣的努力下,宋朝的经济、文化等方面都有了长足发展。汴京的人口达到了宋朝开国以来的新高度。而治平则是宋英宗的年号,宋英宗在位四年,算不上有什么作为。这时候,朝廷出台了这样一个诏令,意味着什么呢?为什么朝廷没有提到宋神宗和宋哲宗时期的路线呢?要知道宋神宗可是宋徽宗的父亲,和王安石推行了熙宁变法,宋徽宗更是从宋哲宗手中接过了国家重担。况且在之前的宰职会议上,蔡卞还专门提醒宋徽宗要坚持先帝哲宗的路线。这时候,朝廷却出现了尊崇宋仁宗和宋英宗时期的路线。这一切疑惑的背后,都体现的是向太后的意图。虽然向太后曾经表示对垂帘听政不感兴趣,但她被宋徽宗授予权同处分军国事,在宋徽宗颁布每一条诏令的时候,自然会体现她的意图。

其实,关于这道诏书里依照嘉祐、治平时代听政的事情,也不是直接就颁布的。毕竟请皇太后垂帘听政需要本朝的一些先例为参考,宋仁宗、宋英宗、宋哲宗时代,都有太后垂帘听政的先例,可眼下朝廷借鉴那一段的垂帘听政故事为宜,一时半刻也不能决定。于是,就在同一天,三省和枢密院的宰执们开始商议向太后垂帘听政事宜。这时候的章惇谨记一条原则:不能再抢着说话,要收起自己的争强好胜。

蔡卞第一个发言,先是引用了之前的会要记录,从刘太后和曹太后垂帘听政的往事中,寻找向太后听政的依据。如果按照嘉祐、治平时代的垂帘听政,会带来很多不便。 章惇等人听完蔡卞的叙述后,都觉得应该依照朝廷的圣旨,参考嘉祐、治平年间刘太后和曹太后听政情景,让向太后处置。但是对于宰辅们的这种意见,蔡卞持有不同意见。在蔡卞看来,如今国家大势与之前有所不同,治平时代曹太后垂帘听政的先例不宜放在这方面。如果非要实行,可以借鉴嘉祐年间治理。 于是,宰执们大多数人同意了蔡卞的建议。当时有个叫卞徐的官员却有疑虑,他认为天圣、元丰时期的垂帘听政都是先帝留下遗旨,让太后垂帘听政,但现在是宋徽宗本人要求太后垂帘听政,这两件事完全不一样。如果让向太后听政,别人会怎么看呢?对于卞徐的担忧,蔡卞却认为眼下请太后垂帘听政与嘉祐时期非常相似,没必要为此担心。最终,卞徐也被蔡卞说服。

最后,宰执们意见统一了:借鉴嘉祐、治平时期太后垂帘听政的先例,让向太后垂帘听政。于是,宰执们的决议最终形成了一道札子,递交给皇帝。宋徽宗这才出了让太后垂帘听政的诏书,并表明朝廷将依据嘉祐、治平时代路线处置国家政事。 之后,曾布又建议一切如前推行。向太后也表明了态度,只是在对宋徽宗生母的追尊问题上,她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希望宰执们在草拟诏书的时候,一定要将宋徽宗的生母陈氏进行追封,可以加封为皇太妃。 向太后的这话一出,当时就惊到了几位宰执。但是众人马上反应过来了,因为现在宋徽宗是皇帝,追封他的生母,自然是分内之事,又都称赞向太后,表明他们没有想到这一点。向太后还是不放心,继续询问宰执们安排申王的事情。因为申王是宋徽宗的兄长,在各种礼仪上,不要怠慢申王。之后,向太后还安排了一些事,要求宰执们一定要尽职尽责。与哲宗朝不同的是,向太后听政坚持一个原则,那就是凡事臣子们先向宋徽宗汇报,之后再报给向太后。

之后,就要安排宋哲宗的陵墓修建事宜。这次首相章惇并没有担任山陵使,宋徽宗让景福殿使、明州观察使、入内押班冯世宁为提举制造梓宫兼按行山陵使。 同时,朝廷派出使臣出使辽国,向辽国宣告宋哲宗去世的消息。这是澶渊之盟时两国约定好的。次日,向太后又派人给中书送去了她的手诏,表示宋徽宗勤勉政事,很多事情她已经不想管,宋徽宗能决定的,就让他自己拿主意,可以不用向她汇报。

接下来,在一次宰执们汇报工作的时候,才说起了宋神宗。向太后表示宋徽宗很聪明,又很孝顺,这是他几个弟兄都不及的。几位宰执看到向太后兴致很高,就顺着向太后的意思,引出了宋神宗。因为此前研究所有事项的时候,对于宋神宗,不管是向太后还是宋徽宗,都没有提及。 看到曾布说起了宋神宗,章惇也表态了。章惇对众人说:“神宗皇帝勤勉政事,更改法度,为宋朝创下了万世的先例,真是国家的福报。”章惇这时候之所以这样夸赞神宗,还是希望宋徽宗能够延续神宗时期的路线,这样一来,他和那些新党就能安稳。蔡卞见章惇这样肯定神宗的路线,补充说:“我们这些人都是被神宗提拔上来的,应该遵守神宗时期的法度,所以我们要竭尽全力报效国家,而皇太后您也对神宗时期的各种事情都知悉,希望您继续支持神宗路线。”向太后并没有表态。章惇看向太后不说话,便接着曾布的话说:“神宗时期的政事都是对的,只是中途的时候遭到了变乱,实在是令人可气的事情。”向太后只是叹息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

