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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狮子王(1994)

《狮子王》改写了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 Hamlet )。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作为狮子王,木法沙(Mufasa)需要随时随地给辛巴(Simba)传授知识。他讲授生态学、轮回、管理学的深刻道理:

木法沙:辛巴,阳光所及的地方,都是我们的国土。国王的统治就像太阳一样,有升有落。辛巴,有一天,我会随太阳一同落下。日出时,你会一同升起,成为新王,统治所有的一切。

辛巴:这都属于我吗?

木法沙:阳光所及的地方。

辛巴:那阳光到不了的地方呢?

木法沙:那里不属于我们。你可千万别去,辛巴。

辛巴:我以为国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木法沙:国王不能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辛巴:国王还要干什么?

木法沙:辛巴,世上万物和谐共存,国王需要理解这种平衡,并且尊重所有的生命,从满地爬的蚂蚁,到跳跃的羚羊。

辛巴:但是,爸爸,羚羊不是我们的食物吗?

木法沙:没错,辛巴,让我解释给你听。我们死后,身体化为青草,而羚羊以青草为食,我们在生命循环中紧密相连。

Mufasa:Everything the light touches is our kingdom.A king's time as ruler rises and falls like the sun.One day,Simba,the sun will set on my time here and will rise with you as the new king.

Simba:And this.ll all be mine?

Mufasa:Everything.Everything the light touches.

Simba:What about that shadowy place?

Mufasa:That's beyond our borders.

Simba:But I thought a king can do whatever he wants.

Mufasa:Oh,there's more to being king than getting your way all the time.

Simba:There's more?

Mufasa:Simba,everything you see exists together in a delicate balance.As king,you need to understand that balance and respect all the creatures,from the crawling ant to the leaping antelope.

Simba:But,dad,don't we eat the antelope?

Mufasa:Yes,Simba,but let me explain.When we die,our bodies become the grass,and the antelope eat the grass.And so we are all connected in the great circle of life.

辛巴第一次遇险获救之后,木法沙给他讲了自己的死亡观:

辛巴:我们是伙伴吧。

木法沙:是啊。

辛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吧?

木法沙:辛巴,我来告诉你一些我父亲告诉过我的事。看那些星星!先王们在星星上关注着我们。

辛巴:真的吗?

木法沙:真的。当你感觉寂寞的时候,记得那些君王一直会指引着你,我也会一直守护着你。

Simba:We're pals,right?

Mufasa:Right.

Simba:And we'll always be together,right?

Mufasa:Simba,let me tell you something that my father told me.Look at the stars.The great kings of the past look down on us from those stars.

Simba:Really?

Mufasa:Yes.So whenever you feel alone,just remember that those kings will always be there to guide you.And so will I.

木法沙被刀疤(Scar)害死之后,丁满(Timon)和彭彭(Pumbaa)教情绪陷入低谷的辛巴一种新的人生哲学,以应对新形势:

丁满:听着,孩子,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很多时候,我们无能为力,对吧?

辛巴:是的。

丁满:错。这个世界背弃你的时候,你也背弃这个世界。

辛巴:可我以前学的不是这样。

丁满:那,或许,你需要再上一课。跟我读:哈酷纳,莫塔塔。

辛巴:什么?

丁满:哈酷纳,莫塔塔,意思是“没有烦恼忧愁”。不是一时兴起。往后的时光里,你不必再担心。这是让人没烦恼的处世哲学。哈酷纳,莫塔塔。

辛巴:哈酷纳,莫塔塔?

丁满:对,这是我们的座右铭。

辛巴:座右铭是什么?

丁满:什么也不是。你有什么座右铭吗?知道吗?孩子,这两个词会解决你所有的问题。

Timon:Look,kid,bad things happen,and you can't do anything about it,right?

Simba:Right.

Timon:Wrong!When the world turns its back on you,you turn your back on the world.

Simba:Well,that's not what I was taught.

Timon:Then maybe you need a new lesson.Repeat after me.Hakuna matata.

Simba:What?

Timon:Hakuna matata.It means“No worries”.Ain't no passing craze.It means no worries for the rest of your days.It's our problem-free philosophy.Hakuna matata.

Simba:Hakuna matata?

Timon:Yeah.It's our motto.

Simba:What's a motto?

