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企业生存和出口持续性方面:周定根等(2019)的研究表明,中国加入WTO导致的贸易政策不确定性降低有助于延长企业出口的持续时间,增加产品出口的稳定性,并将这种现象的实现机制概括为信号传递机制和风险调整机制。郭晶、周玲丽(2019)的研究表明出口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企业生存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出口关税对企业生存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进口贸易政策不确定性的影响不显著,进口中间品关税对企业生存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随着贸易政策不确定性的上升,出口关税对企业生存的正效应减弱,进口中间品关税对企业生存的负效应增强。
在产品定价与企业利润方面:徐卫章、李胜旗(2016)研究发现出口企业加成定价能力受到贸易政策不确定性的影响,贸易政策不确定性的降低有助于提高出口企业的加成定价能力,但是这种对企业加成定价能力的影响会有一定的滞后性,同时由于企业类型的不同而体现出明显的异质性。汪亚楠(2018)利用海关数据库和工业企业数据库中的企业数据研究发现,贸易政策不确定性的降低无论是在长期还是在短期都会显著提高企业利润水平。此外,笔者还从时间和空间两个维度分析贸易政策不确定性提高企业利润水平的机制。张平南等(2018)研究发现,中国加入WTO后引起的贸易政策不确定性降低导致了企业出口的国内附加值降低。
在产品质量和产品创新方面:苏理梅等(2016)则从产品质量的角度来分析贸易政策不确定性所造成的影响,不过有趣的是,其研究结果显示,贸易政策不确定性的降低拉低了中国出口企业的平均产品质量,并且该结论在进行稳健性检验之后依然成立。与之不同的是,孙林、周科选(2020)在基于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建立的事件进行研究时发现,贸易政策不确定性的降低会促进中国出口产品质量的提升,地区异质性的分析结果表明,东部地区出口产品的质量提升最为明显,企业异质性分析结果表明,外资企业出口产品质量的上升幅度最大。佟家栋、李胜旗(2015)研究了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中国出口企业产品创新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中国加入WTO以后产生的贸易政策不确定性降低效应显著提高了中国出口企业的产品创新能力,并在考虑企业异质性的前提下分析了贸易政策不确定性降低造成企业创新能力提升的差异。李敬子、刘月(2019)研究发现,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上升时,企业有可能面临国外技术被禁用的风险,因此企业拥有更高的技术研发积极性,同时企业会由于贸易政策不确定性的上升而获得更多的政府补贴,研发意愿的增强和可用资金的增加使得企业的研发投入明显增多。Liu和Ma(2020)基于中国加入WTO前后企业创新情况的研究表明,贸易政策不确定性的降低显著促进了中国企业的专利申请,且不确定性降低幅度越大的行业的企业新申请的专利数量越多,此外,这种创新促进效应的大小还受到企业所有权、出口低位和沉没成本大小的影响。
在企业储蓄与企业生产率方面:毛其淋、许家云(2018)分析了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和企业储蓄的关系。研究发现,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会显著降低企业的储蓄率,出现这种降低现象的原因一方面是贸易政策不确定性降低促进了企业产品创新,使得企业在创新研发方面有更多投入;另一方面是贸易政策不确定性的降低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下降对企业工业增加值的提升效应明显大于对利润总额的影响。魏悦羚、张洪胜(2019)就中美建立永久正常贸易关系这一事件来研究贸易政策不确定性降低对于企业生产率的影响,发现中美建立永久正常贸易关系导致外资企业的劳动生产率和全要素生产率,并且企业出口越大,对生产率的影响越大。
在企业进口与企业存货投资方面:Schott等(2017)研究发现,较高的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下,企业为了规避未来关税上涨的风险会降低采购频率而提高单次采购规模,大量的存货投资导致企业资金周转效率降低,社会福利受到损失,而贸易政策不确定性较低时,企业不会过于担心未来的采购成本发生大幅度变化,因此会选择一个较高的采购频率,且进行单次采购时选择较小的采购规模,较少的资金占用可以提高企业的经营效率,进而改善社会福利状况。Alessandria等(2019)从短期视角分析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对双边贸易流量的影响,研究发现,在中国加入WTO之前,美国进口企业担心中国商品在不久的将来可能被征收较高的关税,因此选择在美国国会关于中国正常贸易伙伴地位的表决结果出来之前增加存货投资,进而导致美国对中国商品的进口量在短期内上升。Imbruno(2019)基于中国海关贸易数据库的数据研究发现,贸易政策不确定性的下降显著促进了中国的进口额,并认为导致这种现象的原因有三个:一是贸易政策不确定性的降低使得中国市场中的产品需求者可以接触到更多的来自发达国家的高质量产品;二是贸易政策不确定性降低促使更多的中国企业从事进口活动,扩宽了需求者接触到不同类型产品的渠道;三是贸易政策不确定性降低使得跨国公司更多地将产业链上游或下游的企业搬迁至中国,客观上增加了对于国外产品的需求。毛其淋(2020)基于中国企业进口数据研究发现,中美永久正常贸易关系的确立带来的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下降不仅显著扩大了中国企业的进口规模,还提升了中国企业购买的进口产品质量,与此同时,中国企业购买进口产品的概率和进口行为的稳定性均得到了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