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家柏拉图有句名言:“人们只在梦中生活,唯有哲人挣扎着要醒过来。”
李宗吾先生在他的《厚黑学》中,以他独特的视角,深刻地揭露了旧社会的黑暗、官场之腐败、人心之斫丧,其中“心理与力学”自称为“厚黑学原理”。
像一条清沏的河流,自然地流淌,顺畅;但发生堵塞,就不能顺畅,必激起波浪,需要输导。心理产生堵塞,必产生心理的纠结,也需要输导,输导的方式多种多样,心理学家就是指导者。
自信是健康心理的重要因素。唐代李白说:“天生我才必有用。”
底气很足,就是自信。但绝非盲目自信,而是做了很多准备后的胸有成竹。自信的人内心富足,“胸有丘壑天地宽,腹有良书气自华。”自信的人纯净,不在乎别人的无聊看法,能正确处理自我与世界之间的关系,坦然对待生活中的得与失、工作中的是与非、别人的赞与贬。自信的人敢为天下先,用知识改变命运,用真诚赢得喝彩,用智慧获得尊重,用善良打动人心,用真情书写人生。
会调整心态,是健康心理的重要方法。不过分追求完美,要正确评价自己的能力以及客观环境,制定合理的目标和计划,注意追求的目标不要过高。
每个问题都用社会力学去观察,去处理,去解决,就会有新的思维方式。人类应研究社会力学,说会惊奇地发现,在社会科学里也有许多定理、公式、公理之类,说明社会是如何运动、如何停止、如何转向、向正方向或反方向发展、是正能量还是负能量;人类会发现,如何利用社会力学,去阻止战争、去争取和平;如何消除社会矛盾,促进社会和谐。掌握社会力学于股掌之中,令社会运动于可控之下。做事省力,高效率地掌控社会的发展。
现象世界是永远变动的。只有理性才能认识持续不变的东西,只有借助观念和理性才能把握住稍纵即逝的个别现象。
李宗吾先生在他的《厚黑学》中,从力学的角度讨论了“心理与力学”,并用数学中的作图法来类比。虽不一定切确,但能较直观地说明问题。
社会力学是通过人的心理发挥作用的,不管什么事都得通过人的思想才能把人和事联系起来。因此,人的心理作用显得特别重要。李宗吾先生在写《厚黑学》后,遂研究心理问题。但他遍寻中外心理学读之,都不足解心理之疑。然用某些物理力学的规律来研究人之心理,觉得人心之变化,处处是跟着力学规律走的。从古人事迹上、今人政治上、日常琐事上、自己心坎上、理化数学上、中国古书上、西洋学说上,四面八方,印证起来,处处可通,乃创一臆说《心理与力学》,藏之于箧中,十六年后方发表面世,大有感慨。他记起唐朝贾岛作了两句诗,“独行潭底影,数息树边身。”他自己批道:“二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表达了他研究这个问题的艰辛和感慨。
人之心理,变化莫测,哪里会有什么规律呢?人藏其心,不可测度,如何知道他的规律呢?
窈兮冥兮,确实很难。科学上许多定理,最初都是一种假说,根据这种假说,从多方试验,都是合理的,这假说就成为定理了。不合理的遂弃之,其间被否定的远超过被肯定的。
恍兮惚兮。我们的心中,也有一种力,谓之心理力。能把耳闻目睹,无形无体之物吸引来成为一个心,即思想、概念。心之构成,与地球之构成相似,由引力吸引外界的东西构成。地球是通过万有引力吸引外面物质构成。人心是通过耳闻目睹等感观捕捉外界信息而构成。不同的是,地球中吸引而不排斥,很单纯;人是通过心理力对社会发生作用的。心是对捕捉的外来信息,不仅是吸引,也有排斥的,即向心力和离心力。
亲就是向心力,疏就是离心力。爱是向心力,恨就是离心力。尊从是向心力,逆反是离心力。有利益就是向心力,无利失利就是离心力。拥护就是向心力,反对就是离心力。人心中的向心力和离心力,即拉近与推远,或者说人心向背,或者说人心爱憎,构成千变万化的社会力。
心理依力学规律而变化;心理力学依其规律作用于社会。心理力学是人对社会作用的基础。任何社会力,首先要经过“心想”这一过程,在思想的指导下作用于社会。