Timon:Nothing.What's-a-motto with you?You know,kid,these two words will solve all your problems.

英文中,“你的座右铭是什么”(What's-a-motto with you)与“你有什么问题吗”(What's the matter with you)发音类似。丁满举出彭彭的例子,说明生活总会存在烦恼。下面是丁满和彭彭充满戏剧性的对话。

丁满:没错。比如彭彭,当他是一头小野猪的时候……

彭彭:当我是一头小野猪的时候。

丁满:唱得不错!

彭彭:谢谢夸奖。

丁满:他发现自己散发的气味缺乏魅力。每次他吃完饭,能让草原上一干二净。

彭彭:尽管我看上去皮糙肉厚,其实我内心纤细敏感。朋友从不在我的下风头站立,让我很伤心羞愧。

丁满:他很羞愧!

彭彭:曾想过改名换姓。

丁满:名字是什么?

彭彭:然后,我心情沮丧。

丁满:你觉得如何?

彭彭:每次我……

丁满: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

彭彭:不好意思。

Timon:That's right.Take Pumbaa,for example.When he was a young warthog.

Pumbaa:When I was a young warthog.

Timon:Very nice.

Pumbaa:Thanks.

Timon:He found his aroma lacked a certain appeal.He could clear the savanna after every meal.

Pumbaa:I'm a sensitive soul,though I seem thick-skinned.And it hurt that my friends never stood downwind.And,oh,the shame.

Timon:He was ashamed.

Pumbaa:Thought of changing my name

Timon:Oh,what's in a name?

Pumbaa:And I got downhearted.

Timon:How did you feel?

Pumbaa:Every time that I……

Timon:Hey,not in front of the kids.

Pumbaa:Oh,sorry.

丁满语言能力低下,可居然还能引用莎士比亚《罗密欧和朱丽叶》( Romeo and Juliet )中的名句“什么是名字”。这出乎观众意料,是影片的亮点之一。丁满和彭彭邀请辛巴到他们的住处,并戏谑地将谚语“心之所在即为家”(Home is where your heart rests)改动为“屁股坐下的地方就是家”(Home is where your rump rests),让辛巴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心灵遭受了巨大创伤的辛巴在这个安乐窝健康成长为一只成年雄狮。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等到雌狮娜娜(Nana)偶遇辛巴,辛巴及时行乐的人生哲学又要改变。单靠童年玩伴娜娜一己之力不足以让辛巴回心转意。巫师狒狒带辛巴到池塘边,让辛巴看自己水中的倒影。辛巴如今的长相和当年的木法沙毫无二致。利用这个机会,狒狒让辛巴重温了父亲木法沙的话,让他明白了自己的使命。下面是狒狒安排的辛巴和心目中的父亲的对话。

木法沙:辛巴,你已经把我忘了。

辛巴:没有,怎么会呢?

木法沙:你已经忘了自己是谁,所以你也忘了我。看看你自己的内心,辛巴,你比表面的你要强大。你必须在生命循环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辛巴:我要怎么回去?我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我了。

木法沙:记住你是谁,你是我的儿子,也是唯一真正的国王。记住你是谁。

辛巴:不,求你了,别离开我。

木法沙:记住。

辛巴:爸爸。

木法沙:记住。

辛巴:别离开我。

木法沙:记住。

Mufasa:Simba,you have forgotten me.

Simba:No.How could I?

Mufasa:You have forgotten who you are,and so have forgotten me.Look inside yourself,Simba.You are more than what you have become.You must take your place in the circle of life.

Simba:How can I go back?I'm not who I used to be.

Mufasa:Remember who you are.You are my son and the one true king.Remember who you are.

Simba:No!Please,don't leave me!

Mufasa:Remember.

Simba:Father!

Mufasa:Remember!

Simba:Don't leave me.

Mufasa:Remember.

