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国外相关研究综述

世界各国赏花活动开始较早。中国的赏花文化最早可以追溯到先秦时期，蓬勃发展在明清时期。日本的赏花活动受到中国隋唐时期的深刻影响，可追溯到奈良时代的贵族花宴。西班牙的加利西亚从 16 世纪便开始从各地引种山茶花，如今已有超过 8 000 种山茶花，成为欧洲的“山茶之都”。由此可见，在世界各地，赏花历史十分悠久。

由于国内国外的经济、文化及语言习惯不同，加之国外较早开始研究，国外花主题旅游并没有一个能够准确替换、精准查找的词语。目前国外使用范围较广的有花卉旅游（flower tourism）、花卉节（flower festival）、园艺旅游（horti-tourism）、植物旅游（plant tourism）等。国外对花主题旅游的研究开始于 20 世纪 70 年代，发展至今，已有超过 50 年的历史。随着研究理念的更新、研究手段的进步、研究内容的拓展，国外花主题旅游研究取得了一定的研究成果。总的来说，国外对花主题旅游的研究比我国早较长时间，国外学者对花主题旅游的理论与方法研究对我国开展相关研究具有指导意义，有必要对国外花主题旅游研究进行梳理和总结。

虽然国外开展花主题旅游研究已有一定年头，但是直到今天也没有对花主题旅游有公认的确切的定义。鲍莉娜（Polina）等认为，花卉旅游是一次前往世界不同国家（地区）的旅行，以研究其植物区系的丰富性，找到一些新的、独特的花园和室内植物样本，研究其主要特性，并成为最受欢迎标本的所有者 。普拉莫德·贾瓦里（Pramod Gyawali）等将花卉旅游归入园艺旅游中，认为园艺旅游指参观园艺农场，即果园、蔬菜园或花园，进行娱乐、研究和/或参与收割、种植等栽培实践 。由此可见，花主题旅游指的是以花卉为主要的旅游对象，并进行相应的旅游活动。

一、文献计量分析

（一）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为对国外花主题旅游研究领域有所了解，我们选取科学网（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进行检索，检索时间段为 2001—2022 年，检索截止时间为2022 年 11 月 14 日，选择“论文”“综述论文”“会议摘要”“在线发表”四个文献类型，以“flower tourism”为检索主题得到 53 篇文献，以“flower festival”为检索主题得到 49 篇文献，以“garden tourism”为检索主题得到81 篇文献，去除重复文献，共得外文文献 179 篇。

我们以CiteSpace 6.1.R3 软件作为分析工具，将从科学网数据库中搜集到的研究文献信息作为数据源，绘制花主题旅游研究的科学知识图谱，通过共现分析和突发性检测分析等，识别国外花主题旅游中的热点研究和前沿方向，从而建立对花主题旅游研究领域的一定认识。

（二）发文量分析

关注相关文献的发文数量的时间分布和被引频次将有助于了解该领域受关注的程度。国外花主题旅游研究年度发文情况和被引频次如图 2-3 所示。从图 2-3 可知花主题旅游研究的年度发文总量未突破 30 篇，20 多年来总发文量未超过 200 篇，相关文献较少，发文数量呈现波动上升的趋势，各年变化较大。在 2013 年以后，发文数量明显增加，表明国外对花主题旅游的关注逐年提升。相关文献的被引频次呈现较为平稳的增长趋势，表明相关论文质量在稳步提高。可以预见，在之后几年，发文数量和被引频次总体将呈现增长的态势。

