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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权宜性与原则性的整合:智慧之道

“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于比”,一方面指出了静态的方法不足以应对大变动社会的挑战,另一方面也指出,权宜方法的多样性,需要根据具体的情况作相应的调整,这一点,在后来荀子的思想中就明确地指出了。荀子的思想虽然师承儒家,但是被后来研究者认为具有了法家、道家的特点。荀子是齐国稷下学宫的最后一个大师,承袭稷下道家。荀子曾三出三进于稷下,历时数十载,并曾三为祭酒主持学宫的工作,成为有别于邹鲁儒学的学说。稷下荀子远离了孔孟的传统而带有浓厚的黄老色彩,被后世的儒家所轻视,如程颐认为荀子“才高学陋”,“不见圣贤”,苏轼也说他“喜为异说而不让,敢为高论而不顾”。(《荀卿论》)所谓“异说”即指荀子背离了孔孟儒学的真传而走入异端他途;所谓“高论”即指他本于黄老帝王之术,融汇礼法,创立自己的新学派。

荀子指出,作为君子,在这个自相矛盾的世界中,最为需要是启蒙和辨说。荀子指出,当今社会,圣王没,天下大乱,奸言四起,仁人君子没有权势,小人猖狂,也没有刑法可以禁止百姓为非作歹,在此乱世之下,只有采取辨说的方法。在大变动社会中,存在大量的似是而非的东西,事物弄不清楚,就给它命个名;命名了还是不清楚,就仔细地体会;仔细体会了仍然不清楚,就加以说明;说明了仍然不清楚,就采用论辩的方法。所以仔细体会、命名、说明、论辩,是认识事物的重要形式,也是想成就一番事业的开始。

因为,将“道”真正弄明白了,这就是人们真正认可的东西,而摒弃了不认可的东西,这才是人们真正需要的,真正懂得了这个道理,想不跟从也难啊!

荀子指出,君子吃糟糠喝白水,不是由于他愚蠢,而是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时运使然。有些是他可以改变的,有些是他不可能改变的,而他真正可改变的不是富贵、权势,而是改变内心,使自己意志端正、德行深厚、思虑精深、敏于行,生在当今乱世但懂得千古不变“仁道”之人,知道哪些是他可以努力的,哪些是他不应该追求的。所以,君子重视自己努力的成果,而不羡慕天意生成的东西,而小人正好相反,放弃自己的努力,而羡慕上天生成的东西。正是由于君子“敬其在己者,而不慕其在天者”,所以能够“日进”;而小人则正好相反,“错其在己者,而慕其在天者”,所以“日退”。君子与小人的差别并不在于先天,而正是在于此。

这一点是荀子反复强调的。在其著名的《劝学》篇中,他也指出:“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故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蚓无爪牙之利,筋骨之强,上食埃土,下饮黄泉,用心一也;蟹六跪而二螯,非蛇鳝之穴无可寄托者,用心躁也。是故无冥冥之志者,无昭昭之明;无惛惛之事者,无赫赫之功。”

荀子非常认同仁学之中强调的“行”,没有日常生活的“行”,要想实现“仁”是不可能的。而“行”就需要遵循特定的“道”。要将心思集中于“一”,也就是“道”上。否则,“行衢道者不至,事两君者不容。目不两视而明,耳不两听而聪。螣蛇无足而飞,梧鼠五技而穷。”“故君子结于一也”。

而“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用正确的方法来对应“道”,就会“吉利”,而用不正确的方法来应对就会面临“凶险”。加强根本而在使用上节俭,那么上天也不能使人贫困;对自己各个方面的养护都非常周到细致,而且做到“适时而动”,那么上天也不能使其生病;修道专一,而不三心二意,那么上天也不能祸害他。由此,“水旱不能使之饥”,“寒暑不能使之疾”,“妖怪不能使之凶”。从中也可以知道,“乱世”之中,君子应该找自身的原因,而不能寻求外界的客观原因。

而与此相反,不着眼根本,同时生活上奢侈,那么“天不能使之富”;自我养护上简略不周,同时很少运动,那么上天也不能使之健全;“倍道而妄行”,那么“天不能使之吉”。由此,“水旱未至而饥”“寒暑未薄而疾”“妖怪未至而凶”,由此,“天灾”是可以克服的,而真正祸害的是“人祸”。当今的“乱世”与以前的“治世”都会有这些自然现象,但导致的灾难却无差别,因此,埋怨上天是不正确的,而是遵循的“道”不同罢了。这与孔子的“天作孽,尤可违;自作孽,不可违”的意思是一样的。