父亲没有回答“怎么回去”的细节问题,只给了儿子一个大的方向:回去找回自己的位置。火候已到。在狒狒的推动下,辛巴终于下定决心,在最后一战中战胜了刀疤,取得了胜利。

《狮子王》中的木法沙由詹姆斯·厄尔·琼斯(James Earl Jones)配音。他的声音略带沙哑,但优美动听,很好地传达出了一位成熟国王的慈祥和睿智。关于琼斯,也有教育上的一段佳话流传。

琼斯出生在美国密西西比州(Mississippi)的阿卡布特拉(Arkabutala)。五岁的时候,他搬到密歇根州北部都柏林(Dublin,Michigan)附近外祖父母的农场里,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从温暖惬意的鲶鱼之乡搬到气候严峻的北部,风土人情看起来大不相同,适应在这里居住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

小时候,琼斯有严重口吃,说话有困难。如果来了客人,大人们让琼斯和客人打招呼,琼斯只能站起来,跺着脚,咬着牙。随着年龄的增长,那种嗓音被卡在喉咙里的可怕感觉变得更加糟糕了。学校的情况也不让人乐观。每次在班上站起来朗读,其他小孩不是窃笑,就是大笑。于是琼斯只好坐下来,双颊绯红,羞愤不已。在他整个小学时代,老师考核他学业进步的唯一方式是让他写下他所学会的全部知识。

外公是位农场主绅士,他教会琼斯热爱土地。他个头矮小,精力过人。外婆是上帝热忱的信徒。为了讨好外婆,外公甚至建了一座教堂。小教堂邀请了各色人等参加活动:白人、黑人、印第安人,不分宗教派别,纷至沓来,和睦友爱。尽管琼斯佩服外公语言流利,却无法达到他的水平。最后,琼斯不敢在公众面前说话。由于再也不想受到羞辱,他索性放弃主日学校的学习,也不去教堂。

他自己也不知道口吃的原因,也许是情感问题,但琼斯确实会说话。农场里的动物知道这一点。琼斯觉得呼叫猪,告诉狗儿把奶牛赶到一块儿都很容易,还可以对着范尼(Fanny)倾诉衷肠。范尼是一匹马儿,她大大的棕色眼睛和竖起的耳朵似乎都表示对琼斯说的一切都很感兴趣。

琼斯 14 岁的时候,唐纳德·克劳奇(Donald Crouch)教授来到了他的学校任教。他是个大学退休教授,在学校附近的布雷瑟任(Brethren)定居。布雷瑟任是个门诺派(Mennonite)教会社区。当教授听说琼斯的农业中学讲授乔叟(Chaucer)、莎士比亚和其他经典作家的作品,便迫不及待地到学校来,给学生讲授英语、历史和拉丁语。

克劳奇曾是美国著名诗人罗伯特·弗罗斯特的同事。他又高又瘦,头发花白,喜爱英语和诗歌。他视诗集为钻石项链,而翻动诗集就如同探寻珍宝。他每天背一首诗,解释说,万一失明,他仍然能够回味诗歌的全部魅力。

他听说琼斯不仅热爱诗歌,还自己动手创作。于是,师生找到了共同的爱好。然而两人之间存在着一个难题;克劳奇教授不能忍受的一点是:琼斯拒绝向全班朗诵自己的诗歌。

“吉姆,诗歌就是用来大声朗诵的,就像布道词一样。”他催促琼斯,“你应该能够读出那些美丽的词句。”琼斯摇摇头,转身离开。

于是教授使用了一个策略。琼斯花费苦功和很多时间写了一首诗,把这首诗歌交给教师。琼斯非常期待他的评论,然而评论姗姗来迟。有一天,当同学们聚集在一起时,教授先发制人:“吉姆,我不相信这是你写的。”

琼斯瞪眼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他憋不住了,怒火中烧,“当然是我写的!”“那么,好吧”,他说,“你得站起来,给我们背诵一下。”此时,其他同学都已纷纷就座。教授意味深长地看着琼斯,点了点头。骑虎难下的琼斯两腿不住发抖,但还是站到了同学们面前。“吉姆将为大家朗诵他最新的诗歌作品。”克劳奇教授宣布道。

一时间,琼斯几乎要窒息了。他可以看到某些人的窃笑与怪脸。不过,他开始朗诵,一直不停地朗诵,从头到尾流畅准确地背诵了出来!他惊讶地站着,然后在一片激烈的掌声中恍恍惚惚地飘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之后,克劳奇教授向他表示祝贺。“啊哈”,他说道,“现在我们有好戏看了。你不仅要写更多的诗歌,还要大声朗诵,体验很棒的感觉。我还肯定,你愿意在班里朗诵其他作家的诗歌。”琼斯对此表示怀疑,但还是说愿意尝试一下。

