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我把沈珣反复“蹂躏践踏”了的美梦。梦醒,天光已是大亮。
我倦怠的揉揉眼睛,听见屋外有人矮声说话。
“皇上,皇上……太傅大人,皇上她如何了?”
“无碍。昨夜腹痛,我便将她带来此处医治。”
“腹痛?怎会突然腹痛呢?皇上她也没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须臾。
朕的太傅大人回:“是药性相冲。前几日花千颜熬制的药膳里,有一味海浮石。昨日的药膳里,又添了山楂。两味药性相冲,导致她半夜腹痛难当。”
“花千颜!她竟敢如此毒害皇上!她一定是嫉妒皇上貌美如花,肤白胸大!”
“……”
屋里屋外的气氛陡然有些微妙的沉默。
良久。沈珣吩咐高灿这口无遮拦的奴才侯着,他自己推了门进来。
我身上的针不知何时已经除去,眼下坐起来,感觉很是神清气爽。
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递到我跟前,话也不多说,只用眼神示意我喝了。
我从善如流的接过,一声没吭,将药咕噜咕噜的灌进了肚子。
放下碗,我抬起头,想起他昨夜的举动,有些喜忧参半。
好一会儿,我率先启齿道:“太傅,什么时辰了?”
他盯着书,“巳时三刻。”
“啊,”我揉揉脑袋:“今日无法去上朝了。高灿是否已将折子搬去太傅府?”
“嗯。”
“那……”
他看了眼我,“你暂且在此休息半日,我先回府替你处理。”
“好。”
我点点头,旋即又补充:“朕多半还是要先回宫一遭。出宫数日,如何也得回去看看。若无要事,朕后日再去你府上。”
“后日?”沈珣问。
我道:“太傅认为有什么不妥吗?”
他短暂沉默,回:“没有。”
“那就这样暂定吧。”
“好。”
目送沈珣离开,不多时,高灿这厮就端了一碗粥来。
我经过昨夜的折腾,腹中正是空荡得紧,看见他如此贴心,难免夸赞两句。
高灿却说:“这粥,不是奴才熬的。”
我狼吞虎咽的一边吃,一边含糊问:“那是山羊胡子熬的?这药坊还附赠这种服务?不错,不错。”
高灿挠头,估摸是没想明白谁是山羊胡子。等他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嗓子,才接道:“不是那大夫,这粥,是太傅大人亲自熬的。”
我龙爪一抖,没握紧勺子。
勺子落在碗里,“啪嗒”一声脆响。
我呆滞的转头确认:“你说……这粥是太傅熬的?太傅为朕熬的?”
高灿一个劲儿颔首:“是太傅熬的,太傅为皇上您熬的。”
“天啦噜。”
我端起碗来,像捧宝贝一般举高,置于阳光下,看了又看,翻过去覆过来的看。看够本了,我招呼高灿:“快,快!”
“皇上,快什么?”
“快把这碗粥给朕捧回宫,供起来!”
“……”
高灿扶住额头,不忍直视的道:“皇上,您这……是不是有点夸张。”
“你懂什么!”我怒道:“太傅是何其冷血的人。朕跟他相处这么久,他就熬过这么一碗粥给朕,朕今日不供起来,还不知晓何时才能再看见他熬的粥。”
高灿为难的哽了哽,拉住我的袖子,诚恳的劝道:“皇上,俗话说得好,有一就有二。太傅这头既然开了,肯定会有下一回的。再说了,皇上不是已经确认太傅的心意了吗?”
确认他的心意……
这个……
我有点怀疑。
第一回在寝宫他逾矩亲近我,是因为我找了三个男宠刺激他。
他那时的反应,说不准是醋了,还是单单不想看见我行后悔之事。
至于昨夜,他分明就是想分散我的注意力好让那山羊胡子扎针。
不过,沈珣多少有些紧张我,这倒是可以从许多细节看出来的。
我沉吟半晌,谦虚的问高灿:“真的?”
高灿很笃定:“真的。”
“那好吧。”
我坐回原位,继续泰然吃粥。吃在嘴里,甜进了心坎儿。
吃得一碗粥见了底,我擦擦嘴,摸着肚子消食。
高灿琢磨着我得空闲说话了,上前一步,低声道:“皇上,这次那个花千颜整蛊您,您打算如何处置?”
“处置?”我挑了挑眉,瘫在椅子上:“朕是一国之君,自识得太傅起,他便将我当一国之君培养,自然得有一国之君的气量。朕若和她这个弱女子计较这种事,显得朕太过小家子气。况且,她昨日倒也提醒过朕,那药膳朕吃不得。”
“那皇上是不打算追究这件事了?”高灿很惊讶。
我摆摆手:“也不是不追究。”喝了口茶润喉:“稍后回宫,你传朕旨意,让太医院院首何宏来子正宫一遭。”
高灿怔了怔,连忙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