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墓志概况与录文

2009 年 7 月 19 日，蒙古国与俄罗斯联合考古队对蒙古国中央省扎穆日苏木（Zaamar Sum，位处乌兰巴托西北 280 公里，在土拉河东岸和北岸）土拉河北岸的和日木·登吉古城一处墓葬进行发掘，在主室入口处掘得唐代墓志一合 。志盖盝顶，方形，阴刻篆书“大唐金微都督仆固府君墓志”。志石方形，边长 74 厘米，内容为《大唐故右骁卫大将军金微州都督上柱国林中县开国公仆固府君墓志铭并序》（以下简称“仆固墓志”），存文字 28 行，楷书，满行 31字（图 1-1），志盖盝顶，方形，阴刻篆书“大唐金微都督仆固府君墓志”。（图 1-2）

该墓志出土十余日，笔者有幸赴乌兰巴托参加由内蒙古自治区文物考古研究所和蒙古国游牧文化研究国际学院、蒙古国国家博物馆联合主办的“古代回鹘考古学文化国际学术研讨会”，得悉墓志出土情况。在这次会议上，墓葬发掘者蒙古国著名考古学家奥其尔（A. Очир）教授、额尔敦宝力道（Л。Эрдэнэболд）博士及俄罗斯学者达尼罗夫（C. B. Данилов）博士共同提交了《关于新发现的一座突厥时期墓葬（Түрэгийн үеийн щинэ олдсон бунxаны туxай）》一文，对墓葬发掘过程及重要发现物进行了概述，其中提及该墓志，并公布了照片。惜其不通汉文，既未录文，也未对志文内容进行深入探讨。该墓志对于唐代北方民族史研究具有非常重要的价值，现录文如下。

大唐故右骁卫大将军金微州都督上柱国林中县开国公仆固府君墓志铭并序」

公讳乙突，朔野金山人，盖铁勤（勒）之别部也。原夫石纽开基，金峰列构。疏枝布业，拥」鹿塞而推雄；茂族豪宗，跨龙城而表盛。亦有日磾纯孝，泣画像于汉宫；日逐输忠，」委賝賮于蛮邸。求诸史谍，代有人焉。祖歌滥拔延，皇朝左武卫大将军、金」微州都督。父思匐，继袭金微州都督，并志识开敏，早归皇化。觇风请谒，匪」独美于奇肱；候日虔诚，本自知于稽颡。公幼而骁勇，便习驰射。弯弧挺妙，得自乘」羊之年；矫箭抽奇，见赏射雕之手。及父殁传嗣，还，授本部都督。统率部落，遵奉」声教，回首面内，倾心尽节。俄以贺鲁背诞，方事长羁，爰命熊罴之军，克剿犬羊之」众。公乃先鸣制胜，直践寇庭，无劳拔帜之谋，即取搴旗之効。策勋叙绩，方宠懋官，」诏授右武卫郎将，寻授护军，封林中县开国子，俄除左武卫大将军。至麟德二年（665），」銮驾将巡岱岳，既言从塞北，非有滞周南；遂以汗马之劳，预奉射牛之礼。服既荣」于饰玉，职且贵于衔珠，厚秩载隆，贞心逾励。及东征靺鞨，西讨吐蕃，并効忠勤，亟」摧凶丑，裒录功绩，前后居多。寻除右骁卫大将军，依旧都督，加上柱国、林中县开」国公，食邑一千户。频加宠授，载践崇班，迈彼氈裘之乡，参兹缨冕之列。光」膂启国，既锡茅土之封；趋步升朝，且曳桃花之绶。方谓高情壮志，媲金石而同坚；」岂图脆质小年，与风露而俱殒？奄辞白日，长归玄夜。以仪凤三年（678）二月廿九日遘」疾，终于部落，春秋卌有四。」天子悼惜久之，勑朝散大夫、守都水使者、天山郡开国公麹昭监护吊祭，」赙物三百段、锦袍、金装带、弓箭、胡禄、鞍鞯等各一具。凡厥丧葬，并令官给，并为立」碑。即以其年岁次戊寅（678）八月乙酉朔十八日壬寅永窆于缬碖原，礼也。生死长乖，」哀荣毕备。深沉苦雾，方结惨于松茔；飋 悲风，独含悽于薤铎，对祁连而可像，寄」方勒而有词，述德表功，乃为铭曰：」西峙葱山，北临蒲海；土风是系，英杰攸在。葉贯箭锋，花分骑彩；孙谋有裕，祖袭无」改。东发来仪，腰鞬入侍；」大德斯溥，人胥以洎。献款毕同，输忠靡异；临危効节，致果为毅。畴庸启邑，疏爵命」官；从军拥旆，拜将登坛。赫奕光显，荣名可观；方奉」明时，遽归幽穸。壮志何在，瓌容共惜；鹤陇俄封，鸡田罢迹。月落无晓，云来自昏。鸟」忉响于鸿塞，人衔悲于雁门，庶清尘而不泯，纪玄石而长存。 mTLJUdEmDdaZXca6wqEj68JkFDbmOYhQOOrsS6sAADbHH4fIoAQ7vTR4hAg2x7n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