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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涪陵榨菜企业文化

涪陵榨菜企业是涪陵榨菜文化的重要载体。在长达近120年的历史发展过程中,榨菜人依托榨菜企业,创造了极为丰富的榨菜企业文化,成为涪陵榨菜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一、涪陵榨菜企业的性质

关于涪陵榨菜企业性质的研究,目前尚无系统研究成果,给人的印象似乎涪陵榨菜企业不存在性质问题,其实不然,任何企业,都是在一定社会形态下产生的,必然受到社会形态、社会性质尤其是社会经济性质的影响和制约,涪陵榨菜企业也不例外,先后跨越了两种不同的社会形态。

其一,从涪陵榨菜诞生到新中国成立前,这段时期就社会性质而言,整个中国处于传统资本主义体制下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时期,故涪陵榨菜企业总体上属于资本主义性质的企业,受到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约束或规制。

其二,从新中国诞生至今,这一时段就社会性质来说,整个中国处于社会主义新时代,故涪陵榨菜企业总体上属于社会主义性质的企业,必然受到社会主义经济体制的制约和影响。在这一时段内,涪陵榨菜企业又可分为3个不同的时期,并使涪陵榨菜企业的性质显现出不同的特点。

第一个时期是新中国成立到公私合营。这一时期,新中国的主要任务是要建立社会主义制度。为适应这一社会发展态势,涪陵榨菜企业的性质体现出公私并存的特点,一方面是对国民党统治时期的榨菜企业进行改造,逐步地纳入社会主义体系;另一方面是运用国家强力,建设全新的社会主义性质的榨菜企业。

第二个时期是从公私合营到改革开放。在这一时期,涪陵榨菜企业按照社会主义计划经济体制运行和发展,其企业形式主要有两种,即国营榨菜企业和集体榨菜企业。同时在改革开放以前,某些榨菜企业也开始了一些探索。

第三个时期是从改革开放以后至今。在这一时期,随着国家改革、开放、搞活政策的推行,从社会主义商品经济到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逐步发展,特别是市场手段的运用和市场调节功能的发挥,涪陵榨菜企业的性质发生重大的变化。一是国营榨菜企业对整个榨菜企业起着领导作用,且向集团化、公司化方向发展,并最终决定涪陵榨菜企业的社会性质;二是公私合营企业强调国有资产在整个企业资产的控股作用,确保公私合营企业的社会主义性质;三是外资企业是社会主义榨菜企业的有效补充;四是私营企业是社会主义榨菜企业的重要构成。

二、涪陵榨菜企业的分类

涪陵榨菜企业的类型,目前尚无确切分类,现依据各个时期以及企业性质,将涪陵榨菜企业分类如下:

(一)按照出资人的状况分类,涪陵榨菜企业可分为独资企业与合资企业。这种情况主要出现在新中国成立前和改革开放以后两个时期。新中国成立前,年产涪陵榨菜在1000坛以上的合资企业主要有吉泰长、三义公、隆和、华大、复园、森茂、信义公、济美、其中、合生、老同兴等。独资企业主要有荣生昌、道生恒、欧秉胜、骆培之、公和兴、程汉章、同德祥复兴胜、永和长、怡亨永、易绍祥、宗银祥、茂记、袁家胜、泰和隆、辛玉珊、瑞记、亚美、况林樵、况凌霄、怡园、同庆昌、春记、侯双和、易永胜、何森隆、文奉堂、怡民、李宪章、杨海清、唐觉怡等。改革开放后,因计划经济体制的打破,各种独资、合资企业纷纷出现。

