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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田万才谋枪设计
张丹雄捉贼出招

12

台上的手榴弹炸响,一片红光闪后,舞台被炸出一个大洞;舞台的空间较大,没有引起大火,但附近的窗户有些玻璃被飞射的弹片击碎了,哗哗啦啦地散落在地上;随之,整个舞台布满了浓烟。

台下的手榴弹冒完烟没爆炸,静静地待在地板上。

川岛爬起来,他的军帽已不知掉在何处,一张扁脸被硝烟熏得一片黑,样子既狼狈又可笑。

官员也爬起来,惊慌地走到川岛跟前:“大佐没受伤吧?”

川岛伸伸胳膊蹬蹬腿,挺挺腰板晃晃细长的脖子,又傲慢起来:“大日本皇军是没那么容易死的!”

铃木、高桥雄二和两个日本兵慢慢走到那个没炸响的手榴弹跟前。一日本兵小心翼翼地捡起看了看:“铃木中佐,假的,木头的。”

铃木接过看了看,咧开大嘴骂了声“八嘎”,将假手榴弹狠狠地摔在地上,向川岛跑去。

宾客们也都从地上爬起来或从桌底下钻出来,惊恐的神情依然挂在脸上。

察哈尔歌舞厅发生同盟军刺客刺杀川岛事件不到半个小时,林溪就得知了这一消息,而且随之发现,在她家门口监视的两个便衣警察不见了。她又到戈剑光、柳英飞、万虎和巴雅尔家门口看了看,监视的人也都不见了。她突然联想到,同盟军刺客很可能是张丹雄等人,胡飞得知他们已逃走,让警察局把监视人员全撤了。她赶紧骑上自行车到口外东窑子找到刘振邦,把她想到的说了。

刘振邦说不可能。一是张丹雄他们肯定不敢坐汽车火车,即使敢走官道也不可能这么快回来。二是他们即使能赶回来,也明白自己的处境,不可能再冒这个险。三是这个会有川岛参加,会场内外的戒备都肯定非常严,刺客能进去又能撤出,说明他们对警戒情况非常了解,就算是张丹雄他们能赶回来,也不可能马上掌握这方面的情况。

“你分析得有道理。”林溪说,“可如果不是他们的话,监视的人为啥一下子都撤了呢?难道胡飞已经得到了他们躲藏在其他地方的消息啦?”

“这个可能性也不大。”刘振邦说,“就算是张丹雄他们躲藏在别的地方,胡飞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得到消息。至于监视的人为啥都撤了,这倒是个谜。”

13

从昨夜开始的全城大搜捕行动第二天仍在持续着。

九时许,罗克从一家客店走出,后面跟出十几个手持长枪的警察,个个都面色发暗、疲惫不堪。

罗克挺了挺难以挺直的腰:“再到前头那家澡堂子去搜搜。”

他们刚要走,一个尖嘴猴腮的警察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他叫侯二,二十七八岁,也是侦缉队的。

“侯二,不好好值班咋跑出来了?”罗克离老远就问。

侯二气喘吁吁地跑到罗克跟前,挺了挺胸,一副钦差派头:“局座指示,让你们以搜查刺客为幌子,继续去监视那六个共党。”说话尖声尖气。

“这要让川岛知道了,局座能有好果子吃吗,这会儿可是川岛拿腰啊,市国民政府都得让他三分。”

“局座比你想的周到,你就别操这个心了。”侯二看不起罗克,口气不屑。他话音刚落,高桥雄二带着一小队日本兵走了过来。

罗克赶忙鞠了个躬:“高桥队长好。”

“辛苦大大的。发现什么没有?”高桥雄二话虽客气,但凶相难掩。

“从昨天夜里到现在已经搜了二十八家了,目前还没发现什么。”

“一定要抓紧搜认真搜,如果让蒙面刺客在你们警察局的搜索范围漏了网,川岛大佐是要追究责任的。”

罗克哈着腰:“明白,一定抓紧搜,一定认真搜,保证不让刺客在我们负责的范围内漏网。”

“幺西!”高桥雄二一挥手,带着日军小队继续向前走去。

罗克借势冲侯二说:“你看看,敢糊弄吗?”

