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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意义的本质与意义的测度

意义是使用极为普遍的概念,意义与人们的意识活动密不可分。没有人,没有人的意识,就没有意义。意义是人们在理解某个可意识的对象的过程中获得的心理体验。

一切对象都是人的对象,不管它是主观的还是客观的、是在物理空间真实存在或存在过还是在逻辑空间甚至心理空间中存在或存在过的对象,包括宇宙间的万事万物、包括人们能够命名的一切对象,人们都可以去追问该对象的意义。客观事物的意义、生命的意义、政治的意义、吃饭的意义、语言的意义,甚至“意义”这个概念本身的意义等等。意义总是某个主体在某时某地理解某个对象而获得的某种心理体验,意义是高度具体化的,同一个对象对同一个主体而言,如果时间地点发生了变化、或者主体自身发生了变化,那么该对象对该主体的意义就不可能不发生变化。通过理解某个对象而获得某种意义,这是真实发生了的心理事件。因此,意义也是高度客观化的主观事实。追问一切对象的意义,在生命中去追求意义,这是人的本性,人是依赖意义而活的生命。追问意义是人类发明符号以后的传统,因为符号创造了一个巨大的意义世界。符号是我们进入这个意义世界的密码。表符的所表就是表符的意义。我们除了把文字等符号看作表符外,我们把一切可感知对象都泛化为表符,认为这些对象都不是自在的存在,都是为我的存在,它们的所表就是它们对我的价值,对我的价值就是它们存在的意义。人之外的万事万物对人的意义就是让人生活更有意义,自我之外的一切他者对自我的意义就是让自我的人生更有意义。

人生的意义是意义追问的终极之问,追问人生的意义就是追问自我的人生对自我有何意义。人生对自我的意义依赖于自我把什么确定为其存在的意义。而人生就是自我存在的过程。因此,追问人生的意义就是询问我的人生对我赖以存在的意义有何意义。人生的意义就在于为人生设定意义、终生追求意义。意义既是形而上的超越性范畴,又是生活化的实践性理念。一言一行、一草一木,人们都会去思考它的意义。这句话语的意义是什么、这件事情的意义是什么,人们在每天的平凡生活中去追问和追求点点滴滴的意义。意义既是我们生命的慰藉、又是我们生命的重荷。我们忍受不了毫无意义的生存状态,又承受不了多重意义的选择困境。意义既可能是生命的指南,也可能是生命的悖谬。我们去追问每件事情的意义的时候,我们会不假思索,当我们去从事有意义的事情的时候,我们会不知疲倦。但是当我们去追问生命的意义是什么的时候,我们或多或少有些困惑。生命中的每件事情都是有意义的,但生命整体的意义却需要每个生命个体自我设定。每个人按照总体符合社会基本价值准则又高度个性化的价值观去设定自己人生的意义是社会文明的表现,是社会存在的基本意义。

符号行为的意义分为符号表达行为的意义、符号接收行为的意义、符号互动行为的意义。符号表达行为的意义又分为符号表达行为对表达者自身的意义、符号表达行为对符号接收者的意义、符号表达行为对社会的意义。符号行为的意义与符号表达式的意义不是一回事。符号表达式的意义简称为符号的意义,包括符号表达者的主体性意义与符号本身的客体性意义两部分。符号表达者的主体性意义是通过语境分析、心理分析而获得的对符号表达者的主观意愿的客观解读。所谓主观意愿是符号表达者希望通过实施该符号表达行为而实现的最终目标。符号本身的客观意义是通过语句分析、逻辑分析而获得的得到公认的表层信息。假定符号表达者真实地充分地表达了发生在其心理空间的心理事件,而且符号接收者按照公认的符号规则与理解方式理解了该符号表达式,最后得到的关于该心理事件的信息就是客体性意义。符号接收者在理解了符号本身的意义之后结合自己掌握的信息进行意义交合而获得的意义,已经不是符号本身的意义,而是以“符号本身的意义”为表符而衍生出来的所表,是“符号本身的意义”的意义。

不同符号作品的意义不仅有质的不同,也有量的差别。《红楼梦》的一回与全书其意义很显然是有区别的,李白的一首诗与打油诗其意义也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寻找一种量化意义的方法,这是值得研究的问题。通过两项指标可以基本上确定某个符号作品的意义大小,即该符号作品的价值量与信息量。我们用M表示意义量,用V表示符号作品的价值量,用I表示符号作品的信息量,则有:

符号作品的意义由两部分组成即主体性意义与客体性意义,我们分别用Vs和Vo表示,主体性意义的大小由实施符号行为实际为符号行为实施者本人带来的价值量与实施符号行为这一事件蕴涵的信息量决定。客体性意义由符号表达式的信息量与该符号表达式实际产生的价值量决定。无论主体性意义还是客体性意义都是客观的,符号作品的意义都是既可意会也可言表的,不仅是可以言表而且还是可以比较的。不同的符号作品的意义其意义构成不一样。有的作品主体性意义很小,但客体性意义很大。而有的作品给作者本人带来的主体性意义甚大而客体性意义甚微。有的作品信息量很大,但价值量不大。而有的作品价值量极高,而信息量极小。我们把作品的价值量与信息量的比率称为信息价值率。单位信息量产生的价值量愈高,作品的意义就愈高。在当今信息过剩而意义不足的时代,符号创造者一定要努力提高作品的信息价值率,用最小的信息量创造更多的价值量。 xEVeP5BnlC79edtg0iH/kNWnURJVaX1tcBEiB4IFSl/IEs7qxkdGJGv0BCW5yYi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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