荀子指出,道是事物之根本,知道了“道”是治理之本。一个人不可以不心里不知“道”,如果心不知“道”,那么肯定不可能走“正道”,而只能是“非道”。而“以其不可道之心取人”,则必然是“非道之人”。用不可道的心与不可道的人来谈论循道之人,那就是当下社会乱世的根本原因。

只有心里知“道”,然后才可以“循道”;循道之后才可以据守“道”来禁止“非道”。以可道之心来取人,才会有合于道的人前来,非道之人远遁。以其可道之心与循道之人论非道,这才是社会治理的根本。因此,治理的根本在于知“道”。

那么知“道”是如何实现呢?荀子指出,最重要的是通过辨说。那什么是辨说呢?荀子指出,听到事物之“名”,就能明白其实质含义,这是“名之用”。而将诸多的“名”依其内在逻辑累积起来,就能“成文”,这是“名”的配合。名的使用和配合得当,就是“知名”。“名”是用来表达各种事物的,而“辞”是将不同的“名”联结起来表达一个意思的。而辨说,是以名实一致的方法来说明道的动静变化的。

辨说的目的是为了说明道的动静变化。由此,辨说的功用在于将名融会贯通,目的在于让自己的“心”真正明白“道”的表现。心是道的主宰,而道则是治理的根本准则。心要合于道,学说要合于心,而言辞要合于说。真正能做到根据名实一致运用名,根据实际情况来说明,准确地分辨其中的差异,推论归类都不违背“道”。辨说的过程中,听则合乎道理文理,辨说则做到将事物的原因穷究清楚。用“正道”来辩论“奸道”,就像用墨线来衡量曲直。这样,邪说不能出来扰乱,诸子百家之说不能到处流行了。辨说需要做到“有兼听之明”,但无“矜奋之容”,有兼容各家学说的宽厚,但没有自夸的成分。学说能够施行则可做到“天下正”,如果不能施行,则阐明正道,深究明理。

君子对于“言谈”,心里喜好它,行动上信守它,口头上乐于谈论它,所以君子必然喜好“辨说”。一般人无不“好言其所善”,而君子更是如此。因此,“赠人以言”,能够让人幡然悔悟或是勇猛精进,这比金银珠宝还宝贵;“观人以言”,通过言谈来审视一个人,比艳丽的服饰还美好;听从别人的言谈,比听于“钟鼓琴瑟”还让人快乐。因此,君子对于言谈是没有厌烦的。

“辨说”有“圣人之辩”“士君子之辩”和“小人之辩”。“圣人之辨”是不需要事先思考,不需要提前谋划的,说出来就恰当,非常有条理而且具有辨别力,能够针对不同的“居错迁徙”的情况,随机应变,能做到“应变不穷”。而“士君子之辩”是“先虑之”,“早谋之”,切中要点,片刻之言就能使人明白,语言有条理而实用,知识渊博而敢于直言。而“小人之辩”则是貌似辨说,实则没有灵魂,行事奸诈而办事能力差;“上不足以顺明王”,“下不足以和齐百姓”。“小人之辨”中也有乍听起来非常动听,或多或少也很恰当,辨说也很“奇伟偃郤”,这是奸人最厉害的辨说,也是最具有祸害性的。

在孔子那里,“行”比“言”要重要得多,孔子讲,“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巧言令色,鲜矣仁”,“仁者其言也仞”,孔子对“辨说”的要求远不及“德行”。而为什么“辩说”在荀子的思想中具有那么重要的地位呢?这源于荀子处于战国百家争鸣时期,诸子百家以辨说见长,学说之中如果有“不可言说”的成分,就需要进行明确,而不能以“罕言”来处理之,由此,荀子对孔子不言的“天”“道”“命”“圣”“鬼”“利”“欲”都进行了系统阐述,而形成自身完善的体系。

