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语料收集

如前所述，人们描述、谈论婚姻时往往并不直接使用“婚姻”二字。因此，把“婚姻”一词作为关键词在大规模语料库中检索并非最佳方法，而自然语境下的婚姻语料又极难获得。因此，本研究将从实地访谈、情感专栏、影视与文学作品中收集与婚姻有关的语料，从这些语料中提取和婚姻直接相关的隐喻表达。本研究虽没有利用现成的语料库，但搜索语料的过程实际上是自建了一个小型的语料库。我们选择的语料将兼顾口语和书面语。汉语和英语语料的总量力求相等。

3.1.1 访谈

笔者实地采访了12位美国人和12位中国人。12位中国人目前都在北京工作，但绝大多数是由外省迁居至此，受访者的基本情况见表3.1。12位美国人目前都是加利福尼亚州的居民，但绝大多数也是由其他州迁居至此，受访者的基本情况见表3.2。为了保护受访者的隐私，我们用Chi01~Chi12对中文受访者进行编号，用Eng01~Eng12对英文受访者进行编号。

关于采访的样本量，在不同的学科，甚至在同一学科的不同研究领域，有着截然不同的专业共识。就认知模式而言，多少样本量能代表一种文化共识，学者们并未达成一致意见。D'Andrade（2005）认为，一些文化概念具有较高的认知一致性指数，epc 性别、阶层、种族、区域的影响不大。婚姻即属于这样的文化概念。

即便如此，在选择受访者时，笔者还是考虑到了可能影响婚姻认知模式的众多变量，希望访谈能最大程度地涵盖不同类型的受访者。本研究在选取受访者时，考虑了受访者婚姻状况、年龄、婚龄、出生地的差异。此外，根据中美文化的不同特点，在选取中文受访者时，我们考虑了受访者户籍和教育程度的差异；在选取英文受访者时，我们考虑了受访者宗教信仰和种族的差异。虽然我们采访所得的语料难以在人口学的意义上代表两种复杂多元的文化群体，但已最大程度避免了采访语料只能代表某一次级文化群体（如年轻西班牙裔低收入群体）的可能。

在采访人数的选择方面，鉴于采访的话题具有相当的私密性，笔者认为大规模的随机采访难以使访谈走向深入，会使研究质量大打折扣。因此，与受访者建立充分的信任，营造受访者可以充分思考、自由表达的访谈氛围是采访能否达到预期目的的关键。因此，我们选取的受访者，人数虽然不多，但采访均比较深入，取得了预期的效果。

访谈采用半结构式。笔者预先设计了一些问题，这些问题都紧紧围绕婚姻话题展开（见附录Ⅰ）。但在实际采访过程中，笔者并没有严格按照采访提纲上的顺序，和受访者进行一问一答式的互动，而是试图和受访者形成交流，并确保交流中一直能围绕着婚姻这个主题。对每位受访者的采访，依据其意愿，分2至3次进行，每次45分钟至60分钟。在获得受访者同意的前提下，我们用录音笔对访谈进行全程录音。

3.1.2 情感专栏

情感专栏是窥探婚姻中人们精神世界的一个有效途径。我们选取了中文知名情感专栏“我爱问连岳”2013年8月—2013年12月的提问及回答共26篇。“我爱问连岳”最早是连岳在杂志《上海壹周》《希望》上开设的情感问答专栏，后来他在“网易”上开设了同名专栏，本文所选取的相关语料全部来自这个网络专栏。

我们同时选择了英文知名情感专栏Dear Abby 2013年1月—2014年2月的提问及问答共26篇。Dear Abby是美国广为人知的一个知名情感专栏，负责人是Pauline Phillips，她于2013年年初去世。Dear Abby这个专栏现由她的女儿负责。这个专栏中，读者提问的问题包罗万象，我们择取其中和婚姻，尤其是和夫妻关系有关的语料。

3.1.3 影视作品

婚姻是影视作品里的一个常见主题。我们选取的中文影视作品是《非诚勿扰2》及《婚姻保卫战》；英文影视作品是《消防员》（Fireproof）及《摩登家庭》（Modern Family）。

《非诚勿扰2》是2010年上映的一部中文电影。影片中男主角秦奋和女主角笑笑“试婚”、香山和芒果的离婚、香山的人生告别会等桥段中均涉及对婚姻的认识。《婚姻保卫战》共33集，是2010年大陆上映的一部电视剧，讲述的是不同类型的三对夫妻婚姻中的故事。三对夫妻包括典型的中产阶级家庭，老夫少妻家庭和女主外男主内的新型家庭，很好地体现了中国日渐多元的家庭类型。

《消防员》是2008年美国上映的一部关于中年人婚姻的电影。男主人公卡雷（Caleb）是一名消防员，女主人公凯特（Catherine）是医院的公关主任，两人在事业上都小有成就，但结婚25年来，不断的争吵使两人走向了离婚的边缘。男主人公的爸爸送给了男主人公一本笔记本，要儿子按上面的指示为挽救婚姻做最后的努力，男主人公虽历经坎坷，终于用真诚和爱挽回了去意已决的妻子。《摩登家庭》是一部情景喜剧，2009年上映，至今已出品100余集。本研究选取第一季，共24集。整部连续剧采用了“伪纪录片”的拍摄形式，讲述了三个家庭的日常生活和情感世界。三个家庭有典型的中产阶级家庭，也有同性恋家庭和老夫少妻式家庭，很好地体现了美国多元的婚姻形态。

3.1.4 文学作品

文学作品也是本研究“婚姻”语料的一部分。我们选择了中、英文文学作品各若干篇，既包括当代较为知名作家的作品，也包括普通人撰写的有一定文学性的作品。（详见附录Ⅱ）

四种来源的语料总量见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