(二)按照社会性质分类,涪陵榨菜企业可分为资本主义性质和社会主义性质的企业。具有资本主义性质的涪陵榨菜企业主要是在新中国成立前,主体表现为官办企业,如信义公司、军委后勤部企业等。还有就是改革开放后出现的中外合资企业与外资企业。具有社会主义性质的涪陵榨菜企业主要出现在新中国成立以后,主要是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其中国营企业主要有涪陵菜厂、石板滩菜厂、黄旗菜厂、蔺氏菜厂、清溪菜厂、李渡菜厂、石沱菜厂、镇安菜厂、凉塘菜厂、南沱菜厂、珍溪菜厂、沙溪沟菜厂、永安菜厂、焦岩菜厂、袁家溪菜厂、韩家沱菜厂、百汇菜厂、渠溪菜厂、鹤凤滩菜厂、北岩寺菜厂等。集体企业主要有安镇菜厂、龙驹菜厂、两汇菜厂、马武菜厂、仁义菜厂、北拱菜厂、双河菜厂、大石鼓菜厂、永义菜厂等。

(三)按照企业经营活动分类,涪陵榨菜企业主要分为榨菜加工企业和榨菜营运企业等。在建国以前,有专门从事榨菜加工的企业,即榨菜加工企业;也有不从事榨菜加工而专门从事营销的企业。如民国三年(1914年),邱寿安在上海望平街东面裕记栈开设“道生恒”榨菜庄,系中国榨菜史上第一个榨菜运销专营企业。同时,还存在一些企业兼营榨菜的情况,这又有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是兼营榨菜加工,成为榨菜加工企业。如1931年,在丰都经营鸦片的韩鑫武回到长寿创办“鑫记”榨菜厂。第二种情况是兼营榨菜销售,成为榨菜营运企业。如民国十三年(1924年)上海市协茂商行附设“益记报关行”专营榨菜批发零售,兼营运输报关和代理业务,成为上海人开办的第一家专营榨菜业务的商号。在新中国成立后,榨菜加工企业和榨菜营运企业总体上合一。

(四)按照企业担负的主要使命进行分类,可以分为榨菜主体企业和榨菜辅助企业。榨菜主体企业主要为专门从事榨菜加工或营运的企业,榨菜辅助企业主要是为榨菜加工和服务的企业。如1951年,涪陵县设海椒厂1个,对全县榨菜辅料进行统一加工。又如1973年,在参观浙江省榨菜加工机械化的启发下,榨菜科研部门设计试制踩池、淘洗,起池等加工机具获得成功,后在部分厂进行推广,并于1975年建立榨菜机具修造厂,集中制造机具,后因机具材料不耐食盐腐蚀,致使加工成本增大,该厂于1980年停产。

(五)按照企业是否与军事性质相关,可以分为榨菜民用或商用企业和榨菜军事企业。在涪陵榨菜企业中,多数为榨菜民用或商用企业,亦有少数军事企业。这种军事企业主要涉及两个时期,一是新中国成立前,主要为国民党政府军事部门经营管理的榨菜企业,如1947年唐文华在涪陵北岩寺所办的军委后勤部榨菜加工企业。不过,这类企业很快随着国民政府的解体而迅速消亡。二是新中国成立后,为重新建构新的社会经济体系,国家利用军事强力建设榨菜加工企业。如1951年8月,川东军区后勤部派总务科长王戍德等干部分赴江津至万县的长江沿岸榨菜产区县考察,投资筹建榨菜厂。至年底共建起11个榨菜厂,于次年春正式投产。

(六)按照企业营销所及的范围,可以分为榨菜内地企业和榨菜国际性企业。榨菜内地企业主要是其销售服务范围仅限于中国大陆的中国榨菜企业,就涪陵榨菜企业而言,大多数企业属于此类。20世纪20~50年代,“地球牌”涪陵榨菜通过上海等港口销往日本、英国、新加坡等50多个国家和地区。20世纪50年代后,涪陵榨菜成为中国三大出口菜之一。1970年,法国举行世界酱香菜评比会,涪陵榨菜与德国甜酸甘蓝、欧洲酸黄瓜并称世界三大名腌菜。可见,涪陵榨菜一直是中国出口创汇的重要资源。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不少涪陵榨菜企业进军国际市场。如重庆市涪陵榨菜(集团)有限公司的产品畅销全国,远销美国、日本、东南亚、欧洲等10多个国家和地区。

