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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英国的政治、经济与社会文化

英国,即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 the United Kingdom of Great Britain and Northern Ireland),位于欧洲西部,包括英格兰(England)、苏格兰(Scotland)、威尔士(Wales)和北爱尔兰(Northern Ireland)四大区域。国土面积 24. 41 万平方公里,人口 6511. 0 万人(截至 2015 年 6 月 30日)。其中,英格兰 13. 04 万平方公里,人口 5478. 63 万人,占总人口的84. 14%;苏格兰 7. 88 平方公里,人口 537. 3 万人,占总人口的 8. 25%;威尔士 2. 08 万平方公里,人口 309. 91 万人,占总人口的 4. 76%;北爱尔兰 1. 41 万平方公里,人口 185. 16 万人,占总人口的 2. 84%。

就政治制度而言,英国封建时代混合君主制和议会文化传统对英国政治体制建立产生了深远的影响。1215 年的《大宪章》提出限制君主权力,确定了封建时代英国议会政治的基础,被认为是英国君主立宪制的法律基石;之后在王权与议会对抗的过程中,英国体验了共和政体、军事专制、王权复辟种种政治制度,均告以失败;直至 1688 年,“光荣革命”使英国“找到了和谐政府与稳定之政治的支点,找到了对传统价值观念中混合君主制和议会文化的衔接”(许洁明,1995);1689 年,英国通过《议会法案》,正式确定了君主立宪制的政治体制。在君主立宪制的政体下,君主(the Monarchy)、上院( the House of Lords)和下院( the House of Commons)共同组成议会,是英国的最高立法机构。其中,君主是国家元首,在名义上有权任免首相和大臣、召集和解散议会、颁布法令等,但实际上是按照政府的决定办事(钱乘旦,1995)。上院,也称贵族院,议员包括终身贵族、教会大主教和主教、世袭贵族等。1911 年、1949 年的《议会法》和 1999 年的《上院改革法案》使上院失去了在议会立法、立法修正、财政法案提出和否决等重要权力,逐步弱化上院在议会中的地位和权力,改革了上院的世袭性质。目前,上院共有约 800 位议员,除 26 名教会大主教、主教和 92 名世袭贵族外,均为皇家委员会任命的终身贵族,主要职责是审定议案和监管政府工作,是下院的辅助者。下院,也称平民院,议员由普选产生,共有 650 个议席,在 2015 年选举产生议席中,保守党 330席,工党 231 席,苏格兰民族党 54 席,自民党 8 席,其他党派及无党派27 席 。随着上院在议会中权力的不断衰减,下院成为议会权力的真正重心,在立法、财政预算和政府监管中发挥主导作用。在议会制下,由议会中占有多数席位的政党组建内阁(政府),执掌行政权,并对议会负责。2015 年 5 月以来执政的是保守党单独执政政府 。国家议会和中央政府代表英国四大区域,是国家最高立法机构和行政管理机构。在此基础上,苏格兰、威尔士和北爱尔兰均设有地方议会和政府,负责除国防、外交、宏观经济发展、社会保障之外的地方事务。1997 年,中央政府将包括卫生保健管理在内的部分权力下放给苏格兰、威尔士和北爱尔兰的地方政府,推动地方政府分权化改革(Cyluset al, 2015)。

在英国君主立宪的宪政体制下,正如周淑真(2010)所述,“在英国,议会和内阁这两部机器一同用政党这部马达来推动”,实际运作权力的主体是政党。因而,英国的政治也是典型的政党政治。20 世纪以来,英国的两大政党即保守党(Conservative Party)和工党( Labour Party)。保守党,是在英国具有 300 多年历史的老党,前身为维护国王和土地贵族既得利益的托利党,因而天然地具有浓厚的保守性,但在政策制定上相当灵活,带有明显的实用主义色彩,能迎合形势变化而不断革新发展,近年来主张自由市场经济,强调有限政府和公民自由。工党,成立于 1900 年,最初以工会为基础,关注工人阶级的利益,以社会主义为目标。1995 年 4 月,工党通过新党章,开始更多关注中产阶级利益,主张社会改良和阶级合作,强调国家履行应尽义务的同时社会和个人也应承担相应的责任。保守党和工党两大政党轮流执政,对二战后英国“福利国家”建设起着巨大的作用。从 1948 年至今,在两党不断调整的执政主张下,英国的福利国家模式经历了从贝弗里奇模式向撒切尔政府的自由主义福利模式的转变,进而转向布莱尔政府的“第三条道路”,再转向卡梅伦政府的“大社会”新政(郑春荣,2012)。而英国NHS自建立起即不断进行着参量式改革,改革也正是沿着这样的发展轨迹而不断前行。