国外花主题旅游研究各主题年度发文情况和被引频次如图 2-4 所示。从图 2-4 可知，以“flower festival”（FF）为主题的外文文献在 21 世纪初已有发表，以“flower tourism”（FT）和“garden tourism”（GT）为主题的外文文献分别于 2007 年和 2006 年首次出现。以“flower festival”为主题的外文文献年度发文总量维持在个位数，平均每年发 2 篇，文献较少，被引频次各年变化较大，呈现波动上升的趋势。以“flower tourism”为主题的外文文献年度发文量也维持在个位数，平均每年发 3 篇，被引频次呈明显的上升趋势，在 2018 年突破百位数。以“garden tourism”为主题的外文文献年度发文量和被引频次呈现明显的增长趋势，在 2016 年以后发文量迅速增加，2020 年后被引频次显著增长，超过以“flower tourism”和“flower festival”为主题的外文文献。总体来看，三个主题的外文文献数量均偏少，以“flower festival”为主题的外文文献出现最早，但以“garden tourism”为主题的外文文献后来居上，成为花主题旅游研究的重要主题之一。

（三）关键词共现分析

关键词可以说是对一篇论文的核心概括，也是文献研究的核心内容，对其进行共现分析可在一定程度上反映该领域的研究热点。关键词分析中有三个重要指标，分别是频次、中心性、突现度。

1.基础研究领域分析

（1）三个主题综合分析

共现频次和中心性高的关键词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出学者们普遍关注的领域。我们提取前 20 个高频关键词和高中心性关键词如表 2-2 所示。从表 2-2 可知，“climate change”“conservative”“yield”“growth”等词的频次和中心性均位居前列，可见花主题旅游与保护发展、气候变化、植物生长等关系紧密。中心性高于 0.1 的关键词被认为是研究中的关键节点。国外花主题旅游研究分析结果中，中心性高于 0.1 的关键词有“conservation”“climate change”“growth”“yield”“biodiversity”“plant”“temperature”“tourism”“climate”“anthocyanin”“association”，这些关键词构成了花主题旅游研究的基本要素。结合关键词出现的最早年份和半衰期可以发现，这些词大都出现在2005—2015 年，说明 21 世纪初期是花主题旅游研究的重要时期，此时国外对花主题旅游已经形成了以气候变化、生物生长、保护发展为基础的研究领域。

（2）以“flower festival”（FF）为主题

我们提取前 20 个高频关键词和高中心性关键词如表 2-3 所示。从表 2-3可知，“growth”“cultivar”“climate change”等词的频次和中心性均位居前列，可见以“flower festival”为主题的研究与植物生长、植物品种、气候变化等关系紧密。中心性高于 0.1 的关键词被认为是研究中的关键节点。研究分析结果中，中心性高于 0.1 的关键词有“growth”“anthocyanin”“cultivar”“climate change”“dormancy”“date”“fragaria × ananassa”“temperature”“ferulic acid”，这些关键词构成了该主题研究的基本要素。结合关键词出现的最早年份，可以发现这些词大都出现在 2012 年以前，说明 21 世纪初期是“flower festival”主题研究的重要时期，国外主要关注植物生长相关的研究领域。

（3）以“flower tourism”（FT）为主题

我们提取前 20 个高频关键词和高中心性关键词如表 2-4 所示。从表 2-4可知，“climate change”“conservative”的频次和中心性均排在前列，说明“flower tourism”主题研究与气候变化、环境保护关系紧密。在研究分析结果中，中心性高于 0.1 的关键词有“climate change”“flower festival”“cultural ecosystem service”“conservation”“impact”“biodiversity”“demand”。结合关键词出现的最早年份可以发现，这些词大都出现在 2012 年以后，说明 2012年对于“flower tourism”是一个关键时间点。总的来说，植物生长的影响因素是“flower tourism”主题研究中的核心内容。

（4）以“garden tourism”（GT）为主题

我们提取前 20 个高频关键词和高中心性关键词如表 2-5 所示。从表 2-5可知，“climate change”“tourism”“biodiversity”“community”等词的频次和中心性均位居前列，可见“garden tourism”主题的研究与气候变化、社会管理等关系紧密。在研究分析结果中，中心性高于 0.1 的关键词有“climate change”“growth”“tourism”“biodiversity”“impact”“benefit”“association”“community”“city”“area”。结合关键词出现的最早年份可以发现，这些词大都出现在 2013 年以后。“garden tourism”主题的研究关注气候变化、保护管理相关的研究领域。

