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演义》是我国第一部长篇历史小说。它成书于元末明初,是由作家罗贯中根据民间传说和说唱故事,吸取《三国志》等史书资料编写而成的。这部小说最早的刊本叫《三国志通俗演义》,分二十四卷,二百四十则。后来,明末李卓吾和清初毛宗岗又对它进行了整理、加工,才成为我们今天看到的一百二十回本。
《三国演义》七十余万字,结构宏伟,人物众多,情节错综复杂,生动地反映了从黄巾起义到西晋统一这九十多年中,各封建统治集团间的政治、军事斗争,再现了三国时期的历史面貌。小说中描绘的那些大的事件,都是合乎历史真实的。但《三国演义》不是历史书,而是一部文学巨著。它是在对历史事件选择、加工的基础上,通过想象和虚构,来编织情节和塑造人物的。作品中那些脍炙人口的故事,像桃园结义、古城会、三顾茅庐、借东风、群英会、空城计等,几乎是家喻户晓的,那些闪烁着艺术光辉的典型人物,如诸葛亮、刘备、关羽、张飞、赵云、曹操、周瑜、鲁肃等,差不多是老幼皆知的。在我国文学史上,《三国演义》和《水浒传》《西游记》《红楼梦》等长篇巨著一样,都是长时期深受我国广大读者喜爱的优秀作品。
《三国演义》是以战争为主要题材的小说,它描写战争的艺术非常高超。全书写了上百次各种类型的战争,但都不相重复。从单枪匹马的厮杀,到千军万马的混战;从战场上的斗智斗勇,到营帐里的用计设谋,写得有虚有实,有粗有细,各具特色。小说不但写出了战争的壮烈紧张,而且在金戈铁马的争斗中,又不时穿插描写大江明月、饮酒赋诗、山林贤士等抒情场景,从而使故事有张有弛,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能够把战争写得如此有声有色,千变万化,并通过战争描绘人物的音容笑貌,塑造出一系列栩栩如生的典型形象,这在世界文学宝库中,也是不多见的。
大概正是因为《三国演义》有这么巨大的艺术魅力吧,所以不光成年人喜欢阅读,它还吸引了千千万万的小读者。孩子们读了这部小说,既能增长历史知识,丰富斗争智慧,吸取文学营养,又可以从中得到艺术上的享受。可是,《三国演义》毕竟是产生于六百多年前的作品,书中自然会带有它那时难以避免的思想局限性,如一些迷信、宿命论的描写,对建筑在个人恩怨关系上的忠义思想的颂扬,把黄巾起义称作“盗贼”,等等这些局限性,对分析批判能力不强的小读者来说,可能会产生一定的消极影响。为了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使这部优秀古典小说适合今天的少年读者阅读,我尝试着对它进行了改写。在改写中主要注意了以下几点:
一、《三国演义》的作者从封建正统观念出发,拥护刘备,反对曹操,是站在蜀汉立场上的。为了保持原著面貌,改写本没有另换角度,仍然将曹操作为一个反面人物去写。当然,他的性格是多方面的。如果把曹操改成一个杰出的政治家,恢复他历史上的本来面目,那就需另编一部书,而不是《三国演义》的改写本了。原著中对黄巾起义的污蔑,改写本则都删掉了,只在开头作为故事展开的背景,把这次农民起义简单交代了几句。
二、《三国演义》中有不少迷信、怪异情节,如关羽玉泉山显圣,诸葛亮五丈原禳(ráng)星,于吉、左慈兴妖作法,曹操被鬼魂追命而死,等等。至于一阵风把旗吹倒,就预示有敌兵劫营;某一政权灭亡或者帝王将相死前,都有各种兆头,这类描写,全书中更是随处可见。改写本把这些表现封建迷信和宿命论的章节,都删去了。另一方面,对原著中充满积极幻想和富有传奇色彩的故事,如孔明造木牛流马运粮,万安溪的泉水、草叶能解瘴去毒等等,则保留下来。这些描写表现了古人征服自然、战胜灾害的美好理想,它跟封建迷信是根本不同的。
三、《三国演义》写了三国时期众多的历史事件和人物,背景广阔,线索纷繁。可是作为文学作品来看,有些章节过于简略,一些人物也只是有个名字,没什么性格。为了使情节集中,线索清晰,改写本以刘备、曹操、孙权三方的矛盾斗争为主线,把原著的精彩故事都保留下来;和这条主线关联不大、艺术上没什么特色的章节,则尽量删去。删掉的部分,一般都用叙述语言交代清楚,使读者读过改写本,基本上仍能窥见《三国演义》原著的全貌。
四、《三国演义》的语言简洁、明快,在较短的语句里,能表达出丰富的含义。但因是半文半白,少年读者读起来相当困难。改写本用的是现代汉语,难认的字都加上注音,给小读者阅读提供方便。同时,在通俗易懂的原则下,也适当选用一些文言词语和句式,以求在一定程度上,保持古典文学的语言风格。
这部《三国演义》改写本,原写于20世纪80年代初,由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后曾重印多次。时光飞逝,不觉间已过去四十余年,那时的小读者,可能大多已年过五十了。
经典著作,具有永久的生命力。《三国演义》就是这样的经典作品,长久以来,它受到一代代读者的喜爱。为了满足今天青少年读者的需求,果麦文化传媒公司拟出版一套中国古典名著丛书,我这部《三国演义》改写本有幸被选入其中,在此感谢公司领导和为此书编辑出版付出许多辛劳的马宁女士。
希望这部改写本,仍能受到今天青少年读者的喜爱,并对其不足予以批评、指正。
方可
二〇二三年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