侯二也恐惧起来:“可局座非让……”

“我去和局座说吧。”

罗克安排其他人继续搜查后,匆匆向局里走去。

张狗娃正坐在办公桌前犯愁。

昨天晚上,川岛把铃木、武士元和张狗娃都狠狠训斥了一顿,责怪他们警戒不力,随后又划分了区域,让他们组织各自的队伍,立即在全城搜查蒙面刺客。张狗娃不敢得罪川岛,只得让罗克把监视张丹雄等六家的人都撤回来,全力以赴地搜查刺客。但他又担心此举会被胡飞察觉,如果胡飞知道他唯川岛之命是从,必然会将他以汉奸论处。他越想越害怕,于是赶紧派在侦缉队值班的侯二去告诉罗克,让他以搜查刺客之名,行监视张丹雄等六家之实。侯二走后,他又担心这么做会被川岛察觉,如果川岛发现他不忠,也不会放过他。

他正左右为难之时,罗克敲敲门走了进来。

“局座,不能这么干呀,咱们的一举一动日本人可都盯着呢。刚才高桥还威胁我,说刺客如果在咱们的搜索范围漏了网,川岛大佐是要追究责任的。现在连国民政府都不敢跟日本人抗事,一旦让川岛知道糊弄他,那还了得。”

张狗娃长叹一声:“我有难处呀。”

“局座有啥难处,属下能给你分担吗?”

“罗克,你是我信得过的人,就和你说实话吧。”张狗娃如实说了胡飞来张家口追杀张丹雄林峰等人的事,说完忧心忡忡,“胡飞对汉奸从不手软,他铁腕锄奸的事你也听说过,要是让他知道我糊弄他,一心为日本人效力,他会把我当汉奸杀了呀。”

“你以为日本人就不能杀你吗?你的前任宋局长倒是敢跟日本人抗,结果咋样,川岛来了不到三天他就不明不白地死了,谁不清楚这是川岛设计谋害的。”

张狗娃脸苦得像霜打了似的:“可局里就这四十来号人,能使上劲儿的也不过三十来号,顾了东顾不了西呀,胡飞那边的事也不敢让日本人知道,日本人一旦知道国民党特工潜入张家口,会认为是针对他们的,闹不好会给国民政府惹麻烦。”

“两害相权取其轻。”罗克提出应对办法,“我看不如这样,咱们仍以配合日本人搜查刺客为主,至于胡飞那边,就和他说监视着呢,因为都是便衣监视,又是暗中监视,胡飞就是去察看也看不出咱们到底监视没监视。再说了,张丹雄林峰他们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也会想到特务处要派人追杀他们,不一定敢回来,对付个十来天也许他们就撤了。”

张狗娃思索再三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得采纳了罗克的意见。

14

海陀山下有条官道,南通怀来县的沙城,北通赤城。在凤凰岭下不远的地方,路边有个小饭馆。此时虽已近午,但仍没一个客人,冷冷清清。

店主安富贵愁眉苦脸地坐在一张饭桌旁吸着旱烟,不时地唉声叹气。他虽然只有四十五六,看上去却像五十多。女儿安红站在门口张望。安红约二十出头,容貌俏丽,身姿秀美。

“爹,有人来啦!”安红突然说道。

“几个?”安富贵一喜,随之磕掉烟锅子里的烟,站了起来。

“俩。”安红边说边走进屋。

不一会儿,两个人出现在门前,前面的人个子瘦高,身穿长衫、头戴瓜壳帽,跟在身后的是个中等个儿头、敦敦实实的年轻汉子,一身伙计打扮。前面的这人正是田万才,后面的是他侄子田彪子。

安富贵顿时笑容溢满了脸:“二位客官,吃饭呀?”