辨说是促进君子在乱世中成长的非常好的方法。辨说得正,需要具备辞让的品德,理顺长幼的礼数,人们忌讳的话不说,奇谈怪论不出。凭着仁爱之心去阐释学说,以好学之心去倾听,以公正之心去分辨是非。不为众人的诽谤或赞誉而改变,也不会去迷惑他人的耳目,不贿赂权贵,不去关注道听途说的言辞。由此能做到“处道而不贰”,不会因外力的压迫而改变自身,口才流利而有节制,尊重公正而轻贱粗鄙的争论。这就是士君子辨说的功用。

君子的辨说,浅显而精准,贴切中肯而妥善,错落变化而意思一致。准确地使用这些“名”,恰当地使用“辞”,力求准确地表达其中的实质思想。这些“名”和“辞”,是用来表达“志”和“义”的,由于道义一也,所以,这些“名”“辞”是相通的,否则,就是“奸说”。由此,“故名足以指实,辞足以见极”,背离了这个原则就会让人困惑不解了。

由此,君子的辨说是“智者之言”,“虑之易知也,行之易安也,持之易立”,“成则必得其所好,而不遇其所恶焉”。

乱世之中,君子必须要“辨说”。凡是人没有不喜好谈论自己所喜爱的事物,君子更是如此。所以,小人宣扬邪恶,君子辨说“仁”。如果他的言谈不符合“仁”,那么他言谈还不如沉默,他辨说还不如言谈迟钝。所谓的言谈符合“仁”,是喜好谈论“仁”的就是切实理解了,而不喜好谈论的则是没有理解它。所以符合“仁”的言谈的作用就非常伟大了:居上位者实践它,可使居于下位者遵循“天道”,是正确的指令;居于下位的人实践它,就可以对上忠诚,劝谏过失。因此,君子不管是居于上,还是居于下,都要“行仁”,做到没有厌烦,做到“志好之”“行安之”“乐言之”。所以,“辨说”对君子而言是必不可少的。而“辨说”就需要究其实质,“小辩不如见端”,就琐碎之事进行辨说不如分析事物的思路,“见端不如见本分”,而分析事物的思路不如依据其应有之“分”,“小辩”能发现事物,而“见端”可以明白事理,而“本分”就能够知道“道”之“理”。“圣人”着眼于“本分”,“士君子”着眼于“见端”,而一般的“俗儒”就只是“小辩”了,他们对自身的要求和平时的训练不同。

在荀子那里,圣人并不是遥不可及的事情,通过好学,成就“大儒”,而“大儒”,则是与“圣人”具有同一属性的人可以企及的状态。在孔子那里,“圣”与“仁”是很少说的,而在荀子那里,这两个概念成为其学说的标准和反复强调之处。

“大儒”是个人发展的最高目标。作为个人,通过“心辨知”,将自身的“性质美”发挥出来,就可以做到“贱而贵,愚而智,贫而富”,做到“无爵而贵,无禄而富,不言而信,不怒而威,穷处而荣,独居而乐”。而达到这一目标的路径就是“学”。学而行之,就是“士”,勤勉努力地学习,并将之成为自己的日常生活习惯,这就是“君子”;能够非常透彻地学,就是“圣人”。想成为“圣人”或是“圣”或“君子”,完全取决于自身,不存在其他外在的限制。通过“闻之”“见之”“知之”“行之”而后“明之”,这样就可以成为“圣人”。可见,成为“圣人”并不是件难事,这也是个人“学”的目的,“固学者,固学为圣人也,非特学无方之民也”。“故学者以圣王为师”,“向是而务”,朝向这个目标前行的,就是“士”;“类是而几”,近乎接近这个目标的,就是“君子”,完全通晓这个目标的,就是“圣人”。“大儒”与“圣人”是同一意义上的概念,能够做到“志安公”,思想安于公正;“行安修”,行动安于修行自强;“知通统类”,智慧通达,能够知道事物应有的秩序和类别,并将之贯彻到“乱世”之“异变”中。