在经济发展方面,英国是高收入国家。1948—1973 年,在战后的 20多年里,英国GDP年平均增长率为 2. 8%, GDP总量翻了一番(段会平,2004)。经济增长对英国战后福利政策的扩张具有重要意义。20 世纪 70 年代中后期至今,英国经历了几次严重的经济危机,经济发展速度明显降低,出现了严重的“滞胀”,直接促使英国对其福利性的社会保障制度做“减法”改革。但总体说来,英国的经济总量一直位居世界前列。2015年,英国GDP约 2. 89 万亿美元,位列世界第五,是世界五大经济体之一,欧盟第二大经济体;人均GDP44305. 6 美元,位居世界第十九 。因此,即使是开源节流的改革并不意味着“拆毁福利国家”。一方面“福利性”的观念已深入人心,另一方面,较高的经济发展水平为英国福利性社会保障制度建设提供了物质基础,而NHS始终承诺为全体公民提供基于需要的、免费或低收费的医疗卫生服务更是得益于此。

在政治、经济因素之外,从文化的视角来看英国,我们想到的关键词首先是“绅士文化”。1883 年,英国诗人霍普金斯曾说,“即使英格兰民族不能给世界留些别的什么东西,单凭‘绅士’这个概念,他们就足以造福人类了”。“绅士”作为英国社会的民族特征由来已久。随着历史的发展,正如钱乘旦、陈晓律(2003)所述,“‘绅士风度’是社会中下层向上流社会看齐的结果,也就是被塞进了部分中下层价值观念的贵族精神的延续”。英国的绅士文化融合了贵族精神和英国各阶层某些价值观念而成为一种全新的社会文化。这种文化的特质体现为“优越的主人意识、崇尚正直、理性忠诚、谦和有礼、矜持保守、强烈的社会责任感”等诸多品质(钱乘旦,陈晓律,2003)。这种文化特质对英国社会产生了深远影响,如:英国社会的保守性,在面临社会冲突时,尊重传统,理性谨慎,调和折中,渐进改革(毕书媛,2011);英国社会的公正法治,整个英国社会,无论哪个阶层,无论何种政治问题,都要寻找法律依据以证明行为的正义性(方江海,陈朋,2006);英国社会的民主自由,从建立议会至今,一直保留着对重大问题进行全民公决的政治传统(鲁莉,2009)。在这样的社会文化环境下,英国NHS提倡“普遍性”的原则,强调社会平等和谐,“平等服务”的理念在 60 余年的发展进程中从未动摇(曹琦,2012)。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将英国政治经济文化的特点概括为:(一)两党制国家(保守党和工党),由在议会下院中占有多数席位的政党组建内阁,执掌行政权,并对议会负责,同时受君主形式上的约束。因而,执政党的执政理念对社会政策构建尤为重要。(二)联合王国,中央政府是最高行政管理机构,近年来苏格兰、威尔士、北爱尔兰地方政府也被赋予更多的地方自治权力。(三)高收入国家。(四)是世界上第一个宣布建成的“福利国家”,“福利性”观念深入人心。(五)融合了贵族精神和英国各阶层某些价值观念的“绅士文化”成为英国全新的社会文化。在这种文化特质影响下,英国社会崇尚公正法治、民主自由和社会和谐,同时尊重传统、理性谨慎、矜持保守,面临社会冲突时,往往是采取调和折中、渐进式的改革方式。英国国家健康服务制度正是与这样的政治经济文化环境紧密相融,社会环境的种种特点对制度建设产生了根本而深远的影响。 4FYoVzSaV9F5GkKyeozfrClP5Vtpb7us2aizAa78vwG1ccEuxWY8T3sQbyCK/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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