我们的心中,也有一种力,谓之心理力。人是通过心理力对社会发生作用的。心理力最终表现为心理向心力和心理离心力。能把耳闻目睹,有形无形之物吸之使近,是向心力;能把耳闻目睹,有形无形之物推之使远,是离心力。
盖人之天性,以我为本位,遂产生向心力和离心力。小儿与母亲相对,小儿只知有我,故从母亲口中把糕饼取出,放入自己口中。母亲是哺我之人,哥哥是分饼之人,母亲与哥哥相对,小儿就很爱母亲,把哥哥打开推开。长大了点,出门在外,与邻人相遇,小儿很爱哥哥;走到异乡,邻人与异乡人相对,则爱邻人;走到外省,本省人与外省人相对,就爱本省人;走到外国,本国人与外国人相对,则爱本国人。所以亲疏都是从人心流露出来。爱之,向心力;疏之,离心力,是随境界不同而变化的。
人生活在地球上,对地球最为关注。地球是现存之物,故把地面外的东西向内部牵引,聚结而成。人心也是现存之物,故把六尘缘影向内部牵引。小儿是求生存之物,故看见外面的东西即取来放入自己口中。人类是求生存之物,故见有利己之事,即牵引到自己身上去。天然之现象,人性之使然,无一不向内部牵引。地球也、心也、小儿也、家庭也、集团也、国家也、人类也,将本来万有离力的作用抵消,尽显万有引力作用。在未灭亡之前,它那向内之引力,大于离力,无论如何也不能除去的。当它被灭亡时,万有离力大于引力,将其消亡。如一件事有利(引力)又有弊(离力),利大于弊时可做,弊大于利时不可做。
人心之私,是挥之不去的引力。因为生存、生活都是自己个人的事。既不能除去,我们只好承认其私。把人类画作一个大圆,圈在其中的,使之各随其私,自个管理好自己,人人能够生存,世界才能太平。我们人类,当同心协力,把圈外之禽兽草木地球当作可利用之物,索取其宝,大家平分,这才是公到极点,也可说是私到极点。否则,如果人类相互夺取财物,世界永无太平,每个人的利益也不能保证。
如同水之变化,水可以为云雨,为冰雪,为霜露,为江河湖海,时而奔腾澎湃,时而波恬浪静,变化无穷,几乎不可思议。而科学家都能以力学规律加以解释,皆有规律可循。
人的心理,不外相推相引两种作用。相推,离心力;相引,向心力。自己觉得有利的事,就引之使近;自己觉得有害的事,就推之使远。人类因为有此心理,所以能够产生相亲相爱,相帮相助等向心心理;又因有此心理,所以会产生相争相夺,相残相杀等离心心理。
我们细察己心,种种变化,都是依力学规律运行:狂喜的时候,力线向外发展;恐惧的时候,力线向内收敛。如看见宠物,发出喜爱的力线;若看见老虎,发出恐惧的力线,赶快躲避。保险的事敢干,危险的事不敢干。遇意外事变,欲朝东,东方有阻,欲朝西,西方有碍,力线转折无定,心中就呈慌乱之状。对于某种学说,如果承认它,自必引而受之;如果否认他,自必推而去之。遇一学说,似有理,似无理,引受不可,推去不能,就成怀疑状态。
人心推究事理,以直线直击,击至甲处,理不可通,即折向乙处,又不可通,即折向丙处,此心之曲折如同折线,与水流之迂曲相似。例如,某生想考北大,但因某种外力作用,不能如愿以赏,改选它校,又不被录,再改它校。水本来是以直线进行的,虽是迂回百折,是由于外力所致,其运动仍不外力学规律。我们的心也是如此。尚有种种现象,细究之,终不外相推相引之两种作用。若潜心静坐,万缘寂灭,无推无引者,如万顷深潭,水波不兴,即是一种恬静空明之象。此时之心,虽不显任何作用,其实是多种力的作用都蕴藏之中,平衡也。
贪财好色之人,身临巨祸,旁人看得清清楚楚,而本人即茫然不知。因为他的思想感情,依直线进行,直线在目标物上,两旁的事物,全然不顾。寒士想做官,做了官还赚小,要做大官,做了大官,还是向前不止。袁世凯做了大总统,还想当皇帝。秦皇汉武,做了皇帝,在中国尊称,还嫌不足,要起兵征服四夷,四夷平服了,又要想做神仙。这就是人类嗜欲依直线进行的明证。