很快,琼斯就发现了其他口吃者都知道的一些情况。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唱歌没有问题,因为歌词的节奏韵律是自然流动的。他在诗歌中也找到了同样的节奏。事实上,不久以后,同学们都很期待听琼斯朗诵诗歌。琼斯喜爱《海华沙之歌》( The Song of Hiawatha )中跌宕起伏的节拍,尤其是他自己的血管里也流淌着印第安人的血液。

他发现了自己嗓音的铿锵有力。在克劳奇教授的指导下,他参加了演讲比赛和辩论活动。教授再也没有强迫琼斯做什么,他的希望就是包括琼斯在内的所有学生都能振奋起来。

琼斯不再口吃。他开始梦想成为一名演员,就像当时正在纽约市演出的父亲那样。此前,家里没有任何人上过大学。但在克劳奇教授的鼓励下,琼斯参加了考试,获得了奖学金,就读于密歇根大学戏剧系。毕业后,琼斯到了科罗拉多(Colorado),在部队服役,参加了山地演习,完成了后备军官训练队(ROTC)的使命。

而后,受益于退伍军人权利法案(GI Bill),琼斯与纽约的“美国剧院之翼”(American Theatre Wing)签约。演戏之余,他还打扫外百老汇舞台的地板以维持生计。1962 年,他因为在外百老汇的《奥赛罗》( Othello )中的表演获得奥比奖(Obie),从此以后开始了演艺生涯。

与此同时,他一直通过信件和电话与教授保持联系。每次通话,教授总是问:“嗨,吉姆,最近读了什么好诗没有?”教授的视力不断下降。琼斯回想起早年教授说为什么要背诵诗歌的原因。后来,琼斯在康涅狄格州纽黑文(New Haven,Connecticut)的耶鲁保留剧目轮演剧团(Yale Repertory Theatre)的专用剧场演出莎士比亚的《雅典的泰门》( Timon of Athens )。于是,他给教授打了电话。琼斯问:“我能请您从密歇根乘飞机过来观看演出吗?”

“吉姆”,教授叹息道:“现在我眼睛看不见了。我真难过不能看你演出。这真令人难过。”

“我明白,教授。”琼斯答道。聊以自慰的是,尽管导师再也看不见了,但他仍然生活在一个生机盎然的世界里,和他储藏的美丽珍宝相依相伴。

后来,琼斯在声音方面的名气一点都不逊色于他的表演。他在乔治·卢卡斯(George Lucas)的《星球大战》( Star Wars )三部曲中担任达斯·维达(Darth Vader)的配音演员,并在有线新闻网(CNN)担任旁白播音员,他还与西雅图交响乐团(Seattle Symphony)合作录制CD,在艾伦·科普兰(Aaron Copland)的《林肯肖像》( Lincoln Portrait )中担任朗诵。能够获得这些工作机会,他感到很幸运。他感觉,自己最大的荣誉是应邀录制《新约》( New Testament )。琼斯花了好长时间才相信这样的好事会落到他头上。大概两年后,克劳奇教授去世。从心底讲,琼斯感觉自己在为一位老人在做这件事。教授不仅使琼斯的声音重获新生,而且帮助他发现了丰富多彩的人生。

《狮子王》讲述了一段成长故事。木法沙的时代落下帷幕,辛巴的辉煌时代到来。同样,琼斯也经历了化茧成蝶的过程。克劳奇退出舞台,琼斯登上舞台,大放异彩。从另一方面讲,教师的光芒没有黯淡下去。可以说,学生的成就是教师放射出的另一种光芒。

克劳奇引导琼斯走上成功之路,成功地诠释了教师人类灵魂工程师的角色。没有这位教授,琼斯的人生轨迹可能是另一番样子。教师的责任光荣而重大。教师在学校对学生的教育有放大作用和延迟效应,微小的言行可能影响学生一生。学高为师,身正为范。在学生面前,教师应该谨言慎行,起示范作用,无论多小心也不为过。得天下英才而教之,是一件幸事。多鼓励学生,让他们扬起生活的风帆,成为栋梁之材,是功在当代、福泽千秋的事业。 lP7x3rKNAQidYlCB08ul5xlJ5ulKzctpQtB3vgr5XXwcJcclcLf7LjISsSPaUIM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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