2.研究热点分析

（1）三个主题综合分析

突现词可以帮助研究者了解该领域研究的热点问题和发展趋势等发展变化情况。我们从国外花主题旅游研究中共得到 18 个突现词，如图 2-5 所示。突现率越高，代表这个突现词在某一时期的研究热度越高。从图 2-5 可知，突现率排名前 5 的突现词为“strawberry”“tourism”“protected area”“yield”“phenology”，表明国外学者对影响花主题旅游开展的旅游地的花卉量、物候情况和保护状况很关注。突现词呈现时间越长，表示该热点影响力越大。从图 2-5 可知，绝大部分突现词出现在 2010 年以后，研究热度持续时间较短，普遍在 3 年以下，从关注旅游地的植物本身转向关注旅游的可持续发展相关的议题，其中气候变化始终是关注的热点问题。在突现词中出现了“Japan”和“India”，说明研究文献中有一定数量是以日本和印度的花主题旅游活动为研究对象的。

（2）以“flower festival”（FF）为主题

我们从国外“flower festival”主题研究中共得到 9 个突现词，如图 2-6所示。从图 2-6 可知，突现率排名前 3 的突现词为“fragaria × ananassa”“dormancy”和“fragaria × ananassa”。总体来看，国外学者对影响“flower festival”开展的植物种类和生长发育情况较为关注。所有突现词的开始出现时间都在 2010 年以后，研究热度持续时间较短，普遍在 2 年以下，研究热点更新快，说明这是一个新兴的研究主题，还处于研究的起始阶段。

（3）以“flower tourism”（FT）为主题

我们从国外“flower tourism”主题研究中共得到 15 个突现词，如图 2-7所示。从图 2-7 可知，突现率排名前 4 的突现词为“model”“impact”“temperature”“response”。总体来看，国外学者对花主题旅游开展的植物生长发育情况非常关注。从图 2-7 可知，绝大部分突现词的开始出现时间在 2015年以后，研究热度持续时间较短，普遍在 3 年以下。现在的研究热点为温度对花主题旅游的影响。

（4）以“garden tourism”（GT）为主题

我们从国外“garden tourism”主题研究中共得到 14 个突现词，如图 2-8所示。从图 2-8 可知，突现率排名前 5 的突现词为“city”“biological invasion”“demand”“area”“biodiversity”，说明国外学者非常关注公园旅游的经济利益、生态保护、社会管理多维度的发展。从图 2-8 可知，突现词的开始出现时间均在 2010 年以后，研究热度持续时间普遍在 3 年以下。如今，生物入侵是公园旅游的研究热点之一。

二、研究内容分析

我们通过阅读大量的文献发现，目前国外主要是在两个场景下对花主题旅游进行研究，一是园艺旅游场景，二是植物旅游场景。园艺旅游场景下的花主题旅游，以公园、保护区等为主要的旅游场地，利用区域内丰富的花卉资源吸引游客，提供住宿、娱乐、餐饮等活动。这种旅游产生于城市人的观念，他们厌倦了繁忙的生活、城市污染和工作压力，希望在自然的绿色环境中寻求轻松与享受。园艺可以成为吸引国内外游客的重要资源，从而促进社区发展和农村人口的收入增加 。植物旅游的规模很大。植物旅游场景下的花主题旅游，通过观看和欣赏植物的季节性活动，如开花活动，为人们提供了非物质享受和经济效益。因此，这些花卉植物物候事件具有丰富的旅游资源价值 。

通过文献阅读整理，结合计量分析结果，我们发现，国外花主题旅游研究内容可划分为花卉旅游的影响（价值）研究、花卉旅游者行为研究、花主题节庆旅游研究、花卉（植物）旅游与气候变化研究等方面。