水流虽是以直线进行,但若把它放在容器中,它就随器异形,器方则方,器圆则圆。人的心理也是如此。人有各种嗜欲,其所以不能任意发露者,实由于有一种拘束力,把他制住。拘束力各有不同,有受法律拘束,有受道德拘束,有受舆论拘束,有受金钱拘束,有受父兄师长拘束,有受因果报应拘束,有受圣贤学说拘束。若要把心中的拘束除去,他的真欲、私欲、真性立时显露,如贮水之器,若有漏隙,即向外漏水。如果拘束力不能制其心理力,那就是逆反心理,或造反心理。
众人之心理力是种合力,力量强大,常改变个人心理力的方向。如耶教志在救人,以博爱为主旨,其教条是:“有人打我左脸者,并以右脸献上。”然新旧教之争,酿成血战残祸,处置异教徒,有焚烧酷刑,竟与博爱教旨相背,是何道理?宗教之间的斗争,宗教内各教派之间的斗争,非常残忍而经常发生,是何道理?法国革命,以平等博爱相号召,竟杀人如麻,稍有反对,或形迹可疑的,即加诛戮,与所标主旨全然相违,是何道理?要解释这个道理,只好求之力学规律。因为此时的信徒之众,只知道他们心中共同的目标物,热情刚烈,犹如火车向前奔驰一样。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途中人畜敢阻挡之物无不被其碾毙。凡信各种主义的人,追求某种信仰的人,皆可以此公例求之。即强大的众人之心理力,改变了个人的心理力。
凡事都可变,变是由力引起,只要外力足够大,就可引起事变。如事物处于常态,即静态而言,即指未加外力而言。若加诸外力,常态即变。如一虎攻击其兄,他会舍命相救之。故“打虎亲兄弟”,一个“亲”字产生了巨大的力量。有语云:“忠臣不事二君,烈女不嫁二夫。”心中加了一个“忠”字,一个“烈”字之外力,往往自甘杀身而不悔。又云:“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为了仁,为了义,不怕杀身。孟子曰:“所欲有甚于生者,所恶有甚于死者。”一个“所欲”一个“所恶”的外力,置生死于不顾。目的可以随时转化,其表现出来者,遂有形形式式之不同,然而终不外力学之规律。悟得此理,才可以处理事变,才可教化民众。
人的思想感情,本是以直线进行,但表现出来,却有许多弯弯曲曲、奇奇怪怪的状态,其原因是人群众多,力线交互错综,相推相引,又加之境地时时变迁,各人立足点不同,观察点不同,所以明明是直线,转变成了曲线。“剪不断,理还乱”,就是许多直线相互影响的结果。
人事的千变万化,都可由离心力和向心力表现出来。离心者,力之向外发射也;向心者,力之向内收敛也。发展到极点,则收敛;收敛到极点又能发射,此即古人所说,长盈消虚,循环无端也。以虚为起点,由此而发展则为长,发展到极点则为盈,到了极点即收敛则为消,收敛到极点则为虚。春夏秋冬,即为长盈消虚也。春者长,夏者盈,秋者消,冬者虚。物极必反。所以宇宙间事事物物,都是正负两力互为消长。故古人治国,一张一弛也。
人人有一心,即人人都可产生力线。对同一事物,各人发出自己的力线。如对某事,有赞成的,有反对的,产生的力线各不相同。对社会而言,人人有一种力量作用于社会。各力线俱向外发展,有多种作用形式。因为力线有种种不同,有力与力不相交的,类似同一平面的两条平行线,或不同平面的直线,即事不相关;有力与力相等相消的,即作用力大小相等方向相反,相消后合力为零;有力与力相合的,或有力与力相需的,作用力方向相同,总力增加;有大力制止小力的,即作用力大小不等方向相反,大力抵消小力,仍有剩余,总力减少。诸如此类,力线相互交错,如网一般,有许多力线,有时表现为合力,有时表现为分力,有时相抵消,有时互增加,有时冲突,有时相需相成。人类就生活在这样复杂的心理力学体系之中。
孙子曰:“吴人越人相恶也,当其同舟共济而遇大风,其相救也,如左右手。”就是舟将沉下水,吴人越人都想把舟拖出水来救命,成了方向相同之合力线。所以平日之仇人,有时会变成患难相救的朋友,社会力学之作用也!
