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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明代前期广东潮州城镇的发展

从行政区划来说,台湾海峡西岸可分为福建省和广东潮州两大部分。隶属于福建省的沿海州县有福宁州、福州府、兴化府、泉州府、漳州府,隶属于广东的有潮州府。潮州与福建漳州相邻,在广东省属于经济文化较早发展的区域。明代潮州的发达程度仅逊于广州,在广东诸府中居于第二位。

一、潮州的地理和人口

潮州位于广东东部,此地已是热带。“县地地气卑湿,海气上蒸,四季长春,三冬无雪,一岁之中,暑热过半。一日之间,气候不齐,有时怒涛夜号,断虹先现,则飓风大作。”

潮州的前身是汉代的揭扬县。“大明洪武二年,省梅州改为潮州府”,所以,明代的潮州管辖宋元时期的潮州及梅州,疆域较广。“置潮州卫守焉”。明代前期潮州管辖的县为:海阳、潮阳、揭阳、程乡。《元史·地理志》记载潮州人口为 63650户、445550 人,明代初年,尽管梅州已经划拨潮州,但洪武十年(1377 年)潮州的人口仅有:60097 户,214404 口。 人口减少一半多。战争对潮州的破坏由此可见。迄至洪武二十四年,潮州人口为 80970 户,296784 口。 人口数量稍有恢复。明初余寅论潮州:“七闽路尽是潮州,莽荡风烟涨海头。溪洞水腥常作雾,桄榔叶暗不知秋。琵琶洲畔蛟为窟,甲子门前蜃是楼。只有罗浮山色好,萧斋长得破羇愁。” 可见,当时的一些官员还将其当蛮荒之地。不过,潮州天然条件较好,吸引了许多移民。永乐五年八月壬辰,“广东布政司言:揭阳诸县民多流徙者,近招抚复业凡千余户。户科给事中奏:此皆逃避差役之民,宜罪之。上曰:人情怀土,岂乐于迁徙?必有不得已而去者。既复业,则当抚绥之,何忍复罪?为近臣者,宜戒刻薄。逐敕广东布政司及郡县善抚辑之。” 永乐皇帝的宽大政策鼓舞了潮州的外来人口。潮州遇到荒年,也常得到救济。永乐十三年十一月己未,“行在户部言广东海阳、潮阳、揭阳等县饥民千九百六十余户,命发所在军民仓粟赈之。” 明代前期,潮州人口大增,见下表:

表 1 -1明代潮州人口

该表说明:明初潮州人口因战乱有所下降,总人口为 80970 户、296784 口。而后潮州有很大发展。《潮阳县志》云:“太祖开疆以来,驯至孝皇(弘治)之盛,一时境内晏然,户口殷富,鸟兽草木咸若。百里之内,禾满阡陌,桑麻蔽野,牛羊不收。千里之内,鱼盐载道,行者不赍粮。当是时,以其土之所出,自足以供贡税、畜妻子而有余。” “其小民则尽力农亩,其次则为工为贾,其妇女则勤于织纺。” 王士性评价潮州:“今之潮州非昔矣,闾阎殷富,士女繁华,裘马管弦,不减上国。” 潮州人口一路上扬,明中叶弘治十五年的潮州人口已经有 90249 户,483513 口,晚明万历二十八年更上升到 101558 户、540086 口。在周边各省官府掌握的人口数下降的背景下,潮州的人口增长十分显著。潮州在广东的地位排在第二位。“广东犹家,故号称富饶云。今之谈上郡曰广潮琼,其次莫如惠。广潮大而民健,琼富而险,惠介潮广间。”

二、潮州的经济

潮州的农业发达。广东的地势不像福建那样有太多的山陵,广袤的潮州平原连绵数县,这在福建是见不到的。嘉靖二十一年(1542)潮州府人口为 453098 口,而田地为 327 万亩,平均每人拥有 7.21 亩田地 ,其人均土地占有量为福建的一倍多。潮州平原以富饶称,“方志南海十郡并列,潮独称古瀛洲云。其地多隰泽良田,宜稻谷。粇稌之美,溢于四方。山海所藏,百物流衍。贾人宾客,重茧而来” 。再如周瑛说:“饶平,潮始分县,其地东南接海,西北入于莲山,与惠及闽汀漳诸境壤接,民庶繁衍,物货富饶,不在潮揭诸县之下” 。潮州首邑海阳尤其繁荣:“市集,在城者不书。曰云步,曰塘湖,曰采塘,曰冠陇,曰辟望,曰梅溪。潮七县,称市集者亦繁多,特书海阳者,以其旧无者也。不尽书,特志其大者,以见居积多也。居积最者惟绢,往往杂以造丝,又稀薄不可衣而黠民以此昂其值于诸番,因而为患。潮阳云葛价逾五金,非所谓淫巧导者奢耶?” 弘治年间的车份《潮州府志》说:“明兴,文运宏开,风俗丕变。冠婚丧祭多用文公礼,故曰海滨邹鲁。” 可见,明代前期潮州大发展,不论在经济还是文化方面都达到很高的水平,从当时人们对潮州的评价来看,明代中期潮州的繁荣已经是公认的。明初潮州领海阳、潮阳、揭阳、程乡四县,后于成化十四年增置饶平县,府志记载:“成化十四年都御史吴琛朱英以饶去郡治远,又界于汀漳,民多顽梗,疏请拆海阳八都置今县。” 正德七年潮州又增置惠来县,嘉靖五年增设大埔县。明代后期还添设普宁、平远、澄海、镇平四县,明代的潮州从明初的四县到明末的 10 个县,新设县的增加,反映了潮州区域的繁荣。

要说明的是:潮州的富庶主要是沿海区域,在明代潮州的山区,也就是今天的梅州区域,情况有所不同。梅州山多地少,稻田多为挂在山腰的梯田。人口稍有增长,便会出现粮食不够吃的现象。因此,明代潮州的山区有多股反官府力量,他们常常袭击沿海富庶区域,导致连续不断的战乱。

明代中期,潮州的城镇化,使其对海外商品有较大的需求。在广州沿海厉行海禁的背景下,潮州人往往引导一些在广州进贡的商人到潮州做贸易,潮州与内陆市场有联系,他们可以通过韩江(汀江)水道将海外番货运销国内市场。尝到甜头后,潮州人的海上贸易越做越大,渐渐形成一股对抗官府的力量。 4Wt9yjlPwQMi7mhykSiQ2JINrPp3rpNrZvIMzWlRD1rnUmviqwLzij0M4M6Sua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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