（一）花卉旅游的影响（价值）研究

旅游所产生的影响一直是国外学者关注的热点研究内容之一。花主题旅游可以促进可持续旅游，丰富城市旅游活动，整合旅游资源，提升旅游影响力 。国外学者极为关注花主题旅游所能提供的经济影响。艾弗·詹姆斯和蒂姆·霍夫曼（Ivor James ＆Timm Hoffman）以南非纳马夸兰国家公园为研究对象，运用旅行成本法估算纳马夸兰国家公园观花的经济娱乐价值。两位学者对 160 名南非国民进行采访，搜集人口统计、时间、支出、偏好和路线等信息作为研究数据，开发了一个分区旅行成本模型。该模型表明，仅考虑花艺的费用和收入时，国家公园观赏花艺的经济娱乐价值远大于公园每年 5万美元的净损失 。COVID-19 大流行导致印度尼西亚 2020 年托莫洪国际花卉节被取消，使得托莫洪市的游客数量减少，并可能对当地企业造成负面经济影响。川塔克（Kawatak）等为了分析托莫洪国际花卉节的经济影响，尤其是对托莫洪市花卉种植户和销售商的影响，使用混合方法分析 2019 年托莫洪国际花卉节的经济数据，然后结合随机选择的 30 名受访者的访谈结果进行研究。研究结果表明，所有受访者的收入都有所增加，其中 80％的人在2019 年托莫洪国际花卉节期间雇用了季节性员工 。塞尔维·卡莱尔（SelvyKalele）等为探讨印度尼西亚卡卡斯卡森村的国际花卉节对花卉种植者福利的直接影响，对卡卡斯卡森村的 30 名受访者进行了调查，并使用李克特量表进行评估，通过统计工具测试进行阐述。实证结果表明，花卉种植者的福利水平与国际花卉节的举办几乎没有关系，因为种植者的福利水平基本上受种植者购买力或消费水平的影响 。戴安（Diane）认为园艺是种植花卉、水果、蔬菜、乔木和灌木的艺术和科学，在增强个人身体和心理功能、创造积极的社区环境、建立居民社区忠诚度和责任感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有助于发展个人的思想和情感，丰富社区居民生活，并将花园文化融入现代文明中 。周武忠通过回顾园艺发展史，认为植物在文明进化中的作用远不止于食物、纤维和医药。不同的植物物种具有不同的文化背景和象征意义，这极大地影响着现代人对植物的偏好和植物在社会生活中的用途。园林在环境改善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在精神文明建设中的价值也将越来越受到重视，植物和自然被人类视为精神享受的源泉之一 。除经济和社会影响外，简·特彼（Jane Turpie）等认为花卉旅游是保护当地生物多样性的一种重要手段。他们使用旅行成本法、联合建模和直接提问、问卷调查相结合，来评估南非布克维尔德高原花卉旅游的价值。他们发现，就经济影响而言，布克维尔德高原上的花卉旅游每年总共产生 900 万兰特左右的收入，其中大部分将在南非花费，这对当地经济是一个巨大的推动。另外，由于极端的季节性，当地的花卉旅游并不会提供太多新增就业岗位 。