在乱世中,个人的发展最大的困境是仁义与生存、本性恶与性质美的冲突,各种压力、诱惑与欲望让人不能遵循始终如一的“道”。而“大儒”“圣人”正是解决这一问题的榜样。他们不但能够“行有礼”,而且能够做到“其举事无悔”,“其持险应变曲当”,对大变动社会的各种变故、凶险都能够应对恰当,符合“礼义”;能够“与时迁徙”,“与世偃仰”,随着世道的沉浮而沉浮,能够“千举万变”,但这些变化之中始终都能遵循“道”,这正是荀子所追求的目标。只有“大儒”能够做到始终如一地遵循“道”,无论是其穷困的时候世俗之儒笑话他,还是其通达的时候英雄豪杰归顺他,都能够如此。正是由于遵循“仁义”之道,符合“仁者”的实现路径,同时,又能因时而化、因地制宜,做到生存与“仁义”的一致,就能够使得“英杰化之”,“嵬琐逃之”,卑鄙奸邪之人逃离他;“邪说畏之”,信奉邪恶之说的人畏惧他;“众人愧之”,民众对他感到惭愧。“大儒”做到“通则一天下,穷则独立贵名”,是“道”的体现,与天地一样具有永恒的价值,所以,他的所作所为,“天不能死,地不能埋”,乱世不能埋没、玷污和扭曲他。

“大儒”是治世之极。“大儒”是当世之“圣者”,能够使天下人都心悦诚服。能够做到虽然位高权重,但不因此而傲视他人;“聪明圣知”,却不让人难堪;言辞流利,反应敏捷,但不与人争先;能做到“刚毅勇敢”,但不伤害他人;“不知则问,不能则学”,虽然具有才能但非常谦逊,能够根据不同的对象而行不同的美德,当大臣具有对君主的“忠义”,遇见同乡就行长幼的礼义;遇见长者,就行子弟的礼义;遇见朋友,就行谦让的礼义;遇见身份卑贱的,就行劝导宽容的礼义。没有他不爱护的,没有他不尊重的,也从不与人争抢,襟怀宽阔地像天地一样能包容万物。这样,贤明的人敬重他,不贤的人也会由此转化而亲近他。如果这样,还有不顺服的人,那就是奸邪狡诈的小人了。

“大儒”是扭转目前乱世的钥匙。“大儒”通过“法先王”“统礼义”“一制度”,遵循“仁义”,同时,又能做到顺应时代之变、当时之特点,能够“以浅持博”“以古持今”“以一持万”,能够做到原则与变通相一致,“仁义”与“权变”相统一,即使是非人的“鸟兽”之中,也能辨别黑白、对错;对于“乱世”之中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特事物、怪异变化,即使突然间发生,也能以“仁义”的“统类”来应对之,毫不疑虑,能够做到“张法以度之”,同时还做到“完全符合”实际发生的情况。这是一般人所做不到的,而这正是大儒的特征。

正因“大儒”具有坚持“仁义”,同时又具有“权变”的能力,他能够以“百里之地”实现“千里之国莫能与之争胜”,能够“笞棰暴国”“齐一天下”,这是“大儒”的特征。如果君主任用“大儒”,就可以实现“百里之地”,可以长久“立国”,历经三年,可以使“天下为一”“诸侯为臣”,如果是任用“大儒”来治理“万乘之国”,国家就会安定,具有立竿见影之效果。

“大儒”是礼乐的终极阐述者。“礼乐”在荀子的思想中是“仁义”秩序的体现,是日常生活规范的依据,而“礼乐”正是圣人创立出来的,“大儒”们透彻理解的社会“分”的标准,只有在这一基础上,社会之“群”才有可能。荀子指出,这种“礼乐”之“分”并不是天然形成,而是起于“圣人”的后天之“伪”,“天能生物,不能辨物也”,“地能载人,不能治人也”,“宇中万物生人之属,待圣人然后分也”。这样,就可以实现“忠信爱敬之至矣”“礼节文貌之盛矣”,若不是圣人,谁又能明白这一点呢?“圣人明知之”,“士君子安行之”,士与君子笃定敬行;“官人以为守”,百官将之作为自己的操守;“百姓以成俗”,民众将之作为自己的风俗。

而“乐”也是“圣人”创立,用来改善民心,移风易俗的。“夫民有好恶之情,而无喜怒之应则乱”,“先王恶其乱也,故修其行,正其乐,而天下顺焉”,“而民和睦”,所以,君子“耳不听淫声”“目不视邪色”“口不出恶言”。

通过个人的“学”而成为“圣人”,再通过“圣人”治世,从根本上扭转“乱世”之乱相,从而实现“治世”之目标,不但可以“移风易俗”,转变个人的命运,还可以改变国家的命运,做到富国强兵,“以百里之地,而取天下”。

