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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革命活动的历史是焦裕禄精神形成的实践基础

苦难铸就辉煌,实践锻炼才干。焦裕禄精神的产生既有时代的呼唤,环境的影响,传统文化的滋养,又有个人实践的作用。毛泽东在《实践论》中指出:“感觉到了的东西,我们不能立刻理解它,只有理解了的东西才更深刻地感觉它。感觉只解决现象问题,理论才解决本质问题。这些问题的解决,一点也不能离开实践。无论何人要认识什么事物,除了同那个事物接触,即生活于(实践于)那个事物的环境中,是没有法子解决的。” “真正亲知的是天下实践着的人……如果要直接地认识某种或某些事物,便只有亲身参加于变革现实、变革某种或某些事物的实践的斗争中,才能触到那种或那些事物的现象,也只有在亲身参加变革现实的实践的斗争,才能暴露那种或那些事物的本质而理解它们。这是任何人实际上走着的认识路程。”

要了解焦裕禄精神,把握焦裕禄的心路历程,就必须了解焦裕禄走过的革命历程。

(一)新中国成立之前的革命斗争

1922 年 8 月 16 日,焦裕禄出生在山东博山县崮山村一个贫苦农民家庭。“裕禄”这个名字是焦裕禄的爷爷给起的。富裕、厚禄,寄托着焦家人对富足生活的期望。但这个名字并没有使焦裕禄摆脱贫苦的命运。家里人省吃俭用供焦裕禄上了四年小学,终因家庭实在困难,迫使他不得不退学,小小年纪便跟着大人推着独轮车进城运油,回来捎煤,13 岁的焦裕禄从此开启了艰辛的成人生活模式。除了推车运货,焦裕禄还到煤窑挖煤。那时候的煤窑,叫“地窝子窑”,在地窝子里,人只能半跪着、蹲着或者仰躺着挥镐。由于巷道狭窄,挖出的煤只能用篓子背着爬着运出来,塌方、瓦斯爆炸随时都可能发生,挖煤的人常常是早上去个人,晚上回来个棺材。

焦裕禄父亲因交不起租子被保长收去家里的 2 亩地,愤恨交加,悬梁自尽了。屋漏偏遭连阴雨!当父亲还在灵床上的时候,焦裕禄却被抓进了博山县城的日本宪兵队,受尽严刑拷打,半年后,被装进闷罐车押送到抚顺大山坑煤矿。日本侵略者为了节省成本,使用“人肉开采”的办法,毫不顾惜矿工的生命。不到一个月,被抓去的附近村庄的乡亲就死了五十几个。焦守云在《我的父亲焦裕禄》中记载:“鬼子根本不把矿工当人看。他们眼里的矿工只是两条腿的畜生罢了。有时矿上检修,矿工下不了井,鬼子就不让工头送饭;有时候送些窝头咸菜,却又要矿工趴在地上学狗叫,每叫一声扔过去一块窝头。这些屈辱,父亲从来没有忘记过。” 后经熟人营救逃亡回到家乡后,他又背井离乡到宿迁给地主干活两年多,直到 1945 年宿迁解放才回到家乡。

从 1922 年到 1945 年,焦裕禄的前半生可以用“苦难”两个字来概括。但正是苦难,锻造了焦裕禄不怕吃苦、顽强隐忍的性格。一个下过煤窑的人,一个进过日本监狱的人,一个吃尽人间苦难的人,就有了独特的历史记忆。他知道什么是苦,什么是甜;什么叫压迫,什么叫解放;什么叫屈辱,什么叫尊严;什么叫奴隶,什么叫主人;什么叫束缚,什么叫自由;什么叫黑暗,什么叫光明。正如哲学家黑格尔所指出的,同一句格言,出自青年人之口,与出自饱经风霜的老年人之口涵义大不相同。没有比较,就没有鉴别。什么叫新旧社会两重天?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真正理解这句话的涵义。

“艰难困苦,玉汝于成。”前半生的苦难为焦裕禄认识共产党,参加革命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据焦守云在《我的父亲焦裕禄》一书中的记载,1945 年,根据中央的指示,新解放区开展了清匪反霸、控诉与清算汉奸和特务的斗争,摧毁旧政权建立新政权,特别是土地改革运动的开展,极大地提高了农民的政治觉悟,焦裕禄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走上革命道路的。焦裕禄的革命工作是从加入民兵组织开始的,由于工作积极,1946 年春天就由焦方开(原北崮山地下党员、民兵队长)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1947 年 7 月,焦裕禄作为有土改经验的干部被抽调到南下工作大队,行进到尉氏县被上级批准留下帮助当地剿匪反霸,进行土地改革,最终他所在的淮海大队就在尉氏安营扎寨,开始了解放区的工作。在这里,焦裕禄发动群众打土匪,斗恶霸,搞土改,活捉、镇压了恶霸黄老三,迅速打开了局面,极大地调动当地群众的积极性;在这里,他组织领导千人担架队支援淮海战役……,正是在血与火的洗礼中,焦裕禄逐渐成为一个有经验、有魄力的青年领导干部。