（二）花卉旅游者行为研究

对游客行为及旅游偏好进行分析将有助于旅游地经营者制定营销和传播策略。诺埃米·马鲁霍（Noémi Marujo）认为旅游体验的本质是多维的，它涉及旅游者的不同活动，涵盖了旅游者所有的感官。因此，他利用问卷调查和体验经济模型获取数据并分析了游客在葡萄牙马德拉岛花卉节上获得的体验，包括娱乐、美学、逃避（原文Escape）和教育四大领域。结果发现，被调查的游客大多体验到了“娱乐”和“审美”，但大多是在被动参与的过程中感受到的，花卉节没有为游客提供更多积极参与文化活动的方式。同时，没有哪种体验是相同的，每种体验都有自己的亮点，这取决于个人的心态以及他们参加活动的动机。因此，有学者认为就花卉节而言，负责组织活动的人有必要将诸如花卉讲习班或游客参与花卉地毯的制作等文化活动纳入节日活动中，以便游客能够更积极地参与节日活动 。马蒂内特·克鲁格（Martinette Kruger）等学者利用基于人口特征的市场细分方法，在南非的两个国家公园确定了可行的目标市场，这项研究是南非第一次对野花观赏者进行细分。两位学者使用结构化问卷调查了国际、国内和当地观看野花的游客的行为、动机等信息，用SPSS软件进行了数据处理。他们在研究中用花名标记了三个不同的人口集群：①纳马夸兰雏菊：平均年龄最大、在生活中接触国家公园时间最晚、往往三人一组、总支出最低、体验和欣赏是参观公园的最重要动机，独特性是获得难忘的赏花体验的最重要因素；②勋章菊：花费最多、参观公园的体验和欣赏动机对他们比纳马夸兰雏菊集群更重要、独特性是获得难忘的体验的最重要因素；③野生亚麻：年龄最小、受教育水平和年总收入处于中等、规模最大、重复访问次数最多、参观公园最重要的动机是逃离城市的喧嚣、最重要的体验因素是独特性。其研究结果表明，聚类是一种有用的研究工具，可以生成清晰的访客档案，使我们能够根据特定细分市场的偏好，提供管理野花观赏和类似自然事件的战略方法 。严富（Nghiêm-Phú）等学者为了检验目的地属性、节日活动、个人价值观、整体节日活动满意度、地点依恋性、生活满意度和未来意图之间的相关性，以确定每个因素的相对重要性，使用结构化问卷从越南大叻花卉节的国内参与者中搜集数据，并使用结构方程建模方法进行分析。其研究结果表明，目的地属性和节日活动是影响游客满意度的两个外部因素。除此之外，个人价值观对整体节日活动满意度的贡献最大。地点依恋性与整体节日活动满意度和生活满意度一起，是未来推荐意愿和重返节日活动目的地意愿的最显著影响因素。整体节日活动满意度对地点依恋性的影响比对未来意图的影响更大。此外，在预测未来意图方面，地点依恋性的作用最大，整体节日活动满意度比生活满意度的作用更为显著 。查德·皮尔斯卡拉（Chad Pierskalla）等学者在美国国家樱花节期间，从 950 名游客搜集数据，以检验观赏动机及过往的经验对游客情感、行为、认知三个方面的影响。其研究结果表明，与初访者相比，再访者更受鲜花的吸引，对节日的认知、情感和行为态度更积极。然而，与再访者相比，初访者的动机与认知、认知与忠诚之间的关系更强，似乎认知在忠诚模型中起着核心作用。因此，有必要首先提高公众对节日的认知 。普里亚特莫科（Priatmoko）等学者认为，旅游景点中花园和花卉的存在会影响游客的感知。因此，为确定曾访问或居住在匈牙利的印度尼西亚人对匈牙利境内花卉和花园的感知和印象，学者们采用描述性统计进行定量分析，对在匈牙利居住的印度尼西亚学生进行在线调查以搜集调查需要的主要数据。其研究结果表明，虽然花卉和花园不是匈牙利旅游的主要景点，但是它们已成为旅游目的地景点中令人印象深刻的元素，给大多数印度尼西亚学生留下了良好的印象。在旅游景点自拍成为游客关注的焦点。他们愿意讲述匈牙利的情况，并对所喜爱的花的颜色表示关注，这被视为匈牙利旅游业在未来发展战略中的良好迹象 。简·特皮和艾莉森·朱伯特（Jane Turpie ＆Alison Joubert）为了量化南非布克维尔德高原野花旅游的需求，对该地区游客群体通过问卷调查搜集数据。其研究结果发现，需求的增加是由偏好的变化、互补品或替代品价格的变化以及人口的增加引起的。燃料价格等汽车互补品价格的上涨将减少旅游需求，国家公园参观费用等替代品价格的上涨将增加人们对布克维尔德高原的旅游需求。改变偏好是营销活动的目标，可能是使生态旅游成为加强该地区保护的可行选择所需的关键因素 。

（三）花主题节庆旅游研究

地方节日是一种无形的旅游资源。自然景观与地方节日相结合，以一个或多个自然景点为中心开展活动，不仅能提升地方经济，还能改善地方形象 。以鲜花为导向的活动，良好的睡眠、饮食、购物机会以及归属感的组合是节日活动的一种旅游设计模式 。