“啊,吃点儿饭,一路上都没见到个饭馆儿。”田万才边说边和田彪子走了进来。

“原来有几家来着,这年头生意不好做,接二连三的都关门了,我也是硬撑。您二位吃点儿啥呀?”

“随便吃点儿吧,还得赶路呢。有莜面吗?”

“有。推窝窝还是压杠子?”安红问。

田万才看了看俊俏的安红:“这姑娘看样子是个巧手,就推窝窝吧。”

安红进厨房做饭,田万才没活找话:“老哥好福气呀,有这么个又漂亮又能干的好闺女。”

安富贵逊笑:“蒙客官夸奖。客官是生意人吧?”

“做点儿小生意。”田万才说完话题一转,眯着眼小声问,“老哥,我们是头一次走这条路,听人们说大海陀有土匪,是真的吗?”

“是有,两拨儿呢。”安富贵压低声音,“北边的黑龙岭有一拨儿,南边的凤凰岭也有一拨儿。凤凰岭这拨儿来的时间不长,刚两个来月,还没见他们祸害百姓。黑龙岭那拨儿可就不一样了,占山为王好几年了,经常祸害百姓,过路的客商也被他们抢过不少次,有的还被杀了,老百姓都恨透了他们。”

田彪子恼火安富贵的话,想龇牙。田万才赶忙使个眼色,田彪子敛起怒容。

田万才顺势套话:“老哥,你是哪个村儿的?”

“就后头安家庄的。”

“村儿里有当土匪的吗?”

“没有。都胆小,饿死也不敢当土匪呀。对了,倒是有一个去凤凰岭了,不过不是去当土匪,是被雇上山做饭去了。他原来也开过几年饭馆儿,有手艺。”

田万才心中窃喜,继续套:“他叫啥?万一我们被那拨儿土匪抓去,也好打着他的名号和土匪套个近乎。”由于兴奋,一双眯缝眼扩张了许多。

“叫安富有,我们都是一个辈分的,还沾点儿亲,不过早出五服了。”安富贵又关照,“凤凰岭那拨儿你们不用担心,他们是不会打劫也不会杀人的,刚上山那会儿,雇人搭房还给工钱呢。要是往北走,得提防着点儿黑龙岭那拨儿。”

田万才佯装感激:“谢谢老哥。”

15

入夜,凤凰岭山寨大棚的长桌上点着几只蜡烛,棚内很明亮,张丹雄和石头等人正围坐在长桌旁,商量如何加强防御的事。今天白天,张丹雄等人在石头的引领下,察看了凤凰岭山寨的地形地貌。张丹雄认为,凤凰岭总的看是有势无险,要想抗拒黑龙岭土匪的进攻,必须修筑工事。研究完防御又说到了粮食问题,山上的粮食最多还能撑上半个来月,到了燃眉之急。

“能不能到附近的村里买一些,我们几个身上还有些钱,买几百斤还是够的。”张丹雄想先解燃眉之急,再徐图解决办法。

“钱倒是不缺,我逃出来时把家里的钱全拿上了,别说买几百斤,就是买几万斤也够。问题是有钱也买不出来,老百姓还不够吃呢。”石头说完眼睛忽闪了几下,“要不抢两大户?”

张丹雄立即说:“不行,土匪的勾当咱们绝不能干。”

大伙儿一时沉默。

放哨的牛半子跑进来报告:“安富有的老婆来了,说孩子铁蛋儿病了,叫安富有赶快回去。”

牛半子是个塌鼻子,说话囔囔的,但人很机灵。得到允许后,跑出去把铁蛋儿娘领了进来。

铁蛋儿娘一副着急的样子:“各位大王,我家铁蛋儿病得厉害,村里的郎中看不了,叫他爹赶紧回去送孩子去县城医院吧。”

张丹雄赶忙安慰:“大嫂别急,孩子啥病?”