三、涪陵榨菜企业的文化特质

涪陵榨菜企业历经近120年的发展,积聚、沉淀着极为丰厚的榨菜企业文化,展现出浓郁的涪陵榨菜业的文化特质。关于这些文化特质,如涪陵榨菜企业的时代特质、精神特质、多元特质等,可以进行深入的探讨。这里仅对民国二十四年(1935年)涪陵榨菜同业公会登记的榨菜企业名称作简要的考察。

(一)企业品牌。在涪陵榨菜发展史上,有众多的榨菜品牌,其中之一就是榨菜企业品牌。1898年,涪陵榨菜问世,同时也诞生了涪陵榨菜首家加工企业荣生昌,随后,随着榨菜加工技术的外泄和传播,涪陵榨菜加工企业如雨后春笋般在涪陵大地产生。据《涪陵市志》记载,到1935年,涪陵县有加工户160余家,其中年产1000坛以上有25家,年产5000坛以上的有1家(吉泰长菜厂)。同时,榨菜的加工已遍及涪陵、丰都、长寿、江北、江津、巴县、万县、奉节、内江、成都等11个县市的38个乡镇,共有榨菜厂户八百余家。其中有名气的大厂有“聚义长”、“聚裕通”、“三江实业社”等。1935年,榨菜生产技术传到浙江省海宁县的便桥镇,从而发展到省外。在这些企业中,很多即为著名的涪陵榨菜企业品牌。具体情况,参见前面所述涪陵榨菜的知名企业。

(二)儒商气质。主要体现在涪陵榨菜企业的名称用语上。它继承了中国文化的优秀传统,如信义、诚信、德性,要求科学对待“义利”关系,反映了中国人民的理想追求,如兴隆、富贵、吉祥、昌盛等。据民国二十四年(1935年)《四川省涪陵县榨菜业同业公会会员名册》,反映儒商气质的涪陵榨菜的“会员牌号”就有怡亨永、同德祥、同记、永和长、云丰、隆记、致和祥、复裕厚、信利、益兴、正大、德昌祥、复兴胜、协裕公、春发祥、马兴记、春发祥、福记、公和兴、宗银祥、同合、同德长、合心永、同庆昌、庆记、庆生荣、泰记、兴记、同记、永兴隆、永厚长、永和祥、荣记、天德寿、复临泰、荣和祥、荣顺德、恕记、双合祥、洪发祥、荣合祥、利记、恒庆昌、协记义利厂、瑞永兴、恒泰祥、王生荣、益记、荣森祥、洪顺祥、同泰祥、合记、昌记、协义长、裕盛昌、德泰隆、大吉祥、发记、顺记、协裕、普益、天生祥、裕记、裕亨、华利荣、福顺祥、同德祥、和记、玉顺祥、顺发祥、祥记、利元祥、三吉元、必发祥、荣福祥等。