世界上有诸多国际花卉节，如美国华盛顿的国家樱花节，在两周内举办了多种多样的活动，包括街头游行、舞台文化表演和文化展览、美食以及许多与樱花无关的其他活动。休闲度假是游客参加节日活动的主要目的 。对日本人来说，樱花代表了日本文化。从历史上看，樱花不仅代表着春天的到来，而且代表着日历、经济和学年的开始。森内惠美（Emi Moriuchi）等学者结合观察性研究、“网络图形”在线帖子分析和线下访谈等方法，探究了樱花节是如何庆祝的，以及这些庆祝活动是如何变化的。其研究结果发现，日本和海外都在庆祝樱花节，但受全球化和商业化等因素的影响，文化庆典的性质正在改变。樱花节活动的变化体现在四个方面：融合（在全球化的背景下海外庆祝活动需要适应当地习俗）、文化连续性（在文化上被解构，即文化习俗决定了人们如何庆祝和体验节日，文化也影响了他们对节日的理解）、市场开发（旅游企业试图将文化实践商品化，使得庆祝活动正在发生改变）和文化象征（海外的樱花节演变成日本文化的庆典，展示各种日本文化） 。各地花卉节的形成原因不一。舒尔特（Schulte）为了探讨印度中部最大的部落之一桑塔尔的巴哈花卉节的形成，进行了实地调查，将村庄版本和区域版本进行比较，结果发现生育文化在其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促成印度该区域花卉节出现的三个历史因素包括工业化、印度政府对少数民族的特殊发展政策和帮扶计划、贾坎德邦运动 。为了促进地方花卉节营销，吸引游客参与，提升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因此有必要细分市场。亚伦·特卡辛斯基（Aaron Tkaczynski）采用现场自填问卷形式，根据节日活动参与者对澳大利亚图文巴鲜花狂欢节的居住地和活动偏好对其进行细分，然后比较游客和当地居民更喜欢在节日中体验的活动。其研究发现，当地居民和游客的数量大致相等，这两个部分的事件相关活动之间的差异不显著，且虽然游客的日常支出较高，但很大一部分人从该地区附近的地点出发旅行，并与朋友和亲戚住在一起 。花卉节通常根据国家和地区需求而组织，要提升当地形象和品牌，需要提高游客的满意度。河南庆交（Hà Nam Khánh Giao）等学者为了调查影响越南 2012 年大叻花卉节游客满意度的因素，以SERVPERF研究模型为基础，对 500 名参加者进行了问卷调查，利用SPSS软件进行数据分析。其研究结果表明，游客满意度受以下五个因素的显著影响（按重要性排序）：有形因素、移情因素、反应性因素、可靠性因素和保证因素。研究者还提出了一些发展性建议：独特的组织和装饰，协调城市交通以及重型车辆路线，活动场地周围设置公用设施，活动广泛以便互动，妥善处理节日期间游客的住宿、通信、安全等问题 。

（四）花卉（植物）旅游与气候变化研究

花卉节的开展在文化延续和经济发展上都发挥着重要作用，因此应依据开花日期来安排节日时间，促成花卉节的成功举办。但是近些年来，全球气候变暖，而气温是影响植物生长的关键气象因素之一，温度的变化可能会改变植物物候事件的时间 ，这可能导致开花时间和活动时间不匹配，从而降低活动成功率，影响游客满意度 。因此，气温变化、气候变异是国外众多学者研究的重点内容之一，也是最近几年的研究热点。