如果说焦裕禄青少年时代所受的苦难使他具有了朴素的对革命、对共产党的感情的话,那么,参加 1945 年到 1949 年的革命斗争,则是他的革命意识和党性意识得到了升华。他知道,共产党为什么得到群众的拥护,作为一个共产党人怎么做才能体现党的性质和宗旨,什么是共产党人理想和信念,如何在实际工作中为实现党的理想而奋斗。正如毛泽东在《实践论》中所指出的:“理性认识依赖于感性认识,感性认识有待于发展到理性认识,这就是辩证唯物论的认识论。” 焦裕禄在革命斗争中对党的认识实现了由感性到理性的飞跃。

焦裕禄能够珍惜今天的生活,能够继承党的优良传统,与他经历苦难生活和参加革命斗争的艰苦奋斗史有密切的关系。焦裕禄曾满怀深情地说:“兰考这块地方,是先烈们用鲜血换来的,先烈们并没有因为兰考人穷灾大,就把它让给敌人,难道我们就不能在这里战胜灾害?”没有深沉的历史记忆和共产党人的责任意识,不可能有这样崇高的思想境界。

(二)新中国成立后积极投身社会主义建设

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是鸦片战争 170 多年来每一代中国人的梦想。焦裕禄精神产生于 20 世纪 60 年代,新中国的成立为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提供了新的坚实的基础,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积贫积弱的中华民族开始了实现复兴的新的伟大征程。

旧社会留给新中国的是一个烂摊子。毛泽东说:“我们的基本情况就是一穷二白。所谓穷就是生活水平低。为什么生活水平低呢?因为生产力水平低。什么是生产力呢?除人力以外就是机器。工业、农业都要机械化,工业、农业要同时发展。所谓‘白’,就是文盲还没有完全消灭,不但是识字的问题,还有提高科学水平的问题。有很多科学项目,我们还没有进行。” 1954 年 6 月 14 日,毛泽东在中央人民政府第 30 次会议上指出:“现在我们能制造什么?能造桌子椅子,能造茶碗茶壶,能种粮食,还能磨成面粉,还能造纸,但是,一辆汽车、一架飞机、一辆坦克、一辆拖拉机都不能造。”

穷则思变。一张白纸,好绘最美的图画。以毛泽东为核心的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改变中国贫穷落后面貌的心情极为迫切。正如毛泽东所指出的一样,“我们不能走世界各国技术发展的老路,跟在别人后面一步一步地爬行。我们必须打破常规,尽量采用先进技术,在一个不太长久的时期内,把我国建设成为一个社会主义的现代化的强国。” 尽管我们一穷二白,但却有改变落后面貌的雄心壮志:“我们这个国家建设起来,是一个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将努力改变过去一百多年落后的那种情况,被人家看不起的那种情况,倒霉的那种情况,而且会赶上世界上最强大的资本主义国家,就是美国。”

在以毛泽东为核心的中国共产党人看来,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是一种历史的责任。毛泽东提出的“球籍意识”就是这种责任意识的最好说明:“你有那么多人,你有那么大一块地方,资源那么丰富,又听说搞了社会主义,据说具有优越性,结果你搞了五六十年还不能超过美国,你像个什么样子呢?那就要从地球上开除你的球籍!所以,超过美国,不仅有可能,而且完全有必要,完全应该。如果不是这样,那我们中华民族就对不起全世界各民族,我们对人类的贡献就不大。”

焦裕禄就生活在共产党领导下再次吹响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号角的社会主义建设的新时代。那是一个激情燃烧的岁月,是一个人民群众翻身解放之后内心充满喜悦,表示继续跟党奋斗的时代。在一穷二白的情况下,怎样实现中华民族复兴的伟大梦想?除了艰苦创业、顽强拼搏、一代接一代地奋斗以外,没有任何更好的办法。就发展的精神状态而言,艰苦奋斗、艰难创业、“在困难面前逞英雄”正是焦裕禄精神的重要内容,也是时代精神的根本要求。

