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说起媒介的时候,我们在说什么?就本书角度而言,媒介不是媒体,媒介不是哪个具体的传播工具或传播方式,媒介是人类文明的承载方式,是我们现在这个高度依赖信息传播而获得生产进步的社会所存在的基础。这是本书对于媒介的理解,也是本书第一章要厘清的一个重要概念。
当人类科技发展到数字信息时代,成了“数字化生存”,那么这个时代最典型的媒介形态就成为我们现在所关切的重要问题之一。而当 21 世纪开始提出新媒介这个词的时候,才表明我们意识到了数字信息时代最典型的媒介应该是什么,未来会是什么。当然,迄今为止,还没有确定的答案,是因为技术大爆炸所带来的是飞速的变化,尽管宏观上看,目前还是数字信息技术为主的阶段,但未来,具体是互联网、物联网还是人机交互、人工智能,抑或是虚拟现实,这都算是未来新媒介的关键技术基础,而到底是什么样的新媒介,我们还不能给出十分确切的答案。因此,本书在开篇之际就遭遇到了第一个无法避免、无法解决的问题——新媒介的技术前提和基础问题——而在朦胧的未来里,我们又依稀看到了它的轮廓,就像上述的几大技术所带来的直接成果,新媒介的未来既朦胧不定,又足迹可循。
当然,媒介与技术的关系历久弥新,从结绳记事开始,技术与媒介的相互成就关系就是永远缠绕不清的。除了技术之外,本书还试图探讨机制。由于技术而引发的传播变化,传播源、受众两端的变化以及媒介语境的变化,都会直接或间接地影响媒介所匹配的机制——新媒介的传播机制。
虚拟现实,就像本书对媒介的理解一样,对虚拟现实的理解,也不局限于它的技术本身,而是从人类信息生成、传播、接受的一般规律来思考虚拟现实与未来媒介的关系。虚拟现实不再仅仅是技术而已,它更多的是技术之外的存在方式,是人类对影像、光色乃至外在世界的全新认识和表达手段。虚拟现实目前的发展阶段还处于不成熟期,军事应用和消费性游戏产品是其两大发展路径,但未来,医疗和教育中虚拟现实的使用才有可能是该项技术的广泛应用领域。还不及虚拟现实长成,增强现实、人机交互等密切联系的数字信息技术便大有取代之势。而在极不成熟的消费级应用领域,后两项技术早已甩开了虚拟现实所处的本应有优势的阶段。
本书最后提及的是部分是媒介的未来,或者说,新媒介的发展方向的讨论。并非预测,而是基于前文梳理过的技术逻辑和趋势,新媒介技术的现状已经展示了未来十年的方向,尤其是新媒介艺术与我们日常生活深度结合,这是人类文明史上从未有过的崭新面貌。在未来,传统观念中的艺术品将永久地存放在博物馆、美术馆或私人收藏家的保险柜中,而普罗大众每天接触的艺术,则是与各种数字媒介、信息技术、虚拟现实影像技术、交互界面交融构成的新媒介艺术作品,它们不仅有未来主义的审美气质,更有不可替代的实用属性,艺术的本质从神清气爽地欣赏跨越到了美用兼顾的新型审美客体,这是未来新媒介最值得期待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