“肚疼得直打滚儿,郎中也说不清。”

张丹雄急了:“石头,快安排俩人和安师傅一块儿去送孩子。”

没容石头说话,铁蛋儿娘慌忙摇手:“不用不用,不用劳驾大王,村里有马车,让他爹赶车去就行了。”

16

铁蛋儿并没生病。

田万才得知安家庄的安富有在凤凰岭当伙夫后,夜里潜入安富有家,以铁蛋儿性命相要挟,逼铁蛋儿娘上凤凰岭把安富有骗回家,并教她怎么说。

屋内没点灯,漆黑一片。此时,田万才和田彪子正坐在桌旁抽烟,两张脸不时地被烟火的火光映照出来,如同鬼怪一般瘆人。

墙角蜷缩着一个被捆着手脚、嘴里塞着布团的小男孩儿,约六七岁,他就是安富有的儿子铁蛋儿。

“二叔,那个娘们儿不会卖了咱们吧?”田彪子有顾虑,担心铁蛋儿娘把石头他们引下来。

“她不敢。”田万才朝铁蛋儿努努嘴,“有他保着呢。”

院里响起匆匆的脚步声,田万才和田彪子扔掉烟抽出手枪。

门被推开,安富有走进来,身后跟着铁蛋儿娘。当他看到屋里的两个黑影时,惊得“啊呀”一声跌坐在地上。

田万才掏出手电筒照了照又关闭:“他就是安富有?”

“是,他就是我男人。”铁蛋儿娘话音打战。

安富有既惊恐又迷茫地看看田万才田彪子,又看看铁蛋娘,结结巴巴地问:“这、这是、咋、咋回事?”

铁蛋儿娘一下跪在安富有面前:“他爹,我不骗你没法子呀,你不回来他们就要杀了我们娘儿俩呀……”说着哭起来。

“不许哭,再哭就杀了你!”田彪子凶狠地低声喝道。

铁蛋儿娘赶紧止住哭。

安富有一眼看到了墙角的铁蛋儿,惊恐地望着田万才:“你们把他咋着了?”

“没咋着,他活得好好的。”

“你们是干啥的?找我干啥?”

“别怕。用这种办法把你请下山是不礼貌,但也是迫不得已。实不相瞒,我们是黑龙岭的,有事想问你,你一定得说实话,不然……”田万才说到这儿朝田彪子摆了一下头。

田彪子走到墙角一把把铁蛋儿拽起拉了过来。

铁蛋儿呜呜着,声音里充满恐惧。

田万才用枪指着铁蛋儿的头:“不然就崩了他。”

安富有一迭连声:“保证说实话,保证说实话。”

随着一问一答,田万才得到的情况是:打伏击的是六个同盟军散兵,后来也在凤凰岭入了伙儿,但不知他们叫啥,也不知从哪儿来的。

田万才忽地闪出个鬼点子,让安富有在三天内把山上的那挺机枪偷出来。安富有说这事他真干不了,磕头如捣蒜地求田万才放过他们。

田万才又用枪指着铁蛋儿的头:“干不干?不干现在就崩了他!”

铁蛋儿嘴里又发出一阵急促的“呜呜”声,显然是在求救。

“他爹,快答应吧,我求你啦!”铁蛋儿娘也哀求。

安富有无奈:“我干。但三天不行,他们看得紧,得容我些日子,找准机会才能下手。”

“可以。”田万才答应,但又限定时限,“最多不能超过五天,超过五天你就到黑龙岭给他娘儿俩收尸去吧。”

“我有个请求。”

“说。”

“真偷上枪我们就不能在村里待了,”安富有说,“能不能给我们点儿钱,我们躲出去。”

“这没问题。”田万才说,“只要你偷上枪,保证给你一大笔钱,够你们一家三口花一辈子的。”

17

眨眼到了第三天。

这天中午,安富有在山寨厨棚炒菜,一个叫顺子的年轻后生帮他烧火。

安富有用大铲把大锅里的菜翻了翻,从盐罐里抓起一把盐扔到锅里。

顺子一怔:“安师傅,刚才不放了吗?”