即便如此,还不足以表达两位新党宰辅的意思。只是章惇不敢再抢着说话了,他之前批评端王的话,像一把利剑一样悬在他的头上,章惇就怕再次说错话,让自己万劫不复。于是,这段时间以来,章惇完全参考曾布的意思向向太后进言。这时候的曾布也毫不示弱,继续对向太后说:“我们被神宗提拔后,在处置政事和推行新法上兢兢业业,被我们提拔起来的人才,也都成了今日国家之栋梁。”向太后说:“各位相公都是神宗时期的旧臣,更应该好好辅佐徽宗。”向太后绝口不提拥护新法的事,只是要求各位宰辅好好辅佐宋徽宗。曾布看到向太后没有接招,就继续进言:“臣在熙宁变法的时候听说宋神宗经常批阅奏章到深夜,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神宗这种励精图治的精神非常值得学习。”在曾布看来,向太后不接招,他就继续说神宗时期的事情,总有皇太后说不过的时候。这时候,向太后终于忍不住了,并对众人说:“徽宗也非常勤政,一定会像神宗一样来处置政事。”听了向太后这样说,曾布才舒了一口气:“如果真如太后所述,这将是社稷之福。”

这是向太后与两位新党宰辅之间的第一次较量,以曾布小胜而告终。之后,向太后就开始处置后宫之事,这是她的分内之事,非她不能处理。这时候,除了先帝宋哲宗留有很多妃子之外,宋仁宗、宋英宗、宋神宗时代的一些妃子也都尚在人世,宋哲宗的乳母也健在。如今新皇帝继位,这些人都要受到朝廷的格外眷顾。还有给几位王爷加封之事,也要同步进行。

二月初五,向太后下了一道手诏,表明一旦宋哲宗正式安葬,她就不再处置政事。这是一种态度,也是一种期限约定。

在加封宋哲宗皇后刘氏的时候,几位宰相与皇帝、向太后进行了商议。这一次章惇和曾布再次掌握了主动权,建议将刘氏(刘清菁)册封为元符皇后。最终,向太后和宋徽宗还是听从了两位宰执的建议。 这时候,礼部的官员也上了一道札子,要求天下与皇帝名讳有冲突的地名、人名都要改了。宋徽宗同意这一做法。然后,朝廷正式册封宋徽宗的生母陈氏为皇太妃。 其实这都是既定的政策,而且这是由向太后给几位宰执提出来的。宋徽宗对于加封生母的事情,自然乐意,尽管他对生母印象不太深刻,但这是他执掌皇权的象征。

通过一两个月来向太后垂帘就能发现,向太后并不像高太后那样强势,很多事情都由宋徽宗和宰执们决定,更多时候向太后只是弥补皇帝考虑不周的地方。向太后的听政重点,也只是在后宫这一干人等身上。向太后多次表示,她无心听政,只是想在宋徽宗刚刚继位的时候扶他一把,只要宋徽宗能处置好政事,她就不再过问国家大事。

在册封宋哲宗皇后刘氏的时候,向太后想起了被宋哲宗废掉的孟皇后。这位孟皇后是她和婆婆亲自为宋哲宗选的皇后,可宋哲宗自从亲政后,就不听她的话了,她也鉴于后宫不能干政的禁忌,不愿多表态。只是,她觉得孟皇后有些冤。现在宋徽宗已经重新册封刘皇后为元符皇后了,那么被宋哲宗废掉的孟皇后是不是也应该恢复之前的皇后身份呢?但要宋徽宗恢复孟皇后的身份,很显然不合礼制。因为接任皇帝无权更改先皇的决策,现在,向太后想让宋徽宗这么做。此举不合礼制,那些礼官自然上书反对。但是这一次,向太后表现出了过分的强硬,她必须实现这一目的。宋徽宗自然也很为难,但是宋徽宗很清楚,眼下不是与向太后对着干的时候。所以,宋徽宗听从了向太后的意见,几位宰执看到向太后如此坚持,也同意了向太后的意见。于是,被宋哲宗废掉的皇后孟氏,恢复皇后身份。

之后,章惇正式成为山陵使,负责宋哲宗陵墓的修建。朝廷的这种举动是不是意味着宋徽宗要将章惇赶出朝廷呢?当年宋真宗去世后,太后刘娥为了打压首相丁谓,就让他担任山陵使,而丁谓正好就栽在了为宋真宗修皇陵这件事上。当然,皇帝去世,首相担任山陵使是宋朝的惯例。章惇负责的主要事情就是修建皇陵,但也能参与朝政,毕竟这时候,朝廷还没有罢免他的首相职位。

四月乙酉日,宋徽宗的皇后王氏生下了皇子,这是宋徽宗的第一个皇子,也就是将来皇位的继承人。举国同庆。

此时,宋哲宗的陵墓正在有条不紊地修建着。章惇将更多精力放在宋哲宗安葬事宜。这一系列变动让新党派人士有些隐隐不祥之感。因为向太后口口声声说不过问政事,但是向太后要求做到的事情,宋徽宗无法拒绝,宰执们也不敢拒绝。

这些人当中,最煎熬的要数章惇和蔡卞了。他们虽然在权力最高层,但也如履薄冰。宋徽宗与章惇之间早有一种隔膜,这种隔膜来自章惇当初的那句话。所以,让他担任山陵使的时候,章惇其实是高兴的,但是章惇也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因为一旦宰相与皇帝之间有隔阂,距离罢相也就不远了。章惇似乎一直也在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曾布反而要显得从容很多,自从章惇的气焰被现实粉碎之后,曾布就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宋徽宗虽然聪明,但自幼没有当作皇储来培养,很多情况宋徽宗暂时还摸不清楚,都要听取宰辅们的意见。曾布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但是,曾布依然有自己的顾虑,他害怕朝廷再次掀起新旧党争。 sDi7rF5DRmORZ+EvXladuGT2fIHAbgM//bhD6qVP1qoSDt6DkwYhSE65j/fQHGz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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