观研宋史:秦桧残害岳飞事件,也是力作用结果。岳飞想把中原挽之使南,秦桧想把中原推之使北;岳飞想把徽钦二帝挽之使南,高宗想把徵钦二帝推之使北。高宗与秦桧,成了方向相同之合力线,其方向与岳飞的相反,岳飞一人之力,不敌高宗秦桧之合力,“莫须有!”三字成冤,岳飞不得不死。
通常之人彼此之力大致相等,个个独立。有大本事的人,其力大矣!能够把他周围的人吸引过来,形成一个团体。形成团体之后,其力更大,又向外吸引,越吸引越多,势力越来越大,形成党派。党派多了形成党派对立。历史上党派对立数不胜数,如东汉党人,明季党人,宋朝王安石派新党,司马光派旧党,形成党派对峙。近代各国党派林立,更是如此。当首领者,贵在把内部冲突之力消除,一致对外,力量增强;如其不然,内斗不止,他的团体,就会自行解散。
群体心理,与个人心理不同。个人独居时,常有明了的意识,正当的感情,一遇群体动作,投入其中,个体意识感情即完全消失,随众人动作而动作。往往平日温良恭俭让的人,一入群体之中,忽变而为激进,甚至成横不依理的暴徒。又有平日柔懦卑微之人,一入群体之中,忽变为热心公义,不怕牺牲之志士。
人人有一心,即人人有一力,一人之力不敌众人之力,群体动作身入其中,我一己之力,被众人之力相推相荡,不知不觉随同动作,以众人的意识为意识,以众人的感情为感情,自己的头脑就完全失去自主的能力了。因为有了这个道理,所以主帅才能驱使千千万万平民效命疆场,土匪首领也能指挥许多党徒杀人放火行暴。
水之变化,依力学规律而变化。人之心理变化,也是依力学规律而变化。每每会场中,平静无事,忽有一人登台演说,慷慨激昂,激情立即奋发,酿成重大事变,此会场中的众人,犹如深潭中的水一般,堤岸一崩,水即汹涌而出势不可挡。应对群体暴动的方法,如治水一样:或登高避之,或截堵限之,或疏通流之,或当弄潮儿驾驭之。
物理力之变化,可用数学来表达。心理依力学而变化,也可用公式、图解定性来说明。只是社会心理力学更为复杂,很难以用公式、图解定量说明。一部二十六史,是人心理留下的影像,我们取历史之事实,本力学之规律,把他画出图来,即知人事虽纷纷扰扰,皆有一定的规律。
作图方法:例如心中念及一事,即把它作一物体,心中念及它,即是心中发出一根思考力线与之连接。心中喜欢它,即是想把它引之以近,箭头向内;如不喜欢它,即是想把它推之使远,箭头向外。从这相推相引中,就可把轨道画出来。凡千年历史事件,兼可解释之。
人世间一切事变,皆由人与人、人与物相关联发生出来的,一个人(物),一个我,二元者。可假定为数学上的二元:X、Y。由解析几何可得五种图形:二条直线、园、抛物线、椭园、双曲线。人事千变万化,总不外人与人、人与物的相互关系,所以无论如何,都逃不出这五种图形。
二条直线:直线与直线的关系,相交或不相交。
我们把各种力详细考察,即知我与人相安无事有四种情况:图为不相交之直线。我与人目的不同,路线不同,彼此不产生关系。一是平行线永远不相交,如同平面平行线;二是不同平面上的直线;三是或虽不平行,而尚未接触,不产生关系的直线。这类情况是,两线作用结果,是利己而不损人,或利人而无损己。
两力线相交,力与力形成合力线。我与人利害相同,向着同一目标进行,两线重合,方向相同,则合力增加,是人己两利。方向相反两力,则合力减小,发生冲突,人己两损。
圆:圆心与圆的关系,限制了一个范围。
力与力限定作用范围。我与人各有界限,各自在自己的范围内活动,各自相安,如园。如自由结婚,自由贸易,外来之力不易进入范围之内。又如家庭、单位、区域等势力范围。
抛物线:向上抛力与重力的关系,抛得再高,也得回落。
什么是抛物线?即抛出一物之运动轨迹。向外抛出一石子,这是离心力,地球对它有吸引力,是种向心力。石子离心力,冲不出地心引力,终归下坠,此轨迹为抛物线。A力想脱离B力的控制,是种离心力,但B力大于A力,能控制A力,是种向心力,两力作用结果,A回到B的控制内。就像石子抛得再高,也得落地。强国控制弱小国,小国想摆脱控制,但无力摆脱。家长控制孩子,老师控制学生,领导控制下属等,均与此类似。
椭圆:一个动点与两个半径关系,在一定范围内,两个半径,此长彼消,此消彼长,两半径之和为一常数。