安富有也一怔:“是吗?”铲起一点儿菜尝了尝,“可不是,放重了。”

接受偷枪任务后,安富有像背上了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上气来。他想赶快把枪偷到手,去黑龙岭把铁蛋儿娘儿俩换回来。然后远走他乡去过安生日子,可试了几次都找不到下手的机会。那挺机枪就放在大棚里,白天黑夜都有人看守,他实在想不出一个好办法。为此,他焦虑万分,以致精神恍惚,干什么都心不在焉。昨天蒸馒头放多了碱面,馒头蒸的像黄梨似的,今天炒菜又放重了盐。为弥补过失,他又赶紧烧了一锅淡菜汤,盛在大盆里端进大棚。

“我说安师傅,想齁死我们呀?”石头开玩笑。

安富有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一忙活盐放重了,多喝点汤冲冲吧。”

安富有将汤盆放在长桌上,又瞄了一眼放在大棚角落的那挺机枪,然后转身走出去。

厨棚旁边有间小茅草屋,安富有就住在这间屋里。

夜已经很深了,安富有两眼大睁地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突然,田万才那阴森恐怖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超过五天你就到黑龙岭给他娘儿俩收尸去吧。”

他浑身一颤,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冰凉的汗珠。他想,已经三天了,不能再等了。

他一咬牙从床上坐起来。

他悄悄走出门一看,天色浓黑,伸手不见五指。他心中暗喜,循着隐蔽处悄悄向山寨大棚绕去。来到大棚前他又犹豫了。心想,那挺机枪可是他们的命根子,要是被发现非被活剐了不可。他又想退回去。刚要提腿,耳边又响起铁蛋儿那急促的“呜呜”求救声。他的心又颤抖了,随之一咬牙,轻轻地将大棚的门推开,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他屏息凝气站在门口观察了一下,看到长桌和地铺上各睡着一个人,两人都鼾声大作。他胆子稍微大了一些,轻轻走到棚角处抱起那挺机枪,又轻轻往外走。

突然,睡在地铺上的人翻了个身。他吓得一哆嗦,似乎都不会呼吸了,站着不敢动。俄尔,地铺上的人鼾声又起。他的心咚咚直跳,边瞄着两个人,边踮着脚尖轻轻地向外走去。

他走出大棚,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正庆幸顺利得手之时,却又惊得脸变了形。原来,张丹雄、石头、戈剑光、柳英飞、万虎、巴雅尔、林峰像七尊金刚般正站在门外不远处,目光冷峻地盯着他。

其实,安富有的反常行为早已引起了张丹雄的注意,特别是他那觊觎机枪的贼溜溜的眼神,更引起张丹雄的警觉。今天晚饭后,他把他的怀疑和大伙儿说了,并安排了这次捉贼见赃的行动。

安富有说了被迫偷枪的原因,张丹雄等人并没难为他,反而安慰他,说请他放心,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把铁蛋儿娘儿俩救出来。安富有大受感动,扑通跪在张丹雄等人面前。

田万才和田彪子不但迅速摸清了打伏击并入伙凤凰岭的是六个同盟军散兵,还迫使安富有去偷机枪,这令高发魁十分高兴,当下就重赏了田万才和田彪子。

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高发魁又和田万才独眼龙计议,一旦机枪到手如何攻打凤凰岭。

独眼龙口气狂傲:“最让咱们头疼的就是那挺机枪,没了那挺机枪,那帮杂碎就啥也不是了。只要机枪到了手,不用大当家二当家出面,我带弟兄们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灭了。这个立功的机会就交给我吧,我也讨个赏。”

高发魁哈哈大笑:“好,这个立功的机会就让给三当家啦。”

田万才忽地又想到什么:“大当家,灭了凤凰岭只是一喜,我想来个双喜临门,不知大当家是否愿意?”

“还有啥喜?”高发魁喜滋滋地问,一张橘子皮脸直放光。正是: 本欲喜上再添喜 焉知悲中又生悲 。田万才究竟说出什么喜来,且看下文。 dngFlYOm7gWtZ0qNHSy/NI3PYWdEqYkk4yk9enW6cnKhNJYE58iCecnfUxgfJv+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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