(三)家族色彩。中国是一个极为注重宗法关系的乡土社会,企业领导人往往对企业的创办、生存、发展有着重大的影响,因此,在企业名称中往往嵌入创办人或领导人的名字。据民国二十四年(1935年)《四川省涪陵县榨菜业同业公会会员名册》,这种以人为牌号的情况比比皆是,如马兴记(马光宣)、春发祥(邓春山)、佐记(张佐卿)、海记(王海廷)、兴记(戴兴发)、永和祥(徐永清)、生记(何生龙)、荣顺德(白华顺)、恕记(曾恕安)、金记(夏金山)、银记(夏银山)、洪发祥(夏洪发)、怀记(张怀清)、益记(张万益)、清记(王树清)、庆记(李庆云)、昌记(舒盛昌)、清记(周焕清)、海记(张海廷)、安记(王银安)、玉记(李玉廷)、清记(陈清明)、海记(田海清)、炳记(卢炳章)、南记(卢炳蓝)、清记(梁永清)、洪记(勾洪顺)、春记(郭春廷)、汉记(石汉章)、裕盛昌(蓝万盛)、大吉祥(张明吉)、泉记(罗海泉)、卿记(汤伯卿)、康记(庞绍康)、绍记(汤绍堂)、有记(张有堂)、发记(张发堂)、明记(张保明)、普益(张恩普)、裕记(邓裕丰)、福丰(谢开福)、华利荣(田华章)、福顺祥(潘福林)、和记(茂合轩)、春记(况春廷)、永记(李永臣)、顺发祥(陈金顺)、万记(谢万清)、海记(刘海廷)、泉记(余权藻)、廷记(戴焕廷)、连记(张连臣)、盛记(秦茂盛)、锡记(余锡章)、永记(张永发)、卿记(吴玉卿)、顺记(胡有顺)、廷记(刘海廷)、三吉元(吴辉山)、松记(秦茂松)、致记(胡致文)、清记(陈干清)。

(四)理性光辉。企业名称往往凝聚着企业创办人的所思所想、所期所盼,反映出人性中美好的一面,体现出浓郁的理性光辉或理想追求,这一点同样充分反映在榨菜企业名称中。据民国二十四年(1935年)《四川省涪陵县榨菜业同业公会会员名册》,虽然具体的各个榨菜企业名称有差异,但就这些榨菜企业名称合一观之,我们就会发现,这些榨菜企业讲究光明正大(正大、公和兴、协裕公),讲求信义(协义长、协裕公),要求协调义利关系(协记义利厂、恕记),注重合同(同德祥、同记、协裕公、公和兴、同合、同德长、合心永、同庆昌、双合祥、荣合祥、同泰祥、合记、协裕、和记),高扬德性(同德祥、德昌祥、同德长、天德寿、荣顺德、德泰隆)和德性运用(怡亨永、永和长、致和祥、复裕厚、德昌祥、协裕公、公和兴、同合、同德祥、复临泰、荣森祥等),谋求涪陵榨菜的发展和涪陵榨菜企业的兴隆(怡亨永、同德祥、永和长、云丰、隆记、致和祥、复裕厚、益兴、德昌祥、复兴胜、协裕公、春发祥、马兴记、春发祥、福记、公和兴、宗银祥、同德长、合心永、同庆昌、庆记、庆生荣、泰记、兴记、永兴隆、永厚长、永和祥、荣记、天德寿、复临泰、荣和祥、荣顺德、双合祥、洪发祥、荣合祥、恒庆昌、瑞永兴、恒泰祥、王生荣、益记、荣森祥、洪顺祥、同泰祥、昌记、协义长、裕盛昌、德泰隆、大吉祥、发记、顺记、协裕、普益、天生祥、裕记、裕亨、华利荣、福顺祥、玉顺祥、顺发祥、祥记、利元祥、三吉元、必发祥、荣福祥)等。

总之,涪陵榨菜企业有着丰富的企业文化,且不同时代有不同的榨菜企业文化,不同的榨菜企业有不同的榨菜企业文化。在当代,涪陵榨菜企业文化通过一系列的经济活动,正朝着多元化、个性化方向发展。如重庆市涪陵榨菜(集团)有限公司奉行“秉承传统精华,服务现代化生活”的企业经营宗旨。重庆市涪陵辣妹子集团有限公司以“创造一流,追求完美”为经营宗旨,注重科技和市场。重庆国光绿色食品有限公司以“忠诚、团结、努力、责任”为企业理念,强化管理,务求质量,注重产品开发。重庆涪陵乐味食品有限公司把“以质量求生存,以信誉求发展”作为经营方针,将“以质量为本,强化管理,全面引入ISO9002品种管理”作为企业理念等。 wCNkHM+q5WEGLdRA7iUQ3sRvxr9N9mdp3QCVKwRRSK7tVgmO0Gv/vI+rS7JTVhY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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