为了尽快脱掉一穷二白的帽子,20 世纪 50 年代初,新中国进入了大规模经济建设的快车道,现代化工业建设急需一大批懂工业的技术干部和管理干部。1953 年 6 月,焦裕禄被选派到正在筹建的洛阳矿山机器厂,他的第一个职务是该厂筹建处资料办公室秘书组副组长,后担任筑路指挥部总指挥,克服重重困难,按时完成施工,为保证按期投产作出了巨大贡献。1954 年 8 月,焦裕禄作为洛阳矿山机器厂基建工程科副科长被选送到当时培养工业建设人才的摇篮——哈尔滨工业大学学习。

从农业战线到工业战线,从工厂到高等学府,对只上了四年小学的焦裕禄来说困难之大是不言而喻的。他们这些工农干部必须先补中学的课程,才能转入本科阶段学习。焦裕禄非常珍惜学习的机会,他如饥似渴地学习科学文化知识,白天上课晚上自习,熄灯后打着手电筒讨论数学题。1955 年 3 月,焦裕禄正要转入本科阶段学习时,洛阳矿山机器厂急需人才,安排焦裕禄到大连起重机厂实习,被分配到第二金工车间,担任实习车间主任。在这期间,他努力钻研业务,从头学起,天天泡在机器旁,跟了白班跟夜班,硬是掌握了上百台机器的型号、性能,很快就能编制车间的生产计划。1956 年年底,焦裕禄回到了洛阳矿山机器厂,担任一金工车间主任,此后担任生产调度科科长、党委委员等职务,很快成长为一名优秀的工业战线干部。洛阳矿山机器厂的《厂史》记载:“3 年时间完成 2 米以上的大型提升机 460 台,为我国矿山采掘提供了升矿石、煤炭的能力,解决了当时矿山的急需。”“焦裕禄日工作时间超过 8 小时,一般为 10 小时以上,也有工作 12 小时的,月末突击加班达到 16 小时以上;节假日不休息的现象普遍存在。”

正是废寝忘食地工作,加上营养不良,焦裕禄患上了比较严重的肝炎,不得不住院治疗。即使在住院治疗期间,焦裕禄还惦记着厂里的生产,经常拖着带病的身躯,从医院溜出来,处理厂里的生产问题。

1962 年春,河南省委决定从工业系统抽调一批年轻干部加强农业第一线的建设,开封地委点名要他,省委也点明调他。当洛阳矿山机器厂党委书记征求焦裕禄意见的时候,焦裕禄说,我没有别的想法,我是党员,一切听组织的安排。1962 年 6 月,焦裕禄又回到尉氏担任县委副书记。仅仅隔了半年,1962 年 12 月 6 日,焦裕禄临危受命,被开封地委调到兰考担任县委书记,在兰考工作了 475 个日日夜夜,正是这 475 天,焦裕禄写下了一生最壮丽的华彩乐章。

何香久在《焦裕禄传》中用简短的语言总结了焦裕禄 475 天的奋斗史:“焦裕禄组织‘三害’调查队跋涉五千余里,走遍了兰考的角角落落,完成了对全县所有沙、碱、涝面积、分布情况及其对农作物危害程度的勘察测量,亲手摸清了三害的底子和分量。他带领兰考人民栽泡桐、治盐碱、堵沙口、排内涝,耗尽了生命的最后一丝能量。1964 年5 月 14 日 9 时 45 分,大地之子焦裕禄停止了呼吸。他留下遗言:“我活着……,没有治好兰考的沙丘,死后希望组织把我运回兰考……埋在沙丘上。’” 去世时,他年仅 42 岁。

回顾焦裕禄新中国成立后投身社会主义建设的实践,无论是参加土改,在工业战线 9 年,还是又回到尉氏和兰考,我们看到焦裕禄身上始终有一种不屈不挠的奋斗精神,始终有一种亲民爱民的情怀。习近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5 周年大会上的讲话》指出:“我们党已经走过了 95 年的历程,但我们要永远保持建党时中国共产党人的奋斗精神,永远保持对人民的赤子之心。一切向前走,都不能忘记走过的路;走得再远、走到再光辉的未来,也不能忘记走过的过去,不能忘记为什么出发。面向未来,面对挑战,全党同志一定要不忘初心、继续前进。”

焦裕禄是不忘党的初心的忠实实践者,正因为如此,焦裕禄精神永远是我们党的宝贵精神财富,永远不会过时。 WqE7SqTzvWW5qtoMwRYkwCugaNHR28SHALcJK8LkWWBmF4cUCzx3E4GhbHRSt2M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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