椭圆,数学上定义,有一点至两定点的距离,其和恒等,此点之轨迹。如甲乙合营,赚100万元,分给甲乙,甲多乙就少,甲少乙就多,之和为100万。甲乙分钱的曲线就是椭圆。要使图形好看,甲乙相差不能太悬殊。
双曲线:有一点至两定点之距离,其差绝对值恒等,此点之轨迹,即双曲线。两条曲线渐行渐远,其形状有点像两张弓反背相向一般。凡两种学说,或两种行事,背道而驰,永远走不到一起,可称为双曲线轨道。虽然渐行渐远,但其差值恒定。就像水涨船高,水降船低。船在水上是个恒定值。你升我也升,你降我也降,保持恒定差值。你让我也让,你争我也争。你亲我也亲,你疏我也疏。始终保持一定距离,永不相交。性善说、性恶说,二者背道而驰;入世法出世法,背道而驰;利人主义、利己主义,背道而驰,保持一定差距,永不相交,都是双曲线状。
我们把上述五种力线求出,就可评价各家学说和各种政令之得失,究其趋于哪种图形。我国古人有所谓“万物并育而不相害,多道并行而不相悖。”可谓平行力线。有所谓“通功全作”者,有所谓“通功易事”者可谓合力线。有所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者,受强力的控制,是抛物线。人人自由,以他人之自由为界限,是圆。
五种力线,是人与人相遇之路线,此五种线是变化不居的,只要心理一变,其线即变。我们每遇一事,当熟察人与我力线之作用,选择路线,使人与我不致发生冲突。
世界之进化遵守社会力学之轨道。人世间之事变,是从人的行为生出来的。而人之心理,依力学规律而变化,故世界之变化,逃不出力学规律。
古人云:“天道循环无端,无往不复。”今人说:“人类历史,永无重复。”其形式为摆动式(波浪式)运行、螺旋式上升。
有人说:“人的意志为物质所支配。”有人说:“物质为人的意志所支配。”其实物质与意志是相互支配的。“英雄造时势,时势造英雄。”
宇宙事物之演变,都是离心力和向心力相互作用生出来的。有一力以直线进行,同时又有一相反之力牵制之,遂不得不作回旋状态,而又前进不已,即成摆线状,如日月迭更,寒暑代运,或螺旋状,鸡与蛋辗转相生。当未参有人类意志时,只是循着自然之道而行,故以摆线式进化,往复如一。机器运转与时势变换,是参与人类意志的。人类之天性,是力求进步为特征,故以波浪式前进,以螺旋式进化。
在人类社会中两种学说,似乎有理,似乎无理,长期困扰人类。
一是达尔文的学说,达尔文以动物、植物界为对象进行研究,得出“弱肉强食”、“丛林法则”的互竞说,律之人类社会,显然是错误的,其流弊甚广。因为人类社会是有组织、可协调、有道德、有法则的社会。这是动物界、植物界所不存在的。只有在人类的初级阶段,没有道德、没有组织、没有法则的野蛮时代,才更多显示动物性或植物性的特征。
二是克鲁泡特金之学说。克鲁泡特金,因要批驳达尔文错误,特地在满洲、西伯利亚一带,考察原始人类状态,提出互助说,以反驳达尔文的互竞说。他注意到了人类社会,比达尔文更进一步。但文明社会与原始社会毕竟不同。原始社会,是无组织、无政府状态。克鲁泡特金的互助说,从原始社会来,故他提倡无政府主义。他主张互助不错,但主张无政府主义就错了。
达尔文学说认为,互竞为人类天性。动物界是没有知识、没有感情的,不懂得社会力学的。不懂得社会向心力和社会离心力,显然不适于人类社会。
克鲁泡特金学说,互助为人类天性。我们生在文明社会,要考察人类心理真相,有两个方法:一是,一部二十六史,是人类心理留下的影像,我们考察历史事迹,即可发现人类心理真相。二是,凡物体,每个分子的性质与全物体的性质是相同的。社会是人积而成,人是社会一分子,我们把身体之组织法运用于社会,一定组成一个各司其责、功能协调的社会。
治国之道,采用互竞主义有流弊,采用互助主义也有流弊,必须采用合力主义。人身之组织,即是合力主义。各部器官,各尽其职,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如果“五官争功”,那就相互扯皮,将一事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