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理论源头来看,戏剧符号学理论主要借用了符号学的研究手段和方法,用于戏剧领域的研究。20世纪初瑞士的索绪尔和美国的皮尔斯几乎同时提出符号学理论。这既是一门“古老的”又是一门“现代的”学科。尽管所有的哲学家都会思考符号和意义,但严格意义上的符号学研究始于皮尔斯和索绪尔。索绪尔指出,符号学是“一门研究社会生活中符号生命的科学”,“它将告诉我们符号是由什么构成的,受什么规律支配”。 而后的符号学研究经历了两大辉煌时期。第一个辉煌时期出现在20世纪三四十年代,布拉格学派符号学研究成就了符号学的兴起。第二个辉煌时期出现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以法国、意大利、德国、苏联和美国的符号学研究为代表。这一阶段中,符号学理论在文学批评领域中的应用十分突出。符号学理论适用于多学科的研究,并在不同学科中呈现不同的面貌。从符号学理论发展的历史脉络可以看出,戏剧符号学理论的发展与这个时间基本一致。由此可见,戏剧符号学理论与符号学理论之间的联系深切。
自20世纪30年代布拉格学派首先将符号学应用到戏剧领域进行研究至今,戏剧符号学研究经历了一段曲折的发展道路。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是戏剧符号理论发展的巅峰时期,涌现了诸如于贝斯菲尔德(Anne Ubersfeld)、伊拉姆(Keir Elam)、帕维斯(Patrice Pavis)、艾思林(Martin Esslin)等戏剧理论家,不仅让戏剧符号理论臻于完善,而且还将戏剧符号理论应用到剧本和剧场的实际分析之中,兴起了戏剧符号理论研究的热潮。但是好景不长,在戏剧符号理论兴盛后不到10年,戏剧符号理论的影响开始减弱,直到今天,已经极少有戏剧理论家采用这一理论进行研究。
如果说,符号学是符号的科学,那么戏剧符号学则是戏剧理论家和观众用来分析剧本和表演的方法。帕维斯将戏剧符号学定义为:“戏剧符号学是一种研究剧本和/或表演的分析方法,并采用这种方法来解释剧本和剧场的形式结构,以及由剧场演出和观众生成的意义的动态性。” [1] 戏剧符号理论重点分析形式结构和意义的动态生产过程。
戏剧符号学的基本研究方法是符号学的方法,把剧本和剧场的各个行动和物品进行符号化,“从艺术通讯的角度观察戏剧,研究作为戏剧文本的记号系统如何在它的使用者(戏剧的创作者、观众)之间传递戏剧信息。换言之,戏剧符号学研究戏剧的记号系统和戏剧讯息的特征,戏剧文本的结构以及戏剧创造者和观众使用记号的行为” 。符号学理论有一个共同的理论前提:更透彻地理解我们自身行为意义的领域。戏剧符号理论与一般符号学研究的区别在于,戏剧符号学并非是一种意义的辨识。在戏剧语境中的意义辨识,即戏剧与外部世界的关系,属于诠释学和文学批评的范畴。从导演看到剧本,到观众解析演出的过程,这种意义产生的方式,才是戏剧符号学的研究范畴。
事实上,戏剧符号学的研究范围和对象一直是戏剧符号学研究争论的话题。有的戏剧研究者专注于剧本文本或剧作法的研究,有的戏剧研究者重点探讨表演的身势学或姿势,有的则是兼容并包,试图进行全方位的研究。总的来说,戏剧符号学的研究范围包括剧本和剧场两大部分,剧本研究主要包括剧本对话、剧本人物、戏剧行动、剧本逻辑等内容。剧场研究主要包括剧场交流模式、观众、剧场空间、演员的动作、剧场话语等所有剧场交流中出现的要素和成分。伊拉姆认为,由于戏剧符号学研究的范围并未得到准确的界定,所以他的研究是兼容并包的。他在书中指出,戏剧符号学的研究还处在初始阶段,还不是具有相对固定的研究范围的成熟研究。在伊拉姆的《戏剧符号学》一书中,他探讨了剧场符号、剧场交流系统、剧本逻辑和剧本话语等极大的研究范围,试图“勾勒出一项辩证的、并且目前尚不稳定的研究计划的范围;它所涉及的,是支配我们理解剧场的剧本规则的最广泛的可能范围” [2] 。
[1] Patrice Pavis, Dictionary of the Theatre: Terms, Concepts, and Analysis ,Toronto:University of Toronto Press, 1998,p.326.
[2] Keir Elam, The Semiotics of Theatre and Drama ,London: Routledge, 2002.p.1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