蒂姆（Tim）调查了英国的瑟里普勒（Thriplow）村庄举办水仙花周末活动的时间在其 46 年的历史中是否发生了变化，结果发现水仙花的开花日期受到春季温度升高的影响，使得组织者不得不逐渐将水仙花周末活动时间提前，以适应气候变暖导致的水仙提前开花。平均而言，水仙花周末活动日期的提前与当地黄水仙花首次开花的时间几乎完全吻合。组织者还通过种植开花时间长的品种来应对温度变化。这代表了花卉旅游适应气候变化的第一个证据 。信永井（Shin Nagai）等学者认为，在未来气候变暖的条件下，我们需要适应变化，例如改变花卉节的举办时间，顺应开花物候的变化。在这项研究中，学者们将日本北部北海道岛上的沔阳（Shinidaka）和日本中部本州岛上的高山（Takayama）作为研究对象，使用平行物候模型评估了在过去、最近和未来气候条件下，两个城市樱花的开花物候与相关节日之间的一致性。其研究结果表明，气候继续变暖将使得樱花在黄金周和春节期间减少，这有可能会降低这一旅游资源的价值 。为探究在气候和物候变化的背景下，旅游目的地的管理者是否已经感知到开花物候的变化并做出反应，王璐（Lu Wang）等利用中国物候观测网提供的中国北京三个旅游景点的气候、开花节日期（BFD）和特定物种的首次开花日期（FFD）数据，采用线性回归分析方法分析了 1989—2016 年开花物候对温度的响应以及FFD对BFD的影响。其研究结果表明，景山公园的管理人员能够响应气候相关的开花时间变化并充分规划开花节，而北京植物园和玉渊潭公园的管理人员根据他们的经验确定BFD，可能导致BFD与开花时间不匹配。因此，几位学者提出，为了避免未来节日和开花日期之间不匹配，当地气象部门应该提供观测和预测的温度数据。根据这些数据，管理物候观测网络的研究机构可以开发物候模型，以便对观赏植物的开花日期进行准确的短期预测，然后旅游景点的管理人员可以根据预测的开花日期来举办开花节 。在已有研究文献中，很少有研究同时考虑植物物候和人体舒适度对植物旅游的旅行适应性的影响。臧雅琼（Yaqiong Zang）等学者将物候观赏指数（POI）和气候舒适指数（CCI）相结合，构建了旅游适宜性指数（TSI），以描述不同日期的植物旅游的适宜性。随后，她选择北京作为研究对象，根据TSI计算出 1963—2017 年的春秋植物旅游最佳时间。其研究结果表明，植物旅游最佳时间的潜在缩短可能会对北京植物旅游的发展产生负面影响。因此，有必要采取相应措施应对气候变化对植物旅游的影响，如改善旅游基础设施，提高接待能力，增加观赏植物种类，努力延长花期，根据物候模型预测的物候期调整花卉节的举办日期等 。很少有研究探讨当地居民是否了解气候变化与花卉开花等重要文化事件之间的联系。为探讨日本居民对气候变化对文化重大事件（如樱花树开花时间）影响的看法，雅各布森（Jacobson）等学者使用问卷采访了樱花节的利益相关者，包括樱花节组织者和依赖樱花节生存的企业经理和管理者，以了解他们对全球气候变化的认识、态度和行为以及对樱花节的影响。其研究结果表明，大多数组织者都担心全球气候变暖及其对樱花盛开时间的影响，大多数企业经理更关心全球气候变暖与樱花开放时间之间的关系，有管理者提出通过加强开花时间预测、增加员工或提前备货来应对开花时间的变化 。

三、研究评述与展望

（一）研究评述

第一，国外虽然开展花主题旅游研究时间较早，但是相关文献成果相对较少，目前还处于研究的初级阶段，研究中多以解决现实问题为主，如气候变化对旅游的影响、服务质量对游客满意度的影响等。学者们主要从旅游体验、市场细分、利益相关者等方面进行了理论探索，并没有形成系统的理论体系，因此理论研究还有待加强。

第二，国外花主题旅游研究从园艺旅游和植物旅游两个场景展开，气候、物候、保护等是基础研究领域。研究案例的选择多是发展较好的旅游地，研究内容上多以花卉旅游的影响（价值）、花卉旅游者行为分析、花主题节庆旅游、花卉（植物）旅游与气候变化等为主，呈现出从关注旅游的发展转变为与可持续发展相关的议题，其中气候变化始终是学者们关注的热点问题。但花主题旅游目的地的开发规划、发展中的问题和解决对策、利益相关者研究及可持续发展研究等方面研究较为薄弱。