那么荀子的治世理想是什么样子的呢?荀子指出,最高的道在社会中最充分的体现形式是这样的:“隆礼至法则国有常”“尚贤使能则民知方”“纂论公察则民不疑”“赏克罚偷则民不怠”“兼听齐明则天下归之”,然后,“明分职,序事业,材技官能,莫不治理”,这样,就可以做到“公道达而私门塞矣”“公义明而私事息矣”,要是这样,就可以做到“德厚者进而佞说者止”“贪利者退而廉节者起”。

那么,荀子的治世理想是如何实现的呢?其具体步骤,第一步是用什么来导引民众:“厚德音以先之”,圣王先贤以自身的道德声望来引导臣民;“明礼义以道之”,显明“礼义”让民众有章可循;“致忠信以爱之”,做到忠信来爱护民众;“尚贤使能以次之”,崇尚贤德使有能力之人来治理民众;“爵服庆赏以申之”,用官职、赏赐来激励民众;“时其事”,按照时节来恰当地安排民众从事劳作;“轻其任,以调齐之”,减轻民众的负担来调整统一民众;“长养之,如保赤子”,养育民众如同保护“赤子”一般。这样就做到“政令以定”,政令恰当准确,民众安心;“风俗以一”,风气习俗由此纯正统一。

第二步,在“仁义礼乐”治理之下,对于少数“离俗不顺上者”采取“法治”,通过正反两个方面的极度反差,让百姓均有循上之心。对于背离“仁义之道”习俗的,不顺从的,民众无不痛恨、怨恨,由此,刑罚才会真正地发挥作用。刑罚成为真正的耻辱,只要不是发疯、糊涂、浅薄、愚蠢之徒,谁看到这种情况而不改过呢?这样,“治世”的局面就出现了,“百姓晓然皆知循上之法”,具有共同的向上志向,对这样的治理觉得安心快乐。由此民众“移风易俗”。

第三步,礼治与法治的综合作用,最终达成“治世”盛景。而在“治世”之下,对于那些“化善”“修身”“正行”“积礼义”“尊道德”的人,民众无不敬重、无不亲近赞誉,而国家对他们的赏赐也同时存在。高官厚禄是他们最大的荣誉,而同时,与“离俗不顺上者”的“明刑大辱”相比较,民众何去何从就一目了然了,这样的“教化”作用真是太大了。由此,“民归之如流水”,“所存者神”“所为者化”,那些顽固不化之徒也会被感化,“暴悍勇力之属为之化而愿”,残暴凶悍只知使用勇力者受到感化而变为敦厚;“旁辟曲私之属为之化而公”,奸邪自私之徒受到感化而变得公正;“矜纠收缭之属为之化而调”,急戾暴躁之流受到感化而变为调和,这就是“大化至一”。

在这种“治世”的创建之中,“君子”是根本。荀子指出,“无土则人不安居”“无人则土不守”;“无道法则人不至”,没有依据“道”和“法”,则人不会成为真正的人;“无君子则道不举”,没有君子,则“道”就不会有人主张。因此,“土之与人也,道之与法也者,国家之本作也”,国土与民众,“道”与“法”,是国家的根本。“君子也者,道法之摠要也”,而君子,是“道”和“法”的总管,“不可少顷旷也”,片刻也不可缺少。“得之则治,失之则乱”,“得之则安,失之则危”,“得之则存,失之则亡”。所以,“有良法而乱者有之矣”,“有君子而乱者,自古及今,未尝闻也”。这也是为什么说“治生乎君子,乱生于小人”。

这种“治世”最根本的特点就是教化与刑罚并重。如果是“不教而诛”,那么“刑繁而邪不胜”;相反,如果是“教而不诛”,只教化不用刑罚,那么“奸民不惩”;如果是“诛而不赏”,勤勉之民就得不到鼓励;如果是“诛赏而不类”,刑罚与奖赏不恰当,民众就会疑惑,习俗就会险恶,百姓就会不齐心。所以,古代的圣王“明礼义以壹之”“致忠信以爱之”“尚贤使能以次之”“爵服庆赏以申重之”,“时其事,轻其任,以调齐之”,“潢然兼覆之,养长之,如保赤子”,这样,就可以做到“奸邪不作”“盗贼不起”“化善者劝勉矣”。 nL/eHstwjFgR9QS7EkC3apH6oNix4AKmteVP5lj9gNM9wf0CfSpzuQmabT/KecQ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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