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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东征的失败

在孙、刘的联合与斗争中,“荆州”一直是一个纠葛点。当年赤壁战争后,曹操留曹仁守江陵。周瑜围江陵近一年,付出的代价不能说不大。建安十四年(209),曹仁再也无法支撑下去了,江陵便为周瑜所得。当时刘备正是困难的时候,鲁肃出于孙、刘联盟的考虑,向孙权建议“借”江陵所属的南郡给刘备,待刘备发展起来后再还给孙权,这就是所谓的“借荆州”(因南郡属于荆州)。为此,双方数年间纠葛不断。孙权也埋怨鲁肃当年把南郡借给刘备,造成了后来局势的被动。

随着刘备事业的发展,围绕“借荆州”产生的矛盾愈加尖锐,尤其是刘备获取益州后,孙权心中更是不平衡,矛盾一下升级了。“(建安)二十年,孙权以先主已得益州,使使报欲得荆州。先主言:‘须得凉州,当以荆州相与。’权忿之。”(《三国志·蜀书·先主传》)在这样的一来一往中,刘备一方有点耍赖皮,说得了凉州后再还,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凉州远在今天的甘肃、宁夏及青海湟水流域,后来的事实证明,刘备也不可能夺得这块土地。这等于说,荆州现在在我手里,我不想还了。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就由当事人鲁肃来向守备荆州的关羽讨还。鲁肃责备关羽:“国家区区本以土地借卿家者,卿家军败远来,无以为资故也。今已得益州,既无奉还之意,但求三郡,又不从命。”(《三国志·吴书·鲁肃传》)经过几度讨价还价,最后两家达成一致意见,中分荆州,长沙、江夏、桂阳以东属孙权,南郡、零陵、武陵以西属刘备。孙权以昔日的南郡换取了现今的长沙、江夏、桂阳。按理说问题可以解决了,但是,孙权并不满足,他的目标是夺取刘备手中全部的荆州。

史家说:“荆州问题的纠缠,并不是借与还的道义问题,而是军事形势上的实质性斗争。” 荆州在谁手里,谁就掌控了军事上的主动权。孙权和刘备并非不知道为了区区一个荆州会伤了两家和气,但为了自家的利益,又必须力争。

建安二十四年(219)是刘备事业的顶峰,也是其事业由盛而衰的转折点。这一年,打败曹操数万主力军后,刘备率诸将入汉中,并牢固地据有了汉中。这一年,刘备上奏汉献帝,“依汉初诸侯王故典”请称“汉中王”。这一年,刘备封关羽为“前将军”,得意忘形的关羽率军北上攻襄、樊。

刘备入蜀时,就交给坐镇江陵的关羽两大任务:一是待时机成熟时从曹操手中夺取襄、樊两地,这样可以关紧荆州的北大门,进可攻,退可守;二是巩固刘、孙同盟,不要把两国间的关系搞僵。第一件事是关羽想做、愿做的。第二件事其实也是他能做的,但由于他的孤高自傲,没做好,甚至可以说是做坏了。“权遣使为子索羽女”,这本是通过联姻密切刘、孙关系的契机,而且这一建议是孙权一方主动提出来的。可是,“羽骂辱其使,不许婚”,这是非常伤感情的事,惹得“权大怒”。(《三国志·蜀书·关羽传》)

当关羽率军攻樊时,守将曹仁抵挡不住。曹操急派大将于禁助曹仁。结果曹仁大败,于禁投降。“羽威震华夏”,为了避其锋芒,曹操曾一度准备迁都。这时,曹操使出一计,派使者告诉孙权,可以从后方攻击关羽,事成后“许割江南以封权”。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孙权顺从了。孙权派大将吕蒙昼夜兼行,抄了关羽的后路,把江陵的关羽一家老小都给俘获了,江陵城中的士兵不战而降。关羽闻讯撤军,关羽的部属也不愿打仗,不少人四散逃走了。关羽败走麦城,被孙权军队捉住后杀死。孙权取得了江陵。

要不要马上夺回江陵?要不要为此与孙权决一死战?当时刘备政权内部是有不同看法的。刘备自身出于所谓的“兄弟”之情,坚决主张对孙权用兵。当时传言汉献帝被害,刘备也就顺势称帝,并积极准备东征。而赵云比较清醒,他主张一切从长计议,认为“不应置魏,先与吴战。兵势一交,不得卒解也”

关羽擒将图(明代商喜绘)。此图所画是《三国演义》中生擒庞德的故事。图中庞德上身裸露,赤脚,双目怒睁,咬牙切齿,毫不畏惧。

(《三国志·蜀书·赵云传》裴松之注引《云别传》)。诸葛亮也是不主张对吴用兵的,当年联孙抗曹的方略就是他制定的。但因为当时蜀国的国内充斥着主战的气氛,刘备又一味要亲率大军与孙权决一死战,他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只是在兵败以后叹道:“法孝直(法正)若在,则能制主上,令不东行。”(《三国志·蜀书·法正传》)

蜀汉章武元年(221)春夏之际,刘备亲提大军四万余人沿长江东进。从巫峡到夷陵,有六七百里地,江岸两侧地形十分复杂。刘备的军队舍舟登陆,在江岸南侧的夷陵一带结营,刘备自己则率主力屯营于夷陵猇亭(今湖北宜昌市猇亭区)。“树栅连营七百余里”,分散驻军,就大大削弱了自己的战斗力。这样做的恶果连正在冷眼旁观的曹丕也看出来了,说“备不晓兵,岂有七百里营可以拒敌者乎”(《三国志·魏书·文帝纪》)。东吴用大将陆逊迎战。刘备军远道而来,只求速战,一再挑战,但陆逊就是不出战。等到了此年的盛夏时节,陆逊看时机到了,就命东吴将士各执火把向刘备的军营冲去,这就是著名的“陆逊烧营七百里”的历史故事。这一“烧”使刘备的军队大乱,死伤无数。当然,对刘备“连营七百里”一说,史家历来有所疑惑,因为就是一点儿也不懂得兵法的人,作为主动进攻方也不会那样布阵。再说,即使是真有“连营七百里”,按当时的火器也“火烧”不起来。这完全是小说家的向壁虚构,所以正史上只是写了“与吴军相拒于夷陵道”“陆议(逊)大破先主军”(《三国志·蜀书·先主传》)数语。真实的情况可能是因为蜀军远道而来,又不习水战,故遭大败。刘备乘着夜色逃遁,逃归白帝城(在今重庆奉节县白帝村)时,自己的队伍已经所余无几了。如此惨败,刘备当然伤心不已,不久就在悲愤交加和充满自责的心境中离开了人世。

关林外景。关林相传为埋葬三国时蜀将关羽首级的地方,前为祠庙,后为墓冢,位于洛阳市老城南七公里的关林镇。

临死前,刘备托孤于丞相亮,并要求自己的儿子刘禅:“汝与丞相从事,事之如父”。诸葛亮也不敢怠慢,接过了这副沉重的担子。他命令“百寮发哀,满三日除服”。三日后脱下丧服,还有更多的事要做呢!从此,“政事无巨细,咸决于亮”,蜀国实际上进入了诸葛亮时代。 v5miBwfUbmCJJ8+Q/h8jcVI3q0qtOm9dgUqN9UhrrlXtdb6cmWCBwW+GbC37VJH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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