第三，研究案例不平衡性。世界上赏花旅游和花节庆活动较多的国家和地区有拥有连片种植的薰衣草的法国普罗旺斯地区、以日本樱花文化为底蕴和以整个国家的花卉资源为支撑发展旅游的日本、有着广泛郁金香种植的荷兰、以玫瑰为主题打响旅游品牌的保加利亚等，但研究案例则选择以日本、中国、南非、印度尼西亚、韩国等国家为主。案例选择地较多的国家和地区与花主题旅游发展较好的国家和地区之间存在着明显的不匹配。

第四，研究方法上定性与定量相结合，实地调查和理论分析相统一。学者们常以花卉节作为主要的研究对象，问卷调查和访谈等方式是学者们搜集数据时最喜欢采用的方式，常使用统计分析、研究模型、线性回归分析等方法处理数据。研究中以单个案例分析为主，比较研究较少。较少有研究将两个或多个案例地进行比较，探寻其共同点和不同点。也较少有研究关注历时性，探讨某一花主题旅游活动不同时期的形态和变化。

（二）研究展望

根据国外花主题旅游的研究现状和花卉旅游的发展状况，我们认为在今后的研究中需注意以下方面：

第一，加强理论研究。如今花主题旅游研究并未形成体系，因而理论探索较少，需要加强对花主题旅游理论的研究，以理论指导实践，为花主题旅游目的地的可持续发展提供支持。

第二，探讨花主题旅游模式。在花卉节和公园以花卉观赏为目的开展的休闲旅游是如今花主题旅游的主流，但现在也逐渐兴起“民宿＋花卉”“花卉消费市场＋游玩节目”“花卉＋科普”“花卉＋婚礼庆典”等类型的发展模式。应多视角探讨花主题旅游模式，扩大花主题旅游研究的广度，为目的地开发花主题旅游创新供给模式提供参考。

第三，丰富研究内容。花主题旅游在经济、社会、文化、生态等多方面都发挥着重要作用。文化赋予了植物与园艺丰富的内涵，也启发并影响着人类各项活动的开展，因此有必要加强文化对花主题旅游的影响研究。如今，花主题旅游已发展成为一项涉及花卉种植生产、观赏、利用等方面的庞大产业，其管理体系、营销决策也越来越重要，需要加强对花主题旅游产业链的研究，从而为花主题旅游产业的管理决策和未来发展战略提供依据。除此之外，花卉的多样性、色彩的丰富性和植物的季节性对研学旅游的开展有着重要的意义。开展花卉研学旅游，寓教于乐，在对花卉进行欣赏的同时进行自然教育和美学教育，也让生态保护和可持续发展的观念深入人心。因此，有必要进行花卉研学旅游的课程设计、目的地和基地建设、产品开发等方面的研究，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丰富花卉研学旅游产品，打造花卉研学旅游基地，推动花卉研学旅游的顺利开展。

第四，探讨花主题旅游目的地提升竞争力和可持续发展的路径。随着人们生活水平和消费能力的不断提高，对休闲娱乐的多样化需求也不断增多。国内花主题旅游目的地越来越多，旅游市场竞争越来越激烈，只有深入挖掘文化内涵，让目的地拥有独特性、多元性等特点，才会拥有更强的市场竞争力。因此，有必要探讨花主题旅游目的地提升竞争力和可持续发展的路径，助力花主题旅游目的地的长远发展。

第五，创新研究方法。将定性与定量研究方法相结合虽然也很好，但也应尝试引入新学科、新理论、新方法，如 3S技术 、大数据文本挖掘技术、系统模拟等，提高研究的科学性和可操作性，使花主题旅游研究向更深层次发展。 /51YW7vrQfpRz1kwG52aSBeVOh64sxXU6Xg2pceUzLHynQeEAk7eR2ScuZsktIY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